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上鉤之魚,待殺之羊

鶴館?

秦未央玩味的笑了,自己邁入臨川,橫空殺出一片血光,有人怕,有人懼,想不到還有人想要拿他的名氣,為自己貼金。

看似手段高明,難道不知,這是半隻腳,邁入了鬼門關?

“鶴館什麽來曆,說下聽聽。”

秦未央手指敲打著椅子道。

這個動作格外熟悉,鐵塔一看,不由帶有幾分惡趣味的嘿嘿笑了,大華集團想要搶地皮,對於主子來說隻當是蒼蠅嗡嗡,懶得前去計較,但這個鶴館,卻真是找死了,居然要拉主子的名譽墊背!

當下,鐵塔拿出暗龍給予的資料,念了起來。

鶴館創立於六年之前。

前身是臨川東去一百公裏之外,金虎山上的白鶴觀。

觀乃是清初建立,其中有一係鶴拳傳承,原本隻是自娛自樂,小規模傳播,難成氣候,但當代觀主李雲濤,卻是一位有野心的人,六年前獨自下山,單挑臨川各大武館,戰敗群雄,載譽而歸。

此後舉門遷到臨川,創立了俗世宗門,鶴館。

鶴館以傳承鶴拳為籠絡人心的方式,六年來開枝散葉,不斷鋪展,門下已經有弟子數千,這些弟子輩分清晰,每年三次聚會,儼然交織成了一張俗世宗門大網,盤根錯節,勢力強橫。

當然促成鶴館崛起的緣由,不僅因為臨川本地武道式微,也因為這些年橫空出現一個神武協會,以燎原之勢攻城拔寨,遍及疆土,門徒十幾萬,遙相呼應,悍風無匹,造成了如火如荼的尚武之風。

年輕子弟若不求學,必要求武。

畢竟神武協會弟子,身配協會徽章,身份尊貴,豈是有錢人可比擬?

臨川本地,神武協會一直沒涉足,廣大求武的年輕子弟,自然選擇了加入本地第一拳係鶴館。

久而久之,鶴館一支獨大,也便成了氣候。

秦未央聽完,眼中光色浮動,視線穿透外麵的雲霧,朝那烈陽直直而去。

隻是這盛世之下,卻暗流湧動。

當年絕滅的亂象,又有了破土而出,死灰複燃的跡象。

文人筆伐攪動輿論,武者犯禁拳腳亂世。

隻是這朗朗乾坤,尚有赤子守護蒼生,尚有鐵血頂天立地。

若!

真有人,敢當麵髒秦未央的眼。

他自當,出手,一拳!

轟開遮天蔽日雲霧。

還大夏,一個風清,雲淡,月朗,星稀。

“放出消息,明日,身為逆徒的我,將造訪鶴館,‘孝敬’師尊們。”

秦未央鼻孔裏似有兩道氣息,輕柔的被噴出。

鐵塔聞言,道了一句遵命,轉身而去。

同樣在這一日。

臨川橫江商會之中。

大華集團召開了聲勢浩大的媒體見麵會,對外宣稱,大華集團將秉承大美臨川,以商娛民的戰略,與擎天實業一起,將五裏坡地皮開發成臨川最成功的地產項目。

現場還以PPT的形式,放映了五裏坡未來的開發藍圖。

並昭告天下,開始接受各方麵的合作意向,儼然成了五裏坡地皮的主導者,而擎天實業則像是成了一個下位者。

媒體見麵會之後,臨川整個名流界轟動!

畢竟五裏坡拍賣會現場上演的一切,曾震懾整個名流圈,至今仍未平息,難不成大華集團已經搞定了那位神秘人物?

諸多猜測,一時泛濫。

下午的時候,鐵塔通過暗龍放出的消息,已經在名流圈引起了軒然大波,有人認定金悅大廈那位正主,定是要去收拾鶴館了,也有人認定,鶴館枝葉繁茂,藏有真武,怕是對方要吃癟了。

金盟得到消息,罕見的高看了一次鶴館。

且坐山觀虎鬥,盼著看到好消息。

無論是鶴館滅,還是秦未央死,亦或是兩敗俱傷,對於金盟而言,都是坐收漁利。

畢竟,此前鶴館頻頻想要動金盟的蛋糕,兩者數次在臨川地麵上較勁,各有輸贏,芥蒂極深。

夕陽垂落的傍晚。

臨川東郊,山野一片血色。

這是遍山紅楓造就的美景,再加落日金輝撒上,好似蒼天信手一筆,將江山染成了百裏如癡如醉的畫卷。

而鶴館,正是坐落在這片山野的腳下,占地一千多畝,半個山都是鶴館的私家領域,其中亭台樓閣交錯,殿堂寶塔高聳,即便放在古代,也是皇帝行宮一般的建築標準,外人進入其中,都若進入了迷宮一般,難以尋到出口。

此刻,鶴館深處。

清冽湖之旁的小廣場上。

正有一名老者,緩緩演練功夫。

時若白鶴縱天,時若靈光入隙,時若雲霧繚繞,拳腳在動作之中,若隱若現,已然辨不清虛實,更可聞其身上,像是有漫天大弓繃弦鬆手,箭矢飛縱殺人奪命的異響出現。

武道,三重境。

筋弓膜箭是也!

橫江四煞,擁有一重境,皮牆肉壁便能笑傲殺手界,沈劍鋒擁有二重境,周骨成樹,便能在軍中嶄露頭角,橫行臨川,這老者擁有三重境,筋弓膜箭,自然身份非比尋常。

而他,便是鶴館現任掌門,李雲濤!

經過六年的鋪展與經營,鶴館已經成了臨川地麵上,一等一的勢力。

他此刻需要的,再不是資產上多一個零,也非勢力上多幾個高門弟子,而是將鶴館推上更高的地位。

隻是,若沒時勢造就,想要完成這一步蛻變,基本沒有可能。

好在,上天將一個機會,送來了。

臨川之內,橫空殺出了一尊大神,重挫金盟!

名流圈為之震驚,視之為百年內,臨川之中最為剛猛不羈的過江龍。

一旦,鶴館降服了此人,金盟相較於鶴館,便就憑空落了一個層次,此後若鶴館再插腳進入商業領域,金盟何敢再放肆?

旁邊,一名紫衣弟子小心走來,然後微微彎身道:“師尊,那秦未央果然中計了,已經散出消息,明日過來造訪。”

“上鉤之魚,待殺之羊。”

李雲濤緩緩收斂四肢,眼中精光如雷光翻湧。

他赫赫三重境的強者,哪能在意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兒?

明日之後,他鶴館就要光宗耀祖,再行蛻變,成為力壓金盟的存在了。

若秦未央怯戰沒來,那麽就等於承認了技不如人,也等於默認了是鶴館弟子的傳聞,他挫了金盟,就等於鶴館挫了金盟。

若是秦未央來了,態度卑賤,可饒一命,僅斷其兩腿,若是態度囂橫,立取其命,殺雞儆猴!

到時,對外宣稱清理門戶,既顯得大義成規,又狠狠打了金盟的臉,還能順手將金悅大廈,五裏坡地皮收入囊中。

豈不快哉?

橫豎,鶴館都要坐收漁利,金盟都要成為墊腳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