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被操控的顧蘭
也告訴你一個秘密,其實啊,羅勝和王騰都被我殺了,哈哈哈!
雨沒有變大的趨勢,隻是煩人地飄著,四人腳步不慢,不一會兒,便回到洞中。
關軒小心地放下張巧盈,將她放在睡袋上,避免地上冷冰冰的寒氣滲到她身上。
顧蘭寸步不離地守在邊上,照顧著張巧盈。
“唉,現在王騰也不見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許木背著包一屁股坐在地上,看樣子沒有想要放下背包的打算。
眾人沉默,沒有人回答他,或許是沒有人知道如何回答他。
許木重重地歎了一口氣,不再說什麽。他站起身,往之前收拾東西的地方走去,邊走邊道:“既然這樣,那……”
話未說完,突然,一堆碎石從洞口上方落下,在通道裏滾動一陣,落入洞內,直直地落在關軒的前方。
關軒一下子跳了起來,驚愕地看著石頭,然後他立馬轉身,跑向通道,不顧上麵還在滾落的碎石。片刻後,一道叫聲傳來:“王騰?你給我站住!”
一切都是在電光石火間發生的,容不得白郃思考滾石為什麽會掉下來,關軒的聲音已經消散了。
難道是王騰出現被關軒發現了?白郃心中一驚,這王騰竟然主動出現。
“嗖”一下,眼前刮過一陣風,吹散了白郃的思考。
許木背著包也跟著關軒衝了出去,速度太快,帶動空氣流動。
眼看著許木也要消失在通道,白郃來不及細想,她背上包,決意要跟上去一探究竟。
她喊了一聲小蘭,顧蘭抬起頭麵無表情地看著她,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光彩。
白郃沒有發現這一細節,她急著跟上許木,便匆匆地說:“小蘭,你在這兒照顧好巧盈,我馬上回來。”說完,她飛似的也跑了出去。
她邊跑邊祈禱,自己出去還看得到他們的身影,至於顧蘭有沒有點頭答應,她走得太急沒來得及看清。
三步並作兩步走,白郃幾秒後便出了洞,她轉頭左右看了一眼,立馬就發現了許木的身影,再往前看,隱約還能看見關軒的身影。
他們是朝著山上樹林的方向跑去的,白郃瞥了一眼便跟了上去。
關軒速度極快,許木也不甘示弱,原本在洞中,他想取出之前出發尋找王騰、張巧盈時,隱藏好的攝像機,讓眾人看看在他們離開洞穴之後有沒有人潛入。
結果還沒拿出來,異變就發生了。聽到關軒聲音傳來的瞬間,他也不知道怎的,腦子一充血就跟了上來,像是非常想要弄清到底是誰在洞外。
樹林中,關軒在許木前方十米處狂奔著,由於奔跑的關係,手電筒的光一直在亂晃,許木很難看清關軒追著的人的蹤影。
關軒速度奇快,看著離自己越來越遠的他,許木不禁佩服,關軒的身手實在太好,就連在樹林裏跑也不減慢速度。
樹木的殘影從兩邊迅速往後退去,然後消散。兩道身影急速地在樹林裏狂奔,許木認為自己已經跑得很快了,但關軒更快一些,兩人之間的距離越拉越大。許木眼看著就要跟不上了,他一咬牙,準備再加把勁,就在這時,身後一聲驚呼響起。
“啊!”
聲音入耳,許木頓了一下,這聲音怎麽這麽耳熟?
阿郃!許木立馬想起來,這是白郃的叫聲,難道,白郃出事了?
因為這一停頓,本來就相差很遠的關許兩人,之間的距離又拉大了。許木看向前方,關軒的身影已經消失,不知跑到了哪裏。
他無奈地搖頭,長歎了一口氣,心想,既然跟丟了,那還是先回去看看阿郃。剛剛的叫聲的確是白郃發出的,不知道她出了什麽事。
許木轉身往回跑去,沒走多遠,在一棵樹後,他發現了白郃。
白郃背著包,背靠著樹坐在地上,她正查看自己的膝蓋和手肘,上麵破了皮,流出了暗紅色的血,看樣子是一不小心摔倒在地磨破了。
許木見狀連忙放下背包,從裏麵掏出酒精和繃帶,想學著關軒的方法給白郃包紮。
白郃看見拿著繃帶的許木突然出現,先是感到驚訝,然後她看到許木身後沒有關軒的身影,便猜到了許木是因為她而跟丟了關軒。她低垂著頭,讓人看不清表情,許久過後,她帶著歉意的聲音緩緩傳出:“對不起……”
許木正給白郃清洗著傷口,聽到白郃說對不起,他的手明顯停了一下,在空中僵了幾秒。
一片沉默……
“胡說什麽呢。”許木打破了這尷尬的氣氛,“不怪你,是我自己跑得太慢,原本就追不上關軒。”
白郃不說話,由著許木清洗傷口。
“你怎麽跟出來了,幹嗎不和顧蘭待在洞裏?萬一跟丟了我們,你一個人多危險。”許木正用紗布包紮完傷口,準備纏上繃帶。說到這裏,他又一頓,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麽,眼睛睜大地看向白郃。
白郃也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一臉緊張地看著他。
幾秒後,兩人同時喊道:
“糟糕!顧蘭!”
