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意思不言而喻

第22章 意思不言而喻

二十分後,陵嗣帶著粥回來了。

江煜恒摸著下巴,若有所思。他沒想到陵嗣這種自大狂傲的人,有一天也會對一個隻見了幾麵的小女人這麽用心,看來是動真格的了。

守在病床邊的秦子恬被江煜恒強行帶走。

陵嗣一個人守在病房裏麵,高大的身軀站在病床邊上,定定的看著床上的小女人。她的呼吸很沉,在睡夢中都皺著眉頭,不知道是有多少的煩心事困擾著她。

“蠢女人,就算沒有你那個所謂的妹妹橫插一杠,你也沒有機會跟那個吳廖白頭到老。”陵嗣低低的說著,像是在自言自語,“吳廖那個厲害的母親,根本不會接納你這樣一個平凡的女人當媳婦兒。”

好似聽到了陵嗣對說的話似的,郝映的眉頭擰的更緊了些。

陵嗣看著她白淨的小臉,忽然彎了彎嘴角。

郝映睡的很不安穩,在她的夢境裏,吳廖在跟郝笑一絲不掛的躺在她的床上,在為了要不要負責任而爭執,一個掩麵哭泣,一個滿臉頹然。郝映的心像是被針紮似的痛,她想對他們說很多話,偏偏發不出聲音。

忽然指尖,出現了一隻青麵獠牙的怪物,毫不留情的趕走了郝笑跟吳廖,開始滿世界的追著她跑。

天色一片昏暗,她在荒蕪的草原上上奔跑。因為她體力不致,怪物與她的距離越拉越近,當那魔爪幾乎伸向了她的脖頸時,那鬼怪瞬間就變成了陵嗣的臉。

郝映被驚醒。

她一睜眼就瞧見了那個她最不想看見的人,夢裏的魔鬼。

“啊——”郝映一翻身就坐了起來,尖叫著就往門外跑。踏娘的,都換了個地圖了,惡魔怎麽盯著她不放呢?

雙腳剛下地,就被魔爪環住了細腰,郝映的尖叫聲更為慘厲。一隻大手捂上她的唇,堵住了她的尖叫。

“郝映!你發什麽瘋?”陵嗣的聲音沉沉的。陵嗣將她摁在床上,捧著她的臉,讓她看著自己,“看著我,郝映,你清醒點!”

郝映提著膽子看了他一眼,急忙閉上眼睛,身子嚇得向涮糠似的抖了起來,嘴裏還急促的囔囔著,“別吃我別吃我別吃我……”

陵嗣深深的吸了口氣,這女人是把自己當成什麽了?妖魔鬼怪,魑魅魍魎?在她的心裏,他就那麽可怕嗎?

他的臉色陰沉,眼中氤氳著一場巨大的風暴。

陵嗣握緊了郝映的手腕,力氣越發的大了起來。郝映疼的齜牙咧嘴,卻堅定的閉著眼睛不肯睜開。

護士聽見了這裏麵的尖叫聲,急忙趕過來查看,卻才發現病人閉著眼睛用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對著陵總。而那位將病人送往醫院的陵總,卻是一臉陰沉的看著病人。

護士楞在了原地,不知道該進還是該退。

陵嗣先注意到了病房裏還有另一個人的存在,他側過臉去。目光陰沉的看著小護士,薄唇輕起,冷冷的說了一個字:“滾”。

小護士如蒙大赦似的往外跑,一隻腳剛了門,偏又聽見陵嗣說了句,“站住。”

郝映藥水還沒輸完,剛剛的掙紮,使得郝映針頭硬生生給扯開,這會兒手背上都是血滴。陵嗣擰了擰眉頭,抽了紙巾摁在她鮮血淋漓的手背上。

陵嗣把小護士叫了回來:“給她換隻手繼續輸液。”

於是小護士“噠噠噠”的走了回來,站在郝映的身邊,弱弱的說了句:“麻煩伸下右手。”

郝映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噩夢早已經醒了,她身邊的陵嗣是切實存在著的。她提著的一口氣,終於放了下去。

小心翼翼的給郝映換了隻手紮針,生怕哪個動作不對,惹惱了這個渾身散發著寒意的男人。迅速弄好,逃也似的離開了。

郝映不敢看陵嗣,隻能裝傻,抬起腦袋靜靜的看著看著支架上的藥水瓶。倒吊著的藥瓶裏還有大半瓶的藥水,隨著皮管一滴一滴的往下落。

“終於清醒了?”陵嗣在床頭櫃上抽了幾張紙巾,摁在郝映流血的左手背上。他的力道太大,郝映忍不住齜了下牙。

“現在知道痛了?剛剛扯開的時候怎麽不知道痛,嗯?”陵嗣冷著臉,口氣很差。

郝映也知道她剛剛的動靜是大了點,有點心虛,說話也輕飄飄的,“我這不是病糊塗了麽。”這句話既是為自己剛剛的失禮找了理由,又間接對陵嗣示弱,讓他別跟自己計較。

陵嗣淡漠了瞥了她一眼,心裏還生著氣,沒說話,隻是從鼻子裏出了一口氣,不滿的“哼”了一聲。

她提著一口氣,四處尋找秦子恬的身影,“子恬他們呢?”她剛剛明明是在子恬的家裏。

陵嗣嗤笑出聲,“我還以為你又要問我一遍,我為什麽會在這裏。”

“唉。”郝映也不管他口氣中的嘲諷,輕輕的歎了口氣。

陵嗣見她一副心煩意亂的樣子,忍不住擰著眉頭說:“怎麽說這次也是我救了你,你一句感謝的話都沒有嗎?”

郝映這才想起之前的事情。

她想,陵嗣這人對她來說也不盡是壞處,還是有點用處的。

在夢裏她還一直為郝笑跟吳廖的事情糾結,無比的心疼呢,這會兒看著陵嗣那張俊臉,忽然就隻剩下心煩跟反感了。

她又看了看這一應俱全像是酒店的病房,癟了癟嘴,言不由衷的說了句:“謝謝你。”

見她現在是徹底清醒了,陵嗣開始秋後算賬了,“在你眼裏我是什麽?我會吃了你?”

郝映一愣,小心翼翼的搖頭。不是妖怪,卻比妖怪更為可怕。

“那你叫什麽,跑什麽?”

“我……這不是……那什麽……”

陵嗣不讓她打馬虎眼,“是什麽?”

郝映吧唧吧唧幹澀的嘴巴,“我這不是做噩夢了麽。”

“看來在你心裏,我是你的噩夢啊。”陵嗣說。

郝映沒說話,心想你還有點自知之明。

陵嗣陰森森的盯著她那張白淨的臉,忽然伸手狠狠的捏了一下。

不過幾番接觸下來,郝映也大概能摸清陵嗣的脾氣。陵嗣真正介意的事情一般都不會說出來,然後悶聲不吭的咬人,現在這種情況,應該這沒大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