第七章不靠譜親爹,魔皇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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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一段時間的集訓,成績顯著,坑三姑娘的修為和武技,成功從廢柴提升到了平庸。以坑三姑娘的資質來說,這已經是很了不起的成績了,帝君很欣慰,決定三天後解除禁令,帶坑三姑娘一起去參加謫仙大會。

參加謫仙大會就代表著酒水暢飲,想到這裏,被強製戒了一段時間酒的坑三姑娘,開心得做夢都能笑醒。

小白這段時間也乖覺的很,不但不亂啃東西,還努力控製著食欲,不去招惹雲腓,對月城壁尤其恭敬,每次看見月城壁和坑三姑娘待在房間裏,都會默默為他倒上一杯上好的春茶,然後不聲不響地退出去,盡量不打擾他們。

隻不過偶爾有仙童路過坑三姑娘的別苑,還是會看到一隻大老鼠,蹲在牆角,“咯吱咯吱”地磨著牙,那情形實在太嚇人,漸漸地誰都不敢靠近那所院子了。

月城壁在別苑裏當了一段時間的仙童,漸漸養好了身體,氣息漸盛,快要隱藏不住了,不得不準備離開別苑,找別的地方暫住。

他和坑三姑娘私下了密謀了很久,才商定計劃,打算等謫仙大會那天晚上,趁著帝君主持大會,沒時間管坑三姑娘的時候,帶著她逃走。

“那天保證沒問題。帝君忙著開謫仙大會,不會待在別苑裏。”

“我也這麽想。”

兩人抓住任何機會碰頭,賊兮兮地的商量一陣,然後得意得仰天大笑。

可就在計劃要執行的前夕,月城壁行蹤暴露了,帝君率領著仙童,圍了坑三姑娘的房間。

“蠢菇,你好大的狗膽,竟然把他藏在房間裏。”帝君推開門,看到月城壁跟坑三姑娘坐在房間裏,悠閑地喝茶,氣就不打一處來,怒道:“看來是我對你太縱容了。”

坑三姑娘在帝君推門那一刻就已經嚇傻了眼,哪裏還說得出話來,結結巴巴道:“他……一直住在仙童的耳房裏……哪裏藏在我的房間裏。”

這是再低級不過的狡辯,帝君的臉都氣黑了。

月城壁卻鎮定的很,不動聲色擋在坑三姑娘麵前,笑道:“有事衝我來,別難為我姐姐。”

“姐姐?”帝君不聽他叫這兩個字還罷,聽到這兩個字,怒火瞬間升騰了起來,萬萬不會再放過他。冷笑道:“你是不是見到所有的女人都叫姐姐?”

“是又怎麽樣?”月城壁顯然是故意氣帝君,笑顏如花,麵容越發豔麗:“我喜歡她,她也喜歡我,你這個外人是不會明白的。”

蠢菇喜歡她?

帝君的目光瞪向坑三姑娘,“你喜歡他?”

坑三姑娘支支吾吾:“如果我說喜歡,你能放過他嗎?”

顯然不行,帝君聽到這句話,臉都黑了,舉劍就朝月城壁劈了過去。

兩個很快纏鬥在一起,戰鬥從房間裏一直延續到房間外。

帝君用火幻化出劍形,招招狠絕,月城壁使出幻術萬千,迷亂了眾人的眼。

帝君這種天生的神族,內修和武修都十分出色,而月城壁修習幻術,主要是內修,兩個人的武力值根本不是一個層麵上的,武鬥起來,月城壁肯定吃虧,所以漸漸落於下方。

眼見著月城壁頻頻吃虧,坑三姑娘坐不住了,豁出去似的衝過去死死地抱著帝君的大腿,哀號:“帝君,手下留情,你這樣真得會殺了他的。”

“你們還真是情真意切,這回非宰了他不可。”帝君磨牙,奈何她不肯放手,隻好拖著她繼續戰鬥。

小白擔心坑三姑娘,跑過去抱住坑三姑娘的腰,勸道:“姑姑快放手,會傷到你的。姑姑……”

話未說完,帝君一個動作,將坑三姑娘拖倒,她也跟著摔倒在地,就是這樣,坑三姑娘還是死死抱著帝君的大腿不放手,誓將拖後腿進行到底。

梧桐和白果急得跳腳,在一旁苦勸:“三姑娘,三姑娘,快放手,萬一傷到你們可不是好玩的。再說,你也要想想小白,小白還那麽小,萬一傷到她,多不好……”

雲腓在一旁拍手叫好:“舅舅加油,舅舅加油。”

整個別苑的仙童都被吸引過來,趴在牆頭上伸長脖子偷看。那場麵已經不是“混亂”兩個字可以形容的了。

帝君拖著坑三姑娘和小白兩個超級大拖油瓶,戰鬥了幾個回合,氣得低頭威脅坑三姑娘:“蠢菇,你再不放手,本君連你一起打。”

