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監獄的門開了。

嚴在明從出口走了出來。

陽光很刺眼,嚴在明般眯著眼望了望湛藍的天空,慢慢地挪著步子離開了。

他回到家,哆哆嗦嗦地走了進去,屋子裏空無一人。

他換了蒙塵的拖鞋,走進了盥洗室,開了燈,擰開了水龍頭。

水聲嘩嘩地響了起來。

他照了照鏡子。

看著一年牢獄生活後,憔悴的臉,他痛哭起來,哭著哭著,轉涕為笑,笑得淚花四濺,笑得皺紋橫布,笑得麵目猙獰。

笑夠了,他把臉埋進了水裏,洗了個痛快。

當他用手撫去臉上的水,用掛在一邊的毛巾擦幹淨之後,臉上的淚痕,憔悴,都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張堅韌的臉。

隻是一雙丹鳳眼,帶著淡淡的哀傷,不注意的話,看不出其中帶著隱隱的恨意。

他如嬰兒般蜷縮在床單上睡了一覺,而後下樓,在小吃店隨便點了個麵吃了,才進入了地下車庫,取了車,開了出去。

他把車子一路開出了花城,開去了肇慶,停在了淺灘上。

那個,他被當場逮捕,當做凶手投入監獄的案發地點。

他站在淺灘上,許久,才轉身,從車尾箱拿出了鐵鏟,一步步邁向了林中。

他走到了某個岩石後麵,舉鏟,挖了起來。

坑,越挖越大,終於,感覺鏟子觸到了什麽,他停了下來,彎下腰去,扒了扒。

一截什麽露了出來,很快,露出了原形。

是一隻胳膊。

腐爛發出臭味的胳膊。

他順著胳膊上麵的泥,扒開了那隻胳膊的主人的臉。

一張已然腐爛的臉,露出了頭骨。

月光透過樹葉的間隙,照了下來,映襯得那張腐爛的臉陰森幽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