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故事會1

最初的迷霧客棧其實隻是一個普通的山林。直到有一天,一個外地人無意中闖進來,被那裏的風光所吸引。於是便有外地人過來投資建設,沒幾年的工夫,便把它建成了一個休閑度假的風景區。迷霧客棧,正是那個開發商在原有基礎上的另一個方案。

梅香不再接我電話,短信也不會。愛情到了這個地步已經不再叫愛情。為了緩和情緒,我再次選擇出行旅遊。想起上一次和梅香是因為旅遊開始的感情,我心裏依然有些難過。有句話說的話,從那裏開始,就從那裏結束吧。

這次旅遊團有六個人,導遊小黃是個女孩,大約二十多歲,說話風趣,經常惹得車上的人哈哈大笑。車子剛開出南城,整個車上的人便已經熟識。除了司機和導遊,另外四個人中,坐在車後麵的兩個人是一對情侶,分別叫曾誌強和薑華,坐在我旁邊座位的是一個大約四十歲的中年人,名字叫陳寬,坐在陳寬後麵的是一個大約二十多歲的女孩,名叫於婷婷。

這一次我們要去的是一個名叫桃花山莊的地方,一路上在導遊小黃的安排下,大家覺得很愉快。沒想到快到目的地的時候,車子竟然拋錨了。司機聯係了旅行社來救援,但是因為距離太遠,我們隻能在車上等。

“大家別害怕,車子隻是拋錨了,我們不謀財,也不害命。”小黃又開始調侃了。

“你個小姑娘,嘴倒利索,你就是謀財害命,難道我們還怕你?”陳寬嗬嗬一笑說道。

“你還別說,前些天我剛聽過一個關於導遊殺人的事情,你們敢不敢聽聽?”小黃眼珠子一轉,問道。

“有什麽不敢,說來聽聽。”曾誌強在後麵大聲喊道。

“那好,你們聽好了,故事馬上開始。”小黃嘿嘿一笑,說起了故事。

小黃講的故事

迷霧客棧

夜色深沉,一輛旅遊大巴沿著大路徐徐向前開著。車上的人大都已經進入了夢鄉,隻有司機聚精會神的看著前麵,穩當的握著手裏的方向盤。

這是一輛從景城發向南城的旅遊大巴,導遊小黃坐在旁邊翻看著人數登記和包裏的餘款,這是她第一次帶團旅遊,雖然之前跟過同事好幾次,但是心裏還是有些緊張。她回過頭又仔細點了一下車裏的人數,然後才放心的把記錄本裝到了包裏。

車子繞過一個彎道,迎麵突然晃過來一道強烈的光線。司機慌忙向左邊打了一下方向盤,整個車子瞬間晃動起來,隨著晃動的頻率加快,車子一下傾斜到地上。

車裏的人頓時驚叫起來,從夢裏直接被拉回到現實中。車廂內一片混亂,司機因為側翻的緣故,身體被卡在座位上,無法動彈。導遊小黃也被甩到了車廂中間,整個身體像是散了架子一樣,沒有一絲力氣。

大巴的門被撞開了,人們瘋了一樣向外麵衝出去。命運麵前,逃生的人忘記了人性的善良,露出了自私的醜陋。

幾分鍾後,車子爆炸了,濃重的煙霧在夜幕下像是一個猙獰的魔鬼,向世界獰笑著,帶著未知的罪惡,飄向遠方……

1.約會

秦朗又一次走到了鏡子麵前,他看著自己身上的衣服,總覺得有些不合適。黑色的外套,白色的襯衫,會不會顯得格調太分明了。還有,他感覺自己頭發有些短,並且鼻子上在這個時候長了一個不大不小的青春痘。

“別照了,豬八戒怎麽照也照不出謝霆鋒的。”舍友坐在**嬉笑著說。

“去死吧!我和小靈在網上談了半年,今天可是第一次見。我一定要給她最好,最帥的印象。”秦朗白了舍友一眼,繼續撫弄著自己的頭發。

“我說秦朗,其實女孩看見你睿智時候的樣子,一定會被你迷死的。尤其是你幫警察推理破案的時候,雖然衣服寒酸,頭發淩亂,但是卻無法……。”

“滾吧!”沒有等舍友說完,秦朗罵了句,然後跑出了宿舍。

一年前,秦朗在網上認識了小靈。兩人很快談起了網戀,雖然兩人就在一個城市,可是無論秦朗怎麽邀請,小靈就是不和他見麵。直到昨天晚上,小靈忽然說要約秦朗見麵。這下,自然把秦朗高興壞了。

坐在出租車上,秦朗在心裏默默想象著見到小靈的樣子。他也許應該表現的紳士一點,又或者應該成熟點,畢竟自己還是個大學生。現在的女孩似乎都不太喜歡大學生。

出租車在一個街口停了下來,司機回頭看了看秦朗說,“這裏就是梅花街。”

秦朗點了點頭,把車費遞給司機,然後下了車。

梅花街,其實就是一個巷子,越往裏麵走,秦朗心裏不禁有些發毛。他不知道小靈為什麽要約在這種地方。會不會有什麽危險呢?

