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如果可以,我倒是希望關小姐可以給我換個形象。比如,小人?

因為錄音筆的事情,顧安靜和關卿中途從吃飯的地方匆忙離開,導致兩人現在隻能蹲在沙發上吃泡麵。

顧安靜幽怨地看著關卿,不耐煩地戳著碗裏的泡麵:“不是我說你,東西沒找到就算了,還白白浪費了我一頓大餐,真是氣死我了。”

“這叫奉獻精神,就當是在做慈善,你們資本家不是都喜歡這樣嗎?”關卿毫不客氣地剜了一眼顧安靜,心疼自己,明明丟了這麽重要的東西,好朋友心裏在乎的居然隻有吃。

顧安靜顯然不想承認是因為自己覺得花了錢,居然什麽都沒有交易到的資本家心理作祟,驕傲地揚起下巴,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來配泡麵,裝作沒有聽到關卿的話,悠然自得地喝了一口紅酒。

關卿不解地看向顧安靜,心想果然,有錢人家的大小姐就是不一樣,就算是吃泡麵,人家也是配著紅酒的。

大學剛進去那會兒,關卿和誰都不是很熟,看到不管是刮風下雨都需要喝一杯紅酒,有時候還需要用紅酒敷個臉的顧安靜,不免覺得對方有些故作姿態。

直到後來知道她不過是因為家裏是開酒莊的,酒放得太多,秉持著不用白不用原則才這樣之後,倒也就沒有了多大的成見。

用顧安靜的話說,既然自己家有東西可以利用,何必花那個錢在外麵買那些滿是化學成分的東西,用自己的,還是比較放心些。

自從顧安靜和關卿成為好朋友之後,任何好的福利自然都不會虧待得了關卿,不過關卿也就時不時地喝一兩口,總覺得再做些什麽就是在暴殄天物了。

“你真的沒有備份嗎?”顧安靜不死心地繼續追問,這個問題從得知錄音筆不見了的時候,她就沒有停止對這個問題的執念。

別說備份,今天錄下來的東西,關卿連聽都沒有多聽過一遍,怎麽可能還有備份,從那邊結束之後,就直接被媽媽催著去了咖啡館。

“你平時不都用兩支錄音筆的嗎?”

說起這件事情,關卿就更加覺得煩躁,另外一支錄音筆借給了同事,根本就沒有帶過去。

得知這一切的顧安靜,隻能拍了拍關卿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看來是天要亡你啊。”

忽然,顧安靜像是想到了什麽,湊過來神經兮兮地問道:“你說會不會是他拿走了?”

“他?!”關卿皺著眉想了好一會兒,點了點頭,“好像有可能。”說完又趕緊否認,“如果是那樣的話,就當我這兩個月的努力喂狗了,我實在不想再和他多說一句話。”

嘴上說得這麽輕鬆,可是關卿臉上卻寫滿了“絕望”兩個字,心灰意冷。

在顧安靜家裏唉聲歎氣了一個晚上的關卿,早上起來的時候,做了一個重要的決定,憑借自己優異的記憶力,默寫出來。

顧安靜語重心長地拍著她的肩膀,一邊點頭一邊感歎道:“加油,前途無量。”

正當關卿已經在辦公室裏絞盡腦汁地想了幾天,還是沒有想到那天的一些細節,整個人像是在絕望裏麵泡了三天三夜的時候,顧安靜打來電話:“關卿,現在無論如何你都要幫我,我知道你一定不忍心看著我就這樣奔赴青春的墳墓的。”

聽到這裏關卿已經大致想到了會是什麽事情,毫不客氣地打擊道:“天塌下來自己頂著,沒看見姐姐沒有空嗎?”

