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6我能夠相信我自己,但是我不相信他們。

等這邊的事情一忙完,關卿提出說去一下附近的難民營,畢竟那些流離失所的人可能對整個事件會有不同的感觸。

顧安靜知道後,隻是淡淡地說了一句:“把錢包留給我,去哪兒都可以。”

關卿立馬忍不住鄙視了一頓顧安靜,然後迅速掛掉了電話,開始著手準備著明天出發去紮塔裏的事情。

一直以來,關卿覺得自己當記者,做新聞,就一定要做一個能夠最表達民心的。

加上她本身走的就是親民路線,至於其他方麵的新聞內容,她也是直接交給了同行的孟梓燁和另一個前輩,這樣倒是也好讓她可以做自己喜歡的內容。

去難民營的前一天,關卿才知道原來之前的那個翻譯阿泰爾也一塊跟了過來,說是敘利亞政府知道他們要過來之後,怕他們交流不便。

關卿揚了揚手中早就準備好的同聲翻譯器,得意地說:“其實我早有準備。”

隻見阿泰爾笑了笑,解釋道:“人說出來,聽著總比機器親切吧。”

這句話倒是實話,關卿隻好含著笑,不再反駁。

還記得她剛來那天,阿泰爾見到她之後,說的第一句話就是,千萬不要被嚇回去。他說,我招待過很多女記者,她們一般都是待了不到兩天就嚇得吵著要回去的。

當時,關卿隻是裝作漫不經心地說:“有時候,不應該拿同樣的眼光看待每一個人。”

直到後來她離開敘利亞首都大馬士革的時候,阿泰爾還特意過來,豎起大拇指對她說:“關記者還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關卿得意地笑著打趣道:“你不知道的還多著呢。”

幾人坐著車子搖搖晃晃,通過政府聯軍的護送,他們離距離敘利亞邊境大約十公裏處,位於鄰國約旦的紮塔裏難民營也越來越近。

一路上,關卿手中的相機都沒有停過,不管是見到路邊因為戰爭而饑瘦的動物,還是一些緩緩前行的人,就連那些枯草荒漠,關卿都忍不住想拍上兩張作為留念。

就在快要到達紮塔裏的時候,關卿手上的相機忽然頓住,隨後,激動地對著前麵正在開車的司機喊道:“停車!”

大家都被關卿的這一舉動弄得有些糊塗,孟梓燁率先不解地問道:“關卿姐,出什麽事情了嗎?”

關卿將手中的相機往包裏一放,拉過孟梓燁,指著前麵不遠處的沙草堆,說道:“快看,那裏是不是有人?”

孟梓燁眯著眼睛看了半天。這時候,旁邊的阿泰爾直接將關卿拉回座位上,隨意地說道:“一個小孩,還是不要管。”

聽到阿泰爾這麽說,關卿激動地轉過頭問:“你也看到了對吧?既然看到了怎麽能夠不管呢?何況那還是個小孩。”關卿不管旁邊的人說什麽,作勢就要下車。

還沒下去就被孟梓燁和阿泰爾一人拉著一隻手,重新按回了座位上。因為掙脫不了兩個大男人的鉗製,關卿隻能用眼神瞪著他們,這時候旁邊那個前輩,慢悠悠地對關卿說:“我們是來工作的,不是來做慈善的。”

“可是,我們……”

不等關卿說完,旁邊的孟梓燁就打斷說:“這裏的局勢本來就動**,你連看都沒看清對方是誰就去救,萬一對方是什麽反對派的人呢,那你就等著喂子彈吧。”頓了頓,他接著說,“我們來之前主編就向我們說起,一定要好好看住你,看來還真的有這個必要啊。”

關卿看了看旁邊的幾個人,隻能退而求其次地說:“那我留些東西在這兒,他們要是看到了,也算是我的一點善心。”

這次大家倒是沒有阻攔,任由關卿將自己包裏的吃的留了一些放在路邊。隻是,一直到車子開遠了很久,關卿的目光卻還是看著那個沙堆。

生活在太平盛世的我們,總是以為自己能夠拯救世界,結果最終卻往往隻能在一旁幹看著,甚至連自己的安危都不知道在哪裏去保證。

接下來的一路,關卿都沒有再說話,幾個男的本來就不喜歡說話,倒是讓整個氣氛顯得異常沉重。

到達目的地之後,關卿沒有讓自己閑下來,先是和大家一起把帳篷都搭好,因為考慮到情況特殊,加上在這種地方也不是很安全,於是幾個人決定就搭一個帳篷,說是睡在一起。關卿倒也不介意,反正出門在外,這種時候再拘泥於這些小節在別人眼裏就變成做作了。

晚上,關卿一個人坐在帳篷外。這時候,阿泰爾從旁邊走過來,淡淡地問道:“關記者還在想著下午的事情?”