“小蘭一個人在洞裏!”
來不及仔細纏上繃帶,白郃隨意地綁了個結固定,許木收拾好剩下的東西,背上包,拉著白郃就走。
由於出洞的時候隻顧著跑,再加上是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夜裏,白郃和許木不知道自己跑了多遠,跑到了哪兒。
他倆隻能慢慢地摸索著回去,來的時候由於樹多草雜,四周又立著許多怪石,再加上注意力都放在了追人上,自己轉了幾個彎、路過多少樹,白郃和許木已經不知道了。
嚐試性地往外走了幾米後,他們便明白,他們迷路了。
在夜晚的山裏迷路,找到路是很難的。由於天上烏雲籠罩,看不見星星,很難分辨方位,白郃和許木隻能依靠樹冠的茂密方向,再加上白郃腦中依稀的記憶,來尋找回去的路。
這一尋找,便花費了半個小時。終於,白郃和許木找到了來時的山路,他倆來不及慶幸,馬不停蹄地就趕回到洞裏。
洞中,空無一人,除了昏迷的張巧盈。
顧蘭也消失了!
白郃頭皮發麻,難道顧蘭也出事了?如果顧蘭出了事,這一大半的責任都在於她,為什麽那時候自己要出去?!為什麽不留下來?!
她後悔道:“都怪我,為什麽要跟出去,既沒追上關軒,又沒看好顧蘭!”她緊緊握著手,指甲嵌進肉裏也沒察覺,身子不住地顫抖,“白月也好,顧蘭也好,為什麽我這麽沒用,不能好好保護她們?”說著,她的聲音慢慢哽咽了。
許木心疼,拉過白郃,緩緩地抱在懷裏,一隻手輕輕地撫摸著她的頭,安慰道:“別哭了,現在還不知道到底怎麽樣,還有機會。”
“沒有了,關軒跟丟了,顧蘭不見了,這還能怎麽辦,就剩我們兩個人了。”白郃搖著頭,任由許木抱著。
“不,還有機會。”許木雙手搭在白郃肩上,把她從懷裏推了出去,一雙眼睛充滿自信地看著她。
白郃被自信的許木看得有點發蒙,諾諾地問:“還有……機會?”
許木鬆開白郃,走向一處牆角,在那邊扒了一會兒,從土塊中挖出了一台攝像機。他揮揮手裏的攝像機,看著一臉不可置信的白郃,說:“這是我之前藏起來,準備看到底是誰會趁我們不在的時候潛入洞裏的,還好之前沒有收起來,現在發揮了點用處。”
白郃呆立在原地,還是無法相信許木竟然拿出一台攝像機。
許木走向白郃,拉著她坐下來,一起觀看裏麵的影像。
兩人緊緊地盯著攝像機裏的畫麵,生怕錯過一點細節。
畫麵開始,是許木偷偷摸摸藏攝像機的樣子,然後他起身,四個人一起離開了洞穴,此時是出去尋找王騰和張巧盈的時候。
後麵幾分鍾,畫麵裏一直沒有出現人影,許木往前按了快進鍵,此間畫麵飛快地閃爍,突然一道人影閃過!
許木飛快按下暫停鍵,結果發現這是四人背著張巧盈回來的景象,又看了一會兒,後麵的畫麵就是關軒出洞,許木次之,最後出洞的是白郃。
畫麵裏顧蘭一直蹲在張巧盈邊上照顧著張巧盈,並沒有移動。這樣的畫麵持續了有五六分鍾,就在許木又想按快進時,顧蘭動了。
顧蘭直直地站起,佇立在原地,約有半分鍾後,她轉過身,走向堆放背包的角落,彎腰從包裏拿出一把軍工鏟。
那是一把嶄新的軍工鏟,白郃看到時“咦”了一聲,因為這把軍工鏟從來沒見顧蘭用過。
拿了軍工鏟,顧蘭回到張巧盈身邊站著,她低頭看著張巧盈,軍工鏟慢慢伸向張巧盈的頭,看樣子是想拍下……由於離得太遠,攝像機並不能拍到顧蘭的表情。
看到這裏,許木和白郃同時倒吸了一口冷氣,心也提了起來。
隨著時間的推進,顧蘭的鏟子始終沒有拍下去,過了一會兒,顧蘭走到了畫麵外,消失了。
由於攝像機擺放的位置有點歪,並不能將整個洞穴都拍下來,所以,顧蘭去了哪兒,並沒人知道。
影像繼續播放,許木按了快進鍵,準備等到有顧蘭身影的時候再暫停,可是顧蘭就好像消失在了洞裏,畫麵裏一直沒有再出現她的身影。
就在兩人以為顧蘭不會出現的時候,畫麵裏一個黑影閃了一下。
許木按下暫停鍵,看清了畫麵上的黑影,他眉頭隻是輕輕一皺,小聲說:“關軒已經回來過了?他怎麽換衣服了?”
