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亂局與秘辛

第四十一章 亂局與秘辛

人工太陽爐還沒有恢複供應的跡象,瘋狂的警報聲讓騷亂向著無可救藥的方向轉移,而四溢的火光,蔓延的火災,更讓這漆黑的城市走向毀滅。

和先前僅僅隻是用來製造混,僅僅隻是點燃的小火燃燒不同,這次,是名符其實的火燒連營,城東、城南、碼頭區、商業區,到處都是驚呼和叫喊。

已經不再是黑金的汽油是廉價的取暖材料,在這一刻,卻變成了最好的助燃劑,雨點無法熄滅這些人造的災禍。

雨越下越大,雖然給放火者帶來了麻煩,但那越發惡劣的視野,卻讓形勢越發混亂,恐懼越發蔓延。

而在漆黑的恐懼之中,一陣悠揚的笛聲卻在城市中來回激蕩,那棄獸震天的嘶吼、砍殺聲,都無法壓抑住它。

曲調詼諧,和馬戲團小醜表演的頗有些相似,音色優美,但卻不知怎的讓人感覺心底放涼。

而與之而來的,卻是災禍。

“老鼠!”

“好多老鼠!”

“......紅眼,毒牙,比貓都大的老鼠,那是魔鼠群,小心,附近應該還有鼠人!”

應該被關的嚴嚴實實的城市下水道入口全部被打開,瘋狂的魔鼠湧了進來,無盡的鼠群帶來了瘟疫和死亡。

在笛聲和雨點之中,哪些惡鼠瘋狂的襲擊著一切生命,這些帶著惡臭和瘟疫的生命,化作移動的洪流,一旦被卷進,就隻剩下白骨。

單一的魔化老鼠不算危險,連被稱為棄獸都很勉強,但在成千上萬的鼠群麵前,就是巨龍也要為之顫抖,而鼠群肆虐後,伴生的瘟疫和毒災,卻是比鼠群本身還要危險的災難。

若北門、南門是海明市已經架在脖子上的尖刀的話,那麽,這些從下水道中鑽出來的魔鼠們,就是蓄謀已久的背後匕首。

尖刀的銳刃固然奪人心魄,背後的暗箭卻更加危險。

內憂外患之下,海明市危在旦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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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尚,南門被打開了,鼠人從下水道中出來了,防禦人手嚴重不住,若是可以的話,想點辦法。”

鴿子一般的魂獸停在窗台之上,劉敏急促的話語聲從中傳來出來,這是雙方相約緊急聯絡的通道。

聞言,江尚大驚失色,南門不遠處就是碼頭區和教育區,那裏人口密度極大,但卻沒有什麽防禦能力,若棄獸進城,死亡人數將不計其實。

連忙起身,準備前去支援,但卻被門口的紅玲攔了下來。

“你們太小看棄族了!或許,是太小看以棄族為大敵的守夜人。你這樣隨著它們的節奏行動,隻是送死而已。”

攔住了打算就此離去的江尚,紅玲,是以這句話來開始她的陳述的。

“越是關鍵時刻,越需要冷靜。”

“棄族和棄獸看似相近,實際上完全是兩回事,棄獸的棄,是遺棄的棄,他們是沒有依靠和支柱的野獸,是無法觸及陽光的存在,而棄族的棄,則是厭棄的棄。”

“他們往往是曾經是人類或半神,卻由於某些原因,成為是被眾神詛咒的存在,棄族,是被神明厭棄,是沒有未來的種族。”

“被神明詛咒?曾經是人類?就如同吸血鬼?”

當神明重歸凡世的時候,神學和神話故事成了人類的必修課,紅玲一提,江尚想起了聖經舊約的一章,

“上帝:你做了什麽事呢?你兄弟的血有聲音從地裏向我哀告。地開了口,從你手裏接受你兄弟的血。現在你必從這地受詛咒。你種地,地不再給你效力,你必流離飄蕩在地上。”

這是聖經的一段,卻正是吸血鬼的始祖該隱從人類淪為妖魔的起源,由於該隱殺死了自己的兄弟亞伯,上帝驅逐了他,並給與了他懲戒。

“是的,該隱這樣的吸血鬼真祖被神明詛咒,他就是棄族(黃昏種),而他吸血轉化的同族和後代,卻隻是棄獸(黑夜種)。棄族是沒有未來的存在。”

