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尚可
“沒看出來，你還會修鞋子。”
唐瀟涵一邊低著頭紅著臉將鞋子穿上，一邊對蕭淡塵說。
蕭淡塵隻笑笑，不語。
這些年在外，剛開始的時候什麽沒學過？
幫著打開門，讓唐瀟涵出去，蕭淡塵擺擺手道：
“再見。”
蕭若晴也學著蕭淡塵的模樣擺手：“姐姐再見。”
唐瀟涵微笑：“再見。”
恰逢此時，不遠處亮起燈光，一輛車子開了過來，車門打開，一位還算健壯的老者走了下來，笑眯眯的跟唐瀟涵招手：
“瀟涵，這裏。”
“我爺爺來了，那我先過去了，回見，鄰居。”
唐瀟涵跟蕭淡塵告別，略有些俏皮的眨眨眼，旋即離開。
蕭淡塵和蕭若晴沒有多送，隻站在門口。
目光，與唐瀟涵的爺爺唐未光與半空中對接，蕭淡塵屹立原地，不卑不亢。
唐未光眼神閃爍一下，眉頭微微上揚，似乎有些驚詫……
欲要看穿這個年輕人的時候，饒是他，竟也身子一震。
……
車上，唐未光問唐瀟涵：
“瀟涵，方才那年輕人是誰？沒聽說17號什麽時候搬來的人啊。”
唐瀟涵撇撇嘴：
“今天新搬來的鄰居，今天多虧了他呢，不然我在門口都進不來了。”
邊說著，邊抬抬自己已經消了幾分腫的腳。
“真不小心。”
唐未光先是歎了一句，旋即對唐瀟涵略有些鄭重的道：
“如果可以，瀟涵你最好不要與17號那年輕人太過親近。”
“為什麽？”
這話說得唐瀟涵一愣，蕭淡塵看上去哪哪都好，自家爺爺都沒跟他說過話，怎麽就這麽說？
這樣，不算詆毀人家嗎？
唐未光卻是道：
“那個年輕人，恐怕不是個普通人，怎麽說呢……”
唐未光說到這一頓，唐瀟涵注目看去，沉吟半晌，唐未光才道：
“他的身上，有一股殺氣，很實質，沒親手殺過千人以上，斷不可能如此！”
“啊？”
唐瀟涵表示十分驚訝，分明，蕭淡塵很溫和的啊。
唐未光卻是不管，繼續道：
“瀟涵，你要知道，殺千人，就算一天殺一個，也要殺三年以上，而那個年輕人身上的殺氣，可不止積累了三年。”
隻是一個照麵，唐未光竟能感覺出這麽多，若不是知道自家老爺子不一般，唐瀟涵肯定不相信。
……
翌日，清晨。
十年來的生物鍾，沒有允許蕭淡塵賴床。
不到六點，天還擦黑，他便起床，簡單洗漱，便出了門，先是繞著別墅區跑了兩圈，當做熱身，後回到自家門前，做起俯臥撐，一做，就是一千個。
直到，大汗淋漓，方才起身鬆了口氣。
十年來，他沒有一天放鬆過訓練，這是他自己的堅持，也是某人的叮囑。
此時，剛過七點。
隔壁別墅的門打開，唐瀟涵穿著一件家居裝走出來幫自家爺爺拿報紙。
一眼，看見蕭淡塵，見他大汗淋漓的模樣，以及還算不錯的身體線條，便是有些不好意思。
想起昨夜自家爺爺所說，不禁一陣搖頭。
“這蕭淡塵看上去，分明人畜無害的嘛，真不知道老頭子是不是老糊塗了。”
嘟嘴念叨了一句，唐瀟涵便走向了蕭淡塵。
“早上好啊！”揮手打招呼。
“呼……”
蕭淡塵先是平複呼吸，旋即站起身來，便拿過毛巾擦汗邊笑著回應：
“早上好。”
後，又看看唐瀟涵的腳，問：
“腳沒事了？”