月城壁不樂意了,飄在半空中大吼:“你敢打我姐姐,炎景予,你敢打我姐姐,我就跟你拚命。”

坑三姑娘哭得稀裏嘩啦:“帝君,你就放過他吧,他的傷剛好,不能這麽折騰。”

小白哭喪著臉:“姑姑,你先放手行嗎?小白快撐不住了。”

帝君怒極,戰鬥力暴漲,幾個回合贏得了戰鬥,很快用法器將月城壁收了,關進了府裏的石牢裏。

晚上,帝君在書房裏單獨審問坑三姑娘。

“你老實告訴我,他什麽時候混進別苑的?使了什麽手段?”帝君端起茶杯,吹吹上麵的浮沫,聲音聽起來還很浮躁,情緒看起來更浮躁,因為茶葉的浮沫形狀不完美,也吹不幹淨,就生氣摔了杯子。

坑三姑娘抖了三抖,蹲在地上繼續對手指。其實旁邊有凳子的,但是帝君不給她坐,她站累了隻能蹲著。

“跟小白同一天進來的。沒使什麽手段。”

帝君果然怒了,為了表達憤怒,又拿起一個杯子摔在地上,“竟然藏了這麽長時間。”

是啊,藏了這麽長時間,您不是也沒發現嗎?坑三姑娘吐槽。但是沒敢說出來。

“沒使什麽手段,就能順利混進來,那是你故意隱瞞。把來龍去脈都給我說一遍。”帝君氣得想拍桌子,努力忍了很久才沒拍,一把將她抓過來,把所有的憤怒都發泄在她的屁股上。

坑三姑娘被打得“嗷嗚”直叫,連聲討饒,“我說我說,帝君,別打了,好疼啊,嗚嗚嗚……”

帝君這才住手,將她丟在地上。

坑三姑娘哪裏還敢隱瞞,就將那天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

帝君氣得不行,又結結實實將她揍了一頓,才放她回房間,又將小白叫了進來。

小白見坑三姑娘捂著屁股,一瘸一拐朝外走,連忙替她申辯:“姑父,姑姑說得都是真的,她沒有撒謊。月叔叔當時傷得很重,誰見了也不能不管,而且他真得很喜歡姑姑,應該不是壞人,也不會傷害姑姑的。”

帝君早已經不跟固執的小白計較稱呼的問題了,看她的眼神也溫和了不少,“我知道,這不完全是你姑姑的錯。月城壁的幻術世間僅有,他要是想要接近一個人,誰都抵抗不了。不過你既然覺得他不是壞人,為什麽還來給我報信?”

“因為,我怕再這樣下去,姑姑真要被他拐走了。我還是更加喜歡姑父一些。”

這次能抓到月城壁,確實是小白報的信,她用了暗號。

她每日都給月城壁倒杯茶。

小白隻認吃食,而坑三姑娘嗜酒如命,喝茶如同喝藥,也是從來都不喝的,所以她們房間裏從來不會出現茶這種東西。

帝君每日去坑三姑娘房間裏督促她功課,都會發現桌子上放著一杯喝過一半的茶。剛開始並沒在意,後來慢慢起了疑心,留心起坑三姑娘房間的事,果然發現了用幻術將自己隱藏的幹幹淨淨的月城壁。

蠢菇這麽笨,竟然還有人惦記。

還是說,因為,月朦的死,讓月城壁恨上了他,專門搶他喜歡的東西?送走了小白,帝君揉了揉眉心,怎麽都理不出個頭緒來。

2

月城壁被關了起來,本來以為事情就能解決,可漸漸的帝君才發覺,一切都隻是開始。

一方麵,沒有了月城壁的壓製,小白的食欲又活躍了起來,她一天內吃光了廚房裏所有的存糧,到了晚上,似乎又餓了,對著雲腓直流口水。

雲腓嚇得抱著他不肯撒手,他到哪裏,他就跟到哪裏,寸步不離。

另一方麵,朝聖山上又出現了枉死的謫仙,都是死後被食心,仙牌盡滅,魂飛魄散,永無輪回的可能。

眾謫仙一片喧嘩,人人自危,紛紛到帝君的別苑前請命,要求帝君出麵捉拿嫌疑最大的月城壁,並且將他逐出仙界。

帝君嫌吵,親自帶了眾謫仙去參觀別苑的石牢。

隻見月城壁好好地呆在石牢裏,手上套著圓環形的禁仙法器,正盤腿坐在石**發脾氣,看見帝君帶了那麽多謫仙過來,唇角微翹,笑了起來:“帝君,你是怕我在這裏呆著悶嗎?怎麽帶了那麽多人來?來來來,既然來了都是客人,進來坐坐。”

