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第五十五章
第五十五章
盧雅江怎麽也不會想到,就因為他七歲那年一時貪嘴,偷吃了一個饅頭,會使他的後半生付出無比慘痛的代價。
“駕——”
盧雅江帶著三名隨從在金陵城中騎馬橫行飛馳,路人皆避之不及,若有來不及收攤的,便被他們一行人撞得人仰馬翻。馬蹄所過之處,責罵聲慘叫聲絡繹不絕,盧雅江卻隻充耳不聞。
明日在金陵城中就將舉辦三年一度的武林大會,此次武林大會的目的旨在聯合各正道‘門’派一起上出岫山討伐如今武林第一大害——魔教天寧教。
而盧雅江正是天寧教左護法,如今江湖上令人聞風喪膽的“赤煉魔使”。他自幼在出岫山上長大,隻知練武,不懂人情世故,因天賦過人而年僅二十一歲就升任左護法,自然養成了目中無人的冷漠‘性’情,如今這街上被他的馬蹄踏翻的人,在他眼裏隻不過是草木而已,生不出任何惻隱之心。
街上突然躥出一名七八歲的‘女’孩,她一回頭,眼見鐵蹄向自己奔來,竟是嚇呆了,站在路前一動不動。盧雅江連看也不看她一眼,目光隻盯著前方,眼看馬蹄就要踏上那‘女’孩的頭顱——
砰!
路旁飛撲出一人,在馬蹄下及時裹住了‘女’孩滾到一旁,速度極快,叫人幾乎看不清他的動作。盧雅江的馬受了驚,前蹄猛地抬起,馬身後仰,險些將盧雅江甩下馬去,幸而盧雅江身手不凡,腳下一點,從馬身上飛下,安安穩穩地落在地上。
“籲——”盧雅江的三名‘侍’從也紛紛勒停了馬。
那名救下‘女’孩的男人因出手時太過急促,也重重摔在地上,幸而他用身體緊緊護住了小‘女’孩,‘女’孩並未受傷。等他爬起來的時候,也是一副灰頭土臉、狼狽不堪的樣子。
這就是韓騁留給盧雅江的第一印象:一個灰撲撲的、不自量力的蠢貨。
盧雅江隻看了他一眼,便‘抽’出身側的軟劍,冷冷道:“好大的膽子。”
“你!”韓騁氣的跺腳:“你這人,怎麽騎馬的!你險些害死人了!”
盧雅江手臂一懸,挽了一式辟陽劍式,直取他右脅。辟陽劍式是出岫劍法中最難練也是最刁鑽的一式,卻被盧雅江練的出神入化,成了他的殺招。江湖中鮮有高手能擋住他這一式,若無意外,頃刻韓騁的肺便會被刺個對穿,然後氣結而亡。他之所以一出手便使殺招,隻因此刻心情煩躁,正愁無處撒氣。
“乒!”韓騁格開了他的劍招,軟劍貼著韓騁的衣袖而過,割破了他的袖袍,卻未傷到他的皮‘肉’。
“你這人好生不講道理!我替你造下七級浮屠,你卻要當街行凶。你……”韓騁忽然一驚,睜大了眼睛,“你如此狠毒,難道是魔教中人?”
盧雅江不可思議地盯著自己的梅紋扭絲劍,不敢相信自己剛才居然沒有傷到韓騁分文。他的眼睛緩緩從劍身上移到韓騁身上,立刻看見了他腰間的一塊‘玉’佩,臉‘色’瞬間一變,啞聲道:“你是五輪派的傳人!你就是韓騁!”
與此同時,韓騁也眯著狹長的眼在打量著他,從他的一身紅衣看到他手裏的梅紋扭絲劍,臉‘色’亦為之一變:“你是赤煉魔使!”
盧雅江有一瞬間的遲疑。以他的立場,應當要殺了韓騁,或者這裏站的是任何一個正道人士,他都會一劍刺穿那人的肺葉。偏偏這個韓騁,就憑他剛剛能在眨眼間輕鬆躲開自己的劍,就知道此人絕不好對付,若是動起手來,並沒有十分的把握。而今日,沒有許多時間可耽擱。
盧雅江的一名‘侍’從跳下馬來,附在他耳邊輕聲道:“左護法,此人不好對付,教主的紅煙令發了已有一炷香的時間了。”
盧雅江皺著眉道:“我知道。”他往後退了一步,而韓騁隻是饒有興致地打量著他,似乎並沒有要跟他動手的打算,於是盧雅江將劍一收,飛身上馬,冷冷道:“今日我先放你一馬。”
韓騁彎起眼睛笑了:“你真的是赤煉魔使?我聽江湖同僚說,赤煉魔使是個吃人不眨眼的妖怪,你長得如此好看,怎會是魔使?”
盧雅江聽他如此輕薄的口氣,頓時大怒,‘欲’拔劍再戰,一旁的白衣隨從摁住了他的手,低聲道:“左護法!”
