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湖中憶酸楚

落進湖中君淩的意識逐漸的模糊,腦海中一陣刺痛回憶宛如潮水般襲來,那段回憶是自己最不願想起,每每響起便是痛苦之極……。

在荒鎮的後山雜草叢生道路崎嶇無比,從這座大山的角度放眼看去,便是能夠看到整個荒鎮的景象,陽光穿透樹葉傾瀉下來在地上形成斑駁的黑影輕輕搖曳,悶熱的天氣令得知了趴在樹上孜孜不倦的鳴叫,還好在這樹下倒是能夠許得幾分清涼。

大樹底下有著兩道人影背靠大樹席地而坐,兩人都是男子生的眉清目秀、唇紅齒白,看穿著打扮便知道是哪家的俏公子,左邊這位衣著黑白相間的袍服,腰間一條絲綢所致的絲絛,發簪玉潤腰間所係一枚五彩琉璃玉,後方別著一把折扇年紀看起來不過十八九歲。

旁邊那位年紀尚小但生的卻也是古雕細化,劍眉星目薄唇白齒,麵如冠玉卻也是個翩翩美公子,衣著白紫色袍服腳踏厚底白靴,此時他正使勁揮舞著小手給自己扇涼,悶熱的天氣讓他的臉蛋稍稍有些發紅,口裏不住的念叨:“哥,我想回去了不玩了。”

君奉聽到君淩的話,略顯成熟的臉上湧現出一抹寵溺,摸了摸君淩的頭,笑道:“是誰嚷嚷著要出來玩來著,若是你再無心玩耍我們回家便是”,聽到君奉的話君淩小雞啄米似的點頭,君奉思索了一下,道:“在這等等我,給你弄點水去!天氣太熱了喝完了再回家。”

“好!”年僅七歲的君淩一下就開心起來,君奉起身離開拿起旁邊的小水壺,臨走前還有些不放心特別叮囑君淩,千萬不要離開一定等他回來,就在君奉離開後不久君淩就四處的觀望起來,然而四周除了被陽光曬的發燙的岩石,就是茂密的雜草似乎並無什麽特別的。

“老哥怎麽還不回來”

君淩的嘴嘟囔著有些無趣的將手中咪咪草丟掉,就在他百般無聊的時候目光卻被一株奇異的植物所吸引,那植物生長在一塊巨大的岩石底下,約莫手掌大小表麵猶如琉璃散發著誘人的光彩,君淩心生好奇便來到那株植物跟前,剛剛蹲下身子一股芳香便是撲鼻而來。

“好香啊!!”

君淩稚嫩的臉龐上湧現一抹驚喜,對這個年紀的他來說一切都是新鮮的,視若珍寶的將那植物拔起來捧在手中,左看右看似乎這玩意兒就是個蘑菇,看著看著君淩忽然有種吃一口的衝動,而且這種念頭剛產生就揮之不去。

“就吃一小口…應該沒事吧”

君淩想了想然後輕輕的撕下來一點,小嘴一張丟入口中那玩意兒竟是入口即化,嘴巴裏仿佛有一股淡淡的芳香擴散開來,君淩欣喜若狂這東西的味道卻是一點都不差,忍不住又是多吃了幾塊,然而不等口中最後一塊入肚,他便覺得有些不對勁了。

“噗”

君淩臉上溢出痛苦的神色倒在地上,小口一張腥黑的血液激射而出,身體中仿佛是被烈火焚燒一般,每一寸肌肉和骨頭仿佛都扭在了一起,喉嚨仿佛是被人捏住,丹田中傳來的劇痛使得君淩猛的睜大了眼睛,他死死的咬著牙小臉蒼白如紙,感覺渾身的力氣都被抽走而且力量在急劇的流逝。

“小淩!!”剛打水回來的君奉一眼便是看到那邊倒在地上的君淩,手中水壺掉在地上泉水灑了一地,君奉幾個閃身就來到君淩跟前,臉上寫滿了著急將他抱在懷中:“小淩!!小淩你怎麽了!”。

“哥。。我”君淩剛想說話隻覺眼前一黑然後便沒有了知覺,君奉發了瘋一般抱著君淩往荒鎮下麵跑,剛剛修煉到道境五重的他奔跑起來可是絲毫不慢。

……

想到這裏君淩的劍眉皺起,似乎那一幕幕就在自己眼前,腦海中的場景依稀浮現,依舊是熟悉的君家後院在院中站著一個人影,君淩定睛一下,赫然便是自己站在大雪中,臉上刻滿了固執和悵然。

荒鎮依舊如同十一年前沒有什麽大的變化,大雪紛飛讓得整個荒鎮都處在銀裝素裹當中,潔白的雪花自天空飄飄落下,仿佛整個世界都充滿著一股悲涼的意味。

君家大院中雪花兀自落下,一道清瘦的身影負手而立,身軀筆直而挺頭上早已被雪花覆蓋,劍眉上都落滿了冰晶,他舉目望天整個人有種說不出的孤涼,若是不仔細看可能都會忽略這個人的存在,這一刻他仿佛跟那飛舞的雪花融合在一起。

一股寒風襲來吹起雪沫,自院中一片雪花飄起,碎雪般的梅花掠過發髻再碎在他飄飛的衣襟裏,這略顯單調蒼白的冬日景色,在這時候卻有些孤寂之味。

看著一片灰蒙的天空,君淩嘴角掛著一絲苦澀臉上無悲無喜,眼睛裏似乎已經沒有神采,每一年的冬天他都會在院中看雪,似乎隻有這寒冷的季節和磅礴的大雪,才能掩蓋住自己心裏的悔恨和苦衷。

七年前,自己誤食了葬毒菇導致武脈盡損,十一年來修為止步不前沒有進展也沒有退步,若是換得平常人家或許依靠手工活縫縫補補尚且能過日子,但生在君家就注定自己不能有任何的失敗,因為一旦失敗…麵對的便是家族中人的白眼。

“十一年了啊…”

君淩的聲音略微沙啞緩緩攤開手掌,修長的手指緩緩彎曲攥在一起,英俊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猙獰與不甘,這十一年來他想盡了辦法,但依舊是沒辦法再進行元力的吸收,這十一年來誰都無法理解自己心中那壓抑的痛苦,若非自己當年貪吃又怎會有今日之果?為了幫自己抵消掉葬毒菇帶來的影響,自己父親君天南已經連續買了十一年的散毒水仙丹。

每一個月就需要一枚!一枚在市麵上是黃金五十兩,一年便是需要六百兩黃金,整整十一個年頭光是在自己身上,君家就花了六千六百兩黃金,君家不過中等家族…這般花費已經是超過了預算,甚至讓旁係和某些長老都心生不滿。

如何廢物,留他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