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1 可可芭蕾
黃洛洛的戀愛真人秀完結了，慘淡收場，她給集團的解釋是現如今這種節目已經沒有受眾了。然而在她這個定論下了沒多久，另外一家平台的戀愛綜藝火熱推出，打造了三對情侶，一瞬間引爆了話題，上線當天，就占據了三個熱搜位置。這讓集團高層對黃洛洛頗有微詞，畢竟她手上的那檔節目，在以往是王牌。
與此同時，阮氏集團旗下的綜藝節目，丟失了三個冠名讚助商客戶，讓部分節目陷入了尷尬境地。有小道消息傳出，他們讚助了孟楠和張總的新節目，也就是原來阮氏集團網絡綜藝的老大和人工智能節目的製作人，並且陸續有一部分骨幹員工從公司離職，加入了他們的新公司。
這一切都被添油加醋，歸罪到了黃洛洛的頭上。她這個集團COO的位置，似乎做到了頭，在人事罷免的會議上，阮傑沒有直接出席，票數一半一半。
就在這個時候，阮萌回來了，並且向集團董事會要了COO的職位，董事會隔天就發了全員郵件，阮萌正式成了集團的COO。
這一係列的操作，讓人歎為觀止。大家紛紛好奇，阮萌在子公司到底經曆了什麽，為何如同脫胎換骨一般，如此的殺伐決斷，有商業頭腦了。
魏之笙也很好奇，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所以她主動提出要幫阮萌打掃房間，畢竟她的房子空了一個多月，積了不少灰塵。
晚上吃過晚飯，林霧準時將魏之笙和自家的新型智能掃地機器人送到了阮萌家裏。
林霧調試好了模式，功成身退了。
臨走前特意看了一下魏之笙的手機，確認有足夠的電量。
阮萌翻了個白眼：“我家有充電器好不好，她以前也經常和我住一起的。”
“今時不同往日。”林霧說完，在魏之笙的額頭上親了一下。
阮萌大呼辣眼睛，推著林霧出去，關上大門，一切安靜。
魏之笙一個人傻樂，阮萌按著她的肩膀問：“我和林霧同時掉進河裏，你先救誰？”
“救林霧，我遊泳還是跟你學的，你不需要我救。”
阮萌不甘心，又問：“那林霧和我幹媽你親媽同時掉進水裏呢？”
魏之笙聽了想打人：“那還是你的親幹媽嗎？”
“哎呀，你就乖乖回答問題嘛！你們家，隻有幹媽水性不好了。”
“救我媽。”
阮萌略微放了心，魏之笙這丫頭還沒有喪失人性。
可才剛開心了沒一會兒，就又聽到她說：“子女對父母有贍養責任的，不救她可是犯法的。”
阮萌狠狠地戳了一下她的腦袋：“沒出息！”
魏之笙反手抱住她的腰，笑著說：“我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的。你趕緊跟我說說，你在J市發生了什麽，我表弟怎麽沒一起回來？”
阮萌的表情瞬間凝固了，沒一會兒陷入了糾結和悔恨之中。她突然抓住了魏之笙的手，鄭重道：“笙笙，如果我做了對不起你的事，你會原諒我嗎？”
“阿姨做的小竹筍，你不會一個人全吃了吧？你沒給我留？”
阮萌翻了個白眼：“全給你留著呢！我和你說正事兒！”
魏之笙是故意逗她，此刻已經笑成一團。
阮萌在這一聲聲狂笑中，紅著臉說了句：“我把丁辰睡了，一個月之前的事情了，我被子公司的老頭子們逼得喘不過氣，喝了點酒他正好去找我。”
“太禽獸了！”魏之笙咋舌。
阮萌點了點頭：“是我不好，我強迫的他。”
魏之笙差一點咬著自己的舌頭，在她驚訝的眼神下，阮萌交代了一切。魏之笙一邊聽一邊神遊，她覺得這裏麵似乎有什麽不對。她悄悄給目前還處於失蹤狀態的丁辰發了微信，問：你和阮萌？
丁辰過了會兒回複了一個勝利的表情。
阮萌越講越眉飛色舞，並且還十分詳細，很快就發展成了十八禁的話題，魏之笙趕緊讓她打住了。
魏之笙問：“丁辰沒和你一起回來，他在做什麽？”
