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我同羅維訴苦,他在那邊安慰我:“沒事沒事,不就是唱個歌嘛,讓他們長長見識。”

“羅維你諷刺我呢吧?”我聽著有點不對勁。

電話裏他連忙賠笑:“那哪兒能啊,裴良宇不是學生會主席嗎?篩選的時候你讓他把你刷下來不就行了。”

我想了想:“嗯,那也行,不過我怕他不幹……”

“沒事,你要對自己有信心,隻要聽了你的歌聲,就算他不幹,別人肯定也得幹!”

“那我還不是得當眾出醜?”

“哎,淡定點淡定點,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那也是……”我跟著點頭,不過馬上迅速反應過來,“羅維你說什麽呢?”

……

我和羅維最後商量了一下,選了一首王菲的《旋木》。因為羅維說這歌簡單調子也不算高,雖然我很懷疑王菲的歌到底簡單在哪裏,可一時間我也想不出什麽其他歌來,又是羅維幫忙選的,我也就同意了。

我相信以普羅大眾的眼光和聽覺,我百分之百是不會通過篩選的,不過既然是去出醜,我卻也不好意思太丟臉,還是找了《旋木》下到iPod裏反複聽了好幾天。

篩選是在學校的小禮堂舉行的,裴良宇同誌作為主要負責人,一本正經地坐在正中間。

我忐忑不安地坐在後麵等待著,台上一會兒是小提琴獨奏一會兒是鋼琴獨奏,一會兒是樂隊,一會兒是獨唱,民族舞現代舞芭蕾舞,相聲小品還有越劇,秘書部派出的那個女生,一首《Hero》差點掀翻禮堂。我越看越汗顏,恨不得馬上去告訴別人,我不唱歌了,我這是表演笑話。

我琢磨著是不是偷偷地跑了算了,結果這個想法剛一出,同裴良宇坐在一起的師姐仿佛感應到了什麽,馬上回頭看了我一眼,那目光,有鼓勵有威脅,還看似無意地摸了摸自己的臉。

我更加汗顏,師姐這是在告訴我,不要給她丟臉吧?可是她不知道,我要是上去了才是給她丟臉呢。

“下一個節目,請外聯部的梁滿月同學準備。”

我猶豫地站了起來,緩緩地向後台移動著,一步三回頭,企圖做最後的垂死掙紮。可師姐和裴良宇隻當看不見我眼裏的請求,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樣子看著我。

我終於放棄,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好了,死就死吧。

我抓起話筒。

“那個……我能不能,能不能隻單獨表演給評審看?”這個要求雖然有些過分,但我實在是不想在這麽多人麵前丟臉啊,能少一點少一點。

下麵的人麵麵相覷,然後坐在第一排的幾個人交流了一下,我緊緊地盯著裴良宇,你可一定得幫我啊……

簡短的交流之後,裴良宇拿起了話筒:“既然這位同學要求,那麽就請現場的非工作人員暫時回避一下,篩選的結果稍後我們會通知。”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在台上連連鞠躬,心裏也知道這樣做有點矯情了,但是同學們,相信我,你們不聽才是對你們有好處的!

幸好我的節目靠後,留在場的人沒有之前那麽多,雖然有個別人抱怨了一下,但也陸續地離場了。

小禮堂終於隻剩一些工作人員在了,我與負責放音樂的同學對視一眼,我點了點頭,示意準備好了,他按下了播放鍵。

擁有華麗的外表和絢爛的燈光

我是匹旋轉木馬身在這天堂

……

一曲完畢,下麵的人已經全部石化。

我的臉刷的一下紅到了耳根,不會吧,我練了好幾天呢,雖然我知道肯定不好聽,但效果應該也沒這麽強烈吧……

過後師姐告訴我,她這輩子第一次聽人唱《旋木》全部唱在一個調子上的:“那真是一點調都沒跑!”

