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1何霜繁,難道沒有人說過你真的很小氣嗎?

剛才不過是借著何霜繁的由頭從那裏出來,但是,看著走在前麵的他,關卿還是追了上去。雖然不知道他哪裏來的這麽大火氣,但好像是因為自己,不過現在的情況看來,關卿卻又不敢開口,隻能默默地跟在他身後。

猶豫了好久剛想開口的時候,何霜繁忽然停住腳步,沒有注意到的關卿猛地直接撞了上去,隻覺得鼻子一酸,眼淚霎時流了出來,整個人委屈得不像樣子。

“哎呀!你……”

她還沒有說完,就聽見何霜繁的聲音沉沉地傳過來:“你出來幹什麽,我並不喜歡你管我。”

關卿揉著鼻子躥到他前麵,不屑地說:“上次因為我和阿泰爾講幾句話,就這樣狠狠地將我丟到地上,現在居然又重傷我的鼻子,何霜繁,難道沒有人說過你真的很小氣嗎?”

看著關卿揉著鼻子的樣子,何霜繁本來的那點火氣頓時消了,淡淡地問道:“走一走?”

本來剛剛在裏麵她就快要控製不住了,壓抑得要死,後悔當初就不該聽顧安靜的慫恿來參加什麽同學聚會,明知道自己每次拿第一,就已經遭到了很多人的敵對,明知道自己現在還沒有男朋友是全班最大的話題,偏偏說什麽一個人也可以驚豔全場,現在倒好,偷雞不成蝕把米,還不知道他們現在在怎麽說自己呢。

關卿看了眼何霜繁之後,昂首闊步地朝前麵走著,發現何霜繁並沒有跟上,轉頭不滿地催道:“不是說走走嗎?愣在那裏幹什麽?”

已經下山的太陽,隻有些許的餘暉照在街上,將兩個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並排走著看上去幾乎是重疊在一起的。

忽然,關卿轉頭對一旁一直不說話的人說道:“你知道我為什麽沒有出麵反駁嗎?”

聞言,何霜繁隻是看了她一眼,並沒有說話。

關卿倒也不介意,自言自語:“因為認真就輸了,反正又不是真的,何必讓這種事情費心呢。”

“想法倒是不錯。”何霜繁淡淡地說道,但這已經給了關卿很大的激勵了。

隻見她得意地笑了笑,說道:“不但是考試每次都拿第一,還長得這麽漂亮,總得給他們留點希望嘛。”

何霜繁大跨一步擋在關卿麵前,盯著她看了半天。原來還是個厚臉皮,誇起自己來居然臉都不紅一下。

盯著何霜繁這麽反常的舉動,關卿還以為自己臉上有什麽東西,連忙伸手去摸,發現什麽都沒有之後,不解地問道:“你覺得我不漂亮嗎?”

何霜繁似笑非笑地轉身,朝前麵走去,不由得感歎,臉皮還真不是一般的厚啊。

見何霜繁居然沒有回答自己,關卿趕緊追上前去,不死心地問道:“你真的覺得我不漂亮嗎?”

何霜繁看著旁邊還是不死心的她,忍不住輕笑一聲,這樣的表現更加激起了關卿的勝負欲,立馬覺得一定要將這件事情死磕到底。

兩人嘻嘻哈哈地走在B市的林蔭小道上,就這個問題一直聊到了B大。

其實兩人並不是故意朝這裏走的,隻是兩個人恰好一邊說一邊走就到了。看見何霜繁忽然停下的腳步,關卿不解地朝前麵看去,這才意識到兩人居然走到這來了。

何霜繁看了看一旁的關卿,詢問:“要不要進去轉一轉?”

好歹這裏也是自己的母校,既然都到了,進去走走好像也並沒有什麽不好的。關卿猶豫了一下,要求道:“那你要先承認我漂亮。”

何霜繁立馬被逗笑,原來這麽在意,自己並沒有說過不漂亮啊,於是悶哼一聲,算是答應。

走在環校路上,昏黃的路燈透過樹葉間的縫隙灑下來,落在水泥路上,倒是別有一番意境。在這種時候,哪怕是什麽都不說,就這麽走著其實也是一件挺浪漫的事情,重點是身邊的人好像還不錯。

這樣想著,何霜繁隻覺得心跳好像又更快了幾分,就像陸懷提到的見到美女時一樣的心跳,這就是心動的感覺嗎?好像還不錯,他下意識地看向關卿,淺笑不語。

在經過教學樓的時候,從樓上下來的新聞係於教授看見了關卿,走過來問道:“關卿?當年不是說走了就再也不想回來的嗎?因為不想見到我。”

關卿看著眼前這個剛好教過自己,而且因為觀點不同,經常發現分歧的老師,也是這個老師給了關卿讀書史上的最低分59分,氣得關卿恨不得將試卷砸到他臉上的唯一一個老師。她心想:一百年沒來過學校,一來就碰到他,這難道也是緣分?

