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 即使很簡單還是算錯了
014 即使很簡單,還是算錯了
經過火堆旁短短時間的交流,陳賢頌和白敏加入了阿斯蘭所在的‘人生如夢’傭兵團。不得不說這團名聽起來很文青,用新人類的話來說,就是非常‘自然人’風格。而且這樣的名字,不像是阿斯蘭這種大老粗能想出來的,陳賢頌好奇地詢問了一下,得到的答案是,每個傭兵團成立的時候,都得到大城市裏的靈魂深思者協會報道,靈魂深思者們會負責幫忙起名,心情好了,起的名字就好,心情差了,就隨便冠個名字,還不能改。
“我們傭兵團剛成立的時候,負責起名的靈魂深思者剛好準備要結婚,他一開心就幫我們起了這個團名。”阿斯蘭很是自得地大笑道:“這名字好啊,無論去到哪裏,別人一聽我們的傭兵團名,都豎起大拇指說很有藝術味道,蘊含有深刻的哲理。”
這詞是很有哲理,不過用在一個傭兵團上,就有點古怪的味道了。陳賢頌倒是覺得,叫什麽東方不敗傭兵團,獨孤求敗傭兵團,龍傲天傭兵團,都要比叫人生如夢傭兵團強得多啊。不過他也隻能在心裏腹誹一下,畢竟這是別人的傭兵團,他現就是一個剛來上班的員工,哪有資格說三道四。
為了慶祝陳賢頌和白敏入團,阿斯蘭下令召開了一個篝火歡迎會,沒有什麽特別的內容,就是把珍藏的一些肉幹拿出來,烤上一會,大家分上一小塊,邊吃邊聊天,樂嗬樂嗬。能有額外的肉吃,對於傭兵們來說,就是相當快樂的事情了。
歡迎會嘛,難免會有些吵雜,一直在附近休息的商團的理事被吵醒了,他披了件厚棉大衣就從馬車中走了出來。這一路上,人生如夢傭兵團在夜間護衛的表現都相當完美,他也很滿意,但這裏離目的地還有兩天的路程,現在就開始慶祝,是不是太早了。
理事的名字叫阿卡拉,是個胖子。話說回來,大多數成功的商人都是胖子。
胖子阿卡拉是個成功的商人,他見過很多貴族,包換貴族的女人,可他從來沒有見過有一個女性的皮膚可以好到這種地步,即使在黑夜中,他也能看得出來,那個坐在火堆旁,穿著一身破爛衣服的少女,絕對是他活了幾十年來,見過的,最漂亮的女性。
怪不得傭兵團的人在狂歡!阿卡拉在阿斯蘭身邊坐了下來,後者遞過一塊小小的烤肉幹,他接過來,放到嘴裏慢慢咀嚼了一會,才小聲問道:“阿斯蘭團長,那個女孩,你們是從哪裏找回來的?”
阿斯蘭微笑指了指天上的月亮:“是月之女神送來的天使。她已經答應在我們傭兵團裏暫時工作一段時間,老兄,你就別打她的主意了。”
阿卡拉遺憾地聳了聳肩,他心裏的確是有這個念頭,美女啊,誰不喜歡,就算什麽本事都沒有,光放在商團裏擺著,看著,當成花瓶也能養養眼啊。更重要的時候,他覺得出來這兩個小家夥應該都是貴族出身,多半是私奔才造成這樣現下如此窘迫的情況,如果能在落難的時候扯他們一把,未來的回報可就難說了。
太陽神仆中不是有句警語嘛,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可惜被阿斯蘭這大老粗搶了個先,看不出來,這人也算粗中有細。一時間,阿卡拉在心裏連連歎氣,恨自己沒有將這兩個小孩子弄到自己的商團中來。
