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0 隻要想念了,不管相隔千山還是萬水,隨時都可以奔赴過來。
轉眼,一個學期走向了尾聲,開始放寒假了。
陸翩芸哼著歌收拾東西準備回老家過年。顏小彎獨立慣了,也喜歡清靜,打算一個人住在寢室,順便利用寒假時間去打工,給自己賺生活費的同時減輕母親的負擔。
而許桑婭最近經常神出鬼沒,雖然有按時去上課,卻基本不會待在寢室裏。
自上次從徐倦在醫院裏的休息室一別後,她和顏小彎之間越發尷尬和微妙,話也說不上幾句。陸翩芸覺得奇怪,問了顏小彎和許桑婭好多遍,卻怎麽也得不到答案。
大家大多選在今天離校,許桑婭又不見了人影,好像在刻意避開顏小彎。
“你是不是跟桑婭鬧什麽矛盾了?有矛盾就說出來,大家一起解決啊,千萬別憋著,憋著會憋出毛病來的。”陸翩芸費力地將好幾件棉衣塞進箱子裏,又忍不住說道。
顏小彎看書的動作一頓,頗有些無奈:“沒有,你別多想了。”
“是嗎……可我總覺得怪怪的……哎,她是不是又去找徐老師了?”
顏小彎聽到“徐老師”三個字,在心底歎息一聲,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應該是吧。”
陸翩芸“哼哧哼哧”地將行李箱拉鏈合上,再瞄一瞄無比清閑的顏小彎,嘟嘟囔囔:“你真不回去過年和家人團聚啊?”
顏小彎朝她笑了笑:“不了,我媽喜歡清靜,打算出國旅遊,正好省得我回去吵她。”
陸翩芸幹笑:“你家人心真大。”
顏小彎也不反駁,母親好不容易走出父親離世的陰影,整個人反而豁達了,隻求女兒過得開心,平安喜樂就好。
至於團聚,隻要想念了,不管時間地點,不管相隔千山還是萬水,隨時都可以奔赴過來。
“想念”這個詞鮮會出現在性情冷淡一心撲在學習上的顏小彎的身上。但在這個學期經曆了不少事情後,她的字典裏罕見地出現了這種詞。
而想念的那個對象,她非常清楚,是覃洲木。
他老是招惹她,老是逗她,老是看她笑話,一點兒也不溫暖,一點兒也不討人喜歡。
可是,她還是忍不住想念他,想念他的眉眼、他的聲音、他的一切,想念他不經意帶給她的心悸和溫柔。
正如陸翩芸所描述的愛情故事裏的女主角一樣,她就這樣措手不及地陷入了一種特別的、酥酥麻麻的情緒中,這是她從未體驗過的。
既然明白了自己的內心,她就忍不住想要告訴她心底裏的這個人,迫不及待地想要與他分享。
想要告訴他,她的心思。
隻要一想起這個人啊,她就忍不住想要微笑。
陸翩芸一眼看出了顏小彎的不對勁,拖著行李箱跑到她跟前眯著眼上上下下打量她,覺得她整個人都變得溫柔了。
“哎,不對,顏小彎你突然一個人傻笑什麽?”陸翩芸突然後退幾步,全身發毛,“你是鬼上身了嗎?我認識的顏小彎明明是不苟言笑的高冷學霸,才不是你現在這副……哎,你是不是戀愛了?有男朋友了吧?”
顏小彎被她一噎,老半天才說:“我才沒有。”
“那你……”
“不過,可能即將有。”
陸翩芸驚住了,看顏小彎坦坦****毫不掩飾的樣子,肯定不是騙人的。
她八卦心頓起:“這個世界上居然有人能打動你的芳心?簡直不可思議。快說出來讓我這個情感專家幫你分析分析,到底是誰?”她連珠炮似的又問,“他到底是怎麽打動你的啊?你到底是怎麽喜歡上他的?”
顏小彎想了想:“或許我也是受虐狂。”
“哈?”