關卿笑得一臉牽強,問候道:“於教授,我都抽著您下班的時間來了,還能見到您,真是躲都躲不過。”

作為班上的尖子生,要不就是一句話說到老師心坎上,要不就是處處喜歡和老師作對,而關卿恰好兩點都占有,在半年的新聞評論課中,唯一讓老師又愛又恨的學生。

“於教授你好!”關卿一說完,何霜繁也禮貌地開口打招呼。

關卿倒不意外何霜繁會這麽有禮貌,畢竟認識何霜繁這麽久,知道他在長輩麵前有禮貌還是不難的,雖然平時總是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可是,這個良好的態度用在現在好像有些不對時候吧。

晚上,和一個男人在母校的環校路上行走,怎麽看都是不正常的啊。關卿不理解地望著何霜繁,這時候不應該是盡量不說話,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嗎,他這是要幹什麽?

聞言,於教授這才發現了何霜繁的存在,驚訝道:“咦!何大才子?聽說你現在是在做翻譯官吧,好幾次都在電視上看到你呢。”末了,視線在兩人之間徘徊了一會兒後,問道,“你們這是在處對象?”

何霜繁看著一個勁在那兒搖頭的關卿,笑著反問道:“於教授看著像嗎?”

於教授眼神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關卿,鄭重其事地對何霜繁說道:“總之,別委屈了自己。”

何霜繁看了看關卿,憋著笑沒有說話,倒是於教授,教育了幾句關卿之後,心滿意足地離開了。

兩人禮貌地和於教授告別,望著他的背影,關卿氣急敗壞地一跺腳,小聲地嘀咕道:“我到底哪裏差了,和我在一起會委屈?”

看著關卿的動作,何霜繁輕描淡寫地說了句:“於教授隻是善意提醒,你不用在意。”

關卿迅速轉頭,詫異地看著何霜繁,他這是在說於教授說的是對的,這時候不是應該安慰她幾句嗎?哪怕是背著良心,關卿瞪著何霜繁,威脅道:“你再說試試。”

看著何霜繁勉強地點頭答應,關卿總算心滿意足。

關卿忽然想到,好像哪裏不對,剛剛於教授叫他何大才子,也就是說認識?關卿不解地問道:“你認識於教授,你怎麽會認識於教授?還有,你很厲害嗎?”

何霜繁想了一下,慢條斯理地解釋道:“好像是讀書的時候幫他翻譯過幾本外語文獻。”

聽他這麽一說,關卿才想起來了他就是於教授經常掛在嘴邊的外語係的天才,原來真的很厲害啊。雖然內心佩服,但是表麵上,關卿還是裝作漫不經心地說:“哦,原來是賄賂過他,我就說他怎麽會記得你。”

何霜繁倒是不介意關卿這麽說,反正這個女人身上一身的毛病,不在乎再多口是心非一個。

從學校出來,倒是不難攔到出租車,可就在兩人剛準備上車的時候,何霜繁的電話就響了起來,一看竟然是陸懷,不免讓他覺得奇怪,難道是喝醉了要自己過去接?

疑惑了一下,何霜繁接起電話,隻聽見陸懷怒氣衝衝地說:“現在給你一個表現愛我的機會,趕緊來警察局接我,不然以後你可能就是來探監了。”

還不等何霜繁回答,那邊就掛了電話。何霜繁回來的時候,關卿也在接電話,連著說了好幾聲好之後,才算結束,轉頭看向何霜繁。

“我要去一探警察局。”

“我要去一趟警察局。”

兩人同時愣住,顯然是沒有想到對方竟然會知道自己想說什麽。

“去接朋友。”

“去接朋友。”

又是一樣!