“該隱被詛咒永遠被世人追殺,卻無法真正的死亡,享受痛苦的‘永生’同樣的,比較有名的,還有被海神波塞冬詛咒永遠留在迷宮之中的半人半牛的怪物米若陶若斯一族,被上帝詛咒變得和凡人一般諸多仇怨和欲望的墮天使,被宙斯詛咒無法離開大地母親的泰坦一族,被天神詛咒失去國家和智慧的古巴比倫創師,他們整個族群,都是沒有未來的的存在。”

“......沒有未來?也就是說.....無法繁衍嗎。”

“嗯,留下後代是每個生命最為根本的本能,沒有新血的種族注定滅亡。棄族有很多種,但他們的共同點,就是被神明詛咒,無法以正常方式產生後代和同族。他們隻能用黑暗的邪法,來製造類似同族的存在,卻無法讓種族真正的繁榮。”

“吸血鬼死徒和真祖,看似相同,完全是兩回事。真祖是可以在陽光下存在的生命,而死徒,卻已經是一種亡靈了。”

江尚隱隱約約知道了紅玲話語的意思了,為什麽棄族會是如此危險。

“也就是說,一個棄族,往往就代表著一個龐大的家族嗎?也難怪如此危險了。”

“不僅如此,沒有新血的另外一麵,就是這些棄族往往都是上古活下來的死剩種,舊時代,他們和神明一同離去或休眠,卻伴著神明的回歸一同複蘇。有的老家夥,比神明還要活得久。無數的歲月,遠古的傳承,讓他們本身就極其強大危險,但最危險的,卻還是那些棄族百千年積累下來的智慧和知識。”

說到這的時候,紅玲雙眸血光一閃,似乎想起什麽讓她惱火的事情。

“知識?和智慧,比力量本身更加危險?”

“......筆能勝劍,都是千年的狐狸,玩什麽聊齋。百年老頭都可以成精了,何況那些狡猾的千年、萬年妖魔。棄族都是些老奸巨猾的騙子。若被我看到,我會不惜一切代價把它除掉。棄族是整個人類種族的天敵,隻要除掉任何一個棄族,協會會直接給予重獎,甚至它也是銀徽守夜人晉級金徽必須完成的任務。”

守夜人徽記上的邊緣分白、銅、銀、金四色,它和實力無關,隻是證明了守夜人的資曆和功績。

若無法立下功績,往往一個普通的守夜人到退休的時候依舊是白徽,鑲色的守夜人徽記,代表這為強者曾經立下功績,是全世界都認可的榮譽和地位,紅玲能夠不滿二十就獲得銀徽,已經證明她絕對已經做下不少大事。

隱隱約約已經退了二線的卡特羅四五十了都隻是白徽,而金徽守夜人,江尚隻在雜誌和傳奇中聽說過,據說整個亞洲區都不到千名金徽,既然守夜人協會把狩獵棄族當做晉級金徽必須完成的功績,反而從一個側麵證明了棄族的可怕。

“一個活了千萬年的棄族,往往代表著一段傳奇,或許他們受到了神明的詛咒,個人戰鬥力不夠強,但他們總能從其他的地方補助他們的缺陷。”

“這就是我說為什麽不能和棄族交談交易的緣由。或許他們不會像那麽棄獸一般流著口水盯著你的血肉和靈魂,但他們總有辦法,讓你高高興興的把自己賣掉,再幫他們數錢。”

“那麽和他交易的卡特羅?”

紅玲斬釘截鐵的下了決斷。“他已經完了,無數的人曾經被棄族欺騙,欺詐者最擅長的就是讓你以為能夠僥幸,當他以為自己居然能夠例外的時候,就已經完了。身敗名裂,或者,被欺騙的連人都當不了,就是他唯一的下場。”

昨晚紅玲的話語還在耳邊,而窗外的火光,卻足以證明一切。

卡特羅不僅自己上當了,還把整個海明市都輸給了棄族,如今,在他期望中那本應可控的混亂,已經變成了整座城市的危機。

在他的“掩護“之下,那哈梅爾手下的變形獸居然在城內自由行動,他們打開了無數的地下管道和封印,為鼠群進城打開了渠道,而在此刻,又是這些”弱小“的變形怪做到了巨怪都無法做到的事情,他們成功打開了另外兩處城門!