阮萌的眉毛挑了一下，身體也放鬆下來，十分自豪地說：“在子公司，和那些人鬥智鬥勇呢！你不知道吧，丁辰學的是金融，在國外做過投行，很有本事。他說會幫我搞定公司，果然隻用了半個月，就讓那些人服服帖帖。這次我回來競爭黃洛洛那個職位，也是丁辰的主意，他幫了我很多。”
魏之笙用力掐了自己一把，確認不是在做夢，然後摸著下巴問：“咱倆認識的丁辰是同一個人嗎？一個學渣，這麽有才華嗎？”
阮萌再一次翻了白眼：“你壓根就沒認真了解過他，你懂什麽！”
“嘖嘖……”魏之笙捏了下阮萌的下巴，仔細端詳她，又說，“你是不是打算對他負責任了？”
阮萌咧嘴一笑：“他愛做飯，我也醉心廚藝，他是金融才俊，我是金融大小姐，確認過眼神，是想懟的人！丁辰你交給我，放心吧。”
這個消息對於魏之笙來說，還是有一些突然的，雖然從先前的一些點滴裏，她發現了蛛絲馬跡，丁辰是對阮萌有賊心的。讓魏之笙始料未及的是，他們兩個竟然是以這種方式確定了關係。阮萌從她的好閨蜜，變成了弟弟女朋友，她們的關係更近了一步。隻是丁辰靠譜嗎？丁辰萬一隻是一時新鮮呢？
“你就別擔心我了，我會自己處理好的。我以前是不想管公司，但是我哥上次點醒了我。他不可能照顧我一輩子，我得自己扛起來。”阮萌把胳膊搭在了魏之笙的肩膀上，給了她一個擁抱，接著說，“你呢，就好好地把人工智能這個節目做好，黃洛洛我已經幫你搞掉了，我知道你想和她較量一番，現在你已經贏了。”
她曾經渴望和黃洛洛來一場公平的較量，看看到底誰才是那個被大家認可的製作人，從目前來看，她似乎是贏了，她的節目大火，黃洛洛幾乎被掃地出門。可這一切都來得太順利了，讓她沒了鬥誌。
她們聊了很久，還是林霧來敲門領人，她們才結束了談話。
林霧牽著魏之笙的手在小區的花園裏穿行，她若有所思，心不在焉，林霧突然停住了腳步，她還差一點摔倒。
“怎麽了？”她問。
林霧指了指花園裏的一個小蘑菇亭說：“我在那撿到過一本書，有一枚特殊的葉子書簽。”
魏之笙驚呼了一聲：“我的！”
林霧點了下頭：“我原本已經快要放棄找你了，直到我搬來這裏，發現了這本書，和銀葉子書簽。你的喜好還是和以前一樣，喜歡這種金屬質感的書簽。雖然這種書簽也算常見，但是我第一次看到的時候很震撼，我希望是你。然後沒過幾天，我在電梯口見到了你，而你告訴我你有老公了。”
魏之笙吐了吐舌頭：“我以為你是變態啊，我故意那麽說的。你當時真的有點嚇人，如果我不這麽說，你會怎樣？”
“大概會破門而入。”
魏之笙一攤手：“中華開鎖王了不起哦。”
林霧無聲地笑了。
兩個人手牽手，漫步走，好像可以就這樣走到天荒地老，魏之笙內心無比的踏實。但是緊接著讓她不踏實的人出現了——丁辰。
他大概是連夜從J市趕過來的，風塵仆仆，眼睛裏布滿了血絲，但仍舊是個美少年。三個人在小區遇見了，丁辰去的方向不像是回家的。
“你要去阮萌那兒？”魏之笙問。
丁辰點了點頭，眼睛對上林霧目光的時候，他感激地一笑，沒有之前那麽害怕了，看來林霧帶給他的陰影消散了不少。
魏之笙突然聞到了一縷香氣，她嗅了嗅，警惕道：“手裏拿的什麽？”
“排骨湯，燉了十五個小時了。我給阮萌送湯，一會兒還得回J市。我先走了啊表姐。”
“等等……”魏之笙想去攔他，丁辰已經撒腿跑了，“果然隻是個表弟而已！丁辰這麽不靠譜，阮萌會不會吃虧啊？”
林霧仿佛聽到一個笑話：“你從哪裏看出來阮萌靠譜了？”
“阮萌一直很靠譜啊！”
“丁辰也很靠譜。”
“你怎麽看出來的？”
“我教的。”
難怪丁辰身上有狐狸的氣息。
兩個人回到家裏，魏之笙還癟著嘴。林霧開了電視，給她衝了杯奶茶，加了很多椰果讓她咬著玩。自己去了廚房，從冰箱裏翻出了上次買的魚，用高壓鍋給魏之笙做了一碗魚湯。
當林霧端著湯出來的時候，魏之笙的兩隻眼睛是亮的，仿佛閃爍著星星。林霧用勺子舀了一勺湯，放在唇邊吹了一下，然後送到她的嘴裏。
魏之笙咂咂嘴，一臉幸福地表示：“美味！才不稀罕丁辰的排骨湯呢！”