他說話間,眼波微動,光禿禿的石牢竟然瞬間鋪展開十裏繁花,繁花盛開如海,一棟小木屋赫然出現在眾人麵前。木屋的門打開,月城壁一身青色錦衣,烏發如瀑,麵如花妖,笑容瀲灩,朝眾人做了個拱手的動作。

那些謫仙也是第一次見識到傳說中這位仙魔後人的風采,竟然被蠱惑了,紛紛朝木屋裏走。他們笑容平和,姿態如常,如同去赴一場老友的聚會。

唯獨帝君皺起了眉頭,眸光一淩,化出火龍頃刻劈開了那片繁花之地。

繁花片片破碎,最後消失不見。眾人回神,眨了眨眼睛,隻見眼前還是那個光禿禿的石牢,哪裏有什麽如海的花和木屋。大家都中了月城壁的幻術。

而走在最前麵的謫仙發現自己正在拚命地敲打石牢的鎖,清醒後,慌忙鬆開手,驚恐地連退了好幾步。

月城壁坐在石**,撇撇嘴巴,不滿地朝帝君哼道:“帝君,你真是煞風景。剛才大家多開心。”

帝君不理他,轉身對眾謫仙道:“月城壁這兩日一直關在這裏,不可能是他。應該是有人冒了先魔後人的名在作案,本君和刑責仙君自會追殺,大家先回去準備參加謫仙大會的事宜,謫仙大會才是諸位的頭等大事。”

作為回歸仙界的儀式的謫仙大會,對於被流放的謫仙來說,確實是頭等的大事。眾謫仙不再做糾纏,都回去了。

帝君也出了別苑,去跟刑責仙君匯合。臨走時,似是不經意地瞥了眼石牢旁的花叢,頗為無奈地搖搖頭。

蠢菇,還真以為躲在那裏,就沒人發現她?

算了,反正月城壁已經被關起來了,也鬧不出什麽幺蛾子,就隨她去吧。

坑三姑娘一直躲在花叢裏偷看,看到一瞬間十裏的繁花,一瞬間花海覆滅,隻覺得好神奇。等帝君走後,就忍不住從花叢裏走了出來,跑到石牢前,問月城壁:“剛才那個是怎麽變出來的?真漂亮,再變一次給我看好不好?”

月城壁見坑三姑娘過來,先是驚喜,隨後搖頭,“那是幻術,說到底都是假的,都是騙人的把戲。我是不會對自己喜歡的人用幻術的。”

“用一次也沒關係的,我想看剛才的花海,太漂亮了。”坑三姑娘已經完全對他的告白免疫了,隻心心念念著剛才那片刻的繁花,心癢難耐。

“姐姐,你如果喜歡那樣的花海,等以後我帶你去看真實的花海,何必要看假的?”月城壁揚著唇角笑。

“真得有那樣的地方?”她好開心。

“真的。”他笑,“九重天外,仙界和魔界的交界處,有個浣花穀,穀裏就是這樣的景致。我就是因為喜歡那裏的景致,所以將那景致用進了自己的幻術裏。”

“浣花穀,名字真好聽。”坑三姑娘滿心的期待,可又有些憂愁,“可是帝君要是一直把你關在這裏怎麽辦?”

“他不會的。”月城壁的眼神好溫柔,仿佛月下的柔紗,看著讓人心動,“這位帝君雖然討厭我,但不至於公私不分,我沒犯事,他憑什麽關我?等事情查清楚,自然會放了我的。”

他所在的石**有禁仙的符陣,符陣不解除,他是下不來的。所以在跟坑三姑娘說話的時候,為了離她近一些,就努力朝前傾著身子,樣子有些可憐。

坑三姑娘不忍心,說:“不如我先偷偷放你出來透透氣,關在裏麵太悶了。”說著抓著石牢的石鎖,一陣的鼓搗,可是怎麽都弄不開,神情沮喪了起來,自己嘟囔道:“怎麽這麽難開。”

“這是天外的鎮仙石打造而成的,神魔不侵,沒有鑰匙,誰也打不開。這位帝君倒看得起我,用這麽高階的法器關押我。”月城壁安慰坑三姑娘,“更糟糕的環境我都呆過,這裏算好的。你能來看我,我真開心,不過不用擔心,快些回去吧,免得帝君發現了不高興,又要為難你。”

更糟糕的環境……到底是有多糟糕?

坑三姑娘看著眼前的石牢,窄窄的石牢隻能容納一床一桌一椅,而月城壁本人則被束雙手,禁錮在小小的石**,身體都舒展不開。這樣的環境還不糟糕?

他之前是吃了多少苦,才會覺得這樣的環境算好的呢?

她想起剛剛在別苑救起他的時候,他嘴裏喃喃的話:

為什麽這麽大的天地,卻沒有我的容身之地?我想做個好人,人間不容我。我想做個好仙,仙界不容我。

坑三姑娘心裏難過,卻也不知道該怎麽辦?

