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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怎麽回事?

他忽然覺得腦袋裏甕的一下炸了開來般地疼,用手撫住了腦袋,睜看眼睛,邊呻吟著邊打量著周圍的環境。

這裏是?發生了什麽事?

他回想了一下,對了,他從立交橋上摔了下去,是被送進醫院來了嗎?

他還沒反應過來,猛地就被人揪住了,“你這個混賬,醒來了啊?”

什麽?

他看清楚了那張臉,是誰?對了,好像是叫蔡騰正的,他腦袋疼得厲害,大喝:“做什麽呢?給我放手。”

“放你媽的手,你小子,叫你站住不站住,你是心虛是吧?”蔡騰正說著,怒,“逃就算了,想從立交橋上跳下去是怎麽回事?還把我們關隊拖下水,你,你害死人了知不知道?”

“你胡說什麽?我就是關宇。”他看蔡騰正不放手,厲聲叫了一句:“放手。”

“你是關宇?”

他點頭,“我不是關宇還能是誰啊?”

蔡騰正一下把拳頭舉了起來,想朝他臉上招呼,眼看要落下去,蔡騰正的拳頭卻砸偏了,砸在了被子上,咬牙切齒:“他媽的陸西遠,別以為你腦袋受傷了就可以胡言亂語?你這是想開玩笑呢?還是想挑恤啊?”

“蔡騰正,你說什麽,我就是關宇。”

“你媽的是陸西遠。”

“陸西遠不是我逮著的那個家夥嗎?對了,他人呢?他也跟我摔下去了,人呢?”他問,摸著頭,“陸西遠犯的是什麽案子?”

蔡騰正朝四周看了看,看到隔壁,那位徐永羊司機正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們,他病床前的櫃子上有一麵鏡子,衝過去抓了過來,遞給了他:“他媽的給我好好看仔細了,你有哪個地方像我們關隊啊?”

他拿過鏡子,看到鏡子上照出的那張臉時,看著陌生的五官,倒抽了一口氣:“這?這是怎麽回事?”

“媽的還怎麽回事?聽清楚了,陸西遠,就因為你,我們關隊從立交橋上摔下去之後就死了,你這個混賬。”蔡騰正罵,“還有,陳若蘭是不是你殺的?”

陸西遠呆呆地看著鏡子,似乎沒聽到蔡騰正在說什麽。

“我問你話呢,陸西遠?”

陸西遠看著蔡騰正,摸著頭,覺得腦袋痛得厲害。

這是,怎麽回事?

自己明明是關宇,為什麽自己的臉確實陸西遠的?他在做夢嗎?

“哎,警察同誌,這位先生剛剛才醒過來,要查案子也得稍後再說吧,萬一出事了怎麽辦?”徐永羊勸,看病房外有醫生護士經過,趕緊嚷:“醫生,醫生快進來看看,那位陸西遠醒了。”

“我說蔡警官,這裏可是醫院,這位先生還是病人,你還是先出去吧!”

蔡騰正退出了病房,牙咬得格格響。

要不是陸西遠想逃,關宇怎麽可能會出事呢?關隊的死,絕對就是陸西遠的錯。

“正哥!”

成秀莉與俞阿遲也趕來了醫院。

“你們怎麽來了?”蔡騰正問。

“文彬都告訴我們了,你都在醫院多久了?”成秀莉看著病房裏的陸西遠,“他就是陸西遠?”

蔡騰正點點頭,“媽的都怪這小子,害得關隊,關隊……”蔡騰正說了幾次,沒說下去。

“正哥!”成秀莉看蔡騰正一臉疲憊,“你還是先回去歇息一會兒吧,這裏有我跟阿遲呢!”

“沒錯。”俞阿遲點頭。

“你們最好給我盯著點,這家夥狡猾得很,剛才還說什麽自己就是關隊這麽狗屁的話。”蔡騰正叮囑。

“什麽?”成秀莉沒聽明白,俞阿遲愣了愣。

“那家夥腦子有問題,剛醒過來就說自己是關宇。”

“是精神紊亂了嗎?”成秀莉問。

“誰知道?或許是什麽借口,你們給我看牢這小子了,他八成就是殺害陳若蘭的真凶。”

俞阿遲眼神閃過了一絲驚疑,看著醫生跟陸西遠說著什麽,護士扶著陸西遠躺了下去。

等醫生與護士離開之後,俞阿遲與成秀莉走進了病房。

陸西遠看著他們,眼裏是掩飾不住的驚惶。

“你就是陸西遠?”成秀莉說著,坐到了陸西遠病床旁邊的椅子上。

陸西遠沒吭聲,看了看成秀莉,而後把視線移到了俞阿遲臉上,與俞阿遲對視了好一會兒,終究是什麽都沒說,閉上了眼睛。

俞阿遲皺了皺眉頭:難道?

俞阿遲想起了當時,自己發現意識在這具屍體上醒過來的時候,之前也是遭遇了一場車禍。

這陸西遠說,自己是關宇,是不是,遭遇了跟自己類似的事情?陸西遠的身體裏,存在著的是關宇的意識?

可是,怎麽能確定他是關宇而不是陸西遠呢?

“成秀莉,這陸西遠犯了什麽案?”

“啊,我聽文彬說,一個星期前的案子,我們區內有一名職業女性陳若蘭被害,他是陳若蘭的同事,也是嫌疑人之一。”

嫌疑人?會是真凶嗎?如果他此刻的意識真的是關宇,偏偏卻是個凶手,那可麻煩了。

俞阿遲覺得事情有點棘手了。

還想著讓關宇幫忙給自己翻案的,現在看來麻煩了。

要怎麽證實這個人確實有著與自己相同的遭遇呢?

陸西遠睜開了眼睛,掀開被子,下床。

“陸西遠,你想去哪裏?”

陸西遠看了一眼成秀莉:“上衛生間。”

“我跟你一起去。”

俞阿遲扶著陸西遠,走到了衛生間,看著他走進去,忽然想起了當初自己剛剛醒來時的舉動。

他這是,想要確認,自己還是自己嗎?還是會發現自己已經不是自己了?

俞阿遲皺了皺眉頭,在一旁等著。

“秀莉姐。”文彬不知道什麽時候也趕到了醫院,看**沒人,大驚:“那,那陸西遠呢?”

成秀莉說了一句“在衛生間”,俞阿遲同時用手指了指衛生間,文彬鬆了一口氣。

“你怎麽來了?”

“這是我們負責的案子,當然要來了,另外……”文彬走了進來,站在成秀莉身邊,“關隊的訃告已經發到各個分局了,喪禮……也定下來了。”

剛走出衛生間的陸西遠恰好聽到了文彬說的喪禮,嘴巴嚅動得厲害,身子微微顫抖著。

“你沒事吧?”俞阿遲問。

陸西遠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