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衛家謀算(第三更)

不僅是外麵的賓客,就連少數在大堂裏的長老,也對著趙鬆點了點頭。

畢竟在他們心裏,趙鬆不過是個被人當刀使的年輕人,真正應該得到懲罰的,是躲在他背後不肯出來的那個“師尊”。

加上趙鬆儀表堂堂,根骨資質不錯,年紀輕輕就已經內門三層,隻要得到合適的培養,前途必定無可限量。

年輕人往往知恩圖報,思想相對簡單,看趙鬆對聶天的死忠勁兒就知道了。

更好的是,早在衛宏發現趙鬆手裏的壽禮是“偷來的”之後,濱海武協的情報機構就動了起來,短短幾分鍾的時間,就已經查清楚了趙鬆的出身。

出身窮困,在遇到聶天之前被鄭家搶去當狗養,沒過過一天人的生活,更別說合理的培養,直到他遇到了聶天,被解救出來,就直接拜了師。

先是跟著去到臨城,在那個什麽所謂的林氏莊園效力,後來又跟隨聶天來到了濱海。

在眾人看來,這就是趙鬆為何對聶天那麽信任,以至於事實擺在麵前還不願意相信,一心維護的原因。

出身簡單,無父無母,早年經曆坎坷,根骨奇佳,又知恩圖報。

對於衛家和濱海武協來說,拉攏和培養這樣的年輕人,是百利而無一害的買賣。

如果讓他意識到自己再次受到了欺騙和利用,一直以來信任有加的師長竟然是個無所不用其極的江湖騙子,而衛家則寬容大度,不僅不計前嫌,還願意接受他作為衛家的一份子。

這樣的恩德,不愁趙鬆不用一輩子來報答。

這也是趙鬆沒有立即被處死,而是被帶到執法堂審訊的原因。

還有極少數人,知道真相,此時也對趙鬆釋放出了相當的善意。隻要趙鬆反水,相信是聶天欺騙於他,這案子就算是定死了,任聶天再有本事也無法翻身。

畢竟,沒有人真的相信這鍛神丹真的是聶天煉製出來的,要是有那本事,在哪裏不能出人頭地,非得去個聽都沒聽說的三線城市,去給一家子土豪做贅婿?

什麽百年家族,臨城四大莊園,在這些真正的濱海權貴看來,和土豪根本沒什麽兩樣,就連做生意出身的鄭朱國都比他們強。

那樣的廢物,就算說要煉丹,肯定也是把徒弟趕到門外,自己一個人躲在煉丹房裏麵,美其名曰“護法”,暗地裏,卻早早的把他們衛家的寶物給偷了出去。

還騙自己的徒弟,說是他煉製的!

在這麽一個廢物手底下,趙鬆都能夠修煉到內門三層,可想而知如果由他們衛家來培養,會成長到什麽地步。

沒人想得到,聶天煉丹不僅沒有背著趙鬆,而且連煉丹房和丹爐都不需要,就在趙鬆的眼前,完成了何謂“一念成丹”。

而趙鬆雖死不承認是偷的,卻也覺得師尊的煉丹之法乃師門秘傳,輕易不能讓人知道,所以不管如何受苦都不曾吐露,反倒給了在場眾人以錯覺。以為他是真的不知情。

單純的年輕人,最是好忽悠。

隻不過在真正施恩前,還得敲打敲打,讓趙鬆切實知道錯誤,並體會到衛家的能量。

眼看下馬威做得差不多了,黎簡冷著臉,暗中看向首座的衛士忠。

衛士忠威嚴地靠在椅背上,眯著眼,自始至終都不曾看向地上跪著的趙鬆,也不曾發表過任何意見,就那麽坐在那裏,卻給了全場無與倫比的壓力。

身為濱海武協會長,整個濱海武界的最強者,他有資格這麽做。畢竟在自己的六十大壽的壽宴上發生這種事,以衛士忠的身份來說,怎麽表示憤怒都不過分。

實際上,他沒有立刻下令把趙鬆立斃當場,在很多賓客看來,就已經很仁慈了。

而趙鬆居然還咬定不鬆口,簡直是不識好歹!

衛士忠沒有開口,他身後右側站著的一個約莫三十出頭的青年卻說話了。

他穿著複古的藏青色長袍,一副典型的中式打扮,氣場溫和,與衛士忠有些相似,卻顯得沒有那麽大的壓迫感,嘴角一直微微笑著,不怒而威,正是衛家大少,衛士忠長子,衛禹同父異母的兄長,衛宏!

隻見那青年先是朝黎簡拱了拱手,再又看向地上被壓著的趙鬆,眼中流露出些許憐憫,溫聲道:“趙兄弟,我衛家向來講理,從不冤枉好人。經過長老們再三查證,你拿來為我父親賀壽那所謂‘築基丹’,就是寶庫中遺失的那顆鍛神丹沒有錯。”

不等趙鬆再說什麽,青年又道:“當然了,我觀趙兄弟滿身正氣,小小年紀,麵對我等依然不卑不亢,必定不是能做出此等醜事之人。實在是你那師父本身就有問題,還望趙兄弟擦亮雙眼,不可做了惡人手中的刀啊!”

趙鬆恨恨瞪著青年,再懶得解釋,咽下喉中的一口鮮血,凝聲道:“等著吧,我師尊定會來拆穿你們醜惡的嘴臉!”

此言一出,眾人都是啞然失笑。

“恐怕你那師父是不會來了。”青年眼中似有幾分寵溺,又有幾分可惜:“早在一個小時之前,我便派人過去帝豪酒店通知於他,帝豪離此處也不過半小時車程,你那師父若真是無辜,恐怕早就趕來救你了吧?有何至於讓你白白受苦。”

“不若這樣,我看你也是畏懼如果認罪,會有生命危險?我可以用衛家長子的身份保證,隻要你實話實說,不僅不會再遭罪,我還會馬上派人給你治療傷勢。從今往後,你也可以住在衛家,享受所有衛家子弟應有的待遇,我願收你為義子,助你修行,如何?”

眾人大嘩。

誰不知道衛大少衛宏至今還尚未成親,更別說有兒子,就算是義子,那也是如今衛家第三代的長孫,一步登天啊!

黎簡也冷哼一聲:“聶天,不過一無恥小人,你還要助紂為虐嗎!”

“放屁!”趙鬆忍著劇痛:“你再侮辱我師尊,待師尊前來,肯定會後悔莫及!”

唉,可憐的孩子啊。

門內門外眾人都是連連搖頭,心裏早已肯定,那聶天肯定早已逃之夭夭,不管這少年怎麽等嗎,都是不會出現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