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有你的地方，就是方向
兩年後，教練竇群和邊藍要結婚了。
這當初看起來那麽不靠譜的事情，最後居然成了真。
他們也順利進入大學最後一年，暑期的時候周荔春還進了市區電視台實習。
這場婚禮，周荔春是伴娘之一。
當天很忙，她穿著一身裸肩的白色禮服，從前一天晚上一直忙到第二天早上，都沒有怎麽休息。而冰球隊何旭他們那夥人集體穿著黑色西裝站在竇群身後，戴著墨鏡，像是一群保鏢，陣勢大得不行。
婚禮還沒有正式開始，他們那夥人已經鬧瘋了。
周荔春有些困，靠在現場的一根白色柱子前，端著杯酒笑著看他們。
何旭在當中簡直是鶴立雞群。
現如今的華西冰球隊早已經是國內非常出名，實力也很強的隊伍了。時間的加持，不僅僅是技巧實力上的提升，更是一個人從內到外的變化。
何旭更成熟了，也更穩。
無論是在冰場還是生活裏。
她見證了他這一路的蛻變，從當初那個進學校囂張到就和成信打賭的少年，長成了現如今眼前這個帶著整個隊伍不斷突破極限的男人。
何旭發現了她。
他走到她麵前取走了酒杯，低頭吻了吻她說：“你今天真美。”
周荔春失笑：“你今天也很帥啊，男朋友。”
這兩年隨著冰球隊不斷提升的知名度，隊裏像何旭和鄧柯這種長得還很帥的人，在網上早就擁有了自己的大批粉絲。
她們撕起來和當初學校貼吧裏那點小打小鬧根本不能比。
當然，作為何旭一直對外公開的女朋友，她難免被人扒，隻可惜她是真沒什麽黑料，這兩年一心放在學習上，加上也很低調，所以沒什麽可被黑的。
不過也有，說她家境不行，配不上什麽的。
但她根本就還沒來得及搞清楚，網上就有好心的網友幫忙懟回去了，說什麽：“有空在這兒說別人，麻煩有空照照鏡子吧。”
“對啊，麻煩去打聽打聽好嗎？華西連續四年的獎學金獲得者，在校期間在各大報紙和雜誌上發表稿子數篇，更別說那些還沒有被爆出來的。人家手裏的證書估計分分鍾甩你一臉好嘛。”
久而久之，網上居然也湧現出一批周荔春和何旭感情的維護者。
周荔春看著近在咫尺的人笑了，說：“我覺得我賺了。”
何旭不明所以：“賺什麽？”
她流氓似的勾了勾他的下巴說：“懂得近水樓台先得月啊。”
在很早的時間遇上，在後來的時間深情。
何旭笑了聲，指尖擦過她的臉頰：“賺了的可不止你一個人。”
婚禮要正式開始了，錢錚是婚禮的主持人。
珠珠這兩年一直在接受係統治療，相較於剛開始那會兒，已經進步了很多。而錢錚這個當初穿著外賣服急匆匆跑進冰球場的少年，此時也領帶西裝，眼眶泛紅。
他拿著話筒說：“我當初剛進大學的時候，覺得人生真苦啊，後來加入冰球隊，心想訓練也真苦啊，但是我是真開心。教練，雖然我們私下裏總是吐槽你，和你作對，覺得邊藍老師估計眼神不好，但是事實證明……”
婚禮主持，險些變成吐槽大會。
徐陽還在下邊吼：“職場失意，情場總要得意一回啊！”
竇群搶過話筒，第一句居然是說：“遇見你們那時起，我的職場就從來不算失意。”
徐陽立馬閉了嘴。
周荔春和何旭並肩站在下麵。
她聽見何旭嘖了一聲說：“我們以後的婚禮絕對不能讓這群缺德玩意兒這麽搗亂。”
周荔春動作一頓，看了他一眼，心裏慢慢湧出一絲甜蜜。
婚禮結束，他們一群人策劃著要去鬧洞房。
周荔春沒什麽精力了，高跟鞋磨得她後腳跟疼，就想早點回去。
因為已經在外麵實習了，她之前就在外麵租了個房子，和何旭住的地方完全不是一個方向，當初何旭為此還不太高興來著。
何旭拿了車鑰匙：“走吧，送你。”
“不用了，你這一來一回得跑好遠了。”
何旭涼涼地看她一眼說：“當初讓你住我那兒你自己不住。”
周荔春：“……”
這完全是不講理，從他那兒要去實習的地方又要好遠了。
他不由分說地牽著她去了車庫。
上了車，開出一段路，周荔春才從暗夜當中的路段發現這不是她回去的路，她偏頭問他：“不回去嗎？我們去哪兒？”
“去我那兒。”