她不過也是個可憐人,死於非命,意外升了仙,在這天地間,渺小卑微如塵埃。四海蠻荒,望不到頭的九天,她連自己的立足之地都尋不到,又如何有資格去憐惜別人呢?

“那……我過幾天再來看你。”說著,轉身飛奔離去。

坑三姑娘的背影消失在花叢裏,月城壁的溫柔的眸子一點一點變得冰冷,坐在石**,朝外麵怒道:“別躲了,出來吧。”

“我是來謝恩的,尊貴的主人。”一個黑影從石牢的一邊飄過來,到了近處才發現那人隻有一個頭撐起鬥篷,脖子以下的部位都隻是一團烏黑的霧氣,沒有實質。黑影的臉上帶著微笑,一雙眸子裏全是嗜血的陰冷,他“赫赫”發笑:“我助您布下迷障,擋住仙童們的視線,幫您混到別苑接近三姑娘;您替我引開炎天帝君的注意力,這雖然是我們的交易,但是我沒想到,您這麽厲害,竟能將帝君引入陰陽兩極環裏。”

“別誤會,我將他們關進陰陽兩極環不是為了你。”月城壁麵色清冷,有些懊悔,“隻是想讓那帝君在她麵前出出醜而已。”

“主人真是癡情,為了接近那位姑娘,竟對自己下那樣的狠手,將自己弄得一身是傷,一定很疼吧,我都替主人心疼呢。”黑影搖搖頭。

月城壁幽幽地笑,眸子裏滿是憂傷:“那點疼算什麽?你體會過死別的滋味嗎?最愛的人在這個世界上消失的滋味,你體會過嗎?我曾被那種錐心蝕骨的痛,日日夜夜折磨了三千年。多麽漫長的三千年啊……想想都讓人絕望。你知道我發現她沒死時心中的狂喜嗎?隻要能跟她在一起,沒什麽能難倒我。”

“我癡情的主人,你的這份心,真是讓人心疼。”黑影說。

月城壁卻不想再理他,“我們的交易到此為止,你吃夠了謫仙的心,傷也該好了,快些滾回魔界,我看到你就惡心。”

“不不不,我不會將這個爛攤子留給主人的。”那人偽善的笑,“我早已安排好了替罪羊,到時候您就可以脫身了。”

“那還真是謝謝你了。”月城壁冷冷發笑,隨即板起臉來,“我不想再看到你,也別叫我主人,我隻不過是不小心打開了你的封印而已。”

“我的封印,也是您的封印啊,我親愛的主人。”那個黑袍人笑著,身影慢慢變得模糊:“總有一天,您會需要我的,後會有期。”

3

晚上,帝君回別苑,又被小白和雲腓鬧了一番,很是頭疼,坑三姑娘豁出臉皮湊過來講條件:

“如果我能管教好小白和雲腓,讓他不再纏著帝君您鬧騰,您能不能放了月城壁?”

帝君挑眉,滿臉的狐疑:“嗯?你能管教好他們?”

坑三姑娘握拳:“當然。”

過了幾天,雲腓果然不再纏著帝君,小白也不再呲牙,也不再亂啃東西,別苑裏又恢複了往日的平靜,帝君很滿意。同時也十分好奇,問坑三姑娘用了什麽辦法。

坑三姑娘賊賊一笑道:“也沒什麽啦。我隻是對雲腓說:你要是安靜點,不再上躥下跳,我就能保證大老鼠精不吃你,但如果你食言,就立刻扔給大老鼠精當點心吃。對小白說:雲腓白是白了點,嫩也確實嫩,但是太瘦了,我們不如把他養肥了再吃,肥肥的神獸肉可是很美味的哦。然後又給小白做了一包花生米,讓她好好看著雲腓,饞了就吃花生米。”

帝君看著被小白看管的服服帖帖的雲腓,又看看一步不離雲腓左右,不停往嘴巴裏丟花生米的小白,恍然大悟,破天荒地誇獎了坑三姑娘一番。

坑三姑娘討好地笑著問:“我的差事辦完了,那您什麽時候放了月城壁?”