海明市內部三個門,西門的危機剛剛度過,南門、北門又被打開,古獸群進城,魔鼠群卻從洞開的下水管道內外開花,內憂外患之下,人類居然還在內鬥。

越是危急的時候,卻越需冷靜和算計,大滴的汗水從額上滴落,江尚還在思考應對的辦法。

從一開始,這就是場毫無公平性可言的對局。

諸多算計湧上心頭,一個個計劃被依次否決,在絕對的敗局麵前,江尚卻還期望著翻盤。

“天無絕人之路,一定有辦法的!”

“……或許我上去支援也隻是杯水車薪,但總比坐在這裏等待形勢惡劣好。多想想,江尚,到底哪裏最需要你的支援。”

“去重新打開太陽爐?哪裏是海明市防備最為森嚴的地方,在它出問題的同時,恐怕全城的頂尖戰力都出動了,守夜人協會和軍方的高層肯定就會趕去,墨研所的專家也會到場,若他們都無法解決問題的話,我去哪裏又能起到什麽作用。”

“.....從源頭著手,是解決問題的根本。”

“城門依舊是勝負手,若是去支援城門的話,同時兩個門打開,南門和北門都出了問題,去哪個?”

選擇A的同時也代表了放棄B,但江尚很快就做出了決斷。

“紅玲,我去南門,你去追殺那個棄族。”

黃昏種是最危險,放任他繼續行動,恐怕還會造成更大的威脅,而己方最強大戰力自然是ACE級的紅玲,好刀用在刀刃上。

北門內側就是商務區和行政區,有哪些大商人的私兵在,哪裏的壓力應該不大。而且,哪裏也是政府和各大商會所在,既然重要,肯定會有有人支援,而南門.....

“南門進門就是碼頭區,碼頭區後就是居民區和教學區,哪裏的人口密度是最高的,防禦力量確是最弱的,就算劉敏的騎士團在哪裏,我也不放心。”

誤打誤撞下,本來是去伏擊狂龍幫的,劉敏的天平騎士團應該南門附近,依江尚對劉敏的了解,她絕對不會“聰明”到置身事外。

而現在居然收到了她的求援,更是說明了哪裏的局勢已經糟的不能再糟,自己這點力量,應該也能幫上忙。

“紅玲,殺死那個棄族,再和我們匯合。”

江尚做出了決斷,但有人卻有不同的意見。

“我不會去追殺哪隻耗子。我的任務是保護你,多餘的事情,我不會做。”

“既然你已經覺醒了星魂,很多話也可以和你直說了。我說過,你的性命比這座城市本身還要重要。而如今,星魂覺醒後,你也應該知道我說的是事實了。”

“就是因為我是星魂使?”

“一個星魂使往往代表著一段傳說,他是一個種子,他可以把傳說中英雄的力量給予凡人,他自身戰鬥力算不了什麽,但他往往能夠造就數十個星魂顯現者,那代表著數十種獨一無二的稀有能力,對整個人類社會來言,那都是一筆巨大的財富。”

“他本身算不了什麽,但他代表著的,卻是一個前進的可能。遠的不提,你過去是以墨學學士為目標的,你以為新墨學、新儒學是怎麽來的,他們源自與百家爭鳴的星魂。薑太公的星魂,卻是華夏神話的一段極品,是整個人類的財富,我接受協會的委托來保護你,現在形勢這麽混亂,對手的第一目標就是你,我不會放你離開。”

耐著性子,紅玲一點一滴的解說,但江尚卻有自己的想法。

“我現在有保護自己的力量了,我......”

“別說笑了,你那兩下子,在真正的強者眼中,什麽都不是。星魂顯現者的確能夠如同開了外掛一般成長迅速,但也不代表剛剛破殼的雌鳥就能夠直接飛翔。你現在卻連菜鳥還算不上,還需要大量的時間和專業培訓。“

紅玲揮手之間,似乎看穿了江尚的外強中幹。

“你!薑尚的星魂使,現在,應該沒有一個攻擊性魂技吧。”

“……..星魂使的英魂有一個特征,就是往往是那段傳說中最弱,但也是和其他的英魂關係最為密切者。比如西遊記中的唐三藏,諸神黃昏的洛基,你那封神演義之中薑太公星魂,在傳說中,他是周營的軍師,但直接戰鬥能力確是周營中倒數的。”

“或許因為星魂使對應的英雄都不是戰鬥性的,或許是為了保護星魂使不上一線,初期的星魂使有一個特性,就是前期嚴重缺乏攻擊能力。”