“姐姐啊,你一定要幫我,不然你將永遠失去你可愛的寶寶。”顧安靜語氣絕望,最後一咬牙發誓道,“我發誓,以後再也不笑你相親的事情了。”

說到這裏,關卿才滿意地點了點頭,想到自己在這也想不出來東西,還不如出去走走,不然她都快要憋死在辦公室裏了。

到達約定地點之後,隻見顧安靜穿得異常素淨,白衣白裙,活脫脫的一個白衣仙子。匆忙趕來的關卿不免皺起眉頭,出言諷刺道:“你今天是在cosplay白娘子?”

顧安靜不悅地揚起下巴哼了一聲,質問道:“難道看不出來我在極力地扮演一個清純少女嗎?”

“我知道,有些勉強。”關卿毫不留情地打擊道。

顧安靜無奈地歎了口氣,解釋道:“這是姑姑指定的戰鬥套裝,不穿這個過年回去會沒有壓歲錢的。”

兩人這種一見麵就掐的現象,從大學開始就一直是這樣,可是不知道為什麽,最後一個寢室住下來,居然隻有她們兩個還一直在聯係著。

顧安靜直入正題地跟關卿解釋著這一切,在這過程中還一直擔心關卿會不會不清楚,反複地問聽懂了嗎。

可是最終用關卿的話說不過就是四個字,被迫相親。

原來,就在顧安靜在那積極地享受無憂無慮生活的時候,來自姑姑家的一通電話,直接讓她掉入了穀底。

電話內容很簡單,隨著年齡的增長,平時一向走在時尚前端的姑姑忽然想要享受一下平民生活,這過程造成的一個結果就是,她姑姑喜歡上了替人相親。

而這一次將目標放在了顧安靜以及自己高中好朋友的兒子身上。

在電話裏,各種告訴顧安靜人家現在是多麽的年輕有為,你們兩個小時候是多麽的關係好,剛好這段時間在B市,哪裏都是合適的,真是讓顧安靜好好地體會了一把關卿被強迫相親的感受。

本來對相親沒有幾分意思的顧安靜,在得知相親對象竟然是何霜繁之後,整個人都崩潰了。她真不知道姑姑是從哪裏看到她小時候和何霜繁玩得好了,一個驕傲的資本家,一個聰明的天才,從哪裏看都不合適啊。

想到何霜繁小時候就不喜歡和別人一起玩,現在肯定也不樂意這樣,為了裝作順從姑姑的意思,於是說了句,隨便。

結果一句隨便,人家何霜繁那邊居然同意了。

這下倒是讓顧安靜慌亂了,先不說自己從小就怕他,就算什麽事情都沒有,她現在也未必會喜歡何霜繁啊。

關卿知道自己之所以來的原因,不過是因為顧安靜一個人不敢來之後,頓時有一種被賣了的錯覺。

可是事已至此,關卿也不可能見死不救,於是大手一揮,豪氣地說:“放心,姐姐會保護你的。”

在進去之前,顧安靜還提醒關卿,一定不要和對方出現什麽不愉快,讓這件事情平靜地劃過去。

可在關卿看清楚對方是誰之後,頓時覺得顧安靜剛才說的那些話都是在放屁,以目前的情況來看,不愉快在他們倆之間早就已經出現了。

隻見何霜繁相當客氣地替兩人拉開椅子,甚至客氣地將菜單遞到顧安靜麵前,明明知道這一切的舉動都不是為了自己,可是關卿不明白為什麽自己會有這種錯覺,好像對麵的男人一直是在針對自己。

這時候,顧安靜湊到關卿耳邊小聲地提醒:“記得不要亂說話。”

關卿敷衍地點頭,幹笑了兩聲,算是答應。

一坐到桌位上,立即端起一杯白開水有條不紊地喝了一口,來掩蓋自己的尷尬。總不能現在告訴顧安靜,這個人在之前因為一場誤會剛剛和自己相過一次親吧。

緊接著所有人都沒有開口,氣氛顯得異常尷尬。

想到錄音筆可能在他這裏,關卿一直給顧安靜使眼色,結果顧安靜以為關卿是覺得有些尷尬,一臉了解地點了點頭,對何霜繁說:“這是我朋友關卿,我提前跟你說過的。”

