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玉美人和喬小白

之後的幾天裏,虞歡又發現了喬易白另一個大萌點——他簡直就是個美食活地圖!

S大占地麵積大,有好幾個校門,每個門外都有小吃街,各色各樣的小攤販幾乎把街道占滿,店鋪的招牌也是種類繁多,讓人看不過來。這裏麵當然不乏美食,卻也有很多是粗製濫造稱不上多好吃的。

虞歡雖然自己是個廚房殺手,在自身的夥食問題上卻是挑得很,自從在南校後街點過一份湯汁呈墨黑色的黃燜雞後,就對小吃街的吃食有些失望。

大一大二那兩年住宿舍,那時虞歡還會時常從別人口中打聽,問到哪裏有好吃的,就帶著全宿舍的人出去碰碰運氣,那時候也很少能找到真正合自己心意的店。

後來大三,虞歡入了配音圈,再住在宿舍挺不方便,就搬出了宿舍,恰好那時同宿舍的苗苗找了兼職,時常早出晚歸,也挺怕打擾到大家,索性兩人就一起出來合租了。

再之後就是苗苗暴露了廚藝技能,虞歡就樂顛顛地交上夥食費,從此跟著苗大廚混了。此後虞歡也就打消了去小吃街找美食的心思。

這幾天跟著喬易白混,虞歡才知道什麽叫地大物博。

兩人每到飯點就結伴一起走,或者去食堂,喬易白打飯,虞歡坐著等,或者由喬易白領路去校外,每次跟著他七拐八拐,虞歡都不用看路,隻管等他停下坐著等吃,這感覺真是不要太爽。

更奇妙的是,喬易白每次點上的東西,都是十分合虞歡胃口的。

虞歡不止一次地猜測,這人莫不是她肚裏的蛔蟲成了精?

喬易白當然不是蛔蟲,他隻是下了苦功夫。

從那天藏了虞歡校園卡起,喬易白就開始謀劃了。曾經和虞歡相處的時光讓他多少知道一點虞歡的口味,他在手機上設了個備忘錄,一有空就去各種店鋪吃東西。從最近的一家吃起,吃到感覺虞歡會喜歡的,就趕緊摸出手機記上。

一天吃十幾家店,喬易白還因此鬧了好幾次肚子,但一想到能和虞歡一起吃飯,又覺得動力十足,再“戰”兩條街都不是問題。

難得不用被倆活寶秀一臉,飯菜可口,又有長相可人的喬易白下飯,虞歡的內心十分歡喜。

喬易白養“魚”養得歡天喜地,虞歡蹭吃蹭得心滿意足,兩人的心情都無比“美麗”,連帶著土木一班的新生們都沾了光。

別人的教官在訓人,我們的教官正和助導商量去哪兒吃;別人的教官罰人跑圈了,我們的教官給助導買零食去了;別人的教官正扯著嗓子喊“俯臥撐準備”,我們的教官正軟聲軟氣問助導餓不餓……

你問我們在幹嗎?

啊……我們當然原地休息嗑狗糧。

從來沒吃過這麽好吃的狗糧!

美滋滋!

於是,等虞歡聽到關於自己和喬易白的八卦時,他們倆已經被土木一班的一幫糙漢子默認為一對很久了。

日子就在吃吃喝喝中一天天地過去,軍訓接近尾聲時,按照慣例,學校要展開內務評比,需要每個班的助導下寢教新生們整理內務,讓他們能夠通過之後的評比。

收到通知的虞歡有點慌。

回憶起自己當年應對內務評比的情形,那簡直是一把辛酸淚。

虞歡從小被當成女壯士養,雖然上大學時留了長發,膚白貌美的樣子極具欺騙性,但她依然有一顆壯士的心。

S大軍訓期間的內務檢查極其嚴格,特別是在疊被子這一項上,要求疊得方方正正、有棱有角,俗稱“豆腐塊”。

女壯士虞歡對學校要求的“豆腐塊”式疊法很無奈,然而迫於每晚的檢查和宿舍評比,她還是不信邪地決定努力一把。

於是這天,當三位室友買完奶茶推開門,看到的是漫天飛舞的棉絮,鋪得白花花一片的地板,以及被埋在被套裏的虞歡。

虞歡聽到開門的動靜,一把擼下蓋住整個頭的淡紫色格子被套,呸掉嘴裏的棉絮,含蓄地抿嘴笑了笑:“那個啥,我會善後的……”

室友們:“……”

QAQ可怕!