盧雅江強壓下心中的怒火,惡狠狠地瞪了盯著他狂看的韓騁一眼,提韁就走,隻聽身後隱隱約約有人讚歎道:“……竟是如此美人……”不片刻,他開出了金陵城,往西方疾馳而去。
盧雅江到達溪水邊的時候距離紅煙令發‘射’已經過去兩柱香的時間了。
溪邊站著一名男子,身著天藍‘色’雲紋白袍,身形消瘦,臉卻是絕‘色’的臉,長眉入鬢,眼含秋水,膚白勝雪,仿佛要勾走人的魂魄,令人或看一眼便不敢看第二眼,又或隻看了一眼便再也挪不開眼。
盧雅江瞧見隻有他一人在,愣了愣,卻是明顯鬆了口氣的模樣:“右護法。”此人正是天寧教右護法尹言。
尹言盈盈一笑,細長的眼狹起瀲灩的水光,一副勾魂奪魄的模樣,嘴裏的話卻是冰冷的:“左護法,你可讓人好等。”
在天寧教中,位置第一的人自然是教主,教主底下又有左右護法,之下四大尊使、三十六令主,再加弟子,整個教派共有數千人。然而左右護法並非平起平坐,右護法尹言的地位還在盧雅江之上。事實上,盧雅江剛入天寧教的時候尹言就已經是右護法了,甚至盧雅江的武功都是尹言教的,當時尹言手裏有從各令主旗下挑選出來的出‘色’少年共三十六人,盧雅江就是其中之一,隻因盧雅江生就是練武奇才,進步最快,才在尹言手下一路被提升至教中第三人。
盧雅江在整個教中最怵的人就是尹言。他初見尹言時,尹言便長著這張臉,如今一晃過了十八年,尹言還是這副模樣,除了日漸消瘦外,幾乎沒有任何變化。教中沒有人知道他的年紀,也沒有人知道他背後藏著的秘密,就連教主都要讓他五分。就如盧雅江被江湖人稱作赤煉魔使,尹言亦有稱號,他的稱號是“白衣鬼”。正因為他形同鬼魅,誰也‘摸’不透他。
盧雅江背上涔涔冷汗,道:“右護法,方才的紅煙令……教主不在此地?”
此時樹後突然晃出一個人來,慢吞吞地走到尹言身邊。即使武功高強如盧雅江,也沒有發現他是什麽時候站在樹後,又或者一直就在樹後。出來的人身著金鳳黑袍,身形與盧雅江相當,眉目相當平庸,看過轉眼便忘,若非持之以恒地看上一年半載,恐怕此人站在麵前都認不出來。他一開口,聲音低沉,語氣冰冷:“左護法,你方才看見我不在,怎麽好像鬆了口氣?”
事實上,當他的身影一出現在視線中的時候,盧雅江的心就已經懸了起來,整個背脊都被冷汗沁濕了。他方才在金陵城中囂張跋扈的氣勢此刻再不剩半點,“通”地單膝跪下,道:“屬下不敢。”
來的這名眉目平庸之人正是江湖第一魔教天寧教的教主高晟風。
高晟風冷冷道:“是什麽耽擱了你,紅煙令過了這麽久你才趕到?”
盧雅江道:“屬下……屬下在城內與人起了衝突,故才耽擱了……教主恕罪。”
“噢?”尹言饒有興致地問道:“是什麽人與左護法起了衝突?左護法可有在他肺上剜出個‘花’來?”
盧雅江道:“是韓騁。屬下無能,怕耽誤了教主召見,便放過了他。”
尹言道:“韓騁……可是那五輪派的傳人韓騁?聽說他這兩年在江湖上風頭正勁,又聽說此人是個‘浪’子,無羈無絆,行蹤不定,他出現在金陵……沒想到這武林大會連他也要來摻一腳。不過既然是五輪派的傳人,一定不是什麽等閑貨‘色’,你一時殺不了他,也在情理之中。”
盧雅江隻敢低著頭不說話。
高晟風冷哼道:“沒用的廢物。既然此人不凡,你今日合該殺了他,若是留到日後,隻恐會增加麻煩。”
盧雅江心中暗恨,卻隻得道:“屬下無能,請教主恕罪。”
高晟風從懷裏取出一張紙遞給他:“這張紙條上記著的人,不要讓他們活過明日的武林大會。”
盧雅江單膝跪在地上,雙手舉過頭頂,接了那張紙,細細掃了一眼上麵的名字,用力一撮,紙便化作齏粉被風吹散了。他道:“屬下記住了。”
高晟風道:“如此,右護法,你先帶人回去吧,我與左護法還有些事情要‘交’代。”
盧雅江的心立刻就提了起來。
尹言帶著三名隨從如同鬼魅般迅速消失,盧雅江手心裏都是汗,等了一會兒,麵前那雙登雲靴離他進了一步,頭頂上高晟風的聲音冷冷道:“起來,去,趴在那棵樹上。”
盧雅江猶豫片刻,壯著膽子道:“教主,屬下明天還要參加武林大會,恐怕……”
高晟風的聲音愈發冰冷了:“不要讓我說第二遍”
盧雅江恨極咬牙,卻不敢違抗,隻得慢吞吞地站起來,趴到高晟風所指的大樹上。
高晟風道:“把衣服‘褲’子脫了,雙‘腿’叉開。”
盧雅江‘欲’哭無淚,卻不得不依言而行,衣服‘褲’子都脫下丟到一旁,剩下一具光‘裸’‘裸’的身子趴在樹幹上。轉瞬高晟風的熱氣就噴到了他的脖頸後,他沒有聽見腳步,根本不知高晟風是如何移動的。沾著冰涼膏狀**的手指伸進他的□,他情不自禁地顫抖了一下,換來高晟風在他‘臀’上狠狠的一巴掌。“撅高些。”
手指在他體內草草地捅了幾下,很快就換上正經家夥擠了進來。盧雅江哪裏這麽快就能適應,疼的直咬嘴‘唇’,卻是半分也不敢掙紮,竭力放鬆身後,以容納高晟風的器物。
這雖說是一場歡愛,卻並沒有任何歡愛的氣氛,從頭到尾,盧雅江隻是麻木地承受著。這種事情他已經承受了六年了,並非沒有快感,隻是連快感也是麻木的,所有的疼痛、酸癢、歡愉都是麻木的,他所要做的就是安安靜靜的承受而已。
事畢之後,高晟風泄在他的體內,‘抽’身而出,冷冷道:“你明天辦完了事,就自己回出岫山。若再有什麽事,右護法會派人通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