這個時候,秦朗的電話響了,是小靈打來的。

“我在3號院裏麵,你來吧!”

很快,秦朗來到了3號院的門口。門沒鎖,閃著一條縫。秦朗推門走了進去,他看見前麵一個房間亮著燈光。

門開了,一個女孩從裏麵走了出來。看見秦朗,她菀爾一笑說,“你是秦朗吧,進來吧!”

房間裏收拾的很幹淨,就是飄著一股濃重的藥味。房間旁邊擺了台電腦,除此之外再無其他東西。

“不好意思,我爸有病在身,離不開人。”小靈指了指裏麵。

秦朗這才發現,房間裏麵還有一個套間,隱約能看見一個人躺在**。

“沒事,沒事的。”秦朗笑了笑。

“其實,我找你來是有事想請你幫忙。”小靈頓了頓說道。

“什麽事?”秦朗問道。

“你看看這個。”小靈說著從電腦邊拿出一個東西,遞給了秦朗。

那是一張邀請卡,黑色的封麵讓人有一種莫名的陰沉感。秦朗打開邀請卡看了看,上麵是一個名叫迷霧客棧的地方發出的邀請。

“這是我在網上一個論壇玩的時候看到的公告,我隨手填了下資料,誰知道竟然真給我發來了邀請卡。”小靈解釋道。

秦朗沒有說話,隻是盯著邀請卡上的內容,上麵除了迷霧客棧的地址外,還寫了一句話,這一次被邀請的人,不但可以享受免費的客棧服務,更能拿到5萬塊錢的獎金。這也是迷霧客棧推開市場前的一次手段。

“我想去,不是為了享受客棧服務,我想拿到那5萬塊錢,為我父親治病。”小靈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所以,我想讓你陪我一起去。”

秦朗思索了片刻,抬起頭說,“好,我陪你一起去。隻是你父親怎麽辦?”

“沒事,我聯係了一個鄰居幫忙照顧他。如果真的能拿到這五萬塊錢,他的病就能痊愈了。”小靈說道。

2.前奏曲

路麵開始變的崎嶇不平,兩邊也被一些樹木代替。秦朗定定的看著手裏的偵探小說,小靈則安靜的靠著他睡的正香。

汽車已經行駛了大半天,根據客運時間,再過2個小時他們就能到目的地——迷霧客棧。出發之前,秦朗專門去網上查了一下關於迷霧客棧的資料。

最初的迷霧客棧其實隻是一個普通的山林,那裏的人們也是普通的農民。直到有一天,一個外地人無意中闖進來,被那裏的風光所吸引。於是便有外地人過來投資建設,沒幾年的功夫,便把它建成了一個休閑度假的風景區。迷霧客棧,正是那個開發商在原有基礎上的另一個方案。

車子上人不多,秦朗的前麵坐著兩個男孩。他們的樣子看起來似乎隻有十八九歲,其中一個染著黃發,耳朵上還戴著耳釘。

司機的旁邊還坐著一個打扮時髦的女人,她似乎很謹慎,緊緊握著手裏的提包,並且四處打量著車上的每個人。

根據那張邀請卡上的說明,這一次迷霧客棧一共邀請了四個人。秦朗是陪著小靈來的,不能算是被邀請人。那麽車上的兩個男孩和那個女人應該就是這次邀請的另外三人吧!

