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我從不曾把你當朋友,我把你當未來的愛人
1)紳士化身野獸,隻需一個她
顧冉隻覺得腦子裏“轟”的一下,心裏有根弦突然崩了,嗷嗷嗷,有一種想要化身為禽獸的衝動!
顧冉的行動向來比想法要快,所以當她這麽想的時候,她的身體其實已經率先行動了。
他雙手閑閑地放在枕頭上,精壯的上身**著,一副任她**的模樣。
顧冉下意識地捂了捂鼻子,覺得自己要噴鼻血。
“這就受不了?”蘇南的嗓音帶了絲沙啞,**更甚,他修長的手撫上她的脊背,沿著她的背部一路往下。
顧冉的身子微微一顫,看著他調笑的模樣,狠了狠心,俯身就吻住了他。
蘇南的唇瓣軟軟的,像果凍一樣,顧冉親得不亦樂乎,然後就把正事給耽擱了……
於是,等著她做下一步但久等無果的蘇南隻能反客為主。
隻一瞬的工夫,她的睡衣就被迅速剝下,蘇南的唇在她脖子上流連,聲音有些模糊:“都說了以後不要穿睡衣了。”
“冉冉……”蘇南在她耳邊低低喚道。
“嗯?”顧冉的雙手攀著他的肩膀,眼神有些迷離。
“叫出來……”蘇南咬了咬她的耳垂,低聲**。
“不……會被聽到……”顧冉下意識地搖了搖頭。
“不會的,隻有我能聽到。”蘇南繼續誘哄她。
顧冉低低喘息,不受控製地呻吟出聲。她被他引領著進入一個奇妙的世界,那世界裏沒有別人,隻有他們兩個,將彼此深深纏繞。
第二天早上,蘇南已經起床,顧冉趴在被窩裏做死屍狀,無論蘇南怎麽喊她都不吱聲。
她不想活了!
她的嗓子竟然啞了!
蘇南是個渾蛋!
“怎麽了?身體不舒服?”見顧冉遲遲不回應,蘇南不由得有些緊張,伸手掀開被子,讓她的頭露出來,然後摸了摸她的額頭,想看看她有沒有發燒。
顧冉點頭。
“哪裏不舒服?”
顧冉指了指喉嚨。
“喉嚨痛?那應該感冒了,我請醫生來看你。”蘇南說著,就要掏出手機打電話。
顧冉連忙按住他,苦著臉道:“不是,我沒感冒……”
“沒感冒?那你的聲音怎麽……”
蘇南的話戛然而止,因為他馬上明白了原因。他看著顧冉,唇角的笑意漸漸擴大:“我知道了,是……”
蘇南還未說出來,顧冉就隨手抄起一個枕頭扔到了他的臉上,滿臉通紅地吼道:“不許說!”
“好,我不說……”蘇南忍住笑,在她唇角親了一口。
顧冉繼續趴著不肯動,埋怨道:“都怪你……”
“嗯,都怪我。”某人春風滿麵,絲毫沒有半點反省的模樣。
“我今天不出門了,就說我感冒了……”顧冉沒發現蘇南的口不對心,咕噥道。
“好。”
過了會兒,顧冉突然抬起頭,瞪著寬衣解帶、重新鑽進被窩的蘇南,問:“你上來做什麽?”
“我也感冒了,需要休息。”蘇南挑了挑唇,將她摟進懷裏。
顧冉傻眼:“那誰給我們送飯?我不想餓死在**。”
“錢嬸會送上來的。”
顧冉驀地坐了起來,“你是說錢嬸等會兒要上來?那我得把衣服穿上。”
“別緊張,她會放在外間的。”蘇南輕笑一聲,伸手將她撈回被窩裏,薄唇堵上了她的唇瓣,修長的手指在她身上流連。
“唔……光天化日的,不要耍流氓……”顧冉抗議。
抗議無效。
顧冉在蘇家一連待了好幾天,覺得這幾日過得頗為刺激,主要還是拜蘇南所賜。這家夥突然從紳士變成了臭流氓,時不時就要把她推倒調戲一番。
有時候他們和蘇爺爺一起在大廳裏說話,隻要蘇爺爺稍不注意,他就會突然側頭在她臉上親一口,導致顧冉有一種自己在**的錯覺,經常會被嚇得魂不守舍。
再這麽下去,她覺得自己真要得心髒病了。
顧冉決定回家打掃下衛生,緩緩自己的心髒。
這天早上,顧冉難得沒睡懶覺,準備找兩個清潔工,和她一起回去打掃衛生,畢竟六年沒掃的房子,她不敢想象會積多少灰。
可她還沒出門,蘇南一句話就打消了她的計劃:“晚上你陪我去參加市裏的晚宴,禮服等會兒就會送到,你先試一下。”
“今晚?”顧冉瞪大了眼。
“嗯,今晚。”
“那你為什麽現在才告訴我?”早知道這幾天不吃這麽多了!
顧冉追悔莫及。
“早點告訴你,你會緊張好幾天。”蘇南一語中的。
顧冉噘了噘嘴:“你當我沒見過世麵呢?我才不緊張!”
她在紐約也是參加過很多晚宴的好嗎?
新英報獲最具人氣獎的時候,她還被邀請去參加過他們的慶功會。
可這次的晚宴顯然和顧冉曾經去過的都不相同。
那真正是上流社會的世界,而她從未踏足過。
晚宴設在江市郊區一家低調又奢華的別墅裏,蘇家的轎車一駛到別墅門口,戴著白手套的保安馬上就上前幫他們開了車門。
蘇南率先下車,然後將手伸到顧冉麵前。
顧冉將手放進他的掌心,提著裙子下了車。
別墅門口鋪了厚厚的紅地毯,顧冉和蘇南走在紅地毯上,有一種結婚的錯覺。
好吧,她開始緊張了……以前的經驗不夠用了怎麽辦?