唐瀟涵這才來得及感覺，話說昨天蕭淡塵的跌打酒真的好管用。
一晚上，現在幾乎沒什麽感覺了。
“沒事了，要謝謝你昨晚的按摩。”
她說。
蕭淡塵間接說道：“都是鄰居，客氣。”
“瀟涵。”
唐瀟涵剛欲多說幾句，後方忽然傳來唐瀟涵爺爺唐未光的聲音。
唐瀟涵一怔，回頭一看，不禁有些手足無措，昨晚上爺爺剛叮囑了離蕭淡塵遠點的。
唐未光眼底閃爍幾下，便緩步走了過來，上下看看蕭淡塵，感歎道：
“年輕人好體格啊。”
“還算可以。”
蕭淡塵微笑，儒雅說道，他這幅身軀，別的不說，國境之內，少有人可以比擬。
唐未光連連點頭，又道：
“昨夜，倒是多謝你送瀟涵回來，不知，這會兒有空去家中喝杯茶嗎？”
蕭淡塵本欲回絕，可是，唐瀟涵湊過來小聲說了一句：
“我爺爺的茶好得很，別處幾乎喝不到，別錯過！”
見此，唐未光忍不住苦笑著拍了她腦門子一下：
“哪有這麽賣自己爺爺的？”
唐瀟涵吐吐舌頭不說話，蕭淡塵見狀，也便點點頭道：
“既是如此，便叨擾了。”
……
幾人移步，來到唐瀟涵家，書房。
唐瀟涵家的裝修，偏向古典，書房中更是有著茶香，應是唐未光經常在這裏品茶。
茶桌、茶具，一應俱全，且清洗後擺放整齊，看著，給人整潔的感覺。
“請。”
唐未光坐過去，對蕭淡塵道。
蕭淡塵緩緩坐了下來。
唐未光手邊有剛燒開的水壺，顯然就算蕭淡塵不來，他也打算喝茶。
喝茶的步驟，分洗壺、衝泡、封壺、分壺等幾個步驟。
唐未光做起來，顯然行雲流水，邊泡茶，邊問：
“平時喝茶嗎？”
蕭淡塵微微頷首：“當然。”
茶之一道博大精深，有利於修身養性，蕭淡塵這十年，殺戮太重，故而他較為注重這方麵。
唐未光點點頭，隻是眼中，閃過精光……
不得不說，坐在他麵前的這個年輕人，令他驚歎……
昨夜！
他不經意間流露的氣息，是不斬千人養不成的實質般殺氣！
今早！
他喝茶之時，卻像是那茶道頂尖的儒雅之輩，一舉一動，處處透露著紳士風範。
這便是那人說的：【戰可斬千人，平可儒雅士。】
唐瀟涵坐在一邊很乖巧的幫忙，倒是沒有說話。
茶，很快泡好，唐未光為蕭淡塵奉上一杯，歪手道：
“請。”
蕭淡塵將茶湯倒入品茶杯，湊近鼻尖，輕嗅聞香杯中的餘香。
唐未光見了眼前一亮，問：
“如何？”
蕭淡塵點點頭：“尚可。”
唐未光聞言，嘴角不自覺且不經意的**幾下，喝茶之人講究中，“尚可”一詞，其實就是不怎麽樣的意思。
真的好，會說：“極好”！
要知道，這茶可是他去年自北部地區親自采摘、炒的新茶，味道比起那龍井、大紅袍都不知好了幾倍。
他蕭淡塵，竟隻說尚可？
那什麽，是極好？
唐未光嘴角抽了抽……
本意，是想找這位年輕人來喝喝自己這好茶，令其驚歎，高看自己一眼。
聊一聊，探探底。
可是……
哪裏想得到，自己臆想好的開端，竟被蕭淡塵，這樣輕描淡寫的掠過。
這個年輕人，身上透露出來的氣息，名為上位者。
竟連！
唐未光，都有種，為其臣服的感覺！
奇怪！
奇怪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