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 覃洲木低笑:“她有趣的一麵隻有我能看到。”

顏小彎陪覃洲木去看過覃嶼樹一次。

覃嶼樹此刻正在一家非常知名的精神病院裏住院進行封閉治療。

經過各項治療,現在他的狀態還不錯,雖然身體上大大小小的毛病依舊沒有根除,但神誌清醒了不少,也能認出眼前的覃洲木了。當然,這種清醒的狀態也預示著,他即將接受法律的審判。

那場爆炸案將太多太多無辜的人牽扯進來了……

覃嶼樹在和哥哥徹夜聊過幾次後,了解到其中種種他被蒙在鼓裏的事情,他漸漸釋然,決定坦誠自己所犯下的一切。

他沒有理由再繼續懦弱下去,讓包括許桑婭在內的許多人終日不得安生。

“哥。”

趁著顏小彎出去,覃嶼樹坐在病**,身後抵著一個枕頭衝覃洲木努努嘴。他臉色雖然蒼白卻笑顏如初,“你是什麽時候和顏小姐在一起的?”

覃洲木勾起嘴角:“幾個月前。”

“你們進展這麽快?”覃嶼樹有些驚訝。

“快嗎?”覃洲木說,“我隻嫌太慢太晚。”

覃嶼樹一怔,笑道:“也對,隻要遇到了對的人,永遠不會嫌太快。”他笑著笑著,忍不住咳嗽了幾聲,接過覃洲木遞過來的溫水。

“那顏小姐,不對,現在該叫嫂子了,嫂子是一個什麽樣的人,我之前隻聽徐醫生說過。”他一頓,猶豫了一瞬,“在我自以為自己是你的時候,徐倦告訴我,嫂子是我的女朋友,還給我看過她的照片。嗯,她和哥真的很般配。”

“她呀。”覃洲木回想起和顏小彎初遇時的場景,嘴角越發上揚,“她是一個挺無趣的人。”

“什麽?無趣?”

覃洲木驀地低笑:“當然,她有趣的一麵隻有我能看到。”

果然還是這麽自信又張揚啊……和印象中的哥哥一模一樣。

要是沒有這空白的五年的話……覃嶼樹笑容淡了淡。

“哥,能找到合自己心意的人,我真替你高興。”他語氣有些羨慕,但更多的是發自內心的欣喜。

覃洲木眸光微動,不動聲色地垂眼替覃嶼樹掖了掖被角:“你也會的。”

覃嶼樹似喜似悲,口中輕喃:“對,我也會的。”

有護士端著藥進門,到吃藥的時間了。

覃嶼樹手指攥緊被子,臉上卻露出溫和的笑:“哥,五年前,是我對不起……唉,算了,不說了。”

覃嶼樹咧嘴笑了笑:“祝你幸福,祝你們幸福。”

覃洲木一皺眉:“現在說這些幹什麽?我們的婚禮還等著你來參加,你不是想爽約不參加吧?”

“不不不,哥,我當然要參加。”覃嶼樹衝覃洲木揮揮手,“好了,哥你先回去吧,我該吃藥了,等會兒還有警察要過來問話,你可別在這裏礙手礙腳了。哦,對了,如果有時間的話,替我去看看阿康,他一直拿我當哥哥看待,他雖然脾氣暴躁了些,卻很好哄的。如果你去看他,他一定會很高興。”

阿康是在精神狀態不穩定的情況下,製作了那起爆炸案的炸彈,他本就是被利用,所以對他的問責減輕了很多,讓他能繼續留在那裏接受治療。

覃洲木點頭應允:“我會的,下次有機會也帶你去看看他。”

“好。”

覃洲木推開病房門出來,微微合了合眼。

其實他們都心知肚明卻不戳破,警方那邊正緊鑼密鼓地查案,覃嶼樹在接受警方調查期間,必須要待在醫院隔離治療,再次相見不知會是何時。

病房裏的覃嶼樹也一時陷入了呆怔,每一次和哥哥的見麵,好像都是一場倒計時,餘生在一點點減少。

他有些舍不得,卻又十分無奈。

所以哥,好好替我幸福生活下去吧。

“你們聊完了?”看到覃洲木出來,顏小彎自病房外的座椅上起身。

覃洲木循聲看向她:“怎麽坐這裏?”

顏小彎眼神躲了躲,鎮定地說:“嗯,不知道該和他聊什麽。”

覃嶼樹和覃洲木長得幾乎沒有差別,她雖然能分辨誰是誰,但總覺得怪怪的。尤其是上次開發布會的時候,她還和當時假扮覃洲木的覃嶼樹有過矛盾,真是太尷尬了。

覃洲木好笑:“不知道聊什麽?如果你願意聊一聊我們的戀愛日常,他一定很願意聽。”

“覃洲木!”顏小彎不滿,“你怎麽這麽厚臉皮?”

“你什麽時候才能不這麽連名帶姓地叫我?”覃洲木挑眉戲謔道。

“那叫你什麽?洲木嗎?還是小洲,小木?又或者跟馮助理一樣,叫你覃總?”說到這裏,她自己也忍不住笑了一聲。

覃洲木看著她的笑顏,眼神不自覺地放柔,將她頭頂的針織帽扶正後,一手攬住她的肩膀往外麵走。

“你就不能像嶼樹一樣改口嗎?”

“你是說……哥?”

覃洲木“撲哧”笑出來:“我是說,嶼樹已經改口叫你嫂子了,你是不是也要改口了?不過,”他頓了兩秒,“你要是非要叫我哥的話,我也不是不能接受……”

他尾音拉得有些長,帶著些曖昧的蠱惑,顏小彎沒來由地又開始心跳加速。

“想得美,我才不會叫你哥!”

“哎!”覃洲木應聲。

“喂!”

“沒幾天就要過年了。”覃洲木慢悠悠地說,“最近有安排嗎?”

顏小彎點頭:“對,快過年了,我該去找份寒假工,不能浪費時間了。”

覃洲木似笑非笑地瞥她一眼:“你說和我在一起是浪費時間?”

“有點兒。”

“嗯?”他語氣有點兒危險的意味了。

“和你一起又不能賺錢!”

“錢重要還是我重要?”

顏小彎想也不想無比篤定:“錢!”

看覃洲木表情越發不好,顏小彎在心底敲響了警鍾:“還有你!”

覃洲木低笑,似懲罰似寵溺地捏了捏她的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