蘇南偏頭在她耳邊低聲道:“別怕,有我呢。”
顧冉深吸了口氣,努力展現自己最完美的笑容。
還未進場,顧冉就聽到了悠揚的小提琴聲傳了出來。
別墅的大門緩緩打開,一室的流光璀璨,差點將顧冉閃花了眼。
她抬眼,奢華的晚宴大廳裏,衣香鬢影,觥籌交錯。
“蘇南,我們的天才小提琴家,我們可終於盼到你了。”一道雄厚的男聲突然響起。
顧冉抬頭看去,隻見一個中年男人正向蘇南走來,那人西裝革履,精神煥發,周身有一股儒雅又威嚴的氣質。
“陸叔叔,好久不見。”蘇南微微一笑,向那人介紹顧冉,“這位是我太太,顧冉。”
“陸叔叔,你好。”蘇南微笑伸手,與那人握了握手。
“原來你便是蘇南的太太,我這幾日看新聞,可是好奇已久,今天可算看見廬山真麵目了。”陸叔叔爽朗一笑。
跟在陸叔叔後麵,又陸續來了幾個中年男人,和蘇南寒暄,蘇南為顧冉一一介紹。
待他們走後,蘇南才在顧冉耳邊道:“他們都是爺爺以前的部下。”
顧冉聽了,心下了然。
蘇爺爺以前是軍人,聽說軍職很高,後來當了韓市的掌權人,退下來之後回到江市養老,但在兩市的影響力仍然在,所以他之前才能把媒體的新聞壓得密不透風。
顧冉又朝那幾人看了幾眼,如果她沒認錯,那幾個都是江市數一數二的人物。她回神看了眼蘇南,原來自己真的傍了個高富帥啊,還是個有背景的高富帥。
顧冉歎了口氣,拚爹拚不過,拚爺爺也拚不過,拚自己更是拚不過,這真是個讓人絕望的事實!
2)曾經遠走的你,為我歸來
晚宴並沒有顧冉想象的無聊,畢竟這裏的一切都是陌生的;但她有新鮮感的同時,又覺得如坐針氈,也許沒有人能體會她的感覺。她從小就跟這個世界絕緣,以至於當她一腳邁進了這個世界的大門的時候,她全身的細胞都產生了格格不入的不適感。
她看那些人談笑風生,舉手投足都透露著貴族風範,莫名就有一種心虛和自卑感。
她努力挺直脊背,努力保持笑容,讓自己盡量優雅從容,因為她不能丟蘇南的臉。
服務員端著托盤從身邊走過,顧冉伸手拿過一杯香檳,這種時候,喝點小酒能夠壯膽。
可她的嘴唇還沒碰到杯沿,手中的杯子酒杯蘇南拿了過去,他將香檳放回托盤上,然後對那服務員道:“麻煩給我一杯熱牛奶,謝謝。”
顧冉驚呆了!
這種場合他讓她喝牛奶?
她又不是小孩子,這樣很丟臉好嗎?!
“你很想喝酒?”蘇南的眼神瞄到顧冉那副便秘般的臉色,不動聲色地問道。
“香檳還好啦!”顧冉扯出一個笑容,努力在腦海裏搜尋措辭,“聽說每天喝一杯香檳對心髒還有好處呢!”
“是嗎?”蘇南淡淡地問道。
“是啊!不信你百度!”顧冉挺了挺胸,很有自信。
“那你也不許喝。”蘇南挑了挑唇,下了定論。
“為什麽?”顧冉不敢相信他這麽霸道。
“我可不想看你哭。”
這簡直就是顧冉最典型的黑曆史。她心虛了一瞬,扯著蘇南的袖子晃了晃,做柔弱狀:“我不喝醉就好了嘛,大家都喝香檳,就我一個人喝牛奶,很丟臉哎!”
“我都不怕,你怕什麽?”
顧冉的請求被蘇南一句話堵了回來,於是,晚宴上就出現了一個喝熱牛奶的奇女子。
“你低著頭做什麽?”也不知過了多久,蘇南看了眼身邊的女子,哭笑不得地問道。
“補鈣。”顧冉啜了口杯中的牛奶,悶悶道。
“喲,卿卿也來了,今晚江市最出色的兩個音樂家都在這裏,看來我們要有耳福了。”還是那個陸叔叔的聲音。顧冉抬頭一看,就看到何卿卿挽著林凡的手臂,婷婷嫋嫋地走了過來。
她笑容微揚:“陸叔叔您就別調侃我們了。”
“哈哈,蘇南,我們平時可沒時間去聽你們的演奏會,不如今晚你和卿卿來一段合奏,讓我們也能飽飽耳福。”陸叔叔看向蘇南,笑道。
蘇南看了眼顧冉,然後朝陸叔叔微笑道:“我和卿卿都擅長獨奏,不如我先來一曲?”
何卿卿挑了挑唇,似是早有預料。
陸叔叔露出一個了然的笑容,道:“好。”
他轉頭和服務員吩咐了一句,然後敲了敲手中的酒杯,道:“諸位,今天我們要有耳福了,我們的天才小提琴家——蘇南,要給我們即興演奏一曲。”
現場先是安靜了一瞬,然後馬上爆發出了熱烈的掌聲。
蘇南朝顧冉露出一個安撫的笑容,然後在禮儀小姐的引領下走上舞台。他拿過禮儀小姐遞上的小提琴,朝大家微微鞠了一躬,然後將小提琴放到肩膀上。
聚光燈打在蘇南的身上,柔美的曲調緩緩響起,旋律深情而纏綿。顧冉的心微微一動,這首曲子她曾經聽過,叫《愛的致意》,是一位英國作曲家寫的,據說這首曲子是他送給新婚妻子的,所以音調很柔和,也富含情感。
不要問她為什麽會知道得這麽清楚,不管是誰,要是愛上一個小提琴家,都會從門外漢晉升成專家。
何卿卿看著舞台上的蘇南,眸子裏閃過一抹幽光。
一曲終了,掌聲如雷。
在場的眾人仍然覺得意猶未盡,蘇南放下小提琴,露出一個微笑:“這首曲子叫《愛的致意》,送給大家,也送給我的新婚妻子顧冉,感謝大家捧場。”
顧冉這個名字,就這樣聽進了這些上流人士的耳朵裏。
聚光燈適時地打在顧冉身上,顧冉的身體頓時僵住了。
打燈光的小哥你給我出來!我保證不打死你!