然後到了早晨十一點鍾左右,他就更加覺得可惜了。
畢竟第二天還是要趕路的,傭兵們狂歡了一陣子後,便懷著各種美好的心情睡覺去了,大鐵繼續去站崗,隻是他的視線再也不是警惕地看著外邊,而是專注於白敏睡下的那輛馬車。就算是看不到女孩的身影,他的視線也無法從那裏移開。
因為猜測兩人是貴族的關係,阿斯蘭將一輛馬車清空,讓陳賢頌兩人住了進去,還給他們送來了一些幹淨的衣服。可能是睡了一萬年的關係,陳賢頌沒有什麽困意,花了很多的時間才睡著,等他醒過來的時候,感覺到馬車時不時在震動一下。
白敏坐在少年的旁邊,此時她已經換上了女孩子的衣服,雖然是很舊的那種,但總比她穿著一身破爛的男衣好得多了。陳賢頌看過白敏的祼體,很美很美,但他卻覺得穿上了女性衣服的少女更加漂亮可愛得多。
陳賢頌記得《自然人男性必要的自我修養與世界觀》中說過:穿著衣服的女人要比沒穿衣服的女人漂亮,但為什麽男人總是喜歡脫掉女人的衣服。無非是三個理由:一,征服,二,肉欲,三,愛情。你要學會分辨自己的感情,弄清楚自己真正愛的女人是誰,我們自然人男性一生要經曆的新人類女人至少會到達雙位數,隻有她才會一直陪你走到最後,看著你慢慢變老,絕不會離開你,直到你死去。
先不說這段話後麵的內容,陳賢頌覺得前半段確實說得太對了,光是穿著這麽樸素的衣服,白敏就這麽漂亮了,比幼薇和菁薇姐姐還要漂亮,如果稍微打扮一下,再穿上盛裝,那會是個什麽情形?陳賢頌想不出來,因為現在他身上性壓抑劑還在起著效用,沒有那方麵的想像力。
蜷縮著睡在馬車中久了,身體相當不舒服,陳賢頌爬起來扭動了一下身體,然後下意識摸了一下臉,卻是沒有摸到水漬。
“看來是哭夠了。”陳賢頌自言自語地說道,然後扭頭問旁邊靜靜坐著的白敏:“現在多少時間了。”
“10時24分。”白敏淡淡地說道。
陳賢頌把腦袋從車窗中伸出去,看到外麵的天氣相當晴朗,馬車緩緩行駛在一道土道上,周圍到處都是綠色的植物,紅色的類晶體在其中若隱若現。在他睡覺的時候,傭兵護送著商團已經離開了戈壁灘。
他所在的馬車是隊伍中最後一輛,在他們前邊,是十數輛商隊的貨車。他乘車的馬車外和車後有幾個傭兵,看到他伸出頭來,都熱情地打了個招呼:“小家夥醒了?哈哈,起得真早呢。”
聽著這善意地小小嘲諷,陳賢頌回應了一個木然的笑容,把那幾個弄得毛骨悚然。然後他縮回馬車中,雙手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臉:“嘖嘖,感情劑壓抑之下,用表情進行交流不太方便啊,白敏,感情壓抑劑還有多久才會失效?”
“12小時左右。視個人體質,會有所增加或者減少。”
“哦。這樣坐著也是無聊,得找點事做才行,不然悶得慌……對了,我們現在是寄人籬下的職員,那麽就做點工作上麵的事情吧。”陳賢頌一邊自語著,然後將腦袋伸出窗外,向著最近的傭兵說道:“老兄,能不能幫我把帳薄拿過來一下,我想找點事情做!”