白郃沒有回答他,而是死死地盯著影像畫麵。她此時內心猶如掀起驚濤駭浪,電閃雷鳴,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畫麵中,關軒脫下原先的一身灰衣,換上一身黑色的衣服,而臉上,赫然戴著一副黑色眼鏡!
舅舅楊子介所說的黑衣人,竟然就是關軒?!
白郃感到一陣窒息,她不敢相信,關軒就是舅舅說的殺死羅勝的人。那如果羅勝是被他殺的,那麽王騰和張巧盈呢?
來不及思考,許木那邊傳來一陣驚呼:“關軒身上有血!”
白郃看去,隻看見一身黑衣的關軒右手拿著軍工鏟,鏟上泛紅,似乎就是血跡,朝下看去,關軒黑色的褲腿上也有一大片紅色。
“這……”白郃驚得說不出話來。
畫麵還在播放,關軒拿著鏟子走向顧蘭的背包,看都不看地上的張巧盈一眼,他在顧蘭包裏翻著,然後從裏麵拿出了一把鋼製手斧,斧刃銀光熠熠,讓人感到發寒。
白郃和許木又驚訝地倒吸了一口冷氣,驚的是關軒竟然拿起斧頭,訝的則是斧頭是從顧蘭包裏拿出來的。
接下來,關軒出了洞。
之後畫麵上除了篝火在燃燒外,就沒有其他會動的東西,不一會兒,攝像機拍到許木和白郃回來了,影像結束。
白郃和許木麵麵相覷,除了因為身上帶著血跡的關軒回來過,還因為他們從始至終沒有看見顧蘭出洞穴,顧蘭一直都在洞裏,可是為什麽他們進來的時候沒有看到顧蘭?
突然,白郃瞥到了隧道,一個想法從她的心裏萌生。她心想,如果顧蘭一直待在洞裏沒有出去,他們回來的時候也沒有看見顧蘭,那麽,顧蘭會不會是走進了隧道?
盡管隧道裏有羅勝的屍體在,那是顧蘭最害怕的東西,但顧蘭的表現太過詭異,拿著鏟子想要拍打昏迷的張巧盈,背包裏藏著手斧……這一幕幕親眼看見的事實讓白郃不禁想到,顧蘭的害怕是不是偽裝的?
白郃把這個想法告訴了許木。
許木點點頭,他眼睛看向隧道,道:“阿郃你說得有道理,可現在的重點不是顧蘭,而是關軒。關軒為什麽拿著斧頭出去了?他身上的血又是怎麽回事?”
麵對許木提出的疑問,白郃難以解釋,她不知道該怎麽跟許木說:有一個一直在暗中跟隨自己的舅舅,而這個舅舅暗中跟來的目的是為了幫白月報仇,此時羅勝已死,凶手就是關軒。
難以開口,白郃幹脆不作聲,沉默以對。
見白郃不說話,許木隻當她想不到原因,沒有再問。他收好攝像機,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撿起放在一旁的軍工鏟,緊緊握在手裏。
許木皺起眉頭,看著手裏的鏟子。眼下他手裏有一把軍工鏟,關軒手裏一把,顧蘭手裏一把,加上死去的羅勝手裏應該還有一把,隻不過羅勝的那一把並沒有在羅勝身邊,也沒有在包裏,不知在哪兒。
白郃沒有武器防身,這是許木最擔心的。思考許久,許木將手中的鏟子遞到白郃麵前,示意她拿著。
白郃拚命搖頭,她不能接過這把鏟子:一來自己不善用鏟;二來,許木如果沒了鏟子,他麵臨的危險會更加嚴峻。
許木再三想把鏟子交給白郃,白郃都拒絕,沒有辦法,他隻好自己收好。他牽過白郃的手,告訴白郃要緊緊地跟隨自己。
消失在洞裏的顧蘭,不知道是不是真如白郃所想,躲進了隧道。這點兩人不得而知,因此他倆不敢輕易下隧道查看。
兩人商量片刻,白郃說:“現在待在洞裏也不是個方法,關軒和顧蘭行為十分詭異,我們應該趁早離開這裏,找個地方躲著,等救援隊到來。”
許木點頭讚同,他對攝像機裏看到的景象十分震驚,雖然不知道關軒、顧蘭到底在做什麽,但他直覺那並不是好事,就目前來看,與白郃一起離開是最好的辦法。
“事不宜遲,我們趕緊走,不然待會兒關軒回來就糟糕了。”許木拉著白郃,腳下生風,著急地朝洞口走去。
兩人前腳跟著後腳,一步不停地走向洞口,頃刻,就走出了山洞。
許木拉著白郃,正打算朝山下走去,突然,一陣陰森的聲音傳來——
“你們倆,是要去哪兒?”