周荔春：“……”
周荔春原本都以為會直接上他那兒了，結果他卻把車開回了學校。
“現在回學校幹什麽？”她又問。
“就突然想回去看看。”
這麽一說，周荔春也想回去看看了。說是在同一個城市裏，但是出了校門，沒有特定的事情，似乎很少有機會專程回去一趟。
華西還是那個老樣子，連校門口都和周荔春幾年前剛站在這兒時一模一樣。
要說變化最大的，大概就是冰球訓練場擴建了吧。
當時何旭一手辦起來的訓練場已經差不多淘汰了，自從他們走了之後，華西開始重視冰球隊的培養，也投入了大量的財力和物力。
何旭牽著她走了過去，發現門竟然開著。
兩個人就這樣大搖大擺地進去了。
周荔春環視了一圈，指著場中央說：“我還記得剛開始那會，我晚上回來拿衣服，你躺在中間的樣子。”
仿佛就是昨天的事情。
他笑：“怎麽？那時候就被我的帥氣迷住了？”
周荔春白了他一眼：“要點臉。”
他們晃了一陣沒見著什麽人，何旭帶著她往外走，打算順便把門關上。結果剛出門口，周荔春就差點被急匆匆跑過來的一個人影撞到了。
何旭及時從後麵撐住她，不太高興地看向撞上來的人。
借著路邊的燈光，兩人才發現來人是一個很瘦的男生，身形和當初的成偉樹差不多。他見撞了人，連連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沒事。”周荔春說。
或許聽清是女孩子的聲音，男生喘著氣抬頭，看了看周荔春，然後把視線移向了旁邊的何旭。看清人的時候，他一下子瞪大了眼睛，結結巴巴道：“你……你是何旭吧？”
何旭挑了挑眉。
男生激動地說：“學……學長好，我是大一剛來的新生，今年剛加入冰球隊。你就是我的偶像，我學習的目標，你們上個月的那場比賽我剛看過，實在是太精彩了！我希望我有一天也能和你一樣厲害！”
何旭愣了一下，半天才道：“加油。”
“我會的我會的。”男生激動得不行，過了一會兒才問，“學長你怎麽會回學校？”
“沒事回來轉轉。”
“哦哦。”
何旭牽著周荔春正打算走，走了兩步又突然停住，指了指門說：“下次不要忘記鎖門。”
“好！我……我知道了！”
周荔春跟著何旭走出半天，才沒忍住笑出聲。
“你笑什麽？”他問。
“就是沒想到現在回趟學校都能遇見你的迷弟。”
何旭他們現在已經是華西的招牌了吧，雖然算不上是最先的那批開拓者，但他們是創造奇跡，讓冰球在華西死灰複燃的先鋒，並且這麽久一直屹立不倒。
周荔春停住腳步，轉頭笑問：“男朋友，你怎麽這麽厲害？”
何旭伸出食指戳了戳她的額頭：“現在才知道？那你可得抓緊了。”
周荔春抓下他的手，把自己的手放在他掌中央。
何旭很自然地握緊。
他們緊握著彼此的手往回走，踩著一地細碎的月光。
周荔春突然想到什麽，轉頭問他：“下星期三是不是有比賽來著，我又沒法去看了，有一場外訪剛好安排在那天。”
何旭很自然地回：“那你想想怎麽補償我吧。”
補償啊？周荔春皺皺眉。
以身相許？
周荔春被自己的腦回路嚇了一個激靈，決定跳過這個話題，繼續問說：“馬上要比賽了，緊張嗎？”
何旭睨了她一眼：“大大小小的賽事這麽多，早習慣了。”
“那輸贏呢？”
“除了你，還有什麽是我輸不起的？”
周荔春心裏咚的一聲，幸福感快要從胸口漫出來。
她一個轉停站在他麵前，踮著腳親在他唇邊，彎了彎眼睛說：“嘴真甜。”
何旭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嘴角，幹脆攬過她的腰，加深了黑夜中這個浪漫的親吻。
周荔春閉著眼，耳邊微風輕拂，身前是屬於他的溫度。
她忍不住想，真正喜歡一個人，真的會在某些時刻，就想和眼前的人這樣一夜白頭。
不管前路是荊棘，是坎坷。
隻要身側的人是你，就沒有什麽可失去，亦沒有什麽可擊倒。
身披盔甲站上場，有你的地方，就是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