陸翩芸還欲再問,手中的手機卻振動了一下,她點開短信看,一下子驚呼起來,嘴角幾乎要咧到了耳邊:“小彎,小彎,小彎,徐老師對我真是太好了,我都要愛上他了!”
顏小彎知道陸翩芸向來說話誇張,一皺眉:“怎麽了?”
“徐老師知道我曆來崇拜中醫大師李教授,他幫我爭取到了李教授講座的名額。講座就是今天下午,聽完講座正好就可以坐晚上的火車回去,生活不要太美好!”
徐老師?
顏小彎隻要一想到覃洲木與徐老師直接的糾葛就忍不住頭痛。
她分得清是非黑白,一方麵是徐倦作為自己的授業恩師,她尊重徐老師;另一方麵是,不管覃嶼樹到底在事件中扮演的是什麽角色,不管徐老師的目的是什麽,他引覃洲木來到鶴安市,利用覃洲木對覃嶼樹的關心,以發短信的方式陷害覃洲木卻是不可否認的。
徐倦恐怕根本不是他所表現出來的那副樣子。
她沉默了一陣,叮囑道:“翩芸,你最好還是不要跟徐老師走得太近了。”
陸翩芸一愣:“你什麽意思?是因為桑婭的緣故嗎?你放心,我和徐老師沒有私交的,我也隻是拿他當老師看待。”
“不是的,他可能不是你想象的那個樣子,他沒有那麽好。”她一停,說出口的話語有些艱難,“他和覃洲木之間有些事情,他……”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陸翩芸打斷,陸翩芸在聽到“覃洲木”三個字時,臉一下子變得鐵青:“好了好了,別說了!”
顏小彎驚訝地望著她。
陸翩芸感覺自己已經完全不認識眼前的顏小彎了,顏小彎居然說出這樣的話。
陸翩芸自那次性騷擾事件後,就對覃洲木沒什麽好感。她聲調驟然拔高,言辭變得激烈起來:“顏小彎你怎麽回事?為了一個性騷擾的變態就這麽說徐老師?徐老師不是我想象中的樣子,那會是什麽樣子?他為人好、教學水平高,一直是我們醫學院學生的榜樣,不管哪方麵都非常優秀。你說的戀愛對象不會就是那個變態吧?虧得徐老師這麽欣賞你,多次誇獎你,你這樣做對得起徐老師嗎?!”
“這是兩碼事情。”
陸翩芸冷笑:“你說徐老師不好,你有什麽證據?”
顏小彎不知道該如何向陸翩芸解釋其中的曲折,隻好說:“覃洲木並沒有性騷擾我們學校的女學生,他是被誣陷的。”
陸翩芸壓根兒不相信她,義憤填膺道:“你瘋了嗎?居然為那個變態覃洲木說話?我們學校的女生憑什麽要誣陷他?況且,他有錢有勢,壓下這則醜聞不是分分鍾的事情嗎?”
“正是因為他行事坦**,所以才選擇不壓下這樁醜聞。”顏小彎鎮定地反駁。
“你這麽了解他?你們才認識多久?”
顏小彎說不出話來,徐倦在學院一直挺有聲望,這種聲望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貶低的。
顏小彎隻不過是想讓陸翩芸不要和徐老師太過親近,陸翩芸就這麽大反應。
空氣凝固了好久,誰也沒有說話,陸翩芸將行李箱手柄抓在手裏,自言自語一句:“難怪桑婭也不再跟你說話了。”她瞥一眼顏小彎,冷哼一聲,“顏小彎,你真讓我失望!”
陸翩芸丟下這一句話後,就拖著行李箱頭也不回地走了,寢室門被她撞得砰砰作響。
口拙的顏小彎無可奈何,也不知道如何解釋才好,隻想著等陸翩芸氣消了再跟她談。
她朋友本來就不多,她可不想因為徐老師的所作所為就和陸翩芸鬧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