關卿還是第一次看見顧安靜這麽正式地介紹一個人,想當初她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顧安靜連自我介紹都是雙腿搭在桌上,目中無人地說:“我叫顧安靜,我不希望下次誰叫錯我的名字。”

正當顧安靜打算介紹何霜繁的時候,他先開口說了:“何霜繁。”說完淡淡地掃了一眼關卿。

關卿整個被顧安靜給氣死了,隻好尷尬地看著何霜繁笑了笑,低頭不再說話,心裏算計著應該怎麽去要回自己的錄音筆。

顧安靜看了看兩人,覺得兩人之間的氣場有些不對勁。不明所以的顧安靜以為大家是因為不認識而尷尬,隻好給所有人都倒了杯茶,順勢問道:“我記得你並不喜歡和人打交道,這次怎麽忽然同意,真是讓我意、外、至、極。”

何霜繁故意等了很久才慢慢地開口:“想來就來了,總不能說是因為我媽讓我來的吧。”說完故意看了一眼關卿。

聽到這,關卿條件反射地抬起頭,尷尬地朝四周瞥了瞥,發現何霜繁和顧安靜都在看著她之後,趕緊尷尬地將頭埋下去,小聲地解釋:“抱歉,忽然想起了一個新聞。”

顧安靜怎麽可能這麽簡單地就被她糊弄過去,盯著她看了半天,硬是沒有發現破綻之後,拿起麵前的菜單,問道何霜繁:“聽說你不會在B市待很久,那就算是客人,要不我請你?”

原來很快就要走,關卿立即覺得身心輕鬆,不知道為什麽,她總覺得和何霜繁之間應該越遠越好,當然在此之前要要回自己的錄音筆。

哪知道,顧安靜一說完,何霜繁就糾正道:“我可能沒有說,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我都會留在這裏,我們還有好多機會見麵。”

“什麽?”聽到何霜繁可能會在這裏待上一段時間,關卿猛地驚呼出來,那不是意味著他和顧安靜出來的時候,自己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要一起出來。關卿下意識地看了眼顧安靜,不!有可能是百分之百。

顧安靜覺得今天關卿反常得實在太明顯了,不由得皺起眉頭,發現何霜繁今天也不對勁,小時候沒這麽愛說話啊。

就在她剛想問這件事情到底是怎麽回事的時候,顧安靜的肚子早不痛晚不痛,這種時候出問題,隻能一臉愧疚地和他們說了句抱歉去了洗手間。

臨走時還不忘叮囑關卿不要隨便亂來,對手不是一般人。

關卿看著顧安靜漸行漸遠的身影,確定對方看不見這邊的一切之後,立即像隻奓了毛的貓一樣,凶神惡煞地對著何霜繁質問道:“你居然認識顧安靜?”

“小時候見過。”

關卿朝顧安靜離開的方向望了兩眼,緊張地轉過來眯著眼睛,凶狠狠地說:“那正好,把我的錄音筆還給我。”

何霜繁下意識地將手伸進口袋一摸,發現竟然沒有,才想起剛剛出門的時候好像忘記在家裏的茶幾上了,早在前幾天的時候他就想還回去,但是在咖啡館等了幾天並沒有見到她,知道她是顧安靜的朋友後,本來打算今天還的,最後居然忘記了。

“我如果說沒有呢。”

關卿怎麽會這麽簡單地就相信了他的話,出言反駁道:“不可能,東西是你幫我撿的,就你一個人碰我的東西,不是你拿的那是誰拿的?”