“我什麽時候說要放了他?”帝君挑眉。

“明明之前說好的。我管教好雲腓和小白,你就放了月城壁。”坑三姑娘大叫。

帝君挑了挑眉毛:“那是你說的,我可沒答應。”

“你騙我。”她大叫。

“是你笨。”調戲完蠢菇,帝君心情很愉悅。

坑三姑娘無可奈何,氣得跺了跺腳,轉身走了。

謫仙大會前夜,刑責仙君終於抓到了誅殺謫仙的行凶者,是一個被本屆謫仙大會排除在外,還不能回歸仙界的謫仙。這位謫仙交代說想要快速增加修為,回歸仙界,才做了這樣歹毒的事來。

刑責仙君審問那位謫仙時,帝君就在一旁,那個黑袍加身的謫仙猶自憤憤不平,指責仙界無情,自己不過犯了個小錯就被流放千年之久,他受夠了流落人間的苦,至今不覺得自己有錯。

坑三姑娘將這件事告訴月城壁,月城壁隻是簡單地“哦”了一聲,然後笑眯眯道:“要是有機會,真想去揍那個陷害我的謫仙一頓,非揍得他半身不遂,連他親娘都人不出來他不可。”

可是他沒這個機會了,帝君已經命刑責仙君將謫仙帶回鈞天,請天帝發落。就不再管這件事。

月城壁在牢裏嚷嚷:“炎景予,我可不是想抓就抓,想放就放的。抓我容易,放我可難了,你得給我磕幾個響頭,我才會出去,否則,我就賴在這裏不出去了。讓大家都看看,堂堂的炎天帝君是怎麽辦案的。”

“哦?”帝君挑了挑眉,將手中的鑰匙放回袖子裏,“既然這樣,那你就好生在裏麵呆著吧。”

說完轉身就走了。

月城壁緊張了起來:“喂喂,跟你開玩笑的,你還當真了,快把門打開呀。炎景予,你給我回來。”

坑三姑娘在一旁替他求饒:“帝君,您大人有大量,就放了他吧。”

帝君看她一副胳膊肘往外拐的樣子就來氣。

這朵蠢菇,到底誰才是她的教習仙長?

心裏氣憤著,揣著鑰匙,轉身走了。

哪知道這個空檔裏,興師問罪的人就來了。

先是朝聖山上湧來大片的魔障之氣,修為低一些的謫仙紛紛病倒了,帝君、刑責仙君帶領著少數能夠抵禦這強大魔障之氣的上仙,來到朝聖山下,察看魔障之氣的來源,隻見整個小鎮烏雲滾滾,妖魔森立,有高階的魔怪手舉攝魂牌在前開路,場麵十分壯觀。

帝君輕斂眉頭,姿容絕世,隻是心火莫名地躁動,他努力地調整呼吸,才壓製住莫名興奮的心火。

畢方神族曾跟隨上古神明,開天創世,體內天生有著好戰的血液,眼前突然出現這麽多的敵人,難怪他體內的神族之血會這麽興奮。

“魔皇來了。”他輕聲對身後的上仙說。

其實不用他說,光看這陣勢,大家也都知道是那位三界中最愛講排場的魔皇來了。

三界的三位統治者中,人間的皇帝更替太快沒什麽好說的;仙界的天帝最懶,出行帶的最多的是睡覺的寢具,跟隨的人員約少越好,他嫌吵;魔界的魔皇最愛講排場,據說他連下趟魔山都要帶齊一百零八名魔將,浩浩****、氣場十足。

有很多次,那些魔將受到魔皇召喚,本以為有什麽大戰在即,興奮異常地跟著魔皇下了魔山,哪知道,魔皇大人隻是想去山下吃碗牛肉麵。

知道來人是誰,上仙隻是很奇怪,這位大人物來仙界做什麽?

“恐怕是為了月城壁而來,畢竟他的身上流著一半魔皇的血。”帝君輕歎,“這位仙魔後人,一心呆在仙界為仙,我們都低估了他在魔界的影響力。”

說話間,天邊黑雲滾滾,烏沉沉地壓了下來,傾天覆地的地勢,讓人忍不住心生畏懼。片刻之後,魔皇的鑾駕從黑雲處飛了過來,慢慢停在帝君和眾上仙頭頂。

高大的黑袍人鬼臉人朝鑾駕躬了躬身,似是領了命,沉聲問道:“下麵可是炎天帝君,吾皇有話要說,請移步。”

說著,鑾駕已朝山腰去,那個方位正是關押著月城壁的別苑。

帝君並未多話,跟了過去,一路上都是因為承受不了魔皇釋放的魔障而昏迷的山中精怪,別苑中的仙童和仙婢也痛苦難當,連向帝君行禮的力氣都沒有,帝君隻好命所有仙童都下去休息,隻留了修為較高的梧桐和白果,命他們去給坑三姑娘和小白送些抵禦魔障的丹藥。

梧桐和白果趕到坑三姑娘房間的時候,坑三姑娘和小白正痛苦的滿地打滾。

“頭疼頭疼頭疼,這是怎麽回事?”坑三姑娘毫無形象地大叫。

而小白更嚴重,已經開始胡言亂語:“肚子好餓,肚子好餓……好大一坨肉,烤著吃、煎著吃、清蒸、水煮、紅燒……嗬嗬嗬嗬……好香好香……”

躲在房間角落裏,被描述成一坨肉的雲腓倒很正常,他好歹是一族的統領,身上有長老們畫的符籙護體,魔障自然侵害不到他。隻不過此時他被小白嚇到了,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

