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女孩的心思

長椅不算大,兩個人坐下後不免緊挨在一起。又嗅到魏曉身上特有的沁人馨香,耿誌遠卻心如止水,再也沒了原先那種**懵懂的感覺。

“你為什麽不去找我了?”魏曉悠悠問道。

“哼……”耿誌遠輕哼了一聲道:“這還用我說嘛?”

“你誤會了,那天我跟田春雨是第一次見麵。”魏曉見他一副冷冰冰的模樣,委屈的眼含淚花。

耿誌遠全然不信,不屑一顧道:“哄誰呢?第一次見麵,田春雨就敢說你爸媽對他很滿意,你們很快要結婚?”

“那是他自以為……”魏曉抹了把眼淚急切辯白道:“我爸媽是對他很滿意,但不是我!我根本沒有看上他。”

盡管心裏已經把魏曉定義成了心機女,可是看到曾經心愛的姑娘當麵落淚,他依然心痛不已。

“唉!”愛恨交織下,耿誌遠不得不喟然長歎。

“別哭了!”耿誌遠不忍心看著魏曉流淚,耐著性子好聲勸道:“田春雨也不錯,至少能幫你調到市區。”

魏曉抬起頭,淚眼婆娑望著他道:“你就這麽看我?難道我是一個拿自己幸福交換工作的人嗎?”

“難道不是嗎?”耿誌遠畢竟年輕,氣惱之下脫口而出道:“曹輝閑的沒事開車送你?還不是你用美色**他?”

“你……你……”魏曉見他如此看輕自己,氣得雙眸圓睜瞪著他半晌說不出話來。

“我什麽?”憋在心裏的話早就想說給她聽,事到如今耿誌遠也沒了顧忌,豁出去道:“你是我第一個喜歡上的女孩子。當初你根本看不上我,那天晚上卻跟我說了那麽多的話,比咱們認識十年說的話都多。我以為……我以為自己有了希望,可誰知道,直到那天遇到你和田春雨。我這才明白,其實我是個自作多情,一廂情願的大傻瓜罷了。”

“嗚……”魏曉氣極之下捂住臉放聲慟哭:“你怎麽這麽說我?……你知道這兩年……我受了多少委屈……受了多少欺負?你還這樣說我?”

魏曉哭得淚如雨下,耿誌遠趕忙站起身四處張望。

孤男寡女在一起,萬一被人聽到哭聲誤會成自己欺負女孩子,那可就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別哭了,叫別人聽見還以為我欺負你呢。”耿誌遠苦苦哀求道。

魏曉哭得更傷心了:“你就是欺負我……嗚嗚嗚……”

時至中午,大夥都在家裏吃飯或午休,花園裏除了他倆好在並沒有旁人。耿誌遠見她依舊哭個不停,隻得低聲哀求道:“我的魏大小姐,求求你別哭了,我怎麽敢欺負你呢?”

魏曉沒有理睬他,自顧自的啜泣道:“兩年前,我來到這個人生地不熟的鎮子上,於海洋就給我獻殷勤。那時候我不懂,還以為碰上了熱心腸。沒想到他……”

魏曉話說了一半突然停下不再往下說,耿誌遠聽的心焦,急問道:“他怎麽你了?你倒是說呀!”

魏曉抬頭看著他,俏臉上已是梨花帶雨我見猶憐:“你真想聽嗎?”

耿誌遠見她一副楚楚可憐的哽咽模樣不由得痛心不已,情不自禁坐在了魏曉身旁:“我想聽,你繼續說。”

總算把這頭強牛拉了回來,魏曉心下鬆了口氣又繼續說道:“他想占我便宜,好歹沒有得逞。”

“這個王八蛋!”於海洋竟敢打魏曉的主意,耿誌遠不由得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

“他自然是不甘心,學校外麵也有一些登徒子貪圖我的漂亮想騷擾我。幸虧趙校長護著我,跟校內外都打了招呼,我這才能夠過得安穩一些。”魏曉細細敘說、娓娓道來。

耿誌遠聽得有些慚愧,從大學到省院,他這一路順風順水,期間雖然有些小波折,但也算平安度過。而魏曉作為一個女孩,獨自一人來到這個人地生疏的小鎮,又生得一副紅顏禍水的好皮囊,不耍點心機日子可不好過。

魏曉冰雪聰明,情知如果自己不主動解釋緣由,眼前這個倔強粗心的家夥不會理解自己的一片苦心。她接著又緩緩道:“我不是一個壞女人,很多事情我也是迫不得已,你能理解我的苦衷嗎?”

耿誌遠拍了拍額頭歎息道:“對不起,我誤會你了。”

這頭倔驢終於肯相信自己,魏曉長舒了口氣道:“你明白了就好。”

“你下午還有課嗎?”耿誌遠想起另一件事,追問道。

魏曉掏出手帕擦著臉上的淚痕:“沒了,你下午幾點去廠裏?”

“我下午不去了,你看這是什麽?”耿誌遠從口袋裏掏出介紹信,在魏曉眼前一晃道。

“什麽呀?”魏曉放下手帕,拿過信來一瞧,失聲道:“介紹信?”