江尚恍然大悟,他現在覺醒了一個主動魂技“百無禁忌”,但卻是一個群體大範圍消弱型的橙色魂技,簡直是燈塔專用輔佐的魂技,而薑子牙星魂配套的星魂武學同時覺醒,居然也是短時間不能用於戰鬥的輔佐型。

雖然他隱隱約約感覺到這個星魂武學的無盡潛力,但卻要足夠的時間來打磨提升。

他還以為是自己的運氣太差,卻沒有想到,這是新生星魂使的必經之路。

”剛才那個魂技,居然能夠降低周遭所有魂力的活性和效能,匪夷所思,聞所未聞!”

紅玲語氣中居然帶著些許恐懼的意味,她的星魂正在不斷提醒她,江尚這個魂技,與其說是對棄獸的,不如說是專門對付其他星魂和神明的。

“應該是你的專用魂技吧,的確很強大,……繼續修行下去,若是能夠降低神明的權能,恐怕各個狩神團都會為你瘋狂。”

江尚先是一喜,但接下來,紅玲卻是一盆冷水潑下來。

“但無疑,這是個典型的大範圍燈塔係魂技,當它啟動的同時,所有影響範圍內的棄獸都不會放過你,或者,你打算用那個燈塔係的魂技當靶子?“

“或許,你未來潛力無限,但現在,你就是一個累贅。”

作為一個專家,紅玲的話語沒有一絲虛假,她根據江尚的實際給出了意見,而正是這片真實,卻反而讓江尚為之語塞。

“那其他的燈塔是如何戰鬥的?”

“大部分燈塔都成為了團隊的‘玄武’(防禦者),但這絕對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若你沒有覺醒的話,我還會稍微考慮下,但你現在的情況,隻要一使用魂技,你就是最好的靶子。”

“聽我的勸,每一個燈塔都是協會的財富,它代表著一個強力的新生小隊乃至戰團的產生,你這個稀有魂技已經證明了你的潛力,每一個星魂使都是全人類的財富。既然你已經星魂覺醒,就應該知道,海明市這樣的小城市,在人類社會的整體利益天平上,算不了什麽。”

江尚沉默了,守夜人協會並不是什麽慈善組織,相反,為了在絕對劣勢下維護人類社會和種族利益,它做出反人道的事情不在少數。

那臭名昭著的戰爭狀態強製動員條款,雖然惡評如潮,但近三百年來,卻沒有一絲取消的跡象。

“強製動員條款第一條,每個人都有服兵役的義務,當本地政府宣布進入戰爭狀態,任何人都不能拒絕守夜人協會和當地政府的聯合征召。”

“強製動員條款三條,接受政府撫育的孤兒,天生兩級以上的魂能者,必須進入戰士培訓機構接收培訓。”

共計十三條的特別動員法律,範圍涉及整個人類社會,優先級甚至在憲法之上,其核心就是,在種族存亡之際,弱者給強者讓路,而強者必須上戰場,。

在這個必須抱團取暖的時代,弱者為強者奉獻,但強者也要履行義務,多大的能力擔負多大的責任,不用紅玲提醒,江尚就知道,僅僅隻是派出這個王牌守夜人的支援,協會就必然在不久的未來,要求獲得回報。

“……協會派你來的?”

“是的,一個星魂使,往往代表著一個新的星魂騎士團的崛起。我不僅帶來了協會的保護,更為你帶來了未來的選擇和道路。雖然現在不是談這些的時候,但你要明白協會對你的重視,這可是協會本部,最高議員之一直接下達的命令,你現在知道自己的重要性吧。”

在這個時代,守夜人協會本部下達的命令,基本等於整個人類社會的意誌,聞言,江尚陷入沉思之中,

他在思考。

半響,當紅玲和司璐爾以為江尚已經被說法,江尚才說道。

“海明市不算是一座好城市……”

紅玲一愣,她不知道江尚為什麽會說這些。

“……他的街道又小又髒,每天的日照時間還不到大城市的一半,讀書和鍛煉都缺乏條件,他既不現代化,也沒有足夠的資源,大部分資源還被商會掌握,別說有個光明未來了,未成年生活都難,十幾年來,我一直想離開.......