見梧桐和白果過來,慌忙哭著抱住他們的大腿,嚷嚷:“大老鼠精要吃我,嚶嚶嚶,我要找舅舅。”

梧桐和白果無奈,隻好一個留下來安慰他,一個去給坑三姑娘和小白服下丹藥。坑三姑娘和小白好轉起來,而得知真相的雲腓卻更加大聲地嚎啕大哭:“魔皇都來了……天要塌了……我要回陽天,這裏好危險……”

“吵什麽吵?”恢複正常的小白揉著太陽穴,看著雲腓滿臉的嫌棄,完全忘了他被嚇成這樣,自己也有一半功勞。很無良地衝他一齜牙,威脅道:“你再哭,不等魔皇來,我就吃了你。”

雲腓果然被嚇住了,吸溜著鼻涕,不敢哭出聲來,那小模樣當真是楚楚可憐。小白再次嫌棄地皺皺眉頭,可又覺得他實在可憐,就軟下聲音來安慰他:“你別哭,我就不吃你。來,到我後麵來,魔皇來了我先吃了他。”

雲腓果然不哭了,點點頭,乖乖站到她身後。

真是個白癡,這麽好騙。小白一翻白眼,不再理他。

此時的坑三姑娘沒時間關心兩個孩子的小心思,她全副身心都在梧桐和白果剛才的話裏。

月城壁的父親竟然是魔皇?

難怪他就算是有一半的仙體也無法在仙界立足。難怪天帝許他在仙界居住,卻對他忌諱莫深。

現在,帝君抓了月城壁,魔皇跑來恐怕是來興師問罪的。那麽帝君會怎麽樣?他再厲害,可對方是魔皇啊,魔族的最高統治者。

坑三姑娘有些擔心。

她也擔心月城壁。仙界這般不容月城壁,他還是堅持要在仙界居住,可見跟魔皇的關係並不好。而這一次魔皇的出現更加加深了仙界對他的忌諱,他今後在仙界的日子恐怕更不好過了。

想到這些,一向膽小怕事慫到爆的坑三姑娘,不自覺地地朝石牢的方向跑。

小白慌忙去追,雲腓也跟了過去,梧桐和白果也不得不跟在後麵。

4

石牢附近黑雲滾滾,如暴雨來臨前的景象,坑三姑娘即便是做足了心理準備,但是真得來到那片黑雲之下,還是有些腿肚子發軟,深吸了好幾口氣,才敢靠上前去,偷偷摸摸地趴在花叢裏偷看。

魔皇的鑾駕停在半空中,帝君與他對麵而立,空氣中有濃濃的火藥味,而月城壁似沒事人一樣,坐在石**玩手指。

有兩個黑衣的女婢落下雲頭,站在石牢外,喊了一聲:“主人。”

月城壁抬頭,目光如冰,冷冷的朝黑衣婢女射去:“誰讓你們通知他的?叛徒。”

兩個女婢當時就跪下了,顫聲道:“主人被炎天帝君抓住,我們兩個修為低不能救主人,隻好去請魔皇殿下。主人明鑒,薄雲流霧對主人忠心耿耿。”

薄雲和流霧大概是那兩個女婢的名字。

月城壁冷哼一聲,卻不打算再理她們,也沒說讓她們起身。

這樣的冰冷甚至帶著一絲陰暗戾氣的月城壁,讓坑三姑娘覺得陌生,她遠遠看著他的臉,卻無法找到絲毫熟悉的影子。

“其實不用魔皇親自駕到,事情已經弄清楚,月城壁是被冤枉的,本君原本就打算放了他的。”帝君看著魔皇的鑾駕,那鑾駕四周黑紗遮蓋,看不清楚裏麵的人,隻能感覺到那不遮不掩的強大氣息,在鼓動著他身上的好戰神族獸血。他努力地克製著難言的興奮,不讓自己衝動,態度清淡,不卑不亢。

“炎天帝君好無禮,說抓就抓說放就放,難道是覺得吾兒好欺?”魔皇的聲音透過重重的黑紗,傳到眾人耳中,聲音明明不大,卻如同魔音入耳,讓人痛苦難當。

現場一片混亂,上仙們也是極力忍耐才沒有露出醜態,坑三姑娘慌忙捂住耳朵,隻覺得耳朵快要穿孔了。

帝君神色如常,道:“若不是本君將他關押起來,又豈能這麽快洗刷掉他的嫌疑?”

“帝君的意思是,本皇還要感謝你不成?”