“拿著這封信就可以坐化肥廠班車,以後我就能每天帶你坐班車回家了?”耿誌遠欣喜道。

魏曉仔細看了一遍信上寫的內容,疑問道:“兩人?”

耿誌遠靦腆笑道:“上周四為了你,我找廠裏專門開的,那天我去找你就是為了告訴你這個好消息,結果……”

“耿誌遠,謝謝你!”如果能天天回家,那真是幫魏曉解決了洗澡的大難題,感激之下魏曉心裏也有了一絲異樣,眼前這個自己曾經根本瞧不上的書呆子男同學,如今儼然是一個體貼入微的暖心人。

“不用謝,我能力有限,能幫你一點是一點吧。”耿誌遠暗自高興,曾經傾慕的女神又有了可以追求的曙光,盡管希望不大,但總比前幾天的絕望要好上許多。

兩個老同學冰釋前嫌,時間距坐班車尚早,他倆總不能一直在這裏幹坐,耿誌遠建議道:“去我房間坐坐吧,喝點水聊聊天。”

魏曉微一踟躇,點頭道:“好吧。”

耿誌遠的房間在三層,是一間兩人標準間,除了兩張單人床外,還有兩把沙發和一個小茶幾。

“隨便坐。”耿誌遠招呼魏曉坐到沙發上,拿起一個茶杯進了洗手間仔細清洗,洗幹淨後又用開水燙了兩次。

魏曉見他如此仔細,忙道:“行了,我有那麽講究嗎?”

耿誌遠憨憨笑道:“給你用我得洗幹淨才放心。”

一句話讓魏曉心裏暖意融融,她會心一笑,手托香腮頗有興致地看著眼前的男人忙碌著給她衝茶倒水。

“謝謝!”魏曉接過茶杯,優雅的道了聲謝。

“不用客氣。”耿誌遠擔心挨著坐引起魏曉的反感,便遠離魏曉坐到了自己**。

房間裏寂靜溫暖,兩個人心有靈犀互相瞥了一眼,眼神微一接觸又趕緊各自分開。

“沒想到能和你坐在一起聊天。”耿誌遠想起往事,由衷感慨道。

魏曉羞澀一笑:“你這是說的什麽話,咱們又不是沒聊過。”

“不一樣呀。”耿誌遠歎道:“失去了才覺得珍貴,我以為這輩子再也不會和你有交集,真沒想到還能再坐到一起。”

“貧嘴,沒想到你現在變得這麽油滑了?”魏曉臉頰微紅,嗔怒道。

魏曉嬌嗔的表情可愛至極,耿誌遠傻傻看著她,心裏樂開了花。

“你當年為什麽不接受李鈺的示愛?”魏曉嘬了口茶,小心翼翼問道。

耿誌遠神色黯然道:“說來話長。你知道李鈺一直是咱們初中全校第一。”

李鈺從入校到中考前一直是全級部第一,直到中考才輸給了耿誌遠。這段曆史魏曉也是親曆者,她點頭道:“我知道呀,你中考比她多了四十分。”

耿誌遠苦笑道:“就是這四十分讓她一直耿耿於懷。”

“至於嗎?我才不信呢。”魏曉初中畢業考上了三中,而耿誌遠和李鈺都去了一中,高中有些事她並不清楚。

“高中時我和她不一個班,當時我在全校穩排前十名,她的成績卻一般,我們倆並沒有什麽過多交往。”

魏曉暗道:“看來耿誌遠的確有點呆,高中時李鈺那麽愛他,他竟然一點也沒有覺察到。”

“高考我發揮失常,考的不是很理想,比李鈺少了三分,這讓她很是得意。”耿誌遠回憶道:“她自認為超過了我,我就應該低下頭追她。可惜愛情不是考試,不是按分數高低來選擇心上人。”

“那倒是。”耿誌遠的話勾起了魏曉不堪回憶,姑娘也有些同感。

“何況當時我已經有了意中人,怎麽可能再去喜歡她?”

魏曉臉色一紅,以為耿誌遠所說的意中人指的是她。

“再說……”耿誌遠瞧了魏曉一眼,頓了頓繼續道:“李鈺一進大學就找了男朋友,同時還向我示好,你說她這樣做合適嗎?”

魏曉見他公然敗壞閨蜜的名聲,有些氣急道:“你別胡說,李鈺才不會幹這種腳踩兩條船的事呢。”

“哼!”耿誌遠輕蔑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要不信可以側麵問問她。”

魏曉忽然想起大一那年春節,李鈺的確有個所謂的大學男同學來找她,還住到了家裏。如果僅僅是同學關係,這確實有些解釋不過去。

那個男同學魏曉也見過,是個地道南方人,個頭不高,長相也一般,但能說會道,很討李鈺的歡心。

如今回想起來,所謂男同學十之八九是李鈺的男朋友,隻不過李鈺不願讓自己閨蜜知道他們倆之間的關係罷了。

“我們女孩子終究比他們男生心眼多一些。”魏曉暗自歎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