林霧喂了她半碗湯，魏之笙有點困了，突然林霧的私人手機響了，連續幾條微信提示音。手機就放在茶幾上，她眼睛的餘光瞥到了，有些好奇，這麽晚了，是誰找他呢？直接問他，會不會顯得不太信任他？
魏之笙的糾結林霧盡收眼底，放下湯碗，順手拿了手機，靠在沙發上，讓魏之笙枕在自己懷裏，他解鎖了手機屏幕，當著魏之笙的麵看信息。她內心竊喜，沒有躲著她，看來沒什麽見不得人的。
掃了幾眼以後，魏之笙發現不得了，她趕緊正襟危坐，和林霧對視了一下。
微信來自於林氏家庭群，裏麵就三個人，林霧和他爸媽。
林爸：兒子，初戀你搞定了沒？
林媽：早就在一起了，你也太不關心兒子了！你每天都在忙什麽？
林爸：我忙什麽你還不知道嗎？我不是每天都陪著你打麻將嗎？
林媽：您那麻將技術也忒差了點，出去別說是我教的。
林爸：嗬嗬。
林媽：中老年男人竟然敢嗬嗬我！兒子，明天我回國，見見你女朋友。有事私聊。
林媽退出了群聊。
林爸：兒子，我就是笑了一聲，你媽怎麽就生氣了？
……
林霧搖了搖頭，單手給他爸打字：爸，有空多上網。
林霧放下了手機，看了看緊張兮兮的魏之笙，故意也嚴肅了起來問她：“我爸估計也會一起回來，現在怎麽辦？”
“我我……我去機場接他們？明天幾點到啊，我沒有特別正式的衣服，我先去買衣服可以嗎？你爸媽喜歡什麽樣的女孩啊？我是成熟點，穩重點，還是活潑點？哎，不行不行，萬一他們不喜歡我怎麽辦，不然還是先別見了吧，我最近胖了。”
林霧按住了躁動不安的魏之笙，終於打破嚴肅笑了起來：“我們的節目我媽有在看，她很喜歡你。她雖然說明天回國，但最少也要三天。他們會住在我家的老房子，如果你還沒準備好，我們可以出去旅遊幾天，等他們走了我們再回來。”
“把他們自己留在這兒？”
“他們又不是外地人，而且你看到了，剛剛又吵起來了，我不想給他們斷官司。”
魏之笙自然知道，林霧這麽說都是怕她尷尬。這突如其來的見家長，的確是嚇著她了，完全措手不及。
林霧內心有一絲的惆悵，看來他還要繼續努力才行。現在的魏之笙，就像當年的他，十分慢熱以及矜持。看來高助理買的那些小說誠不欺他，一段戀情想要有結果，必須有一個人先不要臉。
真人秀節目要連著錄兩期，聯合了一個跑酷的遊戲，高科技酷炫場景十分刺激，嘉賓們充分發揮了自己的幽默細胞。在這期錄製裏，也第一次展示了林霧研究院的最新產品——智慧型人形機器人。在跑酷的一些關卡當中，是這些機器人充當NPC，與嘉賓鬥智鬥勇。
這一係列的機器人，最大的亮點是軟觸手的設計，將來可以投放到一些易碎品的工廠去，代替大量的人力。
機器人們經過了大量的測試和調試，完全合格後才被派出來。魏之笙忽然想拍一個機器人跳舞的宣傳片，一來想上個熱搜，二來也給林霧打打廣告。
可萬萬沒想到，在一段舞蹈之後，有兩台機器人突然癱瘓不動了，並且頸部有火花。好在現場有滅火器，進行了緊急處理。高助理檢修後並沒發現什麽問題，真人秀節目還沒有拍攝完畢，每台機器人都有特定的程序要完成自己NPC的任務，在這樣下午，恐怕會耽誤進度。
高助理搖了搖頭：“恐怕得請個工程師來，我搞不定。”
魏之笙咬了咬嘴唇，思考了片刻，同田叮說：“這樣，先拍一下本期的個人宣傳照，給薑末山打電話，請他快點過來，如果需要派個車去接他，我去聯係工程師。薑末山來之前，大家休息一會兒。封鎖消息，清場，讓路人和粉絲趕緊離開，不能讓人知道機器人出故障。”
田叮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用力點了下頭：“明白，我馬上去辦。”
安排好了這些，魏之笙躲到一邊去給林霧打了電話，哭唧唧的語氣：“快來救命啊！”
直到林霧來了，魏之笙懸著的心才放下來。她快步走上前去，將方才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林霧皺了皺眉，轉向了高助理：“你檢修過，沒發現問題？”