果然人不可貌相!

軟趴趴的被子在虞歡手裏怎麽都弄不出棱角來,最終在女壯士的暴力手段下,學校配備的兩床被子報廢了一床。

買完奶茶回來的室友們還帶來了學長學姐們的迎檢經驗,其中包括疊“豆腐塊”時可以用硬皮書撐出棱角,以及兩床被子的正確使用方法——一床蓋著睡,一床疊好供著。

宿舍其他三人雖不比虞歡殺傷力強大,但也都是從小沒幹過什麽活的,更稱不上心靈手巧,好不容易把自己的被子忙活出了勉強合格的樣子,小心翼翼把它搬到桌子上供起來,再往上麵壓個凳子謹防變形,可謂是完成了一場浩大的工程。

早晨起床時把晚上蓋著的被子塞到櫃子裏,上鎖鎖好,再輕手輕腳地把桌上供著的被子轉移到床腳,這就避免了每天疊一次“豆腐塊”的可怕情形。

這時候問題來了,虞歡隻有一床被子。

隻有一床被子怎麽辦?

當然是選擇把它供起來。

最後還是人美心善的苗苗同學幫虞歡折騰出了勉強能看的“豆腐塊”,虞歡和室友們一樣把它擺在桌子上壓好,又從一堆被子殘骸裏拾掇出還算完整的被套,抖了抖灰就準備將就著蓋一晚。

軍訓期間,時間排得很緊湊,S大附近的商店裏又以賣吃食和小型生活用品居多,虞歡直到軍訓結束才抽出時間去買一床新被子。

S大臨海,九月又已經到了初秋,雖然白天有著幾近盛夏的溫度,夜晚海風一吹,溫度就降得很快。

虞歡對自己的體質預估過高,在裹著一個破被套睡後第二天,就得了個不輕不重的感冒,第二天吸著鼻涕在烈日下站軍姿站得頭昏腦漲,勉強撐下來後晚上再也不敢大意,最後還是跟苗苗擠在一床被子裏度過了軍訓剩餘的兩個夜晚。

往事不堪回首,如今的虞歡頭發又長了幾厘米,但依然不會疊被子……

不會疊被子的助導虞歡:現在辭職還來得及嗎?

原本想把苗苗拖去應個急,卻鬼使神差地又走到了喬易白身邊。

大概是這幾天在喬易白那兒蹭吃蹭得太合心意,自己對喬易白竟然生出了一定的依賴性。虞歡想,也不知道是好是壞。

來都來了,虞歡還是跟對方打了招呼,直截了當地問:“嘿,小白!會疊被子嗎?”

喬易白其實並不會,他在軍訓團時的被子還一直是王澤給疊的。

這時候,正好“營長”在隔壁班的訓練場地上講話,這個皮膚黑黑的憨厚小夥子正給新生們講述加入軍訓團的各種好處,講到自己第一次當教官時吸引了一大波小迷妹,又說到自己現在的女朋友就十分崇拜自己在團裏學來的“疊被手藝”。

喬易白的“不會”兩個字剛說到一半,硬生生趕緊換詞:“不……不錯,”他看著虞歡憨厚笑,“我疊得還不錯。”

啊啊啊啊啊,萬一歡歡就是想找個會疊被子的男朋友怎麽辦?為了歡歡,我什麽都可以學!

“那明天教導內務整理那事兒,你和我一起去吧!”虞歡眼睛都亮了,請人幫忙的同時勇於承認自身缺點,“我不會那玩意兒,教不了人。”

她還是和以前一樣,做什麽事都坦坦****。

偏生自己就喜歡她那股散漫勁兒,真是,中了毒一樣。喬易白看著虞歡又習慣性眯起的眼,有些癡癡地想。

雖然內心已經應了無數個好,但表麵上高冷的架子還是要端一端的。喬易白抬頭望望天,露出一個拽拽的表情:“我都幫你那麽多了……”你要怎麽回報我呀?

以身相許就很好。喬易白想。

虞歡看他這副裝出來的不情不願的小表情就想笑,強忍了笑意轉了轉眼珠子,擺出一副嚴肅正經臉:“那,我親你一下好不好?”