“但不管怎麽說,我卻無法想象,它被毀滅的日子。”

“雖然這種城市很多問題,讓人恨得牙癢癢,雖然他有很多問題,但不管怎麽說,他都是我們的家。”

“人.....總是要有根的......若曉月從學院回來,看到自己的家沒了,朋友也不見了,我這個做哥哥的,又有什麽臉都能夠麵對她,若我的父母有一天回來了,看到自己記憶裏麵的家園成了廢墟,他們會怎麽想。”

半閉雙眸,帶著笑容,江尚臉上是懷念的表情,但紅玲卻看出了少年的覺悟。

“......我不會讓你去的。”

“你會的。”

少年拾出懷中的匕首,嫻熟的把弄,刀刃在指縫間跳動,刀刃的寒光弄出一片劍花。

“你以為我會怕這個,或者,你以為這玩意會對棄獸有用?”

少女臉上的嘲諷,卻在下一秒凝為冰櫃。

江尚把刀刃架到自己的脖子上!

“你還打算用這招?沒用了,你不是一個看輕自己性命的人。”

“是嗎?我隻是做了一個簡單的邏輯推理。”

“推理?”

“是的,我若是死掉了,你會做些什麽?”

紅玲的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白,很多東西,她一下子也想到了。

剛剛她提出江尚的重要性,卻反而提醒了江尚用自己做威脅的籌碼。

若江尚死掉了,紅玲的保護任務自然以失敗完結,而在此之後,作為守夜人的義務,沒有更具備價值的目標,她不可能看著這座城市的陷落。

“……是的,你肯定會全力追擊那個棄族,畢竟,他是對這座城市威脅最大的存在。”

“你這是在胡來!你這是在敲詐!你以為我會妥協嗎?我告訴你,妥協隻會讓下次的糾紛更加擴大,真正的守夜人,從來不會妥協!”

“不,妥協隻存在與敵對雙方,如今我們在一條船上,我們現在是根據實際情況適度分配戰力而已,我隻是分析局勢,並作出判斷而已。”

即使天平的一端放著的是自己的性命,但江尚卻仿若隻是談論今天吃什麽菜一般的淡然相處。

紅玲也知道,若是忽視了江尚本身的安危,這個分頭行動,的確是最適合的做法。

作為最強戰力的自己去獵殺那個棄族,江尚去幫助劉敏那邊的南門,是最適合的方案。”

帶著一整個種群的棄族絕對是最大的威脅,這種等級的敵人,就是自己,也要全力以赴,拿命去拚。

但她更清楚,隻要自己去追殺那個棄族,江尚這邊肯定會出問題,那個狡猾的棄族怎麽可能放過首要目標。

“我拒絕,我的任務就是保護你。”

江尚笑了笑,卻轉頭離去。

既然無法說服,就不需多談。

“你想想,一個小城市和整個人類的利益,誰輕誰重!”

“我可管不了那麽多,管他政府滅亡還是國家滅亡,我隻想….

兩人的目光交匯,紅玲怒目而視,江尚卻笑了。

“……在我的親人回來之前,我們的家依舊還在,在我離開人世前,能夠挺直腰杆活著!”

“紅玲,別妄做惡人了,你若是真想你說的那麽冷靜,又何必剛剛獨自跳下城樓。按照你的說法,當時保護我,坐等城市陷落,才是正確的做法吧。”

“……那不一樣。當時你還沒覺醒星魂。”

“不,一樣的。若人人都隻從利益計算,這世界才真正沒救了。”

“而且,我這邊,可不止我一個星魂顯現者。“

讓人意外的,江尚最走向了一旁,對司璐爾伸出了手。

“願群星的眷念與你相伴,盼英靈的榮耀常伴你左右。司璐爾,願意成為我的同伴,成為我的魂侍嗎?”

淡淡的星光在少年右臂上匯聚,下一刹那,一個星鑽就浮現在右手之上。

那是一顆六角的透明寶石,仿若正在靜靜發光的星星,他不美麗,但星光就是最美麗的塗裝。

在江尚張開的右手上的,就是價值連城的星魂,而接受它,就代表著成為紅玲一樣的星魂顯現者。

星魂使的職責,就是把星魂帶入凡間,讓它們成為星魂顯現者的力量之源。

“群星的眷念?英靈的榮耀?原來他們說的,都是星魂的守護呀。”

在那一刻起,江尚終於知道了,自己父母常用的祝福語到底是什麽意思。

那一刻起,和先輩一般,少年,向剛剛差點殺死自己的少女發出了成為同伴的邀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