高助理若有所思：“我是按照程序進行演示的，不排除是天氣原因，機器人經過暴曬，部分零件溫度過高……”
“那就是不合格，存在安全隱患，立刻停止生產，重新研發改進，重新測試。”林霧道。
魏之笙不太懂機械，但是也知道這個問題不小。她也跟著緊張起來，林霧衝她笑了笑：“有我在，不會耽誤拍攝的。我來修。”
魏之笙點點頭，她擔心的不隻是拍攝，還有林霧的科研成果。
“要不要我幫忙？”魏之笙問。
林霧嗯了一聲：“我開了一天的會，很累，沒力氣了，你得幫我加油。”
“加油？”魏之笙揮了下手，扭了一下腰，像一個身體不協調的初級舞者，問他，“是這樣嗎？”
林霧笑了笑，突然摟住了她的腰，在她的唇上親了一下：“是這樣。”
魏之笙臉紅了，旁邊的工作人員驚呆了，剛巧趕來的薑末山用相機記錄下了這一瞬間。
這一吻簡直是一道雷，直接在拍攝現場炸了，大家紛紛好奇起來，魏PD和林博士是什麽時候在一起的？
有了林霧，修理工作事半功倍，在魏之笙的監管下，暫時也沒有流傳出對機器人不利的消息，究其原因是他們屬於外行人，就算有路透也沒看出來哪裏有問題。薑末山拍攝好了個人宣傳照，在極遠處和魏之笙打了個招呼，然後就跟助理回去修片了。
魏之笙放下了揮舞的手，有點尷尬地問田叮：“他是不是有點怕我？離我快一百米遠了，如果不是那個相機顯眼，我都看不出來是薑末山。”
田叮神神秘秘地搖了下頭說：“不是怕您，是怕那位。”田叮朝正在現場監控設備的林霧努了努嘴，“聽說薑末山老師之前電腦被黑了，求著林先生幫忙恢複的數據。”
“被黑了？誰幹的？”魏之笙問。
田叮一攤手，給了她一個自己體會的眼神。
“在說什麽呢？”
田叮一回頭，赫然看見一張帥氣的麵龐，嚇了她一跳，她趕緊後退了一步，鞠了一躬：“林先生，我先去忙了！”
林霧微笑著點了點頭，抬手將魏之笙耳邊的碎發攏到耳後去，溫柔地問：“今天能準時下班嗎？”
魏之笙看了一眼手表，又看了下現場的拍攝情況，搖了搖頭：“你先走吧，我好多工作要做。”
“好，你手機給我一下。”
“幹嗎？”魏之笙邊問邊給了他。
林霧接過來，又招了招手，讓高助理送過來兩個微型耳機，連接好了魏之笙的手機，然後撥通了電話，把耳機戴在了魏之笙的耳朵上。
“不許掛斷。”他說。
魏之笙把耳機又往耳朵裏塞了塞說：“萬一沒電了呢？”
“不會的，你這款手機電量很耐用，我測試過。”林霧說完自己也戴上了耳機，衝魏之笙笑了笑，“我走了。”
魏之笙衝他揮了揮手，然後就投身到拍攝當中去，她也沒顧得上和林霧說一句話，指揮現場工作讓她不亦樂乎。同樣的，林霧那邊也很忙碌，魏之笙的耳邊總是有他的各種聲音，魏之笙並不覺得吵，相反很安心。節目一直拍到了淩晨一點半，藝人們才去酒店休息。魏之笙總算收工了，她累得癱倒在沙發上，伸了個懶腰。
“餓了沒？”耳機裏突然傳來了林霧的聲音。
魏之笙摸了下肚子，癟癟的，用力地嗯了一聲。
“吃餛飩嗎？”林霧又問。
魏之笙嘿嘿一笑：“吃！你在哪兒，我去找你！”
“影棚門口。”
“你沒走？我就來！”
“嗯。”
魏之笙拎起背包往外跑，林霧剛好走到門口，兩個人隔著一條長長的走廊，感應燈應聲亮起，光明的兩頭是他們的身影。
魏之笙笑了起來，林霧也看著她笑。
恍惚之間，她覺得很久很久以前，他們也曾經這樣對望過。大學的自習室外，走廊的燈壞了一部分，總是明一個暗一個，也不知是不是為了省電。那時候她和林霧剛在一起，她不管不顧加速跑到他的身旁，想要撲進他的懷裏。就像偶像劇演的那樣，女主角和男主角甜蜜地擁抱在一起。可現實狠狠地打了她的臉，當她加速跑過去的時候，林霧側了側身，她險些摔倒的時候，林霧一把抓住了她的領子。
“你幹嗎要讓開啊？”魏之笙氣得跺腳。
林霧一臉茫然：“我以為你有急事，給你讓路。下次小心點。”
魏之笙那會兒無話可說，隻能在心裏一遍遍告訴自己，這是個鋼鐵直男，什麽都不懂，不解風情！