“關小姐是記者,應該清楚要以事實說話,你這樣汙蔑我,我可是隨時都可以告你誹謗的。”何霜繁避重就輕地扯開了話題。

“何先生可能忘記了,我現在是在翹班。你見過有人翹班之後還在想工作的嗎?”關卿看著他,淡淡道。

“幾天不見,嘴皮子倒是長進了不少。”

想到那一天自己像個神經病一樣地說這麽多,關卿就覺得丟臉,想她至少有將近八年的相親經驗,居然會被對方不費吹灰之力給打敗,簡直是她相親曆史上的一抹敗筆,而且自己還不能讓它石沉大海。

關卿咬牙反駁道:“那日是我失策在先,不過,我並不認為你不告訴我弄錯對象這件事是君子之舉。”

何霜繁微微勾起嘴角:“我沒有記錯的話,那日好像是關小姐主動和我說話的。”

他居然還敢提那天的事情,關卿憤怒地看了看何霜繁,板著臉威脅道:“你忘記那天的事情,就當我們在此之前從來沒有遇見過,我就不計較你偷了我的錄音筆。”

“憑什麽?”

關卿被這句話問得有些心虛,先不說他有沒有拿自己的錄音筆,重點是就算拿了自己也沒有證據,隻好一咬牙胡編了一個理由:“憑你……在我眼裏還算一個君子。”

“如果可以,我倒是希望關小姐可以給我換個形象。”何霜繁將自己撐起來,湊到關卿麵前,似笑非笑地回答,“比如,小人?”

關卿被何霜繁這麽突然地舉動羞得麵紅耳赤,直到他離開,還是覺得有些不適應,吞了吞口水,底氣不足地說道:“總之你就是不願意忘記那天的事情是吧。”

何霜繁想了一下,欠扁地回答道:“我不能裝作不記得,因為能力不允許。”

“那你就還我錄音筆。”

何霜繁換了個坐姿,漫不經心地回答道:“關小姐就這麽確定在我這裏?”

“就我們倆動過,我這裏沒有,那你說還能去哪兒?”關卿眯著眼睛。

何霜繁故意看著關卿,就是一副不想告訴她的樣子,過了好一會兒,才慢悠悠地說:“說不定還在咖啡館呢。”

關卿果斷反駁道:“不可能,我去找過,沒有。”

“說不定現在去就有了呢。”

關卿盯著何霜繁,滿是懷疑,難道他還回去了?就在她心裏在進行著強烈地掙紮,想著自己到底要不要相信何霜繁的時候,對方幽幽地提醒道:“去晚了就不知道還在不在那兒呢。”

聞言,她往顧安靜離開的那個方向看了看,瞪了一眼何霜繁,意思很明顯,就是希望你不要騙我,糾結了三秒鍾,然後拎著自己的東西離開了。

出去之後,給顧安靜發了條短信,意思大概是,臨時有事,先走了。

顧安靜回來,看見桌上隻剩下在那望著窗外喝茶的何霜繁,立即覺得兩個人有事情瞞著自己,眯著眼睛盯著何霜繁,質問道:“聊完了?現在是不是該我問問,你和關卿到底是怎麽回事?”

“你覺得我會說?”

顧安靜隻好放棄這一題,繼續問道:“嘁,小氣,那你們倆是不是背著我見過麵?”

“可能吧。”

顧安靜頓時察覺到了一絲不正常的味道,關卿居然有事情瞞著她了,簡直不可原諒!就在她想著要怎麽樣考驗關卿的時候,隻聽見何霜繁冷冷地問道:“電話號碼。”

“電話號碼?不是有嗎?”顧安靜愣了三秒,結果聽到何霜繁接著說道:“關卿的。”

“哦……原來還沒有交換電話號碼啊!”一聽說還沒有問到電話號碼,顧安靜資本家的心理還想著應該怎麽樣將號碼賣出去的,要知道,她以前可沒少幹過這種事,用她的話說,叫作不浪費任何資源。

可是看見何霜繁的臉之後,顧安靜果斷地拋棄了這個想法,麵對何霜繁還是不要打什麽歪主意比較好。

何霜繁一拿到電話,就起身離開,末了說了一句:“賬已經結了,慢吃。”

顧安靜看著何霜繁離開的方向,心想,那不是剛剛關卿去的方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