關卿勉強地對他笑了笑,算是打過招呼,搖頭說:“想著什麽時候回去!”

阿泰爾這次倒是沒有嘲笑她,反而說:“總比想回回不去好。”

聽到對方這麽說,關卿立即警惕地轉頭,之前因為工作的關係倒是沒有問過阿泰爾的一些情況,現在看他這樣,倒是引起了她的好奇,畢竟這個幾乎什麽時候都在笑著的大男孩,可是很少會流露出這些情緒的。

“你原本是哪兒的人?”

隻見阿泰爾笑了笑:“哈馬。”

關卿沒有再問下去,倒是阿泰爾自顧自地在一旁說了很多。原來,他是哈馬的人,但是由於幾年前的屠殺,他將家人全都轉移到了國外,而自己也在比較安全的地方做翻譯。

但是現在距離幾年前的屠殺已經過去了三四年,他從那裏離開之後就再也沒有回去過,然而,那些不能像他一樣離開的人,就隻能在戰爭中拚命地活著。

到後來,阿泰爾隻是望著遠方不再說話。這時候,關卿的電話響起,拿起來一看,來電顯示居然是何霜繁。

關卿詫異了一下,朝阿泰爾欠了欠身,走到一邊接起電話。

“喂?”

電話接通了好久,關卿也沒有聽見對麵有人說話,這時候旁邊的兩個人好像是為了一點點吃的在吵架,關卿本能地想過去幫忙,結果就聽見何霜繁冷漠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過來,語氣帶著些許的質問:“你在哪兒?”

“敘……”關卿剛想說出口,又覺得不對勁,自己憑什麽要告訴他啊,於是話鋒一轉,“外麵工作。”

“你怎麽會在中東?”何霜繁的語氣相當肯定,完全連反駁的機會都沒有給關卿。

關卿立即皺起眉頭,他怎麽會知道自己在這邊,因為感覺到電話另一端傳過來了濃濃的怒意,隻好解釋說:“工作原因,過來了半個月。”

“什麽時候回來?”何霜繁冷冷地問道,語氣裏聽上去好像是在威脅。

關卿想了一下,誠實地回答:“快的話一個星期,慢的話應該還有十來天。”

“哦。”

還不等關卿說什麽,何霜繁就掛掉了電話。望著手中的電話,關卿被弄得莫名其妙,這都是什麽鬼,打個電話來,就問了一下自己在哪兒,什麽時候回去,就沒了?

這難道就是所謂的讓他隨時知道她在哪兒?

而另一邊的何霜繁,在掛了電話之後,坐在**,一臉的不耐煩中還夾雜著些許的擔心,怎麽會有這麽不讓人放心的女人。

心裏雖然是在生氣,可是行動上卻是不情不願地打開關卿報社的官網,一看,麵色瞬間鐵青,跑道中東去就算了,居然還是跑去敘利亞,真想敲開她的腦子看看裏麵是不是都是豆腐渣。

這樣一來,何霜繁就更加不放心,連忙給這邊的公司打了個電話,說自己臨時有急事要回去一趟,這邊的工作已經到了收尾階段,上頭倒也沒有多問什麽。

迅速將這邊的事情一交接完,何霜繁就馬不停蹄地去了敘利亞,不知道為什麽,這一刻他居然會這麽擔心關卿的安危,生怕她在自己看不見的地方出個什麽萬一。哪怕明明知道最近簽了停火協議應該不會有什麽大事,卻還是很擔心,恨不得現在就把她弄回國去。