林霧的聲音從耳機裏傳來，將魏之笙拉回了現實。
“過來。”林霧說，他張開了雙臂。
魏之笙把背包斜挎在身上，擼了下袖子說：“你可別躲啊！”
林霧點了下頭，魏之笙狂奔而至，撲進了林霧的懷裏。林霧抱著她轉了三個圈，轉得她有點暈了，就癱軟在他懷裏，聽林霧在她耳邊輕聲問：“是這樣嗎？”
“差不多。”魏之笙拍了拍他的背以示嘉獎，又問，“這麽晚了，去哪兒吃餛飩啊？”
“A大。”
林霧開車載著魏之笙回了A大門口的小吃一條街，還有幾家小店是營業的。A大最近翻修教學樓，所以晚上有工人來吃飯，小吃街的幾個店老板就索性營業得晚一些，為這些工人提供一點便利。
他們去了西邊第三家店，店裏有幾桌客人，一邊吃著蓋飯一邊盯著電視看。老板瞧見他們進來，忙放下了手裏的活兒，熱情地打了個招呼：“林霧來啦！女朋友好些年沒見過了。姑娘今天還喝酒嗎，我幫你提前兌水。”
魏之笙一下臉紅了，她為數不多的記憶裏，有這家店。
林霧忍著笑，在魏之笙的眼神殺裏對老板說：“來兩碗餛飩，不加辣椒，香菜少放。”
落座後，魏之笙小聲問：“老板怎麽還記得我，我好像就來過一回啊！”
“可見喝酒光明正大兌水的人隻有你一個。”林霧道。
沒一會兒兩碗餛飩上來了，老板特意多給了一些，滿滿的兩大碗。
林霧把魏之笙碗裏的香菜挑出來，放進自己的碗裏。
老板有些迷茫：“是我記錯了嗎，一碗不要香菜？”
林霧解釋道：“沒有。她不吃香菜，但喜歡過一下味道。老板，您忙您的。”
魏之笙嘿嘿一笑，林霧給她掰開一雙筷子，打磨了一下才遞給她。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覺得這個味道很熟悉。吃了幾口以後，魏之笙放下了筷子問林霧：“我們以前總來嗎？吃餛飩？”
林霧的手不易察覺地抖了一下，然後嗯了一聲，抬頭望著她說：“你以前半夜會餓，我帶著你翻牆出來吃這家餛飩。”
魏之笙笑了起來，握住了林霧的手，說：“我好像有一點印象了，林霧，我會努力想起過去的。”
“其實沒關係，一輩子那麽長，你都得和我在一起，我們還會有很多回憶。”
魏之笙吃飽了很容易困，一整天的疲憊，在她沾到林霧的車座椅的時候全部襲來，她秒睡了。
等她醒來的時候，已經站在家門口了，她是被林霧抱在懷裏的。她聽到林霧說：“爸媽，你們是怎麽上來的？”
魏之笙噌地從林霧身上跳了下來，活像是被開水燙了。她二話不說開始鞠躬：“叔叔阿姨，你們好！”
林爸林媽愣住了，林霧忍著笑，把魏之笙的方向轉了一下，她這才從自己彎著腰的視線裏看見了四條腿。
“我們給物業看了戶口本，物業就讓我們上來等了。怎麽回來這麽晚啊，你這孩子！”林爸數落了林霧幾句，林媽背地裏掐了他一把：“你回家再說孩子不行嗎？沒看見笙笙在這兒嗎？”
林媽一轉臉，收起了對林爸的嫌棄臉，對著魏之笙露出慈母般的笑容。她拉住魏之笙的手，扶起了她說：“笙笙呀，加班辛不辛苦？你們那個節目我看了，拍得真好。”
“還……還可以……”魏之笙手足無措，萬萬沒想到會以這種方式和林霧的父母見麵。他們要是知道自己和林霧已經同居了會怎麽樣？會不會看輕她啊？還好她自己家也在這兒，魏之笙感到了一絲欣慰。
顯然，林霧也沒料到，他的父母突然來了。
“時間不早了，叔叔阿姨先休息吧。我也回家了，我就住在這兒，和林霧是鄰居。”魏之笙強裝鎮定，露出個笑臉來。她打開包開始翻鑰匙，左翻右翻，在林家一家三口的注視之下，鑰匙不見了。她恍惚想起，好像是扔在林霧家抽屜了。她求救似的看了一眼林霧，林霧掏出一張卡來，把她那間許久沒人住的公寓大門打開了。
“回去休息吧，有話明天說。”林霧也開了自己家大門，請他父母先進去。他剛想對魏之笙說什麽的時候，魏之笙趕緊和他父母道了個別，把門關上了。
林爸林媽麵麵相覷，問：“我們是不是嚇著她了？”
林霧無奈地關上門，在玄關處換好拖鞋，說：“何止是她，我都被嚇著了。不是才打完電話嗎，這麽快就過來了？”
