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2 對於覃洲木，她有把柄在手。
飯畢，馮助理正好敲門進來。
她顧不上解釋為什麽自己不分時間地點地闖進來，氣喘籲籲地望著覃洲木焦急地說：“覃總覃總，據說宋舒玉來鶴安市了。還有，現在一群新聞記者正在樓下圍堵您！”
覃洲木對這個名字並不熟悉，他也懶得回想：“誰？”
“就是宋舒玉呀，覃總！”
馮助理越發焦急，在心裏把這個一心炒作的人罵了無數遍，卻一時不知道該如何解釋這個名字。
“就是最近那個挺出名的新生代女演員宋舒玉。”她看到一旁的顏小彎，突然回想起一樁舊事，“就是您之前讓我替顏小姐要簽名照的那個宋舒玉呀！”
宋舒玉？新生代女演員？
顏小彎想起來了，宋舒玉是覃洲木來鶴安市之前，傳得沸沸揚揚的覃洲木的緋聞對象。自己和覃洲木初遇時，還說過自己是她的粉絲，拿她當借口。後來因為性騷擾事件，宋舒玉果斷地在媒體麵前澄清了所有的緋聞，把自己撇得幹幹淨淨的，說自己和覃洲木之間是清清白白的。
那則新聞，顏小彎還聽同學幸災樂禍地提起過。
不過，這則新聞是宋舒玉單方麵澄清的，也不知道覃洲木知不知情。
覃洲木對宋舒玉，又是什麽樣的感情呢？
顏小彎心髒微微收緊，冒出些許醋意，不由自主地看向身旁的覃洲木。
覃洲木卻緊抿著嘴唇，看起來居然有些……不耐煩？
他起身走至落地窗前，拉開窗簾，果然看到樓下又圍著一群記者，剛消停了沒幾天，現在又一次被這個女人推到風口浪尖上。
覃洲木對這種牛皮糖一樣、趨炎附勢的女人並無好感，他冷笑一聲：“她來幹什麽？”
此刻，宋舒玉摘了墨鏡，正舒舒服服地坐在酒店房間裏休息。她一邊享受著助理遞過來的咖啡，一邊饒有興致地看著剛剛做好的指甲。
半個小時以後，她在鶴安市還有一場商演，容不得出半點兒差錯。
可還沒休息多久，門口就傳來急促的敲門聲，還不待宋舒玉開口說“進來”，小助理就慌慌張張地推開門：“宋姐，宋姐，不好了！”
宋舒玉被她嚇了一跳，不耐煩地皺起眉：“叫什麽叫？”
“覃先生……邀您一敘！”
宋舒玉在聽到這個名字的瞬間眉頭一鬆，她早料到了覃洲木會邀她見麵，因為這也是她此行的目的之一。
她好整以暇地在沙發上換了個姿勢，一點兒也不著急：“哦，覃洲木啊？讓他等著，等商演結束，我就過去。”她想了想，又叮囑一句，“哦，對了，見麵的時候，你記得叫上幾家媒體偷拍幾張我們的照片。”
小助理哭喪著臉：“可覃先生說現在就要見您！”
宋舒玉氣笑了：“你到底是他的人還是我的人？怎麽處處幫著他說話？你是不清楚等會兒我有商演是不是？如果遲到了要賠錢，這個錢你來出啊？”
誠然，宋舒玉是因為覃洲木在鶴安市，才巴巴跑來鶴安市參加商演的。但這也不代表覃洲木可以對她呼之則來揮之則去。既然簽了商演合同，就該履行義務，在這方麵，她還是很有職業道德的。 不得不說，因為覃洲木的關係，自己的身價水漲船高，後來覃洲木陷入性騷擾醜聞，自己親口澄清與他的關係，又吸引了一大波關注。
但是，隨著覃氏企業的再度崛起，醜聞的影響力漸漸降低，無數人漸漸相信覃洲木是清白的，反而對她這種迫不及待澄清的行為，嗤之以鼻。
所以，她這次特意來鶴安市，還隱晦地透露給媒體，自己是為了和覃洲木約會才來的。她甚至還編造了一個理由，自己之前的澄清是因為覃洲木舍不得自己受牽連。