過了半晌,裴良宇抬起雙手,啪啪地開始鼓掌,師姐馬上反應過來,跟著鼓了起來,其他人見狀,劈裏啪啦的巴掌聲也響了起來。

我目瞪口呆。

裴良宇拿起話筒:“這位同學唱得非常有特點,稍後篩選結果我們會通知你的。”

這是什麽意思,不是應該馬上告訴我你Game Over了嗎?

不過顯然裴良宇不會告訴我,我隻好悻悻地走下台,將話筒交給旁邊的工作人員。

此後的兩天,裴良宇一直在躲我。

電話也不接,短信也不回,也不帶我一起吃飯了。

我開始還有些奇怪,難道他談了新女朋友?

當師姐將那份節目單遞給我的時候,我才終於明白了裴良宇這幾天的反常。他!陰!我!

之前明明跟他說得好好的,不要選我不要選我,他嗯嗯啊啊答得好似真的,結果,那份名為×大第××屆藝術節開幕式晚會的節目單上,赫然寫著:

10.《旋木》梁滿月

師姐完全沒有理會我猙獰的麵容,還挺得意地說:“這可是我和裴良宇好不容易給你爭取來的,雖然你的歌聲還是有些瑕疵,但是現在離晚會還是有一段時間的,還是可以練習的……”

師姐的表情分明說著:看我對你好吧,感謝我感謝我——

我緊緊地抓著手中的節目單,費了好大的勁才控製住自己在學姐麵前撕裂它的衝動。

我在裴良宇下課的路上堵住了他。

旁邊他的同學還笑嘻嘻地跟我打招呼:“蟲子,好幾天沒見啊。”

我沒空理會他們,隻緊緊地盯著裴良宇。

其他人見狀,馬上識趣地打了聲招呼先走了。

裴良宇一副什麽也不知道的樣子微笑地看著我:“走吧,吃飯去,我一不盯著你肯定又沒好好吃飯吧。”

“裴良宇,你會遭報應的。”我一字一頓地看著他說。

“我怎麽啦?”他擺出無辜的表情。

我馬上捂住臉蹲在了地上:“我要告訴羅維你欺負我!”

羅維裴良宇是不一定會怕的,但是女孩子哭他是絕對怕的,果然,他馬上手足無措地想要扶起我:“怎麽啦這是,你別哭啊。”

“你想讓我當眾出醜!”我一邊假哭一邊控訴他。

“我怎麽想讓你出醜啦,這是你們部長強烈爭取的……”

“還不是你推波助瀾!”

“我不就是好玩嘛,你別哭,下午我馬上告訴他們取消了還不行嘛。”

“真的?”

“真的。”他保證。

“那就好。”我若無其事地站了起來,“走吧,請我吃頓好的去。”

“梁滿月你騙我!”

“我騙你什麽啦,我剛才就是站得累了想蹲下來休息會兒。”

“梁滿月你學壞了啊你,閨女啊,你這是跟誰學的,爸爸教訓他去。”

“誰是你閨女,別惡心我。”

……

解決了這件事,我頓時覺得心中的一塊大石頭放了下來,走路都輕鬆了許多。

下午我優哉遊哉地洗衣服的時候,裴良宇打來電話。

“滿月啊,我對不起你。”他開口就道。

我心中一凜:“怎麽啦?”

“節目單早就發到讚助公司那兒去了,下午我們跟別人說要改的時候,人家不答應,指明說就要你!”

讚助公司!

五雷轟頂。

掛掉電話我馬上打給哥哥,電話響了半天哥哥才接。

“哥哥啊!我又做錯了什麽你告訴我吧……”電話一接通我馬上哀求。

“哦?你做錯什麽了?”哥哥的聲音饒有興味。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那你還……還點名讓我去唱歌……”

“哦,怎麽了,不好?我還以為別人要把你刷下來,就幫你一把呢。”

“哥哥!我是被陷害的!我不會唱歌!我上去了丟自己臉不要緊,可我不能給你丟臉啊,這太影響你的形象了!”

“哦,不要緊,我不會承認的。”那邊輕快地說。

我滿臉黑線,繼續哀求:“哥哥,你就跟別人說一聲,把我刷了吧!”