還有蘇南……他不提她的名字會死嗎?
知不知道她正在喝牛奶?!
時間回到蘇南開口前的那一刻,顧冉的嘴唇正湊在杯沿上,喜滋滋地喝著牛奶,而蘇南一句話,差點讓她把牛奶噴出來。
旁邊的人紛紛帶著好奇的目光看向顧冉。顧冉默默地咽下口中的牛奶,伸手擦了擦唇角的奶漬,然後扯出一個微笑,強作淡定地接受眾人的注目,手掌悄悄地捂住杯子的外壁。
蘇南,你個坑妻玩意兒!
“我們的小提琴家演奏完了,是不是該輪到我們的鋼琴家了?”陸叔叔含笑看向何卿卿。
“陸叔叔,我倒是覺得應該把這個機會讓給蘇太太,蘇太太和蘇南從小一起長大,想必音樂造詣也是非同一般,不如讓蘇太太上台演奏一曲,正好借此機會讓大家認識下蘇太太。”
顧冉沒想到這話竟然是出自林凡之口,她看著溫文爾雅的林凡,有些鬱悶,自己跟他沒仇啊……
“林凡你說得有理。”陸叔叔聽了,隻猶豫了一瞬,便微笑著看向顧冉,“蘇太太,你願不願意給我們見識見識?”
眾人的目光都落在顧冉身上。
“抱歉……”蘇南正好走下舞台,聽到後立馬上阻止,可他還未說完,便聽顧冉微笑開口:“當然願意。”
蘇南一愣,見顧冉朝他眨了眨眼,似乎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他便將要說的話咽了回去。
他的目光追隨著她,看著她緩步上台,她的脊背挺得筆直。他能感覺到她有些微的緊張,但她走得很從容,絲毫不輸上流社會的名媛。
他似乎第一次看到她這樣的姿態,她在他麵前有很多麵,有時候囂張地不可一世,有時候又像隻柔弱的小白兔。他知道她勇敢又怯懦,自信又自卑,可他從未看過她這樣優雅地走上舞台,讓他這樣驚訝又自豪。
顧冉走到舞台的鋼琴麵前,她吸了口氣,緩緩入座,纖細的手指放到琴鍵上,一串優美的音符就從她指尖流瀉出來。
蘇南怔住,她彈的曲子,竟然是《夢中的婚禮》……
夢之國的平凡少年,愛上了夢之國的公主,最後傷心地遠赴他鄉。
六年後,他重新歸來,公主和王子卻即將結婚。
他的心碎成了雪花漫天飄落,可在婚禮上,他卻為了救心愛的女孩而死。
他在女孩麵前倒下,夢中看見她穿著婚紗守在他身邊,連天使也在為他祝福。
那就是《夢中的婚禮》背後的故事,遠走他鄉的少年重回故鄉,隻為了見一眼心愛的姑娘,最後卻隻在最後的夢境裏看到期盼已久的婚禮。
冉冉,那訴說的也是你的心意嗎?
因為知道自己愛而不能得,所以就這樣孤獨地遠走?
學你最不擅長的語言,去你最陌生的國度,過你最不想要的生活,這一切,隻是因為我們不能在一起?
同樣是六年,夢之國的少年為了公主回來,那麽你回來……也是因為我嗎?
蘇南的手微微地發顫,胸腔裏澎湃著深沉的痛和難言的愛,是什麽讓他們的愛情變得這樣艱難?需要曆經漫長的別離才能修成正果?
旁人隻看到他擁有的,從不曾看到他失去的,他隻是愛上了一個平凡的女孩,卻仿佛因此得罪了全世界。
她有多好?他不知道。
他隻知道,他願意為了她,放棄全世界。
蘇南的思緒突然回到了很多年以前。那時他才上五年級,有一天晚上,父親和母親吵架後,摔門而出。父親為了發泄心中的怒火,一路飆車,衝上了江市的敬藍山。那時天太暗,他太生氣,所以竟沒有看到拐彎的標識,直接衝下了盤山公路,車子掉進了山底的水庫,沉入了水底。
父親的生命永遠停止在了那一刻。
等他知道的時候,車子已經打撈上來,父親的遺體也已經送回了家。
送去火化的前一天晚上,蘇南一個人在大廳裏為父親守靈。
他為父親點燃了長香,一直不曾哭的他終於忍不住流下了淚水。
他的父親不是個好丈夫,風流花心,但卻是個好爸爸,對他這個兒子,卻是竭盡所能地寵愛。
那時大廳裏隻有他一人,漫長的黑夜逼仄而來,他想著父親過去的音容笑貌,泣不成聲。
就在那時候,小小的顧冉穿著睡衣走了進來。他看到她的時候,整個人都愣住了。她做了個“噓”的手勢,緊張兮兮地道:“小聲點,別被人發現了……”
那時已經是半夜,她一個十二歲的女孩子,從來都怕黑怕孤單,卻能趁父母睡著,偷偷出了家門,走過昏暗又無人的路途,來到他麵前。
他隻覺得眼眶微微發熱,問道:“你來做什麽?”
“我來陪你呀。”她微微仰頭,一派天真無邪,純淨的眼眸裏,含著再真摯不過的情感。
那時她並不懂什麽是愛情,她隻是單純地想陪著他,度過最艱難的時期。
蘇南突然低了頭,因為眼中有淚水突然滾落。
小小又柔軟的手指輕輕地撫上他的臉頰,擦去他的眼淚。女孩略顯稚嫩的嗓音在耳邊輕柔地響起,帶著小大人似的語氣:“不要哭,有我呢,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她從來都不算是個乖巧的女孩,膽子也不算有多大,可那一晚,她牽著他的手,安靜而勇敢地陪著他坐在靈前,跟他一起度過他人生中最艱難的時刻。
他永不能忘。
那一年,父親逝去,爺爺和母親各自沉浸在悲痛裏,隻有她默默陪伴。
他還記得父親下葬的第二天,他獨自一人去敬藍山。那時他心中仍有鬱結,想要看看那個吞並了父親生命的地方。
他跳下水,感受著那個最後承載父親的地方,卻突然聽到驚恐的哭叫聲。
“蘇南,你不要嚇我,你不要死……嗚嗚……誰來救救他?”十二歲的少女,拿著蘇南放在岸上的鞋子,在水庫邊驚恐地哭叫。
他從水裏浮出來,看到她泣不成聲的樣子,突然覺得心裏有熱流湧過。
他爬上岸,對她的出現無比疑惑:“你怎麽會在這裏?”