“不敢。”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雖未動怒,卻火藥味十分嚴重。最後倒是月城壁不耐煩了,衝著鑾駕嚷:“穆盛筵,你少在這裏羅唆,我的事情不用你管,快帶著你的人離開,我在這裏很好,不用你操心。”

穆盛筵是魔皇的名諱,魔族之人敬之如神,就算是仙界的天帝為了表示尊重也不會直呼他的名諱。月城壁的話一出,所有的仙和魔都愣住了,忐忑地等待著魔皇的反應。

鑾駕靜了一下,雖然黑紗一動,一個高大的男人走了出來。

坑三姑娘這還是第一次見到魔皇的真容,卻著實震驚了。

她在人間聽說書的人描述魔皇,每個說書人都有不同的版本,每個版本都有一個共同特點,就是:

魔皇有三頭六臂,眼珠子突出,鼻子是紅色的(也有說書人說是綠色的),一張血盆大口,一下子能吞下一個人頭。指甲比刀還利,吃水果從來不用水果刀,全部用指甲削。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牛,非常恐怖,非常沒人性。

坑三姑娘曾經對此深信不疑,現在她隻想說:尼瑪,市井傳言果然是不能信的。

眼前這位魔皇哪裏有傳說中的醜陋猙獰,相反,他身材高大,一身黑衣,發長及地,臉色很白,五官卻很豔麗。那種豔麗十分濃烈,就算是天下人的血液一起澆灌出的紅蓮,也不及他之萬一。

月城壁長相中豔麗的成分恐怕都是遺傳自他,那他身上偶爾流露的清新之氣,是遺傳自誰?他的母親嗎?

坑三姑娘突然有些好奇。是哪一位仙姑得了這位魔皇的青睞,生下了月城壁。

魔皇姓穆,那麽月城壁就是隨的母姓。月姓的仙姑……月鈴音。

“月鈴音”三個字猛地閃過腦海,連坑三姑娘都愣了。

月鈴音是誰?她怎麽知道這個名字?

雖然不知道答案,但是緊接著腦海中又冒出幾個字:王八蛋。

連起來就是:月鈴音是個王八蛋。

咦,這是怎麽回事?

坑三姑娘糾結著,自己為什麽會對疑似月城壁母親的女人有這麽深的怨念時,那一邊,好戲已經開場了。

“真是越大越不成樣子。”魔皇居高臨下看著月城壁,眸光冷豔,“放縱你呆在仙界,果然是種錯誤。”說著看向還跪在石牢外的兩名女婢,威嚴道:“薄雲、流霧,這就服侍你們主人啟程,回魔界吧。”

薄雲、流霧抬頭看了看月城壁陰沉的臉色,沒敢起身,也沒敢應“是”。

帝君先一步擋在了石牢門前,沉聲道:“魔皇殿下健忘,當初月城壁回歸仙界時,仙魔兩界有過約定,他入了仙界便是仙界子民,決不能踏進魔界半步。況且,天帝對他十分看重,不但賜了麝月山給他居住。他要離開,除非天帝首肯,否則本君是萬萬不能答應的。”

帝君竟然護著月城壁?

坑三姑娘有些意外。

腦袋裏突然冒出一個奇怪的念頭:這兩個人不會有什麽奸情吧?想殺卻相愛的節奏。

這時就聽梧桐和白果在她身後嘀咕:

“帝君護他做什麽?讓他快快離開不是很好嗎?省的禍害仙界。”

“你傻啊,我們之前那位帝妃是怎麽死的?不就是用了自己的仙格約束了他的魔性才死的,他這麽一走,我們那位帝妃豈不死得可笑?”

“哦哦,說得也是,不能便宜了他。”

原來還是因為酒仙。嘴上說恨,但其實帝君對酒仙還是用情頗深的。坑三姑娘心裏悶悶的嘀咕:先是看上姐姐,現在連人家弟弟也不放過,帝君,你就是個禽獸。

那一邊,月城壁卻在火上澆油:“穆盛筵,聽到了沒有?我在仙界就是個人質。當初你不管我,現在又何必來裝慈父?”

這話聽著像是賭氣,知道內情的人也都以為他在賭氣,可實際上,他並沒有賭氣,他是對這個父親有些失望。

也不能怪他失望,魔皇這個爹當的實在離譜。

月城壁一千歲的時候,魔皇才知道自己當了爹,當即就帶了人,浩浩****趕到仙界,看到月城壁就隻說了一句“這是我兒子啊。原來我有兒子了?哈哈哈哈。”轉身走了。是真轉身就走,一點別的表示都沒有。

但凡有點脾氣的人,遇到這種事情,都會對著那個不負責任的爹豎中指,罵一句:滾粗,你個哈哈黨。老子不會是你吃牛肉麵時的贈品吧?