這種感覺讓何霜繁有些煩躁,看來相思病還真的是一種病啊,而他竟然正在被這種病荼毒。

被何霜繁的電話弄得一頭霧水的關卿,倒是沒有何霜繁這樣的煩心。

不過還是會想,當初自己來的時候因為太過激動,擔心父母會阻攔,也不想他們擔心才沒說,現在看來,自己還是早點回去他們才會更加放心吧。

回到帳篷整理了接下來的一些任務,躺下的時候,孟梓燁關切地湊過來問她是不是還在想下午的事情。

孟梓燁是比關卿晚一年進入報社的,年紀也比關卿小,一開始是由關卿之前的師父帶著,倒也算是半個師弟,所以兩個人的關係一直還算不錯。

想到今天下午的事情,關卿總不能怪罪他們吧,畢竟自己當時的那個舉動確實有些衝動,在不清楚對方究竟是什麽人,在不能保證自身安全的時候,居然還想著救別人,這樣隻可能拖累同伴。

關卿隻好笑著解釋:“沒有,隻是在想著,接下來的時間怎麽安排比較合理。”

孟梓燁也不好一直問下去,提醒了關卿別想太多早點睡之後,蓋上被子不再說話。

接下來的采訪中,許是關卿本身比較和藹可親的優勢,加上阿泰爾對她的幫助也很多,算起來還是比較順利的。

一天,回去的路上,關卿和阿泰爾在聊著今天采訪遇到的一些事情,阿泰爾想到今天離開的時候一個小孩對關卿的評價,於是誠懇地對關卿說:“他們說你很漂亮。”

關卿明顯被這突如其來的誇獎弄得有點害羞,紅著臉笑著說了句謝謝,又補充道:“你們這邊的美女也很多啊。”

這樣一來二去地聊得正歡,結果一個不留神,沒怎麽注意腳下的關卿一滑,直接摔到了地上,阿泰爾趕緊伸手想扶起她,但是沒想到關卿竟然已經自己站了起來。

關卿本來也沒有當做是什麽大事,結果一站起來,腳踝處傳來刺痛感,讓她差點又摔倒,幸好旁邊的阿泰爾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

阿泰爾試探性地問關卿還能不能自己走,關卿咬著牙微微點了點頭,結果兩人還沒走幾步,就聽到麵前傳來一個聲音。

“關卿,你居然喜歡這樣的人?”

聞言,關卿一抬頭,發現不可能出現在紮塔裏的何霜繁居然出現在這裏,重點是,還出現在自己麵前!

還不等關卿開口解釋什麽,隻見何霜繁幾個大步走過來,一個公主抱將她直接抱起,嚇得關卿隻得伸手死死抱住何霜繁的脖子,姿勢顯得異常尷尬。

何霜繁對阿泰爾說了一句我是關卿朋友之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關卿還沒有被男的這樣抱過,隻覺得四周全都彌漫著何霜繁的味道,臉瞬間變得通紅,不好意思地嗔罵道:“何霜繁,你這是做什麽?”

哪知何霜繁連看都沒有看關卿一眼,隻是微微啟唇,淡淡地說:“作為朋友,不能見死不救。”

朋友會一見麵就這樣抱起來?

關卿看著何霜繁那張放得很大的臉,就連他今天剃須水的味道都能聞得到,尷尬地輕咳一聲,問道:“可是,這個姿勢……”

“你見過人受傷的時候,還管姿勢是不是優美嗎?”不等關卿說完,何霜繁就已經不耐煩地打斷了。

關卿隻好閉嘴,心裏忍不住吐槽,明明自己隻是想說一下,這個姿勢是不是太曖昧了,誰會在這種時候還管姿勢美不美啊,剛剛自己那種一顛一顛的姿勢都用了,難道現在的公主抱會比之前醜嗎?明明現在討論的是名譽問題。

在何霜繁懷裏,關卿眼睜睜地看著他徑直走過自己的帳篷,詫異地看著他,忍不住提醒道:“何霜繁,我的帳篷就在這兒。”

“我知道。”何霜繁冷冷地回答著,但是腳步卻沒有因為關卿的提醒而停下來。

看著帳篷離自己越來越遠,關卿忍不住空出一隻手,拍著何霜繁抱著自己的手:“你這是要去哪兒,都說了我的帳篷在那裏啊。”

見關卿這樣,何霜繁居然直接將她放到地上,不,準確地說是,丟!