虞歡說著就把腦袋湊過來。

喬易白的手心立馬就出汗了,薄薄的一層,濕濕黏黏的。

眼看著那張好看的臉越來越近,喬易白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

“哈哈哈哈哈……”最後等來的卻是一串低低偏中性的笑聲,“我是真想就這麽親下去啊,可是小白,那邊的小姑娘好像等你很久了。”

虞歡指了指喬易白身後不遠處的軍裝女生,女生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裏此刻仿佛寫滿了控訴,正死死地瞪著虞歡。

然而虞歡對那雙眼睛裏的敵意視若無睹一般,坦然回視,第一反應就是——這妹子腰真細啊,軍訓配備的腰帶勒到了最緊,仿佛還有餘地。

女生扭著小細腰搖搖曳曳地走過來,巴掌大的小臉粉粉嫩嫩,可能因為剛進行了強度較大的訓練,臉上還貼著薄汗,整個一副柔弱小美人的樣子。

這熟悉的氣質讓虞歡恍然大悟。

這不是迎新那天倒地擺S形的小女生嗎?

謔呀!

這是要放大招的節奏哇!

虞歡瞬間提起十二分精神觀察喬易白的反應——好不容易找著的活地圖,可不能就這麽被別人拐跑了啊!

正想著要不要違背道德準線從中作梗一下,就見喬易白一副懵懵懂懂完全狀況外的樣子:“怎麽了?”

有點小迷茫的眼睛裏還帶著點不滿。

說好的親一個呢?

騙子!

這時候小細腰女生成功地“搖”到了喬易白身邊,嬌嬌弱弱地開口:“教……教官,我頭好暈啊,能……能不能送我去醫務室?”

啊……這個大招好像並不怎麽厲害的樣子。

同樣是結結巴巴的說話聲,虞歡卻莫名地覺得,喬易白說起來比這個女生好聽太多。

說話好聽的喬易白此刻依然在狀況之外,他甚至連眼神都沒移一下,隨手指了指不遠處的白色建築:“醫務室在那兒,不遠。”說完又擺出剛剛那副表情。

明明是波瀾不驚的一張臉,虞歡卻仿佛能從對方眼睛裏,看到一個噘嘴的小表情。

沒得到想要的結果,女生並沒有放棄,但她想出的招數依然沒有新意。

虞歡看她眼神一閃,就要往喬易白身上倒,連忙快走一步上前去一把扶住,語帶“焦急”:“哎呀,學妹你沒事吧?我馬上帶你去醫務室!”

小細腰女生在虞歡懷裏掙紮了一下,被虞歡微微用力不著痕跡地按住,嬌嬌弱弱的“小細腰”自然不是“練家子”虞歡的對手,掙紮兩下無果後又不敢做得太過顯眼,隻得放棄反抗,任虞歡把她攙起。

虞歡攙著女生往醫務室走,臨走前又叮囑喬易白:“乖哈,別忘了明天和我一起下寢。”

喬易白眼睛裏的小表情上,嘴好像噘得更高了。

真有趣。虞歡一麵連摻帶拖地帶著小細腰女生走,一麵在心底悄悄樂。

騙子!

不給親就算了,飯都不一起吃了嗎?

說好了一日三餐時間都歸我呢?

啊……好像也並沒有說好……

雖然有點小脾氣,但喬易白還是沒忘了答應虞歡的事,當晚把王澤叫到了自己家,準備緊急補課,學習……疊被子。

剛出訓練場就被喬易白拖住的王澤表情是這樣的:

= =小樣兒這會兒記起兄弟了?

然而當得知喬易白要學疊被子時,他的表情就變成了這樣:

〇o〇)!!!

“你還記得當初你搬出宿舍的原因是什麽嗎?”是誰說每周二要檢查內務,要疊被子好麻煩,所以不想住宿了啊?這個時候突然這麽認真地說要學疊被子……你真的不是在逗我嗎兄弟?

“教不教?”喬易白惜字如金加冷漠臉。

“嘿,你要這麽一說,哥們兒還真……得教!”王澤再次屈服在喬易白的眼神攻擊下,“哥們兒就想看看你疊被單的傻樣兒!”