兩人被這聲音嚇住,立在原地。
這是關軒的聲音!
許木和白郃艱難地轉過身,看清背後站著的人。
關軒一身黑衣黑褲,戴著副黑色眼鏡,笑得彎成一條縫的眼睛看著他倆,嘴角揚起微笑。他一隻手垂在身旁,另一隻手隱藏在身後,這在平時看起來人畜無害的模樣,此刻在兩人眼裏卻有些詭異。
令兩人覺得更詭異的是,關軒並非獨自一個人站在這裏,他的身邊,此時站著消失在洞穴裏的顧蘭。顧蘭雙手下垂,拿著鏟子,她低著頭,不住地搖晃,嘴裏還哼哧哼哧發出聲音,但聽不懂她在講什麽。
見兩人沒有回答,關軒冷笑一聲,向前走了一步。
“你們,為什麽要離開?”關軒又開口詢問。此時,他的聲音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低沉陰森,但穿透力極強。
白郃見關軒向前,不由得向後退去,始終與關軒保持一定的距離。
關軒見狀,嘴角不自然地抽了一下。
許木頭上冒出冷汗,他擠出一絲笑容對著關軒說:“哈……哈……沒……沒什麽,我們隻是擔心你們,出來找找。”
說話間,他將白郃護到身後。
關軒又向前走了一步,抬起下垂的手,做出邀請的姿勢,說:“找我們呀,那現在找到了,我們進去吧。”
“哼……哼……”一旁的顧蘭發出怪聲。
白郃看了一眼顧蘭,顧蘭低著頭,看不清臉上的表情。
許木拿著鏟子的手擺了擺,他拚命地想要表現正常點,臉上一直堆著笑容:“不……不了,你們沒事就好,我和阿郃……和阿郃還有事,待會兒再回去,你們先回去吧。”
關軒繼續向前踏出一步,藏在身後的手隱隱動了下,他始終保持著詭異的笑容,說道:“有事?有什麽事不能跟我們說呀,你說是嗎,顧蘭?”
關軒話音剛落,顧蘭像是被什麽觸動一般,緩緩地抬起頭,白郃這才看清顧蘭臉上的表情。
顧蘭一臉呆滯,失去光澤的瞳孔無神地看著前方,她鼻翼微動,急促地吸氣,嘴巴半張,發出哼哼的怪聲。
“小蘭……”白郃看著顧蘭的異樣,擔憂地輕聲叫道。
顧蘭無神地看著前方,沒有反應。
關軒哈哈大笑,抬起的手放在了顧蘭的頭上,戲謔地看著顧蘭:“你這樣叫她,她聽不到的,你得這樣叫她。”說著,他看向白郃,眯著的眼睛忽然睜大,眼神裏充斥著狂熱,他靠近顧蘭的耳朵,低聲地說,“顧蘭。”
原本呆滯的顧蘭,在聽到自己的名字後,忽然麵目猙獰,怪吼一聲,嘴巴張大,口水從嘴角流下,她顫抖著身子,喘著粗氣。
“她……她這是怎麽了?她之前還在洞裏,怎麽就跑到你身邊去了?”白郃吼道。
關軒大笑著彎下了腰:“哈哈哈,啊哈哈哈……”
片刻後,他伸手指著自己的鼻子,做出一副難以相信的表情看著白郃:“你問我怎麽了?我也不知道啊?!你幹嗎不親自問問顧蘭本人呢?”
“顧蘭”二字一出口,顧蘭顫抖得更厲害了,她不住地喘著粗氣,偶爾伴隨著低吼,就像是一頭沉睡的野獸。
白郃被嚇得不輕,緊緊地貼著許木。
“關軒!”許木大喝一聲。他對眼前的事也不明白,但看到完全變了個樣的關軒和顧蘭,他察覺到一絲危險的氣息。
“關軒,這到底怎麽回事?你身上的血又是怎麽回事?”許木喝問,並將軍工鏟置於胸前,此時他隻想弄清原因。
“血?”關軒疑惑地看了下自己的衣服,“我身上哪裏有血?不都被我洗掉了嗎?”他轉了一圈,並沒有發現身上有血,他問身邊的顧蘭,“顧蘭,你看到我身上有血嗎?”
