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浮生殿，夢浮生

凰九歌和夭塵見過錦行後，安排好手邊的事情，就動身來到了西天佛尊釋天的浮生殿。

凰九歌來浮生殿就跟進自家祺天殿似的，絲毫沒有身為一個外人的自覺。實在是釋天看似高冷，可是真正相處下來，就和家人一般差不多。所以，漸漸地，凰九歌對釋天也就少了許多的疏離，反而多了幾分親近之意。而且，每當遇到什麽難解的問題，隻要她來向釋天求助，都差不多能得到幫助和指點。在凰九歌心中，釋天是一個亦師亦友般的存在。

浮生殿相比於祺天殿，讓人感覺更加的神聖莊嚴，不由的心生膜拜之意。凰九歌並未被殿中的氛圍所感，而是拉著夭塵，隨意的坐在了殿中的蒲團之上。旁人見佛尊都是跪的，隻有她，想坐便坐，從不多想。而釋天也由著她，隻縱容的沉默。

釋天眼眸半開半闔，看向殿中的凰九歌，還有她身邊的夭塵。

殿中的凰九歌容顏極美，衣衫華貴，法力高深，氣度高華，可是不知為何，在釋天的眼中，看到的卻仍是那個在許多許多年前跪在殿門外虔誠祈求的身影。許多許多年過去，那身影未染霜華，美麗如初。

他修行萬萬年，仍是無法到達那至臻境，此時想來緣故應是在於此。

閉了閉眼，複又睜開，“你等此番前來，可是為那天外客之事？”

凰九歌微微一笑，“佛尊所言極是，想來那天外客一入此界，您就有所感應。”

釋天輕聲“嗯”了一聲，“當時天幕震**，我正好於入定中醒神。”

“原來如此，”凰九歌一副果真如此的模樣，繼續道：“那天外客名喚錦行，他身上有一塊玉佩，我用神識探查一番後，發現那塊玉佩原是萬萬年前的聖族之物——如夢玨，隻不過，如夢玨原為兩塊，另一塊卻不知所蹤。”

釋天沒有接凰九歌的話，而是言道：“我決定不日閉關悟道，以後若沒什麽大事，就不要來尋我了。”

嗯？凰九歌疑惑的看向釋天，人常道修佛之人慈悲為懷兼愛天下。可是，她卻覺得釋天誰都不愛，包括他自己。修佛之人看似博愛，實則無情。他們的心中隻求至上道至臻境，旁人的喜怒哀樂實則與他們並無半分幹係。當然，這些也隻不過是凰九歌自己的想法，她並未與人說過。

釋天不理會凰九歌的不解，繼續道：“天外客既已來到，就讓他去做自己該做的事情。至於初初，讓她隨心而為就好。有些境遇，需得他們自己去經曆，你們莫要幹涉太多。”

凰九歌還想說些什麽，卻被夭塵拉住了手，“夭塵多謝佛尊指點!”

“好了，你們且回去吧。”說完此話，釋天就閉上了雙眼。

凰九歌無法，隻得隨夭塵出了浮生殿。

待到了殿外，凰九歌困惑的詢問身邊的夭塵，“夭夭，你方才為何不讓我將話問完？”

“九歌，佛尊已經說的那般明白，還有什麽需要問的嗎？而且，我觀佛尊周遭的佛光，隱有破障之勢。此等關鍵時刻，你可莫要給佛尊添亂。”

凰九歌細想剛剛的情景，好像確如夭塵所說，隻怪她太過在意天外客和初初的事，反而忽視了。現在這麽一想，倒有些後悔之意。

看凰九歌的神色，夭塵就明白了她的所想，“別多心，佛尊不會與你計較的。我們還是回去吧。”

……

凰九歌和夭塵離開後，一身穿墨色衣衫的男子進入浮生殿。

“師尊。”墨色衣衫的男子恭敬虔誠的跪立在殿中，向大殿之上的釋天叩首行禮。

“你的有緣人不日將來此，到時你且隨她去吧。待你曆完此劫，若還心懷佛念，便回來繼承本尊的衣缽。若你曆劫身隕，本尊自會為你超度。”

“是！”墨色衣衫的男子再次叩首後，出了浮生殿。

望向天邊的祥雲多多，眸中深沉如海。

……

墨色衣衫的男子離開後，釋天起身，來到後殿。

揮手落下一個結界，盤腿坐在蒲團上，雙手結了個佛印後，閉上雙眼，神識則是回到了那萬萬年前，既然那段往事是他勘不破的妄念，那麽，他就索性重新經曆一次，看看能否助他成功破障。

神聖威嚴的浮生殿外，跪立著一個絕美的少女，那少女殷殷所求不過是一個可以讓桃樹化形的法子。

記憶中的他那時還很年少，對於少女所為，心中不忍，想要替她去求自己的師父。

“你此番去求，心中何求？”現世的釋天問記憶中的小釋天。

小釋天好像並不驚訝他的出現，想了想後回道：“所求心安。”

“緣何不安？”釋天繼續問道。

小釋天垂眸想了想，“妄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