覃洲木本就萬花叢中過，緋聞對象千千萬，對名聲也不太在意。
她自信覃洲木依然會像以往一樣，不澄清、不解釋。
她自信自己的身份對覃洲木而言，還有利用價值。
更何況，對於覃洲木，她有把柄在手。
“可是……這次和上次不一樣了，覃先生回應媒體了，對媒體說自己和您並不熟。他還說……還說自己已經有女朋友了！”
意思就是，所謂的小道消息是宋舒玉一方單方麵炒作。
宋舒玉猛地從沙發上站起來，臉色盡失：“你說什麽？！”
宋舒玉一結束商演，就急匆匆趕到了覃洲木所說的地址。為了照顧她，也為了避開媒體，覃洲木特意將見麵地址安排在了她所在的酒店裏。
宋舒玉到了才發現，覃洲木並不在，在等她的，是她非常熟悉的馮助理。
宋舒玉強忍住脾氣，扶了扶墨鏡大步走過去，色厲內荏道：“覃洲木他人呢？”
馮助理見多了這種利益至上的女演員，自然知道怎麽應付。
她禮貌地笑了笑：“宋小姐，以您的身份，應該稱他為覃總或覃先生。”
宋舒玉深吸一口氣：“覃先生人呢？”
“你此番動作到底是何用意？您是想要名，還是想要利？”馮助理不理她的問題，直截了當地問。
宋舒玉一愣：“你到底想說什麽？”
“宋小姐，做人可不是您這樣做的，既然您已經澄清了和覃總的關係，為什麽現在又拿覃總做噱頭呢？原因恐怕您和我都很明白。我們覃總在流言傳出的伊始選擇沉默、選擇尊重您，但這不代表可以容忍您一而再再而三地得寸進尺。”
宋舒玉沒想到會遭遇這麽開誠布公的一幕，臉色一變，但卻毫不示弱。
“少把你家覃總說得這麽清白了，你敢說緋聞傳出來的時候，對他就沒有益處？怎麽，現在身價上漲了，就想把自己撇得幹幹淨淨了？哪有那麽容易？”
馮助理也毛了，卻仍舊忍住脾氣：“我們覃總看在相識一場的麵子上，特意安排我過來和您解釋清楚。如果您這麽想要一個所謂的緋聞對象，我們覃總不是不可以幫您安排……”
“安排？他還真是本事大。怎麽，你的意思是我死皮賴臉地非纏著他了？他自己不出現，還是給我麵子不成？”宋舒玉打斷她，“我要和覃洲木說話！”
覃洲木早料到了宋舒玉不會這麽容易死心，接到馮助理打來的電話時，他並不意外。
“宋小姐。”他的語氣生疏而客套。
反正已經撕破臉了，宋舒玉的語氣算得上是咄咄逼人：“覃洲木，做人可不是你這樣做的，看我沒有利用價值了，你就打算甩手走人了是不是？！”
她拿馮助理的話去堵覃洲木，氣得馮助理簡直想把手機奪回來：“女朋友？最開始怎麽不說自己有女朋友？現在嫌我煩了，卻要說自己有女朋友了？”
“宋小姐，您恐怕是弄錯了，”覃洲木一點兒也不生氣，他瞥一眼身旁認真看電影的顏小彎，嘴角不自覺地向上掀起，“我的確有女朋友。”
“女朋友？覃先生您是在開玩笑嗎？又是哪個女模特？還是哪個十八線女演員？”宋舒玉諷刺。
覃洲木輕笑：“宋小姐，不要這麽說自己。”他頓了兩秒，“您十七線還是排得上的。”
“你！”宋舒玉簡直氣得想吐血。
不知出於什麽心態，覃洲木突然正色道：“其實我的女朋友是您的粉絲。”
顏小彎扯扯他的手臂，一臉嚴肅：“其實我不是她的粉絲。”
覃洲木的眉毛一揚，似笑非笑，完全不顧那頭宋舒玉會有什麽反應，自顧自地和顏小彎說話：“你的意思是，你一開始就在騙我？”
顏小彎做無辜狀：“說得好像你一開始目的很單純一樣。”
覃洲木不置可否，懲罰似的捏了捏顏小彎的臉，顏小彎看著他稍顯幼稚的舉動，無語地翻了個白眼，惹得他笑彎了眉眼。
