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憤怒的路建豪
韓驍正以常人難以想象的速度痊愈著,隻一天,他臉上的浮腫似乎就消退了很多。
看著鏡子裏自己的臉,他忿忿地低聲罵了句:“草,這也太醜了。”
一男一女共居一室,怎麽也應該摩擦起一些不可言說的美妙火花來,可現在的韓驍有心無力,胳膊尚能抬起來,腿卻動不了。
努力地伸長胳膊,自己給自己點了支煙。
酥酥麻麻的感覺襲遍全身,有為煙得到放鬆的鬆懈感,也有因為活動而生出來的痛感。
推拉門被人打開,花店美女從外頭走進來,正撞上韓驍快活得吞雲吐霧。
“哎,我的天,你都這樣了怎麽還抽煙呐。”
韓驍瀟灑道:“我一向這樣不拘一格。”
撇撇嘴,花店美女將韓驍胳膊上的繃帶接下來,換了新的纏上去。
幾天斷斷續續的談話中,他們交換了名字,韓驍還非常不要臉的要了對方的手機號,而且以韓驍淺薄的經驗判斷,這個女生尚是單身一個。
以前在山上調戲那些女香客的時候,韓驍對單身女性的反應可謂是了如指掌。
即便是如此了解,可韓驍也沒能在下山的時候成功搞到一個,甚至連第一個也沒有。他記憶裏的相好,也隻是五歲時候與自己親了親嘴的小女孩吧。這不禁讓他很是惆悵。
韓驍惆悵地吸了一口煙。
“白竺,請把我的手機拿過來好嗎?”
他溫柔地叫了女生的名字。
花店美女從桌子上拿過手機,放在他手裏。
韓驍先是搗鼓了一陣,將一個號碼存好,然後撥通了它。
“喂,哥?”
“嗯,小花,還好吧?”
“當然好了,怎麽了?”那邊小花似乎感覺韓驍有些奇怪。
韓驍想了想,“那個,我現在在外邊有事,一時半會兒回不了家,你幫我個忙。”
“哥,你事兒才多呢,說吧,什麽忙?”
“嗯......咱家我屋裏頭,床下麵靠床頭第二塊磚頭下麵有個東西,你拿出來,送到一個地方,那我有個朋友,你給她就行。”韓驍思慮良久道。
“送到哪兒啊?”
韓驍說出了花店的名字。
放下手機,煙蒂一彈,飛出了窗外。
白竺倚在門邊,看著韓驍,有些憂心忡忡:“那個,我幫你......報警吧。”
韓驍眨眨眼:“報警幹嘛?”
白竺怯怯道:“那,你不會是惹上了什麽人吧。”
韓驍大手一揮:“沒事,練拳擊呢。”
身上一陣痛,韓驍呲牙呻吟起來。
那邊看他這副窘態沒憋住,卻忍不住笑了。
雨在昨夜悄然消退,正午,太陽暖烘烘地灑下來,透過窗子,打在韓驍臉上。
走到他床邊,拉上窗簾,白竺無事可做,坐下,盤腿,捧起了一本書。
韓驍偷偷看過去:
呢絨短褲下麵套著絲襪,一雙長而勻稱的腿緊致又性感;上身一件薄薄的毛衣,沒有成熟女人的豐滿,卻有少女般的青春感覺,栗色長發微卷,披在腦後,稀疏零落的幾縷頭發粘在白皙如玉般光潔的臉上,借窗外漏進來的陽光,每一絲都看得清楚。
但韓驍的關注點還是在她的長腿上。
他無恥地硬了。
......
五十萬到手,韓俊卻並不滿足,同時,他深感威脅。
他有些怕自己會因為這而被某個人要挾。
對於一個在慣設城府的家中長大的人來說,這種事絕對不允許發生,即便有那麽一絲一毫的可能性。否則,他會飯也吃不香,覺也睡不好,就像自己的父親那樣。
他不想成為父親,可他擺脫不了他作為兒子的命運。
於是,在某個似乎誰也不曾留意的黃昏,韓俊走進了路建豪的辦公室。
路建豪在某一瞬間腦袋簡直要被湧上來的血氣漲裂。急火攻心,他強壓住了怒氣,而在下一分鍾,他就感到了深深的無奈和絕望。
為自己,同時也為了兒子。
他想不到,自己最大的阻礙,居然是那個不成器的兒子。
當路晨書帶著一個人站在他麵前的時候,路建豪再也克製不住內心的憤怒。
他把桌子上的東西猛地一股腦推下去,大吼:“滾!!!”
聲音拉得很長。
景風靠在房間外頭的牆上,沉默。上一次他聽到這樣的怒吼還是在路建豪夫人死的時候。
想到這兒,他的手不禁微末顫了一下。
屋裏頭,與路晨書來的一神秘人“滾”了,出門的時候,景風似乎看到他對自己笑了笑。
路晨書沒有滾,雖然父親總是對自己不滿意,雖然他經常喜歡讓自己滾,但路晨書已經習慣了。
他站在原地一言不發。
“你想讓我死?!”
半晌後,路建豪又一聲吼。
“你知不知道,他的一枚丹藥可以讓我活一年,這個世上除了他,就再沒人能做出這種藥了,你知不知道?!”路建豪的眼睛瞪得比牛眼都大。
路晨書捏著拳頭,忍不住開口:“都是人,都知道這病,怎麽可能就他一個能做那藥?”
“什麽?因為他師傅是那個人!因為再沒有比他師傅更好的煉藥師,他師傅已退隱,除了他,你告訴我,還有誰!”路建豪氣得渾身發抖。
“有!怎麽沒有!剛才你叫他滾的那人就是!”路晨書終於放聲反駁。
路建豪好似在一瞬間沒了力氣,似乎也是吼累了,他撫額,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喘著粗氣。
上次路晨書為了在父親麵前急於表現,從外頭找了個江湖郎中,路建豪那時候還很欣慰,可吃了兩味藥差點沒吃死。
沒想到這次這畜生又來這一出。
路建豪感到很累,他長吸了一口氣,然後緩緩吐出去,也不看路晨書,淡淡地說了三個字:“出去吧。”
他失望透頂,其實他不知道,同樣失望頭頂的,還有他的兒子。
路晨書緩緩退了出去。
走到外麵的時候,他看著門口挺拔立著的景風,眼神複雜。
景風沉默。
幾分鍾後,他出現在了路建豪的辦公室裏。
路建豪道:“美國那方麵聯係好,明天就送過去,下死命令,沒我允許就讓他在那呆著。”
這個“他”,說的當然就是路晨書了。
景風允諾,一聲不響地退了出去。
路建豪這才攤開手掌,上麵一抹猩紅鮮豔的血。
桌子上一張照片,路建豪看著上麵一個美得不可方物的女人,喃喃道:“你走了,兒子也走了,我,我什麽時候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