她垂下頭,仿佛自己做錯了事,小聲道:“我看到你出門,我想陪著你。”
於是她跟著他不聲不響地走了二十公裏的盤山公路,走得腳都磨破了,無數次想要放棄,卻害怕他會做傻事,所以咬著牙忍著痛繼續跟著。
那時他就知道,這一生,他都想要她陪著。
3)你偷看我的時候,我也在想你
身旁響起掌聲,蘇南回過神來,看到顧冉從鋼琴前緩緩站起,走到麥克風前,微笑道:“這首曲子叫《夢中的婚禮》,送給大家,謝謝大家欣賞。”
早在顧冉的指尖流瀉出第一串音符的時候,何卿卿的臉色就微微泛白。她不敢置信地看著舞台上的顧冉,從不曾想過當初那個隻知道跟蘇南耍賴打諢的人、那個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人,竟然也會有如此光芒萬丈的時候。
甚至,不輸給她。
林凡看著顧冉走下舞台,原先眼中隱藏的微微敵意和輕視突然散去,發自真心地鼓掌致意。
因為他們都知道,技巧好練,感情難得,真正動人的曲子,都被賦予了情感。
顧冉不知道自己的形象突然拔高了,但還是很興奮,因為滿腦子想的都是——哼哼,你們這群愚蠢的人類,還想看本姑娘出醜,不知道本姑娘還有大招吧?!
她眉開眼笑地朝蘇南走去,一雙眼睛閃閃發光,似乎在嘚瑟:看,我沒讓你丟臉!
蘇南含笑望著她,將她的表情和心思都一一收進眼底。
“我彈得怎麽樣?”顧冉一走到蘇南麵前,就忍不住興奮地問道。
“無人能與你媲美。”蘇南的聲音溫柔如春水。
旁人聽了,都忍不住莞爾而笑。
顧冉的臉卻騰地紅透了,她壓根兒沒想到會得到這麽高的評價,原先還鬥誌昂揚,自以為自己是全世界第一,現在真得到了讚美,反而不自信了,不好意思地開口:“哪,哪有……”
話還未說完,顧冉就呆若木雞了。因為,蘇南突然附身在她唇上親了一口,然後在她耳邊含笑道:“你有。”
回家的車上,擺脫了眾人的矚目,顧冉縮在蘇南的懷裏,捏了捏自己笑得僵硬的臉,嘟囔道:“我現在知道那些常年保持微笑的明星有多不容易了。”
蘇南聞言,伸手揉了揉她的臉:“以後不用一直保持微笑。”
“可以嗎?不會被人說我很高冷什麽的嗎?”顧冉仰起頭看了蘇南一眼,眸中帶了絲疑慮。
“你?高冷?”蘇南成功用兩個問號解除了顧冉的疑慮。
顧冉重新將頭埋進蘇南的懷裏,打了個哈欠,閉眼小憩。
“你什麽時候學的鋼琴?”蘇南的聲音突然在車裏緩緩響起。
“可早了,我剛去美國就學了,那時候認識一個鋼琴老師。我每天給她帶中國菜,然後她就每天教我彈鋼琴。”顧冉想了想,語氣裏帶著絲得意,想想在國內學鋼琴多貴啊,在國外,一道中國菜就解決了。
“你彈得很好。”蘇南撫了撫她的秀發,發自真心地讚美。
“那當然了!”顧冉驀地坐直了身體,眸中星光閃閃,完全沒有了剛下台那會兒的羞澀,理直氣壯地道,“因為我隻練了這一首啊!”
“……”蘇南默了片刻,“你隻練了這一首?”
顧冉笑嘻嘻地點了點頭,“我是不是很聰明?”
這可是效仿《流星花園》裏的杉菜的!隻學一首,既能把這首練精,又能在關鍵時刻發揮作用!
事實證明,她太明智了!
蘇南有些哭笑不得:“你這首練了多久?”
“回國之前一直在練啊,練了六年呢!”顧冉得意揚揚。再渣的學生,再晚起步,隻要肯投入時間,也能變成熟能生巧的賣油翁。
蘇南有些驚訝,又有些了然。她是樂感很差的人,從前喜歡的一直都是流行歌曲,對古典音樂有天然的畏懼。她能用六年的時間,去練一首曲子,是從前的他所不能想象的。
他的心中浮現出一抹憐惜,因他深深地知曉她這樣做的理由。
回到家之後,顧冉困得直撲**。
溫柔的唇瓣突然覆上她的唇,她睜了睜眼,蘇南溫柔的眸光近在眼前。
腰側的拉鏈被拉開,低調又華麗的禮服被慢慢褪下,蘇南的聲音近在咫尺,似呢喃:“冉冉,你回來,是為了我嗎?”
顧冉的腦子有一瞬的清醒,隨即又被他的親吻淹沒。她隻是下意識地點頭,其實她深深地知道,誰都不能逼她回國,除了她內心深處,對他的留戀。
自那場晚宴之後,蘇南又陸陸續續帶顧冉參加了一些上流圈的聚會,這個圈子裏的人都開始知道顧冉這個人,知道她是蘇南的太太,是他寵到心尖尖上的人,更知道她是蘇老爺子的孫媳婦。
所以即便她隻是麻雀變鳳凰,也要給三分尊重。
除夕前夜,顧家二老回國,蘇南帶著顧冉一起去機場接機。
當顧冉看到自己爸媽人手拎了兩隻巨無霸行李箱的時候,有些目瞪口呆,無語地問:“你們這是把鋪蓋都卷回來了嗎?”