關卿被何霜繁這麽一折騰,正好又弄到了腳踝,疼得嘶嘶倒吸了一口涼氣,猛地一抬頭,瞪著何霜繁,一臉怒氣。

當初自己覺得這樣的姿勢不好,他說受傷了不用在乎姿勢,那現在又是在做什麽,不想抱自己了,就這麽隨意地丟了,世上怎麽還會有這樣的男人啊!

哪知道,何霜繁的臉居然比關卿的還要臭,涼涼地問道:“你就這麽喜歡和一群男的睡在一起,我還從來不知道,關小姐居然是這麽不矜持的女人。”

關卿望著何霜繁,一股火直衝腦門,自己還沒說,他像神經病一樣,明明知道那是自己的帳篷還給自己抱到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來,他居然還好意思發火。

“現在情況特殊,何況那些都是我的同事,大家都彼此相信,有什麽錯嗎?”

何霜繁冷哼一聲:“反正就是不矜持。”說著,微微蹲下身,示意關卿到他背上來。

關卿不解地看著何霜繁,既然他都說她不矜持了,那也不介意讓他再背自己一段,主要是自己的腳被他剛剛那一下,弄得更加疼了,她怕再強行走的話,明天的采訪都可能耽擱了。

一趴到何霜繁背上,關卿腦子忽然閃過一個念頭,嘲笑似的問道:“你剛剛不會是抱不動我了吧?”

何霜繁冷哼一聲,悶悶地答道:“我都不好意思說你重,你居然還有臉問。”

關卿不滿地撇了撇嘴,合著自己是在給自己挖了個坑往裏麵跳嗎?真是……

當何霜繁將關卿背到一個帳篷前停下來的時候,關卿不免皺起眉頭,這又是哪裏啊?何霜繁把她背到這裏究竟有何目的?想到這裏,關卿半眯著眼睛,心想,她倒是要看看,何霜繁到底想要折騰些什麽。

隻見何霜繁這次倒沒有像上次一樣不知輕重,反而極為小心地將關卿放到地上,完了之後還柔聲問關卿能不能自己走。

雖然不適應何霜繁這突如其來的溫柔,關卿還是聞言勉強地試了試,最終抓著何霜繁的手臂才勉強一瘸一拐地進了帳篷。

一進去,關卿就下意識地打量了一下周圍,問道:“這是怎麽回事?”

“這是我轉了很久才好不容易找到的地方,你住的那裏人太多了,不喜歡。”何霜繁說的時候一臉得意。

聽到何霜繁的回答,關卿瞪大眼睛,這算是什麽理由呢?看見已經拿著醫藥盒出來的何霜繁,她又忍不住問道:“你什麽時候過來的?”

“昨晚。”何霜繁回答得很幹脆。

關卿半眯著眼睛想著,也就是說他是在打完電話之後就直接過來的,莫非真的像顧安靜說得那樣,他是在追自己?可是為什麽自己對這樣的事情竟然沒有一點點反感呢。

“那你昨天是在哪裏?”

何霜繁示意關卿自己把鞋子脫掉,然後簡短地回答:“法國。”說完,何霜繁就把關卿的襪子脫掉,將她受傷的那條腿,找了個好一點的姿勢放在自己腳上,然後上了一些跌打藥上去之後,開始耐心地揉著。

尷尬地坐在那裏的關卿,在何霜繁的手撫上自己腳踝的那一刻,本能地將自己的腳抽回來,卻被何霜繁一把抓住。

何霜繁麵色如常地看了一眼她,解釋道:“搓熱吸收得會好一點,如果你明天還想動的話,現在就不要動。”

關卿被何霜繁這一舉動,又弄得臉頰通紅,幸好四周光線比較暗,不然這種情況下,何霜繁一定將關卿這個尷尬的樣子,一覽無餘地全看在眼裏。

在何霜繁給她揉腿的過程中,關卿打量著周圍,忽然腦子靈光一閃,這裏隻有一個帳篷,難道今天晚上自己要和他獨處一室?