這也就算了,當年他的仙魔氣息太盛,造成仙界的動**,仙界眾仙聯名上奏天帝要將他驅逐出仙界時,魔皇也是連露麵都沒露麵。還是酒仙這個便宜姐姐,拚了性命和名譽用自己的仙格禁錮他的魔性。確認他對仙界再無危害,他才得以在仙界過上太平的日子。

後來,天帝去請了魔皇,問問他,將他兒子留在仙界,他有沒有什麽意見。他老人家才在仙界露了麵,丟下一句“隨便你”,就飄然而去。天帝這才賜了麝月山,賜了永久居住資格,也做了約束:他即入仙界,就必須遵守仙界的法規,而且不得擅離仙界,脫離仙籍必須經過天帝同意。

魔皇的眉頭微微皺起,豔麗的五官有黑氣聚攏,望向帝君時的目光卻已變得陰霾。

“再問一遍,本皇要帶他離開,你是讓還是不讓?”

帝君搖頭,聲音淡然,卻異常堅定:“不讓。”

周遭魔障大盛,黑雲湧動著閃電,蓄勢待發。魔皇動怒了。一道閃電突如其來,直朝帝君劈去,帝君似乎並不打算避讓,幻出火焰,準備迎接。

不行的,你打不過他。

蹲在暗處的坑三姑娘在這一瞬間,突然閃過一個念頭:

不行的,你打不過魔皇。閃開呀,傻瓜,快閃開呀。

坑三姑娘著急,眼看著閃電已至,帝君還不躲閃,她想都不想,突然衝了出去。

帝君原本是有信心接住魔皇這一招的,可是猛得衝出來的坑三姑娘打亂了他的節奏,他一把撈過她,護在身後,就來不及抵禦魔皇,胸前被重重一擊,身形搖晃一下,卻沒倒下。

眾仙倒吸一口涼氣,心想,帝君真是厲害,這樣竟然都沒事。

隻有離他最近的坑三姑娘能看出,帝君的臉色不太好,他受傷了,他在硬撐。

“帝君,你怎麽樣?”坑三姑娘焦急地問,心裏好難過。

帝君沒說話,臉色蒼白地緊皺著眉頭,因為魔皇還在頭頂,目光灼灼地看著他們。

“那個小仙……你是……”魔皇看著坑三姑娘。

“你先別急著袒護。我有話問她。”魔皇盯著坑三姑娘:“你既然衝出來,就是有話要說。好,本皇就聽你怎麽說。”

有話要說?我沒話啊。我衝出來完全是因為腦子有病啊,您就放過我吧,魔皇殿下。

坑三姑娘在心裏哭嚎,卻不敢說出口,隻得幹笑著、猶豫著、躊躇著,說:“這個……我覺得吧,既然月城壁不肯回去,您就別難為他……強扭的瓜不甜……嗬嗬,再傷了你們父子情分,多不好……”

死定了,這個小仙死定了。

眾人連連搖頭。

魔皇一向最討厭聽別人的勸誡,好的,壞的,通通不喜。這個小仙竟然勸魔皇別難為月城壁?這不是找死是什麽?

“好吧。”魔皇竟然點了點頭,“就看在你的麵子上,讓他再仙界多呆一陣子,好好照顧他。”

什麽?

魔皇竟然給了這個小仙麵子?

眾人驚得集體蹲下來找掉一地的下巴。

這個小仙到底是什麽來路?莫非是哪個上古神明的轉生?難怪炎天帝君要親自做她的教習仙長呢。

原來啊原來……

眾人腹誹,看向坑三姑娘的眼神,變得微妙了起來。

坑三姑娘嚇出了一身冷汗,直到魔皇的鑾駕出了朝聖山,她還沒從這樣的驚嚇中回過神來。

帝君這才“哇”得一聲,吐出一口鮮血。

他果然受傷了,而且傷得很重。

坑三姑娘著實被嚇到了,慌忙扶住他,焦急地問:“你受傷了?對不起,都是我的錯,都是我害的你。”

他緊緊抓抓她的胳膊,怒吼:“蠢菇,你知不知道剛才又多危險,就你這樣的小仙,幾千幾萬個都不夠接魔皇那一招的。”

是啊,我好好的躲著,抽風衝出來幹什麽?大人物們打架,她這種小嘍羅好好地躲著就是了,衝出來找什麽死啊?還害帝君受傷。坑三姑娘被自己蠢哭了。

“帝君,您的傷……”梧桐和白果焦急地上來詢問。

帝君卻一擺手:“沒事,你們該做什麽就去做什麽。”

“可是,帝君……”梧桐白果還是不太放心。

帝君冷冷瞥了他們一眼,威嚴道:“本君說沒事就是沒事。”說著看向坑三姑娘,目光溫柔下來:“讓她扶我進去休息一會就行了。大家散了吧。”

梧桐和白果雖然擔心,但是也不敢違抗帝君,隻好遣散了眾仙君。坑三姑娘則扶著帝君進了房間。

隻留下關在石牢裏的月城壁,坐在**將石床砸的“劈裏啪啦”響,看著帝君的背影直嚷嚷:“喂,炎景予,你先把我放出去。喂,別走啊,放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