“你打算開始工作了?”這個傭兵大喜:“等等,我這就去找團長。”
然後沒多久,有人送了一摞厚厚的羊皮卷過來,是個金色頭發的女人,有點姿色,但容貌比白敏差遠了。她臉色不愉地登上馬車,見到白敏後愣了一下,隨後嫉妒地哼了聲,將手中的羊皮卷扔下,迅速離開。
本來陳賢頌還想和她打聲招呼的,但看她這樣子,就沒有了心情。自然人從小就被周圍的新人類們寵著長大,向來都是周圍視線的中心,那會熱臉去貼別人的冷屁股,他學著那女人的神態姿勢也‘哼’了一聲,然後攤手搖頭歎氣,隻是他臉上沒有表情,這樣的動作做出來,古怪無比,好在馬車中除了白敏,再無旁人。
羊皮卷中的帳薄記錄方法,簡單原始地令人發指,陳賢頌覺得人類最原始的結繩記事法說不定都比這高明一些。羊皮卷中通篇都是‘昨天接了任務,今天拿到了XXX銅幣’,或者‘早上接了任務,下午拿到了XXXX銅幣,’,再要不就是‘今天完成了任務,雇主支付了傭金XXXX銅幣。’
完全沒有正確的日期記錄,更沒有支出的記錄,想正確了解這個傭兵團的‘盈虧’,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另外裏麵的計數方式,完全沒有乘除,比如說按天數支付固定金額的記錄,羊皮卷中是這麽計算的(n+n=2n,2n+n=3n,3n+n=4n),而不是(nx4),最讓人發指的是有個為期一年多的任務,就這樣一天一天加著,寫了滿滿十幾張的羊皮卷,然後…………最終的結果還算錯了,整整少了三分之一左右的金額。
花了近一個小時,陳賢頌將於將所有的羊皮卷看完,他覺得頭暈腦脹,太辛苦了。透了口氣,他再次將腦袋伸出車窗,向剛才的傭兵喊道:“老兄,能不能請阿斯蘭大叔過來一下,關於帳薄方麵,有些事情想詢問一下。”
沒多久,阿斯蘭就登上了陳賢頌所在的馬車,他將手中陳舊的闊劍放在一旁,然後擦著臉上的汗水,問道:“小家夥,帳薄方麵有什麽問題嗎?”
“問題大了,裏麵至少有三分之一的記錄在計算上出錯,還外,這個帳薄的記錄方式實在是太過於簡陋。”陳賢頌從羊皮卷的最下麵抽出三張來,放在阿斯蘭的前麵:“我想問一下,這三張羊皮卷是同一次任務的記錄,而且看筆跡還很新鮮,應該是我們傭兵團這次的任務金額結算吧。”
阿斯蘭接過一看,點頭道:“對,雖然我不懂字,也不會百位數以上的數算,但每次坎貝爾記錄的時候,我都在一旁看著的,就是這張。怎麽,難道有問題嗎?”
“大叔,團長能不能把任務的內容和金額和我說一下。”
阿斯蘭回想了一下,說道:“阿卡拉雇傭我們護送商團從黑土城前往瓦烏帝國,然後再回來,算是今天一共是96天了,還有兩天我們就要回到黑土城,每天他支付我們51枚銅幣的傭金。我們事先說好,無論用了多長時間,隻要貨物能安全回到黑土城,阿卡拉就支付100天的傭金給我們。”
“包吃包住旅店的費用嗎?還有人員傷亡撫恤金怎麽算?”
這些詞對阿斯蘭來說有些新鮮,他想了好一會才弄明白是什麽意思,當下搖頭就道:“食物是由商團每天固定免費發放一些,我們自己解決一些,並不算在傭金裏麵。你說的那個傷亡撫恤金應該是指賣命錢吧,這些商團是不管的,一般都由傭兵團自己內部負責,怎麽,坎貝爾算錯了嗎?”
陳賢頌點頭:“嗯,算錯了,就是不知道她有沒有將額外的食物支出算在裏麵。”
“我們的食物除了商團每天免費贈送一些,其它的都是我們在野外打獵弄來的。”阿斯蘭認真說道:“所有的傭兵團,在任務的時候,從來不會在食物上多花一個銅幣。”
陳賢頌看了看羊皮卷上最後算出來的錯誤數字,問道:“大叔,那你們拿到傭金了嗎?”
“拿到了一半,1700個銅幣,坎貝爾告訴我,3400枚銅幣的一半是1700枚。傭兵這一行的規矩是,任務正式開始前先拿一半的訂金,任務結束後再拿剩下的一半。為了方便攜帶,出發前我們去貴族的商鋪裏將銅幣換成了金幣和銀幣,當然,那幫吸血鬼拿走了我們50個銅幣作手續費。”想到對方隨便動動手,就能拿走他們傭兵團辛辛苦苦一天才能得到的酬勞,阿斯蘭心裏就頗是不爽。
“錯了,錯了”陳賢頌使勁搖頭:“按你這麽說,100天的金額應該是5100枚銅幣,一半應該是2550枚銅幣才對。”
阿斯蘭愣住了,雖然他不會算數,但是基本常識還是有的。2550這數字一聽就要比1700多上不少啊。他猛地一拍自己的大腿:“雜碎,阿卡拉這狗屎,居然敢騙我,不行,我這就去找他理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