不得不說,這次王澤如願以償了。

在疊被子方麵,喬易白的殺傷力僅次於虞歡。

明明四四方方的一床被子,在他手裏愣是擺不平整,不是這條邊折了,就是那個角不見了,反反複複拉拉扯扯,最後疊出來的東西不像豆腐塊倒像是豆腐渣……

奇怪的是,明明學得很艱難,喬易白這回卻很有耐心,學到最後每次對折邊角的時候,都恨不得拿個尺子湊上去量一下,哪還有當初應付檢查時隨手一擼還不情不願的樣子。

所以這是……中邪了?

“我說你幹嗎這麽死腦筋了,這種事不會就不會了。”學到一半王澤看不下去了,決定給自家兄弟一個善意的提醒,“以後找個心靈手巧的媳婦兒,給你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喬易白抿了抿唇,並沒有停下手裏的活兒,語氣是理所當然的:“不行,她不會。”

“啥?”

“歡歡不會,”喬易白重複,“而且她不喜歡別人動她東西。”

所以隻能我幫她做。

畢竟,我一定會是她未來的丈夫。

想到這裏,喬易白的幹勁更足了。

王澤:“……”

“話說你跟嫂子是怎麽認識的啊?這三年咱倆不說形影不離,兩三天見一次總是有的吧,上次還是第一次看你倆站一塊兒,咋就發展成……”你已經立誌當個“心靈手巧的媳婦兒”了呢?這剩下的半句王澤含蓄地沒有說出口。

這個問題喬易白沒有回答,因為他也是第一次想。

以前總覺得,喜歡就是喜歡,就是想到她就會很開心,和她待在一起怎樣都不無聊,被她搶走喜歡的吃食也不會生氣,還有,想把所有最好的都給她。

手頭的被子已經勉強可以成“形”,時針指向八點,快到了和虞歡一起配音的時候,而窗外,月色很美。

大概,因為她是唯一能馴服我的人吧。喬易白想。

就像小王子和狐狸,剛好小狐狸在需要被人馴服的時候,遇到了剛好出現的小王子,這許多個剛好組合在一起,就是一段妙不可言的緣分。

值得慶幸的是,他的“小王子”,還沒有心心念念的玫瑰。

王澤對他的保持沉默見怪不怪,看他疊得差不多了,又把在軍訓團裏學到的折棱角的方法教給他。

喬易白聽得很認真。

看來自己這個兄弟這次是真栽了啊,王澤歎氣:“你說我一個大男人,怎麽總是個老媽子的命,以前給你疊也就算了,現在還要教你幫別人疊……”

“請你吃飯。”喬易白一時想不到別的答謝方式。

“嘿喲,你不陪著嫂子吃了?”

喬易白覺得這聲“嫂子”聽著很舒心,但該說的還是要說:“我有說和你一起吃嗎?”

“嘿,你這人!”王澤氣憤指他,“剛不還說請吃飯嗎?”

“你自己去吃,”喬易白淡淡道,“我買單。”

王澤:“……”這種有了媳婦兒忘了娘的心酸感是怎麽回事?

“可以帶妹子去嗎?”雖然很委屈但還是要微笑。

“隨你。”

“得嘞,”王澤帶著一副賤賤的笑掏出手機,“等我搜個最貴的館子!”

喬易白不理他,走到一邊開了電腦。

現在還不到八點半,喬易白等了一會兒虞歡才上來。

“開工嘍,玉公子。”虞歡上線的第一時間給玉白發了消息。

平時給玉白發消息,對方都幾乎是秒回,這次卻等了好幾分鍾,一直不見對方回應。

奇怪,難道掛機了?

又等了一會兒,才收到對方的打字回複。

玉白:“你怎麽……”

虞歡:“我怎麽了?”

玉白:“你平時不這麽叫我的。”

喬易白很生氣!

喬易白生氣到想照鏡子!

難道我今天不美了嗎?