“何霜繁,今晚我要睡在這裏嗎?”終於在何霜繁收拾醫藥箱的時候,關卿實在憋不住地問了出來。

何霜繁看了一眼關卿,覺得她的問題有些多餘,卻還是解釋道:“難道還有別的地方嗎?”

剛剛說自己和男生睡在一起不矜持,現在又是怎麽回事?關卿不滿地悶聲埋怨道:“那這個和我之前睡在那一邊有區別嗎?”

“我們是朋友。”何霜繁淡淡地解釋。

“我和他們也是朋友。”關卿反駁道。

“那不一樣。”

還不一樣,有什麽不一樣嗎?還是說現在自己和他睡在一起就是合理的了?關卿現在恨不得將何霜繁的大腦劈開看看裏麵裝的到底是什麽東西,怎麽回答問題的時候,都這麽奇葩呢。

接著隻聽見何霜繁補充道:“我能夠相信我自己,但是我不相信他們。”

這又是什麽鬼理由?可是看在何霜繁好心地幫自己揉過腿的份上,關卿覺得還是忍忍吧。

何霜繁是那種睡相相當好躺下之後就不會動的那種,反倒是關卿,各種奇形怪狀的姿勢就算了,居然還狠狠地踢了何霜繁幾腳。早上起來的時候,關卿隻覺得何霜繁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卻完全記不起昨晚的事情。

早上關卿和他們會合的時候,何霜繁就站在旁邊,孟梓燁看到後,朝著關卿打趣道:“昨天阿泰爾回來告訴我你被一個帥哥抱走了,我還不相信呢,現在看來是真的了。”

一說到抱走,關卿瞬間想起了昨天的公主抱,臉差點又紅了,幸好何霜繁及時地轉移了大家的注意力,做了個自我介紹,禮儀也算是做得周全。

這時候,阿泰爾從旁邊過來,問關卿的腳有沒有好一點,順便問了一下,今天要去的地方。

結果還不等關卿開口,就聽見何霜繁淡定地告訴阿泰爾說不用了,關卿詫異地說:“沒有他,我怎麽采訪?”

“放心,有我。”何霜繁摸了摸關卿的頭,安慰道。

關卿有點不確定:“你還會阿拉伯語?”

“剛好在大學的時候,閑得無聊,學了一下。”何霜繁說得一臉輕鬆,就好像吃飯的時候順便吃了一個水果一樣,不知為何看在關卿眼裏那麽的欠扁。

既然有人願意主動幫自己,關卿自然不會拒絕,隻好有些歉疚地告訴阿泰爾,讓他今天好好休息一下。

阿泰爾倒是沒有強求,既然有人願意主動接下他的工作,他倒也樂得輕鬆。

不得不說,雖然何霜繁說話的時候很欠扁,但是在語言方麵簡直天賦異稟,聽得關卿目瞪口呆,這就是所謂的閑得無聊學了一下,明明就已經到專業水平了啊!

看見關卿對自己表現很滿意,何霜繁毫無表情的臉上,也多了一絲變化。

接下來的幾天,何霜繁倒是幫了關卿不少,加上兩人配合得也默契,關卿這邊的工作倒是進展得很順利,居然在工作安排之前完成了任務。

工作一完,何霜繁就直接不予反抗地表明讓關卿馬上就跟自己回國,一向容易傷感的關卿忽然有些難過,問道:能不能讓她再去道個別。

何霜繁知道關卿說的是之前采訪過的那些人,也知道關卿其實是個心思很細膩的人,而本來已經準備好的那些堅決讓她回去的話,忽然有些說不出來了。

看著關卿和周圍的一些婦女說話,何霜繁不知道為什麽有一種看著自家孩子出去找朋友玩的既視感。

忽然有人問何霜繁,看自己老婆這麽辛苦會不會心疼的時候,何霜繁一陣尷尬,下意識地看了眼關卿,發現關卿根本聽不懂之後,才輕咳了一聲,認真地說:“我會支持她的夢想。”

關卿不解地看著他們兩個人,不解地問:“你們剛剛說了什麽?”

何霜繁聳了聳肩說:“說我哪根筋不對陪你過來這裏。”

看見他這樣一副欠扁的樣子,關卿冷哼一聲,嫌棄地小聲吐槽:“說得好像是我要你過來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