就趁這時,許木和白郃都看到了關軒藏在身後的手裏,握著一把手斧,斧刃散發寒光,令人恐懼。
許木一驚,料定大事不好,他護著白郃的手掩藏在身後,輕輕擺動,示意白郃後退,自己也緩緩後退。
白郃早就已經猜想到關軒另一隻手上肯定藏著不尋常的東西,這時候看清了,還沒等許木示意,就已經向後退了幾步。
“咦?沒道理啊,我身上應該不會有血呀!”關軒背著身張開雙手,查看自己兩肋是否有血跡,一邊看一邊自言自語,片刻後,他轉回身,“沒有啊,你們告訴我,我哪裏有血被你們看到了……”
話沒說完,關軒看見白郃和許木離自己遠了數米,他嘿嘿冷笑,麵色暗了下來,在手電筒的餘光下,一半黑一半白,更加瘮人。
“你們幹嗎離我這麽遠啊?”關軒舉起手斧,指著白郃和許木。餘光下,斧刃的寒光更冷了幾分,還沾有點滴未洗淨的暗紅色斑點,疑似血跡。
“哦……你們,你們不會是怕我手上這把斧頭吧,沒關係的,這斧頭我拿來防身,不會砍你們的。”
關軒朝白郃、許木兩人走去,顧蘭顫抖著身子跟在其身後。
“你們不要退啊,幹嗎要躲著我,我們一起回洞裏好不好?”關軒詭異地笑著,眼睛圓睜,充滿狂熱之意盯著白郃,“白郃,你幹嗎離我這麽遠?跟我一起回去不好嗎?”
白郃下意識搖頭,但隨後便意識到什麽,立馬停住。
可惜太晚了,就在白郃搖頭的那一瞬間,關軒突然變了表情,他收起笑容,雙頰泛紅,一臉憎恨地看著她:“不回?那我就帶你回去,顧蘭!上!”
關軒的話對顧蘭來說似乎就像是命令,下一秒,顧蘭顫抖的身體突然停住,她俯下身,露出久未進食的野獸看到食物似的貪婪的眼神,伴隨著低吼,舉著鏟子便衝向白郃和許木。
白郃還未反應過來,身子就受到了一陣巨大推力,直直地往後退去,一連退出三米。
“阿郃,快跑!”許木的聲音響起。
原來許木早已想好,他護著白郃的手在關軒出現後,時刻準備把白郃推走,眼下顧蘭的突然暴起,正是時候。
“砰!”
一聲巨響,許木的鏟子與顧蘭的鏟子碰在一起,許木趁機側過身,另一手抓住顧蘭握著鏟子的手,順勢轉身一甩,把顧蘭甩了回去。
顧蘭被甩回,怪叫著穩住身子,站穩後她又轉回身,嘴裏嗚哇地又衝過來,同時手裏的鏟子亂舞。
許木一邊閃躲著顧蘭的攻擊,一邊大喊:“阿郃,你快跑,能跑多遠跑多遠,不要管我!”
白郃原本想要上前幫忙,聽到許木的喊聲,硬生生地止住了自己的身子,回喊道:“那你怎麽辦?”
許木不停地閃躲,同時用手中的鏟子還擊,他看準空當,握住了顧蘭的手臂,讓她動彈不得。
“我沒事,我一個人能跑得掉,你先躲起來,到時候‘橋洞’見!”
顧蘭的手被抓住,憤怒不已,嘴裏低吼聲變大,嗚哇就要撲過來咬許木。許木見狀,另一隻手橫過鏟子,擋在顧蘭嘴前,顧蘭一下子咬在了木柄上,不停地左右搖擺,用勁之大,牙齒都咬出血。
許木倒吸一口氣,心想這若是咬到自己手臂,恐怕會被咬掉一大塊肉。
與顧蘭纏鬥在一起,許木沒有額外的辦法阻止關軒,目前他最擔心的就是如果關軒出手,那恐怕兩人都不能逃脫。
他瞥了一眼關軒,後者站在原地沒動,仿佛在看戲一樣看著他們,沒有進一步的動作,這讓他稍微放心。
眼下,就算許木再愚鈍,也知道了,關軒如果不是凶手,那他和眼前的顧蘭也並不是什麽好人。現在最重要的事就是先讓白郃逃走,自己再想辦法擺脫他們。
白郃站在遠處,還想上前幫忙,雖然許木讓她先走,但要她留下許木一人,對抗關軒和舉動奇怪的顧蘭,她絕不同意。
白郃正要動時,許木焦急的聲音再度傳來:“阿郃,快去‘橋洞’,關軒還沒出手,趁現在快跑!”
