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身上的香味

韓驍聽見聲音頓了一頓,對麵人拳頭沒收住,結實打在韓驍臉上。

啊!

人仰馬翻,韓驍狼狽地被擊倒在地,倒地前還尖叫了一聲。

完了完了,形象全毀了,西裝白買了。

一刹那裏,他手裏的花飛上半空,花朵洋洋灑灑散落開來,飛舞在整個走廊裏。

幾個人不知是被那一聲輕斥,還是被韓驍的尖叫,或是被這花朵震撼,紛紛愣在原地。

花瓣一片片落下,韓驍仍倒在地上。

幾秒鍾後,秋湘湘奔過來,蹲下,蹙眉看著韓驍,關切道:“你沒事吧?”

韓驍的心一下子被融化了。

下一秒,他委屈道:“湘湘,為什麽,每次來見你,我都會被打?”

說完他伏在秋湘湘肩上,顯得很是孤苦伶仃,八字眉朝下,一副可憐模樣。

幾個保安咳嗽一聲,轉過頭去。

秋湘湘挑眉,對著他們,冷臉,嚴肅道:“誰讓你們打人的?”

保安頭光頭男無奈道:“他闖進來......”

秋湘湘打斷他:“那你們就應該打人嗎?”

她把韓驍扶起來,繼續道:“下次別這樣了。”

幾個保安一臉苦相。

“哎呦”一陣,韓驍攤在辦公室沙發上,拿著一束花瓣沒幾個的枝子,伸出手,道:“湘湘,對不起,本來想送你束花的,可現在,哎呦......”

秋湘湘歎口氣,無奈道:“你怎麽還來找我?”

韓驍茫然道:“我為什麽不能來找你?”

秋湘湘白他一眼,道:“我記得前幾天某人剛說和我斷絕了關係。”

韓驍一臉正義道:“媳婦不聽話,嚇唬嚇唬還是可以的,有什麽問題?”

秋湘湘怒道:“你說什麽?”

“我說,”韓驍整理整理西裝,收起賤笑來,定定看著她,嚴肅道:“我愛你。”

秋湘湘一瞬間便怔在原地。

“哈哈哈哈哈哈......”

韓驍捧腹大笑。

“啪。”

花枝被摔在韓驍臉上,一陣亂顫。

見秋湘湘惱怒地坐到了別處,韓驍迎上去,想了想,道:“不好意思。”

“哼”一聲,秋湘湘不看他,冷冷道:“再這樣的話,別來找我了。”

“哦?”韓驍挑眉,:“那不這樣,不調戲你,就能來找你了對不對?”

秋湘湘摘下眼鏡,更氣惱地看著他。

“好啦,我錯了行不行?”韓驍坐上她的辦公桌,從懷裏掏出一樣東西來。

一股異香傳來,秋湘湘長睫毛微動了一下,忍不住轉過頭,看著韓驍手裏的東西。

嗅了嗅,哇,好香啊。

秋湘湘的眼睛裏泛起一抹欣喜。

韓驍突然有了一種奇異的感覺。

四十八樓的落地窗外麵,銀灰色天空厚重氤氳的烏雲後麵,一束陽光打在辦公桌上,打在眼前這個女人光滑白皙的側臉上,韓驍突然覺得忘記了一切。

眼裏隻有她,一個人。

他緩緩地、以一種從未有過的堅定語氣,溫柔道:“送給你。”

秋湘湘接過它,眼裏亮起來。

......

悶雷自遙遠天穹上傳來。

灰暗城市裏淅淅瀝瀝下起了雨。

韓驍沒有傘,一人走出大廈,走進雨中,走在寥寥無人的廣場上。

秋湘湘站在落地窗前,看著下麵雨中的人。

她手裏攥著那枚丹藥,想起昨日父親來的一封信。

半晌後,她抄起一把雨傘,跑了下去。

......

慈寧山。

裴一枝手裏拿著手下人遞過來的一本書,看著扉頁上“韓人名”三個字,若有所思。

韓驍的父親?

另一邊,慈寧山隸屬裴家的地下會所裏,韓俊垂頭喪氣的坐在酒吧的一處櫃台前麵。

他喝著一杯馬丁尼,想起那日父親的話:

“那本書很重要,你去偷來,一定要把它燒掉。”

偷到書的他,還沒等燒,就接到了一群狐朋狗友來的電話。

待參加完奢靡瘋狂的酒吧聚會,回家的時候,卻發現書丟了。

回來找,怎麽也找不到。

韓俊喝了一口酒,深吸了一口氣。

我找不到,別人可能也找不到。

這麽想的空檔,韓俊稍稍寬了寬心。

可要讓父親知道,一定會揍死自己,希望那本書真丟了......