“我們在日本度假，所以來得比較快。”林媽說。
林媽大致看了一下房子，房間雖多，卻隻有兩間臥室。她果斷把兒子推了出去：“你去女朋友家擠一擠，就說你爸媽冷戰呢，要分房睡。”
夫妻二人合夥把林霧給推了出去，他連拖鞋都沒來得及換掉，然後反鎖了大門。林霧歎了口氣，去敲魏之笙的門。
魏之笙從門鏡裏看見了林霧，給他開了條縫隙：“幹嗎？”
“借宿一宿可以嗎？我爸媽分居，把我趕出來了。”
魏之笙立即將大門打開了，求之不得的表情：“你來得正好，家裏太髒了，我一個人打掃不完。”
可是林霧進來之後，她就後悔了，她忽然想起她家隻有一間臥室，林霧會打地鋪嗎？
那邊林霧家，林媽在檢查完兒子的房子以後，突然拍了下大腿：“我們壞事兒了！小兩口已經同居了，讓我們給趕出去了，兒媳婦會不會生氣？”
林爸哼了一聲：“我就說不來吧，你非要來！明天回老房子去！”
房子和車子一樣，不怕住，就怕空著。自從林霧強製性地讓魏之笙搬到自己家後，丁辰也搬走了，這間小公寓就空著了。平時也沒有人來打掃，因此落了一層灰塵。已經是半夜，擔心影響鄰居休息，他們隻能用抹布簡單打掃。
林霧從櫃子裏翻出了一套四件套來，是之前洗幹淨放進來的，不知怎麽也落了塵。林霧抖開床單，魏之笙咳嗽了好一會兒。
整理好了魏之笙的房間，兩個人坐在沙發上大眼瞪小眼。魏之笙此刻睡意全無，她有點緊張。
林霧突然往她旁邊挪了一下，手撐著沙發，問：“你睡哪兒？”
魏之笙不經意之間吞了下口水，緊張兮兮之下也沒聽清楚他到底在說什麽，支支吾吾大道：“丁辰原先有個地鋪……”
林霧皺了皺眉：“在你家睡，還讓你打地鋪，不太合適。你也一起睡**吧。”
“哎？”魏之笙反應過來，好像哪裏不太對啊！她連忙拉住要去洗澡的林霧又說，“沙發，我睡沙發可以了，長短也夠。”
林霧瞥了一眼客廳的沙發和她房間的床：“你確定？不然還是……”
魏之笙瘋狂點頭：“就這麽定了！你快去洗澡。”
林霧在魏之笙的推搡下，進了衛生間。
魏之笙的小公寓自然和林霧的現代化豪宅比不了，用的還是燃氣熱水器，林霧很久沒用過這種了，水擰開了，好半天都沒熱。他左右調節了一下，突然水變得滾燙，他差點尖叫出來。照了照鏡子，後背的皮膚紅了一塊。林霧歎了口氣，得給她家換個熱水器才行。
湊合著洗完了澡，洗漱台上方掛著一個吹風機，他對著頭吹了幾下，有一股難聞的味道，他又歎了口氣，得給她買個新的吹風機才行。馬桶也是最普通那種，頭頂上這個浴霸，除了照明沒什麽用，排風係統好像有點問題……
總之，林霧覺得魏之笙家裏但凡是帶電的東西，都不太行。
他強忍著吹風機的膠味，一邊吹頭發，一邊上網把想換的家用電器都買了新的。頭發吹了個半幹，實在忍不了了，他索性就這麽出來了。他在這兒沒有換洗衣服，所以隻能圍著浴巾出來。
魏之笙聽到衛生間門響動的那一刻，掀開被子，躺倒開始裝睡。她裝睡的技術實在太差，林霧走近一看，她緊閉著的眼皮下，眼球還滴溜溜地轉動著。
林霧笑了一聲，推了推她：“別裝，去給我找衣服穿，丁辰的就行。”
魏之笙這才睜開眼睛哦了一聲，去書房翻了翻，幸好之前她想做一個好姐姐，給丁辰買了點家居服，丁辰沒有帶走。兩個人的身高差不多，林霧穿著應該也合適。
魏之笙興致勃勃地拿出來給林霧，他神色凝重，抖了一下衣服，反複看了一眼問：“是不是你給丁辰買的？”
“對啊！他一次都沒有穿過，落在這兒了。”
“你確定是他不小心落在這兒的，而不是他不想穿？”林霧盯著T恤衫上小豬佩奇的圖案問。他又看了一眼褲子，團了個團，丟給了魏之笙，“沒有別的了嗎？”
衣服是小豬佩奇的沒什麽特別，褲子上卻有一條尾巴，毛茸茸的十分可愛。她無法想象，林霧這麽高冷的人，穿上這麽可愛的衣服到底是什麽樣子。魏之笙強忍住笑搖了搖頭：“不然你就光著吧。”