白郃一怔,許木說得有理,關軒很強,對付他們兩人似乎都綽綽有餘,自己去幫許木不一定有用,萬一拖了許木的後腿,讓關軒抓住,情況就會更加危急。
一念之間,白郃決定,自己先跑。許木身手比自己好,一個人逃跑比帶著自己跑方便得多。
想著,白郃轉過身,留下一句小心,便一路狂奔。
另一邊,關軒原本正在看著纏鬥的二人,在看到白郃想跑時,他收住了臉上憎恨的表情,冷笑一聲,拿著手斧就要去追。
許木手緊緊地抓住顧蘭,回頭看了一眼,發現白郃已經跑出十多米,正要鬆一口氣,誰知身旁突然閃過一個黑影。
他仔細看去,發現那黑影竟是關軒,心中一慌。
關軒跑開,目的肯定是要去追白郃,許木原本以為關軒還會站在原地多看一會兒熱鬧,沒想到白郃一跑,關軒就馬上行動了。
攔下關軒,不能讓他追上去,這是許木此刻的想法。
顧蘭還咬著木柄不鬆口,眼下情況緊急,許木也顧不得是否會傷到顧蘭,隻好用力往外扯出鏟子,另一隻腳往顧蘭身上踹去。
顧蘭雖然失去自我意識,像野獸一樣,但吃痛的本能還在,被許木重重地一踹,她倒在了地上,捂著肚子低聲嗚咽。
許木來不及去管顧蘭,他現在一心隻想著白郃,他轉過身,朝關軒用力撲去。
關軒雖然跑出兩米開外,但許木這奮力一撲,撲得很遠,準確地撲在了關軒身上。
出於慣性,關軒和許木倒在了地上。
許木倒在關軒身上,見關軒被撲倒,立馬坐在他身上,試圖壓住他。
“關軒,你要做什麽,幹嗎要拿著斧頭追白郃?”許木喊道。
關軒力大,雖然被許木壓住,但他一點也不慌亂,隻見他兩手用力地一撐,竟將許木抬了起來。
許木見狀不好,這樣下去自己會被關軒掀翻在地,處於被動,於是他一個翻身下來,跑到關軒前方與其對峙。
“你快說!你拿這斧頭要做什麽?!”
關軒站起了身,先拍拍身上灰塵,然後才抬起頭。許木注意到,關軒的表情又恢複成了微笑。
見這笑容,許木不禁心中一緊,這微笑實在太過詭異,冥冥中透著一絲殘暴之氣。
關軒含笑的目光繞過眼前的許木,朝白郃跑去的方向看去。片刻後,他伸舌舔了舔唇,露出一種讓人一看就覺得十分惡心的褻玩表情,說:“這才好玩!這樣才能享受捕獵的快感!啊哈哈哈!”
這笑聲讓許木毛骨悚然,他大聲打斷關軒:“不準笑了!什麽捕獵,你把白郃當作獵物嗎?”
關軒收回目光,放在許木身上,隨即露出一臉鄙夷之色:“捕獵捕獵,我是獵人,那白郃自然就是獵物了。別說她,就連你,也是我的獵物!”說著,他舉起斧頭,冷漠地看向許木。
許木被關軒冷不丁地一看,嚇得向後退了一步,他全身毛孔緊縮,眼睛死死地盯著關軒,手中緊握軍工鏟,準備應對關軒的下一步動作。
關軒看了一會兒許木,忽然放聲大笑:“哈哈哈,瞧你那沒出息的樣子,我現在對你暫時不感興趣,我要去找我的白郃,我有個秘密還需要和她分享呢!”說著,他一臉**笑。
“哦,對,在這之前也告訴你一個秘密。其實啊,羅勝和王騰都被我殺了,哈哈哈……”
聽到這個消息,許木心中大駭!殺人凶手,果真是關軒!
“為什麽?你為什麽要殺了他們?”雖然做好了心理準備,但許木還是難以相信。
關軒正一臉笑容地看著許木,被許木突然一問,呆住了,他臉上的表情由笑轉疑惑,似乎是在思考。
“為什麽?為什麽要殺他們?到底是為什麽呢?”關軒低著頭,把玩著手裏的斧頭,邊玩邊問自己。最後,他停下手裏的動作,抬起頭,微笑而平靜地看著許木,緩緩道,“啊,我想起來了,因為,我喜歡啊!”
不知是因為關軒的回答,還是關軒是凶手的原因,許木內心的波動,久久不能平息。
良久,他才道:“你是變態!你就是個變態!”他舉起鏟子,指向關軒,似乎下一秒就要衝上去與關軒拚殺。
聽到許木所說,關軒抬頭看著天,垂下拿著斧頭的手,另一隻手覆在臉上,發出奇怪的笑聲:“我,我一直都是變態啊,我似乎從來沒說過我不是變態吧。”
許木緊皺著眉盯著關軒,他沒想到關軒竟然如此回答,氣得頭上青筋暴起,狠狠道:“你!”