顧媽媽瞪了她一眼,“你懂什麽?我們這次回來可就不打算出去了,當然要把該帶的東西都帶上。”
顧媽媽說話的當口,蘇南和司機已經上前接過顧家二老的行李箱。
“爸、媽,天氣冷,我們先上車。”
“顧家小菜呢?你們該不會把餐廳賣了吧?”顧冉麵色震驚,那可是爸媽的心血,他們怎麽舍得?
“當然賣了!你都嫁回國了,我們還待在那裏幹嗎?”顧媽媽理直氣壯地道。
“女兒,女兒……”顧爸爸突然神秘兮兮地把顧冉拉到一旁,悄聲道,“你這嫁妝可是不用愁了,顧家小菜賣了個好價錢,這可多虧你媽,會談價!”
顧爸爸眉飛色舞,自豪感爆棚。
顧冉卻覺得眼睛驀地發熱,這就是她的爸媽,永遠不計回報地疼她。
家裏已經被顧冉收拾幹淨了,顧家二老推開門,看到久違又熟悉的家,雙眼都泛起了淚花。顧媽媽一路上都興致勃勃,這會兒聲音卻有些哽咽:“回家了……”
“是啊,回家了……”顧爸爸的心情也很激動,一別故土,六年了,如今,終於回來了。
“回來了,就不走了!”顧媽媽深吸了口氣,下了決心。
顧冉的眼眶發紅,走上去,伸手攬住媽媽的肩膀,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當然不走了!我可是給你們置辦了全新的家居用品,你們看,連桌椅都是新的,就差沒重新裝修了!你們要是出去了,那不是浪費錢嗎?”
“你這丫頭,怎麽比我還摳?”顧媽媽被顧冉逗笑了,戳了戳她的額頭。
顧冉嘿嘿一笑,伸出另一隻手攬過爸爸,繼續道:“你們哪,就好好在這裏養老吧,哪裏都別想去了。”
被顧冉一說,顧家二老的心情漸漸緩和了。顧冉回頭看向一直溫柔注視她的蘇南,眨了眨眼。
當晚,蘇南留在了顧家過夜。
擁擠的單人**,顧冉很不樂意地推了推蘇南,嘟囔道:“都讓你回家睡了,你是不是想擠死我?”
“擠擠更暖和。”蘇南擁著顧冉,眉眼含著笑意。
顧冉無力地翻了翻白眼,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一本正經地問:“你家的床那麽大那麽舒服你不睡,非要跟我擠單人床,你是不是發燒了?”
蘇南低低一笑,在她耳垂上親了親,輕聲問道:“你想知道為什麽?”
還未等顧冉回答,蘇南就繼續道:“因為——我一直想在這張**對你做一些事……”
他的聲音低柔而魅惑,顧冉隻覺得腦子裏“轟”的一下,整張臉都燙了起來。
她想起那些年少的歲月,那時她不太喜歡去他家,又需要他幫忙輔導作業,所以纏著他來自己家,他們就在這間房裏一起做作業。
在顧冉的記憶裏,好像大多數時光都是在夏日,空氣裏帶著絲燥熱,正值青春期的少年男女,穿著單薄的衣服,單獨待在一個房間,光是想想,都讓人躁動。
那時顧冉經常會看著蘇南走神,沒辦法,美男在側,她實在很難集中注意力。可蘇南每次都是巋然不動,仿佛根本就察覺不到她的垂涎,偶爾她看得過分了,他還會板著臉訓她一頓。
顧冉萬萬沒想到,那會兒活得跟個禁欲的和尚似的蘇南,原來腦子裏也產生過一些旖旎的念頭。
顧冉悶悶地笑了起來:“真的嗎?你從什麽時候開始想的?”
蘇南湊過去親吻她,聲音含混不清:“不記得了……”
“不行,你得說個時間。”顧冉側頭躲開蘇南的唇,不依不饒。
蘇南也不著急,一邊慢慢解開她睡衣上的扣子,一邊湊在她耳邊道:“每次你用眼神吃我豆腐的時候……”
顧冉聽了,開始認真地思考起來:“我那樣子的時候多了去了……”
“嗯,所以我也……”蘇南悶笑一聲,再次覆上她的唇瓣,讓她不能再思考第一次用眼神吃他豆腐是什麽時候。
情至酣處,突然聽到“砰”的一聲巨響,六年未用的小木床扛不住突如其來的重量和搖晃,散架了……
顧冉嚇得麵如土色,蘇南一驚之後,卻是悶笑出聲,好在床鋪得厚,所以兩人都沒受傷。
“怎麽了?怎麽了?”房門突然被拍得啪啪響,顧媽媽驚魂未定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顧冉驀地回過神,臉一陣紅一陣白,隻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媽,沒事,隻是床塌了。”蘇南淡定地開口。
一看到蘇南開口,顧冉的心裏就“咯噔”一聲,連忙伸手去捂他的嘴,可是為時已晚。
門外安靜了片刻,傳來顧爸爸幽幽的聲音:“小兩口,悠著點啊……”
過了會兒,門外徹底沒動靜了。
顧冉捂臉,萬念俱灰:“啊……我的臉都丟光了!”頓了頓,她移開手,瞪著蘇南,“都怪你,為什麽要告訴他們?”
“這麽明顯的證據,你以為他們會看不到?”蘇南挑了挑眉,似笑非笑。
“啊……不想活了……”顧冉張口在蘇南的胸膛上咬了一口,窘得無地自容。
顧冉兀自懊惱,蘇南卻是笑得一臉**漾。唔,這是不是也算一種戰績?