“你說什麽?我還有事,回家了再說吧!”掛掉電話之前他又說了一句,“到時候晚會我會去看的。”

仰天,無語淚先流。

哥哥說是回家了說,但接下來的幾天,不管我是回家還是去他的公寓,都沒有碰到他。不知道他是真忙,還是故意躲著我。

我焦頭爛額,天天磨完了師姐磨裴良宇,結果兩人不知道是串通了還是怎麽的,都是一個語氣一句話:“這個是讚助公司的要求,我們沒辦法啊。”

我哀求:“讚助商是我哥哥,沒事,出了什麽事我頂著,他不會怪你們的。”

師姐的反應是探了探我的額頭,看看我有沒有發燒:“小滿月,你姓梁他姓劉,八竿子打不著邊,不要因為自己不想上就欺騙組織啊。沒關係,好好練,還有時間。”

裴良宇則是摸了摸我的頭,歎了口氣:“唉,你哥哥的脾氣,我也有所耳聞,我愛莫能助啊。”

我又不能去找嬸嬸幫我做主,她向來就覺得我太內向了,一直鼓勵我多參加一些學校的活動,要是讓她知道了,我很難保證讚助商的母親以及外公外婆不會組團前來觀賞晚會。

我終於意識到,這件事似乎已成定局。

於是乎,我終於開始瘋狂練歌。

在我練到隻要一聽到這首歌的前奏就想要吐的情況下,晚會終於要開始了。

之前的幾次彩排我都沒敢去,讓裴良宇幫忙頂著。丟臉還是隻丟一次就夠了。

我自己拿出來的裙子都被師姐否定掉,最後她給我借了一件白色的小洋裝,樣式簡單又俏皮,隻是上麵是裹胸式的,背部和肩膀全露在外麵。我是第一次穿這種有些暴露的洋裝,不免有些不自在,師姐卻非說好看,一定要讓我穿上。

師姐給我化妝的時候,我向她強烈要求:“一定要給我化大濃妝啊,大濃妝!”

“濃妝怎麽適合你今天的衣服。”師姐不同意。

不過最後她還是禁不住我的要求,當然也沒真化大濃妝,而是在眼部加了許多煙熏的效果。

我照了照鏡子,十分滿意,嗯,隻要看不出我是誰就行了。我可不想以後走在校園裏遭人白眼。

可事實上,這一天,我的妝容我的衣服,大家都沒有注意到。

哥哥會來,這個我早就猜到了。以他的性格,要是不來看我出醜我才會奇怪。

他就同學校的幾個領導一起坐在第一排,燈光很暗,我又在後台,看不清他的表情,隻看到他偶爾會同旁邊的副校長交流兩句。

他這幾年愈發成熟,舉手投足都自有一股氣勢。從前哥哥不說話不笑的時候總是一副冷漠難以親近的別扭少年的樣子,而現在,少年時的稚氣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禮貌與平和,有些嚴肅,有些成熟。

有人說魅力和氣質都是需要歲月的沉澱才能形成的,這句話我不是特別同意,因為哥哥並沒有經過多少歲月的洗禮,卻已經有一種讓人移不開雙眼的獨特氣質了。

這一點看後台和場下女性同胞們蠢蠢欲動的表情就可以知道了,雖然我並不十分願意承認。

有人拍我的肩膀,我回頭,是師姐。

不算明亮的燈光下,她笑得格外溫暖:“怎麽樣,馬上就到你了,準備好沒有?”

“呃……還行吧。”我笑得一點也不自信。

“沒關係的,自信點,第一次上台都會有些緊張,你多深呼吸幾口。”師姐深呼吸了一下,示意我跟她一起做。

我跟著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吐出,反複幾次,感覺還真的好了一些,起碼不像之前一樣暗暗發抖了。

“梁滿月,下一個就是你了,準備好啊。”工作人員過來提醒我。

我點點頭,跟在他後麵走過去準備。

“滿月——”我回頭,師姐衝著我微笑,“加油啊!”