天知道他這樣子壞壞地笑起來有多好看，顏小彎哼一聲，心怦怦直跳，趕緊別開臉。
他仍在一本正經地跟宋舒玉說話：“抱歉宋小姐，她其實不是您的粉絲。”
“你耍我是不是？！”宋舒玉深吸一口氣，冷哼，“不管是不是粉絲，覃洲木你的眼光真是出乎我想象的低！”
“哦，是嗎，宋小姐未免有些自視甚高。”
覃洲木失去了繼續說話的興致，冷淡起來：“如果你是為了吵架的話，那麽多說無益。”
宋舒玉恨恨的：“多說無益？對，的確是多說無益！好，好得很，既然你陷我於不義，那我也不會讓你好過！”
“隨你。”
宋舒玉氣急敗壞：“覃洲木你無恥！”
覃洲木笑了，他低頭漫不經心地把玩著顏小彎的手指，一寸一寸十指緊扣，無比契合。
“彼此彼此。”他說。
掛掉電話的那一刻，覃洲木望向身旁的顏小彎，語氣裏帶了些委屈：“她罵我無恥。”
顏小彎點點頭：“她並沒有說錯。”
“哦，我無恥？”覃洲木抬眉，霎時間帶了些危險的意味。
顏小彎眨眨眼睛：“你的確很無恥。”
她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忍不住問：“你老實交代，你到底有多少緋聞女友？”
“你吃醋了？”
“當然。”顏小彎坦坦****地承認。
覃洲木兀自陷入沉思：“嗯，你是說娛樂圈的緋聞女友、模特圈裏的緋聞女友，還是說商界的緋聞女友？”
顏小彎麵無表情。
覃洲木“撲哧”笑出聲，笑夠了這才認真對她解釋：“我和這些所謂的緋聞女友並無關係。”他一頓，“就算有，也是彼此心知肚明地互相利用罷了。”
他從小感情淡薄，身邊最親密的人唯有弟弟而已。
弟弟“假死”後，他追崇利益，更是看淡這些。他不否認自己的野心，但這不代表他會胡亂許諾自己的情感。
“我覃洲木的女友，唯你而已。”他用力捏了捏她的掌心，望著她的眼睛低聲承諾。
顏小彎勉強相信他，嘴角不自覺地向上揚了揚：“這還差不多。”
“那現在該回答我的問題了吧？”覃洲木笑，“我哪裏無恥？”
“你很多地方都……”接下來的話語還哽在喉嚨裏，顏小彎就因他的動作而屏住呼吸心跳飛快，臉頰上浮起紅暈，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彎腰低笑著湊近她的臉頰，定定注視著她的眉眼，在她的嘴角邊啄了一口：“是這樣無恥？”他又在她依舊紅紅的鼻尖上輕柔地吻了一下，“還是這樣無恥？”
“……”
宋舒玉回到酒店房間後，越想越氣惱，覃洲木突如其來的澄清讓她始料未及，他居然會和普通人一樣有女朋友？還願意為所謂的女朋友和自己鬧翻，做到這種地步？！鬼才信！
雖然自己的確是存了私心，但自己的苦心經營卻被突然拆局，宋舒玉隻覺得自己的一番努力全部付諸東流了，不僅什麽都沒撈到，還成了一個笑話！
她大聲對助理說：“把昨晚收到的信封拿來！”
縱使氣急，但在拿到信封的那刻，她還是放柔了動作。她小心翼翼地將裏頭幾張清晰點兒的照片拿出來放在茶幾上，一張一張地翻看。
宋舒玉本想著如果覃洲木願意配合，她就將昨天晚上她剛抵達鶴安市時收到的那封神秘來信轉交給他，與他達成合作。
這封信，對她並無益處，反而對覃洲木是大大的不利。
但現在看來，完全沒必要了。
她冷笑：“既然你不仁，就別怪我不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