關軒低下頭看向許木,發現許木拿著鏟子對著自己,於是做出一副害怕的表情:“哎喲,你可別一怒之下就上來跟我火拚,你的命不值錢,我的可不一定了。”
許木咬牙切齒,關軒這家夥雖然是個變態殺人凶手,但實力不凡,他不能輕舉妄動,他要為白郃的逃跑爭取更多的時間。
關軒向左走了幾步,看向許木後方,臉上恢複微笑的表情:“不跟你說了,我要去找我的白郃了,畢竟,我這兒有一份大禮送給她呢!”
許木腦中一怔,若是讓這變態追上白郃,白郃一定凶多吉少,他絕不能讓這事發生,於是喝道:“你敢!”
關軒聳了聳肩,搖頭道:“你先小心你自己吧。”
許木對這話感到奇怪,關軒還未動手,顧蘭正躺在地上,哪裏來的危險,難道?
許木瞥了一眼之前顧蘭倒下的地方,那裏,此時空無一人。
“糟糕!”許木在心裏叫了一聲,就打算朝四處看去。
忽然,他身後一陣陰風吹過,一雙手用力地鉗住了他的脖子,身前的關軒隨即上來一個側踢,踢掉了他手中的鏟子,飛出的鏟子在空中滑過一道弧線,落在了一邊的草堆裏。
許木艱難地抬起頭,發現身後鉗住自己的人竟是顧蘭,這顧蘭不知什麽時候,趁著他不注意,跑到了他身後。
關軒嘴角一歪,拍拍手,嘲笑道:“你先在這兒和顧蘭玩一會兒吧,讓顧蘭好好照顧照顧你,我去找我的白郃了。”說著,就朝前走去。
顧蘭不知為何,力氣突然大了好幾倍,這猛的一下,讓許木使不出力,他隻能拚命地伸出手,一隻手抓住顧蘭減小她的力道,一隻手抓向關軒。
“你……你……休想……”
這聲音太過細小,難以聽清。
關軒走出數步,突然想起一件事,他停下腳步,轉過身:“我跟你說件事,顧蘭是正常的,隻不過被我控製了。你最好不要叫她名字,越叫她名字,她會越生氣的,對吧,顧蘭!顧蘭!顧蘭!”
在關軒的叫喚下,顧蘭仿佛受到了更大的刺激,嘴裏的口水不停流出,低吼也變成了狂吼,手裏的力氣更大了幾分。
“哈哈哈,你自求多福吧,顧蘭這麽可愛,你也不舍得下狠手吧!”關軒拿著斧頭,仰天大笑,頭也不回地朝白郃逃跑的方向疾步而去。
望著關軒漸行漸遠的背影,許木眼中滿是絕望,顧蘭鉗住脖子的雙手力氣越來越大,讓他幾乎不能呼吸,因為缺少氧氣,他的臉變得通紅,雙目睜大,眼球就像要鼓出來一樣。
許木雙手抓著顧蘭的手,想要用力掰開,但由於缺氧,使得他用不上勁,加上顧蘭力氣比平常大了許久,他一時毫無辦法,隻能硬生生地承受著窒息帶來的痛苦。
“呼吸……不過來了……好難受……我……我……我要……死在這裏了嗎?”
許木眼神迷離,翻著白眼,原本通紅的臉漸漸發青,他不停地蹬著腳,為一點小小的希望掙紮著。
顧蘭穩如泰山,任由許木掙紮,始終沒有鬆開一絲。
許木無力地睜著眼,一滴淚水從他眼角滑下,他想起許多事,死亡的恐懼包圍他,往事走馬燈似的在他腦中倒放,一幕幕,熟悉既陌生。他想,這難道就是所說的即將死去的人會重溫一遍人生,回憶過去往事嗎?
父母、老師、親朋、好友……熟悉的人都出現了,還有她,白郃,不甘心啊!他淚如洪流,他好不甘心!正值大好年華的他,還有理想與抱負未實現,還有所愛之人未護得周全,而他此時就要命喪於此,這讓他怎麽甘心!