4)紅包隻和愛情有關
除夕夜,蘇南把顧家二老接到了蘇家吃年夜飯。
這一段時間,蘇南帶著顧冉到處參加宴會,導致整個階層都默認了顧冉的身份。蘇爺爺看在眼裏,嘴上雖然沒說,但心裏的態度顯然已經鬆動了不少。
顧冉起先還擔心蘇爺爺和蘇媽媽會給爸媽臉色看,可一頓飯吃下來,顧冉卻發現氣氛其樂融融。蘇媽媽和顧媽媽相談甚歡,蘇爺爺和顧爸爸也聊得比較默契,蘇南時不時地開口,讓氣氛更加融洽。
顧冉突然覺得,這一桌上,格格不入的人,好像隻有她一個。
飯後,顧冉本欲回家睡覺,卻被顧媽媽強行留在了蘇家,她看著爸媽離開的背影,心裏更加納悶了。
她不知道的是,顧家二老轉身離去的時候,臉上的笑容已經收了起來,顧媽媽歎了口氣:“要不是為了丫頭,這頓飯我可真是不想吃。”
顧爸爸拍了拍顧媽媽的肩膀:“算了,以後都是親家了,以前的事就讓它過去吧。”
聽到這個,顧媽媽磨了磨牙,眼中有淚光閃爍:“我倒是想讓它過去,可要不是去了美國,冉冉會落下那一身傷?”
顧爸爸想到那一場爆炸,眼神一暗,安慰道:“冉冉還活著,就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要不是這死丫頭一顆心掛在蘇南身上,我真是不想她進那個家門。”顧媽媽歎了口氣,恨恨道。
“木已成舟,咱們也別想太多了。蘇南那孩子,對冉冉也是一片真心,有他在,冉冉不會受委屈的。”顧爸爸寬慰道。
顧媽媽想到蘇南,眼神稍微柔和了些:“蘇南這孩子也不容易。說實話,我從小看著他長大,我知道他對我們冉冉有多好;如果不是他有那樣的家世,有那麽個爺爺,我早巴不得他成為我的女婿。”
兩人邊說邊走遠,寒夜裏,月亮偷偷撥開烏雲,將平凡父母的心事悄悄聽在耳中。
熱鬧的除夕夜,小區裏的煙花聲此起彼伏,顧冉站在露台上,看著在漆黑的蒼穹中絢爛綻放的煙花,突然有一種塵埃落定的幸福感。
她真的回家了,爸媽也回來了,從此他們再也不用在陌生的國度漂泊。
她的眼中閃著快樂的淚光。
身後響起嗒嗒的腳步聲,顧冉回頭,看到蘇媽媽在璀璨的燈光下朝她徐徐走來,顧冉緊張地屏住了呼吸。
“冉冉。”蘇媽媽在她麵前站定,眸光裏含著微微的歉意,“以前,是我不對。”
顧冉驚呆了……這還是那個高冷疏離的蘇媽媽?
“你能為他帶來幸福,身為母親,我應該感謝你。”她喜歡卿卿,可她其實也並不討厭顧冉,隻是下意識地想要自己的兒子跟更優秀的人在一起,所以便和蘇爺爺站在了同一陣線上。
可其實,優秀並不代表幸福,她早該明白。
蘇媽媽的目光落在顧冉身後,仿佛想起了久遠的歲月,她歎息了一聲,慢慢離去,優雅卻落寞。
顧冉有些怔忡,她重新轉過身,靠在露台的欄杆上,她想起蘇爸爸和蘇媽媽的往事。風流多情的蘇爸爸,高冷優雅的蘇媽媽,也曾是一對人人欣羨的愛侶,隻是,敵不過易變的人心。
顧冉想,能生出蘇南這樣溫柔深情的兒子,蘇媽媽一定也曾有過十分柔軟的內心。
熟悉的氣息從身後將她環繞,蘇南溫柔的嗓音在耳邊響起:“冉冉,新年快樂。”
“紅包拿來。”顧冉勾了勾唇,“說吧,你準備給我多少壓歲錢?”
“……”蘇南的額頭滑下一條黑線,美好的氣氛頓時**然無存。
“不隻要今年的,過去六年的,你也要一起給我。”顧冉得寸進尺。
她這樣理直氣壯,讓蘇南不由想起兒時的一些往事,那時他們都還小,才剛剛上三年級。
那年除夕,吃完晚飯後,顧冉約他出去玩,兩人玩得很開心,臨近回家的時候,顧冉突然發現爸媽給的壓歲錢丟了。
顧冉當場就哭了,那可是她一年下來最大的一筆零花錢,如果丟了,肯定要被爸媽狠狠削一頓!削一頓也就算了,可那筆錢能給她買兩個月的泡芙呢!
一想到兩個月的泡芙就這麽飛了,顧冉就覺得接下來一年沒盼頭了。
蘇南見她哭得傷心,靈機一動,把自己兜裏的紅包拿出來遞給她,安慰道:“你的紅包沒丟,哪,被我撿回來了!”
“騙人,這個不是我的……”顧冉抽抽噎噎、依依不舍地把紅包還給蘇南。
“是你的。”蘇南哄她。
“不是,紅包袋也不一樣……而且這是你從兜裏拿出來的……我都發現了……”顧冉抽噎著開口,眼睛卻是一動不動地盯著紅包,就差沒流口水了。
她本來是這樣想的,如果裏麵的金額和她的一樣,那她就勉為其難當是自己丟掉的那個紅包,可那金額太大了,她沒那個膽子貪汙。
“嗯,這不是你丟掉的那個,可是,這是我給你的壓歲錢啊。”小小的蘇南笑眯眯的,像極了一個鄰家哥哥。
顧冉頓時就被蠱惑了,她的雙眼亮晶晶的,想要伸手去拿,又有些遲疑:“可是你為什麽要給我壓歲錢?”
“因為我們是好朋友啊……”
顧冉一愣,縮了縮手:“可是我沒有錢給你包紅包……”
“沒關係,女生不用給,男生給就好了。”蘇南說得一本正經。
顧冉這才放心地接過紅包,她捧著紅包數了數,抽出一遝紅票票,隻在紅包裏留了幾張,然後將那遝紅票票遞給蘇南,晃了晃手裏的紅包,老實巴交道:“壓歲錢不用很多的,這些還你。”
那一刻,蘇南怔了怔,他的心突然變得很柔軟,將那遝紅票票塞回那個紅包,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送出去的壓歲錢再還回來,會很不吉利的。”
“可是爸媽知道了要罵的……”顧冉扁了扁嘴。
“那就小心放好,不要被他們發現了。”
顧冉這才開開心心地把紅包塞進了自己的兜裏,那可是兩年的泡芙呢,簡直就是一筆巨款!