“嗯!”我用力地點點頭,也給自己打氣。

走上舞台的那一瞬間,我覺得心裏有些顫抖,腳也有些發軟,但隨即馬上站直了,挺了挺胸膛,走到中央。

舞台上的燈光很足,可以很清楚地看見下麵人的表情,我看見哥哥坐在那裏,饒有興味地看著我。我馬上將目光轉移開,對台下露出一個有些僵硬的笑容。

前奏響起,我馬上凝神細聽,努力讓自己定下心來。

擁有華麗的外表和絢爛的燈光

我是匹旋轉木馬身在這天堂

……

我覺得自己的聲音有些發抖,但慶幸還是跟上了,看台下的反應,比較安靜,沒有我預想中的倒彩,讓我自信了不少。

隻為了滿足孩子的夢想

爬到我背上就帶你去翱翔

……

我邊唱邊提醒自己不要跑調不要跑調,多虧了這幾天的練習,我個人感覺還不算難聽。

正準備就這樣唱下去的時候,突然,音響發出了一陣刺耳的噪音,然後,伴奏聲消失了。

我愣在當場。

台下在一瞬間炸了起來,亂轟轟的,我聽不見下麵的人在說什麽,也不想去聽。

下麵裴良宇不住地示意我繼續唱下去,我不知所措地看著他,幾乎就要跑下場。

哥哥站了起來,他要走?

不知道為什麽,心中突然感覺一陣刺痛,失望得無以複加。

可是哥哥不是朝出口走去,而是沿著舞台左邊的台階走了上來。

我的第一反應是,難道是上來罵我的?這樣一想,我幾乎就要落荒而逃。然而他沒有走向我,也沒有看我一眼,而是徑自走向了角落的鋼琴處。

那台鋼琴,是之前有人表演莫紮特的雙鋼琴鳴奏曲後留下的。

場內一下子安靜下來,鴉雀無聲。

然後他看了我一眼,起手,一串流暢而熟悉的曲調從他手中流出來,是《旋木》。

那一瞬間,我覺得鼻梁有些酸酸的,有種好想流淚的感覺。我得承認,劉成蹊這次真的是拯救我於水火之中了。

然後我重新拿起話筒。

擁有華麗的外表和絢爛的燈光

我是匹旋轉木馬身在這天堂

隻為了滿足孩子的夢想

爬到我背上就帶你去翱翔

……

我一直知道哥哥會彈鋼琴,因為家中就有一台三角鋼琴,一直有人定期來調音。嬸嬸告訴我那是哥哥小時候學鋼琴的時候姥爺送給他的,但是初中以後他就再沒彈過,所以,我也從沒有機會聽到過。

燈光師很聰明地向角落打了一束燈光,哥哥的全身都籠罩了一圈淡淡的光芒,整個人呈現出一種熠熠發光的樣子,英俊而斯文。

我想我唱得實在不夠好,沒有了原本的伴奏,單單是鋼琴聲,其實很難掩蓋。可是每每我不小心走音了的時候,哥哥都會很巧妙地帶過,仿佛這首歌本來就是這樣唱的。

我再沒有一刻,像這樣對哥哥感激涕零,無比崇拜。

直到一曲完畢,哥哥走到我身邊,帶著我向台下躬了躬身,我才恍然醒悟,連忙跟著鞠躬。

掌聲雷動。我又恍惚起來,仿佛剛才的一切,是夢境一般。一直到哥哥拉著我走到後台,燈光暗了,台下的觀眾也消失了,隻有哥哥英俊非凡的臉龐,和深邃的眼眸。

他看著我,然後嘴巴張開,輕輕地說了一句:“白癡。”

夢境如同氣泡一般,啪的一下,就碎了。

我惱羞成怒地看著他:“誰是白癡?”

他頗為不屑地睨了我一眼:“不是你是誰?”