許木雙目含淚,淚水滑過眼角,滑過臉頰,流到了顧蘭手上。他鬆開了抓住顧蘭的手,心想,既然反抗無果,那倒不如直麵死亡。他嗚咽著盡著自己最大的力氣,艱難地喊道:“小蘭,你快醒醒……小蘭,你快醒醒……”
許木機械地重複著這一句話,他此刻並無他想,隻想盡力喚醒顧蘭。
“小蘭,你快醒醒……小蘭,你快醒醒……小蘭……”
許木的聲音漸漸小了下去,他閉著眼睛,雙手無力地垂下。
突然,顧蘭雙手一鬆,許木摔倒在地上。
“咳咳咳……”
許木差點窒息而亡,此時顧蘭鬆了手,他如獲大赦,背彎成弓,嘴巴張得巨大,貪婪地呼吸著空氣,一時過猛,嗆到了自己。
一旁,顧蘭鬆開手後,便跪坐在地上,雙手抱頭,痛苦地扭動著身體,不時地傳來哭泣聲,嘴裏微弱地重複著兩個字:“小蘭……小蘭……”
許木躺在地上,呼吸著空氣,不一會兒就恢複了過來。他艱難地起身,甩了甩腦袋,試圖讓自己清醒。
他看到身旁跪著用力抓頭的顧蘭,心中不免一陣唏噓,就在剛才,這個人差點殺了他。
關軒說顧蘭被他控製了,因此許木想出是否能夠喚醒顧蘭這個辦法,沒想到奏效了。看樣子顧蘭雖然沒有恢複正常,但現在她似乎已經沒有再傷害人的能力了。
許木想要仔細觀察下顧蘭的傷勢,但他想起白郃這時還在被關軒追著,就收起心思。他同情地看了一眼顧蘭,隨後走到鏟子掉落的那個草堆,找出鏟子拿在手裏,離開了,留下顧蘭一人,痛苦地跪坐在地上。
天色漆黑,山中無風,白郃拿著手電筒在茂密的樹林中奔跑躲藏。
由於下山的路隻有一條,通往山下的路也不知道有沒有被疏通,如果依舊被山洪攔住去路,那她在下山途中無處可躲,一定會被關軒抓住,為了保險起見,她選擇躲進樹林裏。
跑了許久,白郃體力不支,倚著一棵樹坐下休息,她喘著氣,擔憂地看著身後。
白郃鬆了一口氣,放鬆地靠在樹上,在許木的掩護下,她逃過一劫,但許木現在怎麽樣了,她卻不知道。
她在心裏想著,要不要回去看一看?
眼下,關軒是殺人凶手,這點毋庸置疑,不僅舅舅楊子介這麽說,關軒自己也承認了。而顧蘭,她表現得十分奇怪,就好像、好像被什麽附身,換了一個人一樣。
白郃掃了一下四周,發現依然沒有異樣,於是繼續思考。
顧蘭表現得最為奇怪,上山前到上山後的變化最大。在墓室中,白郃隱隱就覺得顧蘭有些異樣,她變得跟上山前不一樣了,具體是什麽變化,白郃自己也說不清,隻是一種感覺上的認知,現在,在知道關軒是凶手後,她看得有些透徹了。
顧蘭平常表現得非常正常,就跟一個鄰家妹妹一樣,俏皮可愛、惹人歡喜,但在爬山途中,她不止一次看見關軒靠近顧蘭低聲說了什麽。那個時候,她以為兩人隻是正常的交談,而現在看來,顧蘭在每次交談後都變得有些異常,那麽,顧蘭的變化一定與關軒有關。
白郃聯想到關軒的職業,他是心理醫生,而且是一名不普通的心理醫生,身強體壯,身手敏捷。
那麽,關軒會不會是用一些手段控製了顧蘭?比如,心理暗示或者心理催眠?白郃產生一個大膽的想法。
心理催眠的方法未嚐不可。她曾看過一些資料,有一些著名的案件:比如1934年的德國海德堡事件,心理學家瓦特通過心理暗示和催眠,使一名健康的E夫人產生出自己身患多種疾病的幻覺,以此來騙取金錢。更甚的是,瓦特還通過心理暗示E夫人她的丈夫在外有了新歡,讓E夫人對她丈夫產生憎惡的情緒,並指使E夫人去殺了她丈夫。由於後來警察局的心理醫生麥爾的介入,成功化解了危機,瓦特的罪行也被人所知,心理催眠可以殺人的方法也得到證實。
白郃心想,如果顧蘭真是被關軒催眠了,那她詭異的行為就能夠得到解釋。但更嚴重的問題也來了,被催眠的人往往並不能意識到自己被催眠,依舊會按照催眠她的人的指令行事。看目前的情況,關軒肯定是對顧蘭下了殺了他們的指令,如果再次相遇,自己能不能對顧蘭下重手,或者,自己能不能從顧蘭手中逃脫還是一個問題。
到底該怎麽解決這些,白郃不知道,當下,許木為救自己生死未卜,舅舅楊子介也沒出現,下落不明,能救自己的,隻有自己了。
白郃站起身,她想自己躲在這裏並不是一個長久之計,她需要主動出擊,她決定先小心地回去找到許木,然後等楊子介找到她,如果楊子介跟在她身邊,那她就會安全許多。
想著,白郃就決定先走出樹林,回到路邊,她吸取上次迷路的教訓,這次走進樹林時都留下了記號,回去時會快許多。
“白郃,你在哪兒呀?我都看到你了,你快出來,我有個秘密告訴你。”
關軒鬼魅般的聲音響起,驚得白郃冒出一身冷汗,站起的身子又坐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