其實虞歡換了稱呼還真是有原因的,且這個原因喬易白如果知道了一定會很開心。

經過今天下訓後的小插曲,虞歡已經有點意識到了,自己對於喬易白,有一種類似於護食的心理。

虞歡從來都是個隨性灑脫的女孩子,這種與生俱來的性格使得她很少會真正去在意一個人或是一件事。

就像那天說的社體係的梁成,虞歡確實采訪了人家好幾次,且每次都詳細問了年級、專業、班級、姓名、聯係方式等等采訪必備的問題,可後來他出現在虞歡麵前說出那句“喜歡”時,虞歡的內心是沒有半點波瀾的,她也是真的完全不記得對方是誰。

這也是為什麽苗苗會說她“光顧著自己活躍”了。

然而喬易白不一樣。

當看到有別的女生表現出對他的好感時,虞歡心裏莫名地有些生氣,胸口悶悶的那種;當想到他可能會被別的女生搶走時,她會有點緊迫感,甚至忍不住想阻止別的女生接近他;而當發現他隻對自己一個人特別時,又會有點小開心,且這種開心,並不僅僅源於每天都能吃到合口味的飯菜。

所以,自己這是看上喬小白了吧。虞歡想。

既然看上了,當然不能輕易放過。灑脫如虞歡,第一次有了要抓緊某個人的衝動。

一般人有了喜歡的人都要怎麽做來著?好像就不能在跟其他人過分親密了吧?

在感情方麵毫無經驗的虞歡,決定借鑒一下別人的套路。所以在網上隨意調戲人什麽的,虞歡決定這種事以後還是少做為好。

也因此,虞歡對喬易白的稱呼才不再是調侃式的“玉美人”,而是跟其他公會成員和粉絲一樣,規規矩矩地叫了“玉公子”。

這個時候被喬易白問起,虞歡也是坦****地回答:“那個啊,是因為我有喜歡的人了啊,所以以後要守身如玉規規矩矩做人了,哈哈哈哈!”

聽到這話的喬易白,整個人如遭雷擊。

歡歡有喜歡的人了?

什麽時候的事?

啊啊啊啊啊,所以我要被拋棄了嗎?

喬易白瞬間腦補出了無數個慘兮兮的自己被拋棄的橋段,情緒激動到不行,手指不受控製地抖了兩下,鼠標不自覺就被甩到了地上,發出“砰”的刺耳聲音。

還在一邊興致勃勃搜“哪家館子貴”的王澤聽到這一聲,回過頭來隻看到一個挺直的脊背,還以為他這一下是興奮的。

“怎麽了喬哥?能給你激動成這樣的一定是咱虞歡嫂子吧?”

那天見過之後王澤也打聽過虞歡,也多少知道了喬易白身邊這個陌生妹子是誰。

見喬易白不回答,王澤繼續調侃:“我說你別高興得太早啊,你這被子還是不合格,得重疊。”

喬易白不說話。

喬易白想摔電腦。

最後還是被耳機裏熟悉的嗓音拉回了思緒。

“你是……喬小白?”

喬易白猛地回過神,這才發現剛剛自己手抖的那兩下,不小心就開了麥,所以……剛剛王澤說的話都被她聽到了?

啊啊啊啊啊,怎麽辦?怎麽辦?

歡歡有喜歡的人了!她現在又知道了我是誰!這樣豈不是……豈不是以後不論網上還是麵對麵都不會理我了?

喬易白越想越急,急得額頭都冒汗了,就差沒滿屋子走了。他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心想不能不說話呀,不說話不就等於默認了嗎?

於是喬易白盡量不手抖地打字:“喬易白是誰?”

虞歡要被氣笑了。

她原本就覺得玉白的聲音有點熟悉,本以為又是自己那個“好聽的聲音都熟悉”的習慣作祟,就一直沒太在意,直到剛剛從對麵一個聲音裏聽到了“喬哥”“疊被子”以及一個發音與自己名字相同的詞,瞬間就把玉白和喬易白聯係了起來。

原本還隻有七分的把握,被喬易白這麽一否認,這把握瞬間就升到了九成九。

嗬嗬,她問的是喬小白好嗎。

回想起玉白傳言中高貴冷豔,實際上“單純可愛”的性格,再想想學校裏頗合自己心意的喬易白,兩個人在虞歡心中的印象逐漸重合起來,這時候虞歡才發現,原來有那麽多的相似之處。

早該發現的,這麽獨一無二的喬易白。

虞歡看著屏幕上那個並不陌生的ID,想象喬易白此刻手忙腳亂遮遮掩掩的樣子,桃花眼彎彎,勾出一個興致盎然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