憂心忡忡地又喝了口酒,一隻手搭上了韓俊的肩膀。

轉過頭,一個人坐在了他身旁。

那人手上綁著繃帶,腿上打著石膏,麵堂發黑,看著韓俊道:“認識我麽?”

......

韓驍這兩天心情很好。晚上加倍努力,想再煉幾枚那種有奇異香味的丹藥來,可試了很久也沒成功。

真的隻是運氣和巧合嗎?

白日裏韓驍逛遍了這裏最大的市場,淘來了很多藥材,不過對於煉藥師來說,這些藥材還遠遠不夠煉製一枚上好的丹藥。

若要醫治尋常病痛或短暫提升些個人能力,這些也綽綽有餘,可對於韓驍而言,他並不滿足,自己可是那個人的徒弟,怎麽說也得有所建樹,才能對得起這些年在山上的艱苦修煉。

可這段時間過得太恣意,他對於煉藥有些懈怠了。

想著找時間去山上尋些稀罕物來,再潛心不遲。這兩天,韓驍用市場上買來的藥材,先煉了幾枚丹藥,一名“大力散”,在師傅教授的基礎上自己加了些創意,短時間增強力量不說,還能稍稍增大些自己的肌肉,這讓韓驍很是滿意;還有一枚名“祛毒丹”,專解中毒之症,用處廣泛;剩下兩枚一為“迷迭丹”,一為“瘴氣丹”,各有其妙用。

除這幾枚,韓驍還製了些許下等丹藥,說是“下等丹藥”,雖比不上前幾個,每個卻也有其特殊的功效。

待忙完,韓驍收好物件,一頭杵在**,長長地舒了口氣。

終於可以休息會兒了。

可他的四肢是休息了,耳朵卻有人不讓休息,一陣急促的電話聲響起來。

靠。

韓驍罵了一句,掙紮著拿過手機,接通了電話。

“誰啊?”

“......”

“說話,誰啊?”

“......”

“有病吧,打電話不說話,不說我掛了。”

“等等。”

對麵人終於開口了。

韓驍聽完一醒。

呦,是個妹子。

不知道是不是電話裏的原因,聲音聽上去很是性感。

稍稍穩定下情緒,韓驍道:“有事嗎?”

“別人打電話,你能不能態度好點?”

妹子有些不快。

“哦,哦,不好意思,我的錯,請問您是哪位?”

“這就忘了?前兩天你還來過我家呢。”

韓驍想了想,一拍床墊子:“嗨,原來是裴大小姐啊,您有事嗎?”

“你能不能態度好點?”

韓驍一噎,心想自己態度哪兒不好了,於是更溫柔道:“哦,對不起,您那麽忙還給我打電話,有什麽要緊的事嗎?”

“你。”

“你來我家吧。”沉默幾秒,電話那頭說道。

“啊?”電話這頭,韓驍一臉茫然。

不等他回答,裴一枝便掛斷了電話。

頭發蓬鬆著坐起來,韓驍看看手機,再看看別處,很是懵逼。

簡單收拾了一下,韓驍走出了家門。

眼睛餘光裏,另一處門口處,一人正冷冷地看著他。

不用看也知道,一定是韓人功了。

自己怎麽說也是他侄子,可每次相見都跟仇人似的,韓驍想不通,也不願想,就拿父親失蹤作為大哥的他的態度而言,韓驍已經對他徹底死了心。

他已不是自己的大伯,他隻是一個為了所謂權力和可笑地位的陌生人。

挺直身子走出去,韓驍神態自若地發動了汽車。

韓人功還在看著,另一邊,韓驍的房間門被悄悄打開,一人溜了進去。

慈寧山,裴家。

裴一枝翹腿坐在噴泉的石階上,小口咂著紅酒,盯著大門外的草坪。

草坪延伸出去是一座哥特式建築的古堡,旁邊一條幹淨的漆油馬路,再過去一個坡,遠遠向下望去,便是市區了。

裴一枝微微翹動著玉足,一隻腳沒穿高跟鞋,看著不遠處那條馬路。

看了眼腕上的手表,裴一枝眉眼間有些不耐煩。

就當她拿起手機的時候,馬路上來了一輛車。

撇撇嘴,看著那輛奔馳,裴一枝的紅唇卻微微向上勾了勾。

韓驍穿得比上次得體很多,下車,迎著日光走來。

裴一枝坐在階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日光強烈,韓驍眯眼,用手遮住額頭,仰仰臉道:“裴姑娘,怎麽了?”

裴一枝微晃腿,仿佛逗他似的,悠然道:“沒事。”

“什麽?”韓驍無語,疑惑道:“沒事叫我來幹嘛?”

“沒事就不能叫你來嗎?”

“......”

“忘了上次怎麽欺負人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