林霧長歎了一口氣，去房間裏換衣服。魏之笙趁機去衛生間裏洗漱，她衝了個澡，然後就去蹲等林霧變裝。隻是當她去推門的時候，發現林霧把門反鎖了！
“你睡了？”
裏麵沒人應聲。
“我還沒看你變裝呢！”魏之笙癟了癟嘴。
還是沒有人回應她。
魏之笙失落地走了，去客廳的沙發上躺著。淩晨三點，心猿意馬。
有一點點麻，一點點酸，一點點痛。該是長時間保持一個姿勢導致的身體不適，魏之笙閉著眼睛想，沙發雖然不太舒服，但是懷裏這個抱枕不錯。粗細正適合她的懷抱，還暖暖的有溫度……
有溫度？她嚇了一跳，驟然睜開眼睛。她正以一個非常扭曲的姿勢，趴在一個人的身上，她抱著的也不是什麽抱枕，而是那人的腰，她的臉正貼著人家的腹肌。她抬起頭，就看見了林霧含著笑的眼睛。
“醒了？”
“你不是鎖門了嗎？我怎麽進來的？”
林霧歪了下頭，示意她看門口。魏之笙扭了下脖子，赫然看見大敞四開的門，門上有一把鑰匙。
“我開的門？”魏之笙狐疑著問。
“不然呢？我第一次在你家過夜，不太熟。”林霧睜著眼睛開始撒謊，實際上昨天她秒睡後，他就把她抱進來了。
魏之笙咬了下手指，她怎麽想不起來呢，半夜她起夜了？走錯房間了？
“對不起。”她誠懇道歉。
“你這麽抱著我睡了一夜。”
“我失態了。”
“你還脫了我的上衣。”林霧環住她，慢慢起身。
魏之笙的瞳孔瞬間放大：“非常失態了。”
林霧的身體弓起來，鼻尖貼著她的鼻尖，半睜著眼近距離看她，又說：“你流口水了。”
魏之笙紅著臉：“可能是睡姿不正確。”
林霧嗯了一聲，在她嘴唇上親了一下說：“甜甜的。”
魏之笙躲了一下，發現無處可逃，隻能紅著臉，閉起眼睛不敢看他。林霧又親了下她的臉頰，她的耳朵，她的鼻子，她的下巴，她的額頭……
“笙笙。”
“嗯？”
“我愛你，我走了很遠的路，才能再次找到你。”
魏之笙睜開眼睛，盯著他的眼睛，抱住了他的脖子，大聲回應他：“我也愛你。我不會再走了。”
昨天拍攝結束，魏之笙可以休息個一兩天，素材粗剪後，她再去盯著。林霧今天也沒去上班，隔壁住著的他爸媽，他還得去陪一下。
衛生間洗漱的魏之笙突然尖叫了一聲，林霧嚇了一跳，趕緊跑過去問她：“怎麽了？”
魏之笙站在電子秤上，一臉的悲痛欲絕，她指著電子秤上顯示的數字50kg問林霧：“昨天早上在你家稱還是45kg，我不可能一夜之間長了十斤肉啊！”
林霧盯著這個秤看，百密一疏。
“林霧，你家的秤你是不是做手腳了？嗚嗚嗚……我怎麽胖成這樣了！”魏之笙開始哭號起來，她就納悶，為什麽天天奶茶蛋糕小布丁的也沒長肉，她委屈巴巴地數落林霧，“一個秤的職責就是稱重量，你怎麽能剝奪它的功能呢，太沒有職業道德了。”
“沒關係的。”林霧抱住了魏之笙，撫摸著她的頭，輕聲說，“你的任何樣子我都喜歡。”
魏之笙還是委屈，抽泣著說：“那你怎麽不長胖一個試試，你天天還健身保持身材呢！”
林霧笑了：“我發福的話，你拋棄我怎麽辦？”
魏之笙抹了一把並不存在的眼淚，接著號：“我是那麽膚淺的人嗎？”號完了在林霧的腹肌上摸了一把，突然收聲了，手感真好，這麽好的腹肌隻有她一個人可以摸。
“我等下去給你買可可芭蕾？”林霧又拋出一個**。
算了算了，不差這一杯了，她安慰自己，咳嗽了一聲說：“好。”
“我爸媽應該已經把飯做好了，我們先去隔壁吃。我爸廚藝很好，比丁辰好。”
就在兩個人充滿期待地打開隔壁的大門之時，房內空無一人，隻有笙小笙一隻狗。
笙小笙趴在沙發上舔著爪子，不慌不忙道：“走啦走啦，天沒亮就走啦！”
“可能去買菜了，我問一下。”林霧解釋道。
他的手機沒電了，充上電開機，看到了林氏家族微信群裏林媽回到了群內，二老給他留了言。
林爸：兒子，你們倆同居了，也不早說！我已經批評過你媽了，我們回老宅子住了，你們快回來吧。
林霧飛速回了一條：你們倆回來。
林媽：兒子，我忽然想起來，你們的衣服是分開放的，是不是分房睡的啊？
林霧：是是是，你們二老趕緊回來，這樣我就可以繼續住在她家了，她家隻有一個臥室，明白了嗎？
