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6 作為拉開戲劇帷幕的人,他怎麽能錯過這場好戲?

這次,覃洲木與警察會麵時的心境和上次被誣陷成性騷擾的變態時完全不同,這次的情況比上次要凶險無數倍。

雖然不知出於什麽原因,池警官並沒有直接將覃洲木帶走調查,但馮助理和其餘心腹卻依然無比焦慮,他們無條件信任覃洲木,也想方設法想和他一起擺脫困境。

目前來看,最直接的辦法是,覃洲木以清醒良好的狀態召開發布會,然後去醫院進行常規檢查,證實他並沒有患精神分裂症,而所謂的製造爆炸案更是子虛烏有的事情,保不準是那個傻子阿康受人指使胡言亂語陷害覃洲木呢?

新聞發布會召開在即。

無數人猜測著覃洲木是否會和上次一樣選擇不出席。

唯有顏小彎和馮助理等人知道,他會現身。

可是,他自昨晚出門後,便失去了聯係。

馮助理又急又氣,打了覃洲木無數個電話都不打通。

她不由得生出一些可怕的聯想,在發布會後台踱來踱去自言自語:“覃總不會被警方帶走去調查了吧?還是他又和上次一樣不肯出席發布會?可這次的事件要嚴重得多呀!覃總不會這麽沒有分寸吧?”

她腦海裏不由得回想起覃洲木的性子和往日的所作所為……嗯,好像覃總的確是挺肆意妄為的……

她越想臉越白:“他到底去哪兒了?哎喲,真是急死人了!”

顏小彎也有些沒底,即使她明知道覃洲木是去找覃嶼樹了,不是馮助理猜測的那樣,可誰能保證完全沒有危險呢?

現在的覃嶼樹可能根本不是覃洲木所熟悉的樣子,他可是一個患有精神分裂症的病人啊!

不過好在,顏小彎猶在胡思亂想之際,聽到了馮助理興奮的驚呼聲——

“覃總,您可回來了!”

顏小彎循聲看過去。

覃洲木從樓梯口走上來,一身筆挺的黑色西裝,襯得人俊朗不凡。隻是臉色稍顯蒼白,估計是昨晚與覃嶼樹的會麵並不太順暢。

看著這樣子正式打扮的他,顏小彎不禁有些恍神。

趁馮助理去忙別的事時,顏小彎蹭過去問:“見到覃嶼樹了嗎?”

覃洲木神情有一秒的微怔,但很快又恢複平靜。

“嗯,見到了,他情況不是很好。”他聲音比往常要低啞了幾分。

顏小彎張了張口,無法想象時隔五年之久,他們兄弟相見時是何種模樣。她安慰道:“沒關係,我們可以帶他去別的醫院看病。”話說到這裏,她又頓住,覃嶼樹身負無數條人命,要是被曝光出來……

現在的覃洲木,僅僅還是有嫌疑,就引起了公眾這麽大的反響。要是爆炸案真凶這一身粉真的落實在了覃嶼樹的身上,就不僅僅是掀起驚濤駭浪,他估計……會受到無數人的譴責。

顏小彎倒不是憐憫他,他是惡有惡報罪有應得。她隻是,有些心疼覃洲木,雖然他從不表露。

顏小彎知道,每一次得到弟弟的訊息時,覃洲木的內心其實是高興的。而現在,他好不容易與弟弟重逢,卻又不得不接受這樣殘酷的現實。

顏小彎無意識地抓緊覃洲木的手臂,迫切地想說些話安慰他,話語卻堵在嗓子眼裏。

覃洲木眉頭一蹙,倒抽了一口涼氣,這反應嚇了顏小彎一跳。

“你怎麽了?哪裏不舒服嗎?”她問。

覃洲木衝她安撫地笑笑:“沒事。”

“我看看。”

她不由分說地掀開覃洲木的衣袖,看到手腕以及手臂上有不少青紫的傷痕。她很快明白了。

“你們打架了?”她問。

覃洲木神情冷下來:“不聽哥哥的話,理應受到教訓!”

顏小彎聽著這莫名其妙的話,心裏“咯噔”一下,冒出些不太好的念頭來。

“覃總,該進去了。”

馮助理遠遠地衝這邊喊,已經到發布會召開的時間了,在這種緊要關頭,不容許出絲毫差錯。

覃洲木表情緩和了些許,他輕輕擁了擁顏小彎,卻被她小幅度地躲了躲。

覃洲木失笑,掃一眼周圍忙忙碌碌的人群:“害羞?”

顏小彎嘴硬:“說什麽呢?”

覃洲木揉揉她的頭發,在她耳畔邊落下一句:“在這裏乖乖地等我。”然後便隨著馮助理走了出去。

原本嘈雜的會場因覃洲木的出現,沉寂了幾秒,隨即更加喧鬧起來。記者們迫不及待地想追問覃洲木問題,馮助理維持了好久的秩序,大家才再度安靜下來,一個一個提問。

“覃先生,請問您對宋舒玉小姐說您患有精神分裂症的舉證有何看法?她說的是否是事實?”

“覃先生,宋舒玉小姐真的是您心愛之人嗎?”

“覃先生,五年前的爆炸案您是否知曉內情?”

“覃先生……”

覃洲木冷冷淡淡地掃了馮助理一眼,她立刻明白過來,示意大家不要再說話了,覃總要發言了。

在發布會開始之前,馮助理將發布會上可能會出現的問題一一列舉出來,一一跟覃洲木商量過了,如果覃洲木按之前商量好的來,自然不會出現任何意外。

但她沒想到……

“我的確曾患有精神分裂症。”覃洲木嘴角噙著笑,語速極慢。

媒體記者們一片嘩然,沒想到他會直截了當地承認,而馮助理也徹底傻眼了,她根本不明白為何原本好端端的覃總會變成這副樣子。

獨自在後台看發布會現場直播的顏小彎心頭巨震,再也顧不上什麽,徑直朝場內跑去。

覃洲木還在繼續說:“……不過現在已經痊愈了。”

一個獲得提問資格的記者開始結巴,事情的發展顯然也出乎他們的意料。

因為所有人都順理成章地認為,此次的發布會隻不過是對傳言的一次澄清罷了。

“那……覃先生您……既然您身體曾患有這麽大的病症,為何還要一手掌握著覃氏企業?這讓您的養父母老覃總夫婦如何安心?”

覃洲木隱隱有些不耐煩了:“我不是說過了嗎,我現在已經痊愈。”

“可是……”

“不信的話,你們可以問我的主治醫師徐倦。”覃洲木冷笑。

他話音剛落,坐在台下的徐倦自會場內座站起身,徐倦在發布會開始之前就到達了這裏。

作為拉開戲劇帷幕的人,徐倦又怎麽能錯過這場好戲?他接過記者遞過來的話筒,溫潤如玉的嗓音自會場擴音喇叭裏傾瀉而出。

“台上的覃先生的確是徐某的病患,他的確身患精神分裂症長達六年,不過……”

“徐老師你說得對,台上的這位覃先生的確患有精神分裂!”

顏小彎不知何時已經衝到了台下,她不顧保鏢的阻攔,打斷徐倦的話,伸手指著台上那人,堅定的眼裏鋒芒畢露。

“但他根本不是覃洲木!”顏小彎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