從那之後,蘇南每年都會給顧冉包壓歲錢,他給的壓歲錢永遠都是金額最大的那一個,顧冉再也沒為泡芙發愁過。
很久之後的某一年除夕夜,顧冉接過蘇南給的紅包,很是疑惑地問:“為什麽我會有一種被你包養的錯覺?”
彼時的蘇南正處在高中的高冷期,隻聽他嗬嗬了兩聲,道:“這也算包養?不要侮辱這個詞。”
“那什麽樣的算包養?”顧冉不恥下問。
“每天,哦不,每頓給一個紅包吧……”說實話,蘇南也不知道包養的行情,所以他想象了下如果要養顧冉,該給的紅包個數。
“每頓給一個?你當喂豬呢!”顧冉聽了,捧腹大笑。
蘇南笑而不語,他不會提醒她,被喂的豬正在笑喂豬的人。
“哎哎,你說每頓給一個算是包養,那你每年給我一個紅包算啥?”顧冉笑夠了,用手肘輕輕地撞了撞蘇南。
每年給一個,那是在讚助童養媳!
當然,蘇南是不可能告訴她真相的,所以他一本正經地道:“算我們的友誼天長地久。”
他說完這句話,就看到顧冉的眼中有些微失落,不無遺憾地嘟囔道:“友誼啊……”
少年掩飾住眸中的笑意,不易察覺地挑了挑唇。
時光如飛梭,轉瞬即逝,很多年後的現在,當初被戲弄的少女,開始反客為主:“快點呀,我們天長地久的友誼,等著你表示呢!”
蘇南回過神來,顧冉在他懷中仰頭看他,眸中是星星點點的笑意。
蘇南突然一笑,他在她額頭親了親,然後低聲道:“不如,我們換種方式來表示?”
他的聲音帶著抹沙啞和性感,仿佛能蠱惑人心。
“什麽方式?”顧冉傻傻地問。
“我愛你的方式……”蘇南的眸中閃過一道光,突然將顧冉大橫抱起,然後大步朝房中走去。
“啊……蘇南你個大騙子,我要紅包!我要紅包!我要……唔……”顧冉驚呼的聲音突然被堵住。
月光灑進窗戶,年輕男女親密交纏,美妙如暗夜中的煙火,如果仔細聽,還能聽到斷斷續續的抗議聲。
“紅包,我的紅包……唔……重要的事……要說三遍……”
5)獨占欲這種東西,每個男人都有
“冉冉姐呢?我好久沒來江市了,我要讓她給我當導遊。”第二日上午,顧冉睡到自然醒,睡眼惺忪地走出房門,就聽到樓下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她渾身一凜,瞌睡蟲頓時跑得精光,這不是江雲皓的聲音嗎?今天是大年初一!她沒聽錯吧?
顧冉幾步跑下樓,就看到沙發上坐著個不速之客,正在親親熱熱地和蘇爺爺說話,蘇南坐在一邊,顯然是被無視了。
“江雲皓!你這麽早來拜年?”顧冉忍不住問道。
“冉冉!你起床啦?”江雲皓一聽到顧冉的聲音,連忙抬起頭來,笑眯眯道,“對啊,我好久沒看蘇爺爺了,所以我就跟爸媽說,我要先來給蘇爺爺拜個年。”
一旁的蘇南冷哼一聲,好久沒看他老婆才是真的吧?
江雲皓麵不改色,雙眼冒心地看著顧冉,道:“冉冉,我好久沒來江市了,你帶我出去玩玩吧。”
“好哇。”顧冉下意識地答應了。
“蘇南,雲皓難得來一趟,你和冉冉要盡盡地主之誼。”蘇爺爺看了眼蘇南。
“爺爺放心,我一定陪雲皓好好逛逛。”蘇南挑了挑唇,站起身。
江雲皓傻眼了,他可不想跟蘇南哥一起!
顧冉撲哧一笑,走上前去,對江雲皓道:“愣著做什麽?我們走吧。”
“去哪兒?”江雲皓呆呆地問。
一想到蘇南也要同行,他就完全提不起興致了。
“江市的溫泉不錯,我們去泡溫泉吧。”蘇南提議道。
江雲皓的眼睛一亮,泡溫泉好哇!
他的目光瞄向顧冉,眼睛閃閃發光,這不就是變相的共浴嗎?雖然還有個電燈泡,但他可以忽略他!
等到了溫泉山莊之後,江雲皓就後悔了。因為蘇南把顧冉帶去了獨立的貴賓間泡溫泉,把他留在了外麵的溫泉池裏。
他站在池邊,看著一群男男女女泡在裏麵,就跟下餃子似的,他突然有些反胃,實在無法說服自己下水。
他氣呼呼地招來溫泉山莊的經理,表示自己也要貴賓間。
“實在不好意思,今天的貴賓間都已經滿了。”經理為難地開了口。
江雲皓的臉綠了。
可惡的蘇南哥!故意整他!
哼,他泡不成溫泉,蘇南哥也別想跟冉冉共浴!
說行動就行動,江雲皓直接去了蘇南和顧冉的房外,把門拍得砰砰響。
“冉冉,我不要泡溫泉了……我們去滑雪吧!”
“冉冉,快出來!”
“冉冉……”
五分鍾後,一個凶神惡煞的健壯男人打開門,氣勢洶洶地問:“冉什麽冉?是不是找打?”
江雲皓看著那陌生男人傻了眼。
他明明看到蘇南哥拿的牌子是這間房的,怎麽換人了?
這下讓他去哪裏找人?
陰險的蘇南哥!
江雲皓抓狂。
此時此刻,蘇南和顧冉正享受地泡在溫泉裏,顧冉趴在池邊,昏昏欲睡地問:“我們就這麽把雲皓拋棄了,會不會太過分了?”