林爸：孩子他媽，兒子什麽時候套路這麽深，這麽流氓了？
林媽：簡直無恥！
林霧：帶飯過來。
林爸、林媽：給我一首歌的時間！
和父母溝通好，林霧出去和魏之笙說：“他們買菜去了，馬上回來，我們就可以吃飯了。”
沒過多久，林爸林媽果然回來了，神神秘秘地帶著兩個袋子，又神神秘秘地進了廚房。林爸不負眾望，將外賣二次加工成了美味家常菜。
魏之笙一點兒見家長的準備都沒有，也沒什麽經驗，全程規規矩矩。林家父母的所有發問都被林霧搶著回答了。林家父母對魏之笙表現出了十二分的喜歡，魏之笙鬆了一口氣，她也從心裏喜歡上了這對父母。能養出林霧這麽好的男人的父母，想來也是和藹可親的，她之前的擔心，如今來看全都是白擔心了。
秘書請她等一會兒，阮傑的辦公室裏有人。她等了一個多小時，辦公室的門才打開，阮傑親自送那人出來。是個黑瘦的男人，黃洛洛有點印象，一個紀錄片的導演，剛獲了獎，在圈內小有名氣。她之前和阮傑提過紀錄片這個想法，莫非阮傑已經幫她鋪路了？黃洛洛內心一陣竊喜，自從上次她被罷免後，和阮傑的關係就陷入了尷尬的僵局。阮傑獨斷專行，從來沒有哄過她，兩個人交往了大半年，說是情侶，實際上更像是合作夥伴。
阮傑曾經直言欣賞她的工作能力，她一路高升憑借的是自己的能力，以及阮傑的提拔。他們好像都沒有正經約過一次會，黃洛洛啞然失笑，這個戀愛談得太隨意了，看來以後要好好檢討一下了。
黃洛洛站起身，同導演打了個招呼。
導演微微一點頭，電梯來了，阮傑親自送他。直到電梯門關上了，阮傑也沒有引薦她的意思，這讓黃洛洛有點奇怪。
“進來吧。”阮傑轉身對她說。
黃洛洛收拾好心情，帶著自己的策劃案去了阮傑的辦公室。
“我想這個你會感興趣的。”黃洛洛將策劃案打開，放在了阮傑的辦公桌上。
“你很想做這個？”阮傑沉思道。
“當然！這幾年紀錄片火了，各地都在搞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如火如荼的，我們趁機拍個係列紀錄片，肯定也能火……”黃洛洛興致勃勃地介紹自己的想法，卻發現阮傑的心思沒在她的身上，她的熱情逐漸熄滅，問他，“怎麽了？你不感興趣？”
“公司是想要投資紀錄片，剛才來的徐導演和你的想法不謀而合，公司已經決定用他了。洛洛，你在記者領域做得很好了，為什麽一定要做製作人呢？”
黃洛洛瞬間被點燃：“她魏之笙都能做製作人，我比她差在哪裏了？”
阮傑歎了口氣，退了一步說：“如果你實在感興趣，我可以推薦你去跟組，由徐導演主導這件事。”
“是董事會覺得我不行，還是你覺得我不行？”
“我是總裁，沒有區別。”
她一向驕傲自負，自然不會接受阮傑的這份憐憫。黃洛洛冷笑幾聲，從桌上拿回了自己熬夜做的策劃案，冷冷道：“你會後悔的！”
黃洛洛摔門而走，秘書驚慌色變。阮傑沒有去追她，他揉了揉睛明穴，從什麽時候開始，黃洛洛也不懂他了呢？
黃洛洛一路從總裁辦公室下來，穿過演播廳外走廊的時候，跟一個人撞了個滿懷。
“黃總對不起，對不起，實在對不起。”那人連連道歉。
“是的黃總，我叫田叮。”
“沒事了去忙吧。”黃洛洛吩咐道。
田叮嗯了一聲，蹲下來撿起自己散落一地的素材帶子，撿完頭也不抬跑開了。轉了一個角，看不見黃洛洛了，她才鬆了口氣。
黃洛洛回到家，手提袋和策劃案隨手一扔，吧嗒一聲，一盒帶子掉了出來。她彎腰撿起來，上麵的標簽是人工智能真人秀的。
怎麽會出現在她這裏？她回憶了一下，應該是和田叮撞在一起後，不小心掉進她包裏的。黃洛洛撥通了綜藝部的電話，順便把帶子放進設備裏播了起來。屏幕上的內容吸引了她的注意……
黃洛洛立刻掛斷了電話，冷笑了起來，魏之笙憑什麽當王牌製作人，真的就比她優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