關卿怔在那裏,何霜繁什麽時候學會讀心術的,怎麽會一猜一個準。

至於何霜繁隻是說了句,那就走吧,就打開車門拉著關卿一起坐了進去。

到了警察局,看著分別坐在警察對麵的陸懷,和橫躺在一旁的顧安靜,何霜繁不由得皺起眉頭。

隻見關卿飛快地衝到顧安靜旁邊,拍了拍一臉醉意的她,埋怨道:“不是說酒量很好嗎?居然喝成這樣,我還以為你撞死人,畏罪潛逃被抓進警察局了呢。”

“她是沒有撞死人,隻是害人不淺。”陸懷在一旁淡淡地說道。

關卿聞聲轉頭看見坐在椅子上,隻穿了一件西裝外套的陸懷,以及他旁邊的何霜繁,一臉不解。

原來,關卿和何霜繁離開之後,班上的人就開始說要拚酒,這下顧安靜就來勁了。像她這種從小就泡在酒缸裏的人,見到酒比見到親媽還要親切,捋起袖子,哪還有半分女孩子的樣子,直接開始一個個地輪著拚酒。

喝到最後,就連班上那幾個東北來的大漢都被顧安靜放倒後,她才醉醺醺地狠狠鄙視了他們幾下,踩著腳上的高跟鞋,得意地離開了包廂。

哪知道她搖搖晃晃地走出飯店之後,正好看見一個人抱著一隻小貓像是在做什麽,當時她眼睛一花,加上前幾天看的一些虐待小動物的新聞,立即斷定眼前這個人就是一個虐貓狂,於是拿起手機二話沒說就給警察打了個電話。

打完電話後的她,走著讓人膽戰心驚的步子,站在那人麵前,神經病一樣做了個手槍的姿勢,抵住那人的頭,義正詞嚴地說:“你可以保持沉默,但你說的每句話都將成為呈堂證供。”

本來隻是因為看見路邊躺著一隻貓,職業病發作打算去檢查一下傷勢的陸懷,聽到這句話的第一個反應就是,這個女人吸引他的方式足夠特別。

剛想站起來看看到底是誰的陸懷,一句話還沒有說完就聽見遠處傳來的警笛聲。這時候,就聽見身邊的女人說道:“看不出來B市的警察辦事效率還是挺高的嘛。”

當陸懷愣在那裏一臉蒙蒙的時候,警察告訴他,有人舉報他虐待動物。他看了看旁邊的女人,隻覺得內心像是被一萬頭羊駝踐踏過。

到了警局後,陸懷不僅被麵前喝得醉醺醺的女人吐了一身,還被強製扣留說要有人來擔保才可以釋放。想到自己一個充滿愛心的寵物醫生,居然被人舉報虐待動物,陸懷隻覺得內心又有一千隻羊駝呼嘯而過。

到最後不得不給何霜繁打電話。而這時候,顧安靜也因為在警察局胡鬧,害得警察隻好打電話叫關卿來領人。

關卿看著醉得一塌糊塗的顧安靜,又看了看生無可戀的陸懷,一臉愧疚,連忙說著對不起。

陸懷倒也不是什麽刻薄之人,但是想到被人這樣誣陷,重點是警察還不相信自己,隻覺得委屈,自己不就是一次沒有拿名片嗎,不就是一次沒有帶身份證嗎?立馬就遇到了這樣的事情。

於是,在何霜繁履行朋友的義務替他證明清白之後,他立馬逮誰就說自己是寵物醫生,充滿愛心的寵物醫生。

關卿眼見著他就要說到自己這裏,立馬給何霜繁使了一個眼色,兩人眼神一對視,默契十足地拖著顧安靜迅速離開了這裏,留下在後麵拚命呼喊的陸懷。

坐在車上的兩人看了看睡得不省人事的顧安靜,想到陸懷,紛紛狂笑了起來。關卿好不容易忍住笑意,問道:“那是你朋友?”

何霜繁指了指顧安靜:“跟你們差不多。”

兩人隨後又笑了起來,坐在前麵的司機還以為自己載了一車神經病,不由得打了一個寒噤,腳猛地往油門上一踩,隻希望早點把他們載到目的地。

忽然,關卿看見路邊的一堆人,不由得止住笑聲,皺起眉頭若有所思。一旁的何霜繁疑惑地朝那個方向看了看,發現並沒有什麽異常之後,問道:“怎麽了?”

關卿搖了搖頭,敷衍道:“沒事,可能是看錯了。”

何霜繁隻覺得關卿的舉動有些奇怪,疑惑地盯著她看了半天,見她並不想說,也就沒有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