“不會。”蘇南回答得幹脆利落。
覬覦別人老婆的人才過分。
“他還是個孩子……”顧冉有些哭笑不得。
“在你遇到他的那一年,他就不再是個孩子了。冉冉,他是個成年的男人。”蘇南攬過顧冉的腰,讓她麵朝著他,認真地道。
顧冉睜開眼,看到蘇南認真的神色,微微一怔,未開口,就聽蘇南繼續道:“我不會允許任何人覬覦我的太太。”
顧冉的唇角浮起一抹笑,她伸手抱住他:“以前怎麽沒發現你獨占欲這麽強?”
蘇南挑唇,不是她沒發現,隻不過是他沒讓她發現。
等到兩人泡完溫泉出來,江雲皓已經回了蘇家,蘇爺爺打電話把蘇南一頓臭罵,勒令兩人立刻回家。
“雲皓是客人,我們這樣確實太過分了。”顧冉後悔沒有阻止蘇南幼稚的行為,“爺爺會不會生我的氣啊?”
“不會。”蘇南摸了摸顧冉的頭發,老爺子雖然罵了幾句,但都是不痛不癢的。蘇南很清楚老爺子的想法,顧冉既然已經嫁入蘇家,他就不可能坐視江雲皓對自己的孫媳婦抱有想法。
顧冉一踏進大廳,就看到江雲皓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可憐兮兮地看著她:“冉冉,我在溫泉池邊滑了一跤,把腳扭了。”
顧冉頓時有些心軟,正要走上前安慰兩句,蘇南已經伸手箍住她的腰,不讓她動彈。
江雲皓憤慨了,他以前怎麽不知道蘇南哥這麽討厭,虧他還崇拜了他好多年!
“誰說沒大礙了?我是讓人送我回來的,看來這幾天我都回不了韓市了。”江雲皓嘟嘴。
“那你就在這裏多住幾天。”蘇爺爺突然開口,“蘇南,這幾天你好好陪陪雲皓。”
江雲皓的臉上頓時流露出喜色,可很快他就笑不出來了,因為蘇爺爺繼續道:“我明天一早要回雲鄉一趟,冉冉,你陪我去吧。”
顧冉和蘇南俱是一愣,顧冉率先開口:“爺爺,我們去幾天呀?”
蘇爺爺看了她一眼,道:“半個月左右吧。”
半個月!
顧冉驚呆了!
可蘇爺爺難得開口,她當然不能推托,所以她馬上道:“好的,我等會兒去整理下行李。”
“爺爺,我可以和你們一起去。”蘇南蹙了蹙眉。
“我帶冉冉回鄉,有你什麽事?”蘇爺爺瞪了瞪眼,“更何況你媽和雲皓還在呢,你難得在家,好好陪陪他們。”
蘇南的提議就這麽被駁回了。
江雲皓看著蘇南有些不悅的臉色,不由得有些幸災樂禍:“哎,蘇南哥,你就聽蘇爺爺的吧,你在家裏,我也有個伴哪。”
蘇南淡淡地瞥了江雲皓一眼,江雲皓驀地感覺到一陣壓力,怏怏地閉了嘴。
顧冉就這麽踏上了讓人“萬分期待”的雲鄉之旅。
同行的隻有三個人——蘇爺爺、司機、錢伯。
顧冉坐上車的那一刹那,就有一種想哭的衝動。
蒼天,為什麽要安排她去雲鄉?
一想到要跟蘇爺爺單獨相處半個月,顧冉簡直萬念俱灰。
雲鄉是江市下的一個小山村,也是蘇爺爺的老家,蘇爺爺在那裏出生、長大,也在那裏應召入伍。
蘇爺爺對家鄉的感情很深,每一年,他都要回鄉小住。
“爺爺,雲鄉好玩嗎?”車裏很安靜,顧冉覺得很尷尬,硬著頭皮開口活躍氣氛。
“小山村能有什麽好玩的?”蘇爺爺一句話就把顧冉頂了回來。
顧冉尷尬地笑了笑,繼續道:“那風景一定很美。”
“前幾年雲鄉的樹被砍得太多,再美的風景也被破壞了。”
“……”爺爺你簡直就是對話終結者!
顧冉深吸了口氣,充分發揮身為一個文科生的學識,把高中學的地理在腦海裏過了一遍,然後說道:“樹砍多了,會造成水土流失吧?”
“嗯。”蘇爺爺淡淡地應了一聲。
顧冉想哭,這對話實在進行不下去了。
“你不用挖空心思跟我說話。”顧冉還在鬱悶不知道說什麽,蘇爺爺突然開了口,“我在車上隻想安靜地休息。”
顧冉窘得臉都紅了,不過尷尬雖尷尬,蘇爺爺這話也算解放了她,她放棄活躍氣氛的打算,眼睛一閉,準備一路睡過去。
顧冉迷迷糊糊地下了車,一看,傻了。
好小的村子,還有,好禿的山!
村子裏隻有三十幾戶人家,被光禿禿的小山環繞在中間。山上其實也種了些樹,不過數量不多,而且看著也就是這兩年種下去的,都是些小樹。
蘇爺爺看了看四周,眸中浮現一抹痛心,朝錢伯招了招手:“再找人栽些樹苗,這次讓人盯著點,這些植被再也不能破壞了。”
“是。”
蘇爺爺的家是一幢小木屋,村裏的大部分房子都是土房子,真正是泥土搭建的,還有一部分是木房子,比較出挑的是紅磚建成的,不過也就一兩棟,應該算是村裏比較富裕的人家。
這真正是一個窮得鳥不拉屎的小山村,村裏的人為了生存破壞了居住的環境,年輕的人早已離開大山奔赴城市,留下的都是一些老人和小孩。
顧冉走進屋子裏,隱隱聞到一股木頭陳舊的味道。她四處打量了下,這間木屋,屋子雖然舊,但整潔幹淨,應該時常有人來打掃。
“爺爺,我住哪間房?”顧冉站在樓梯口,問道。
“少夫人,你住一樓,房間我都讓人收拾過了。”
呃……其實顧冉想說老人家應該睡在一樓,但她還沒開口,蘇爺爺已經徑直上了樓。
顧冉拖著行李進了屋,屋子很小,裏麵有一股潮味,但好在床單被套都是嶄新的。
她一屁股坐到**,接下來半個月就要在這裏度過了……
哎,好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