然後他上下打量了我兩眼,眉頭皺起,將外套脫下來塞到我手上:“穿上,去外麵等我。”

我傻眼:“現在是夏天啊……”

然而哥哥飛速地瞪了我一眼,我無語,隻有老實地將哥哥的外套默默地穿上。他的外套十分大,穿在身上連我裏麵穿了裙子都看不出來了,袖子又寬又長,讓我頓時覺得自己好像一個唱戲的。

“去外麵等我,我馬上過來。”他簡單地下達了命令,從後台走出去。

聽見在哥哥出去的同時場外的尖叫,我小小地歎了一口氣,穿著“戲服”,認命地走了出去。

剛才誰說他好看的,誰說的?快來看看這人凶惡的嘴臉。

他果然很快出來,隻穿著一件白襯衫,在黑夜之中很好辨認。

“回家。”他言簡意賅。

我聽話地跟在他身後,感覺自己好像古代的小書童或者小丫鬟,逆來順受。明明沒有做什麽,卻覺得有些心虛。

我忍不住開口:“我知道,我是唱得不好,可是這不是我自願的啊,是你讓我……”

“上車。”哥哥打斷我,打開車門看著我。

我閉上嘴,乖乖地上了車。

上車之後我還想說些什麽,哥哥卻板著臉看了過來,視線在我臉上停了片刻,突然伸出手,使勁地擦了擦我的臉:“化的什麽鬼東西,醜死了。”

“這是我師姐給化的……”我含混不清地想解釋。

哥哥手上不停,一直蹭到自己滿意為止:“以後不許化妝了,聽到沒?”

我雖然不服氣,卻隻能老實地點點頭:“哦。”

“係上安全帶。”

“哦。”我老老實實地把安全帶係上。

哥哥這才滿意,發動了車子。

回家以後嬸嬸看見我的造型吃了一驚:“圓圓這是幹什麽了?”

“呃……學校晚會,表演節目了。”我訕訕地回答。

“哎呀,那怎麽不叫嬸嬸去看?”嬸嬸嗔怪,“你事先說一聲,嬸嬸幫你請個造型師好好地打扮一番啊。”

然後她又看向哥哥:“怎麽跟圓圓一起回來的,你去了?”

“是我打電話叫哥哥載我回來的。”我馬上在旁邊解釋。我下意識地不想讓嬸嬸知道。

哥哥看了我一眼,沒說什麽,點了點頭。

嬸嬸也沒多問,又看向我:“下次再有什麽活動記得跟嬸嬸說,嬸嬸也好去給你加加油啊。”

“嗯,下次一定。”我心虛地點頭。下次?那估計要等到一萬年以後了。

去洗臉的時候我才知道嬸嬸剛才看見我為什麽那麽吃驚了,還要幫我找造型師好好打扮。鏡子裏的人哪裏是我,分明就是黑著兩個眼圈的大熊貓!

判斷了一下體力懸殊,我決定不去質問哥哥,采取腹誹的形式表達我的憤怒,嗯,這樣比較安全。

劉成蹊同誌紅了。至少在我們學校。

一夜之間,學校論壇裏滿是有關他的討論帖,什麽高幹子弟、青年才俊,能用上的讚美之詞全用上了,置頂帖就是藝術節晚會燈光之下坐在鋼琴前的他,下麵回帖的女性同胞們都激動了,不管是計算機還是非計算機專業的都大喊著將來要進哥哥的公司。

我仔細觀察置頂帖中的照片,這燈光,這舞台,這鋼琴,還有這男人,好看是好看,但是,明明是一個舞台上的兩個人,我到底在哪裏?照這照片的人完全把我給忽略了,好歹我也練了這麽長時間,連鏡頭都不給一個。

繼續看下麵的帖子,終於在某個花癡帖中發現了我的身影,心中剛剛有些欣慰,就看見下麵的回帖:

此女到底是誰?王菲的歌竟然被她唱成了那個鬼樣子,簡直就是侮辱!!!

唱王菲的歌也就算了,還要美男跟她合作,絕對的潛規則!!!

對啊對啊,故意安排這種橋段,玩英雄救美,分明是山雞想變鳳凰!

……

我手一抖,沒敢往下看,默默地點了網頁右上角的小叉叉。

同誌們,我錯了,我真沒想侮辱王菲,我愛她還來不及呢……要不我把羅維電話給你們吧,是他給我選的歌……不過,我到底哪裏像山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