車子終於停了下來,秦朗拍了拍小靈。然後拿起行李,向車下走去。

眼前是一個類似於南方吊腳樓的二層房間,旁邊還掛了一個布簾,上麵寫著四個楷體大字,迷霧客棧。

“這就是迷霧客棧?我去!”旁邊染著黃發的男孩發出了一句不屑。

秦朗也有些意外,他沒想到那張邀請卡上說的迷霧客棧竟然會是眼前一個如此簡陋的農家客棧。他還以為應該是一個建築雄厚,氣勢宏博的樓房。

“你們也是被邀請的人嗎?”這個時候,旁邊那個女人忽然說話了。

“我不是,我陪他一起來的。”染著黃發男孩旁邊的男孩笑了笑說道。

“看來,我們都是被邀請的人。不如我們認識下吧!我叫季紅。”那個女人掃了一下秦朗,目光落到了小靈的身上。

“我叫小靈,他是秦朗,陪我一起來的。”小靈說道。

“哈哈,雷浩,起先我還擔心客棧主人說我帶人來不合適。現在好了,你們有伴了。”染黃發的男孩笑了起來。

“那應該還少一個人。“秦朗想了想,說話了。

“不少,我,我也是被邀請的人。我叫王東。”這個時候,旁邊的客車司機插話了。

“那現在我們人齊了,我們進去吧!”季紅看了看其他人,提議道。其他人沒有說什麽,一起向客棧裏麵走去。

眾人離開後,一個瘦小的人影從客棧牆閃了出來,他的手裏拿著一個尖銳的錐子。隻見他走到那輛汽車麵前,照著汽車的四個輪子,分別紮了幾下。

本來平和的天氣,突然覆上了一層陰雲,似乎暴雨就要傾城……

3.殺人交響樂

走進迷霧客棧裏麵,秦朗和其他人才發現其實他們犯了一個常識性的錯誤。迷霧客棧裏

麵的裝修和規劃布局和它的外表有著天壤之別,二樓是住宿的地方,一樓是一個大廳。和景城裏的星級酒店幾乎沒什麽兩樣。隻是讓他們驚訝的是,整個迷霧客棧並沒有一個人。大廳的水晶燈亮著,甚至旁邊放著的一個液晶電視也開著。

“有人沒?”染黃發的男孩大聲叫了起來,剛才進來的時候,秦朗聽他的朋友雷浩喊他崗子,那應該是他的外號。

忽然,大門動了起來,像是有人輕輕拉著一樣,砰的一下,緊緊合住。與此同時,正在播放的電視畫麵開始抖動,然後一個頭戴麵罩的人出現在畫麵裏。

“歡迎你們來到迷霧客棧。”電視的音響似乎連著客棧的各個角落,聲音充斥在整個大廳裏。

“搞什麽飛機?”崗子皺了皺眉頭。

“王東,季紅,陳崗,丁小靈。四個人都來了吧!現在請聽我給你們講一下這次邀請賽的規則與方法。

這次的邀請賽,其實是為了推廣迷霧客棧的一個手段。四位能被我們選上,應該感到非常榮幸。現在的迷霧客棧除了你們四個人外,再沒有其他人。迷霧客棧的二樓一共有五個房間,你們可以隨便挑選自己喜歡的位置和房間號。當然,我知道各位一定想知道如何才能拿到那5萬塊錢獎金。現在我來告訴你們,在迷霧客棧某個地方,我們放了兩本紅色封麵的聖經,隻要能找到那兩本聖經,那麽5萬塊錢就是誰的。

為了讓你們安心尋找聖經,迷霧客棧的大門暫時關閉兩天。兩天後,我們會派人打開,並且按照事先約定好的條件,兌現我們的承諾。當然,為了防止出現意外,我們在迷霧客棧安插了一定的監控設備,保證你們在公正公平的條件下,順利完成這次邀請賽的活動。最後,祝各位玩的開心,早日找到兩本聖經。”

那個人說完以後,電視頓時變成了黑屏。

“這是什麽意思?”王東第一個提出了疑惑。

“你傻啊!沒聽清楚剛才的事情嗎?不過挺刺激的,就像推理小說裏的一樣,幾個人被困在一個封閉的房間裏,然後開始死人。哈哈!”崗子笑了起來。

“你胡說,胡說什麽。”旁邊的季紅聲音顫了一下,驚聲說道。

“別聽他胡說,剛才迷霧客棧主人不是說了嘛!這裏有監控設備,誰要是胡來,人家直接就報警了。”雷浩笑了笑說道。

“走吧,我們先參觀下這個迷霧客棧,選下自己的房間吧!”秦朗看了看其他人,提著行李想前走去。

果然,如同那個人說的一樣。迷霧客棧的二樓隻有五個房間,分別是201到205。季紅選了201,然後依次是,王東,小靈,秦朗,最後雷浩和崗子住在205。

房間裏的裝修也不遜色於城市的酒店,桌子,電視,衣櫃,一有俱全。秦朗把東西放起來,然後開始在房間裏仔細搜索起來。最後在牆上一幅油畫背後,他拆下了一個攝像頭。雖然迷霧客棧的主人安裝這種東西是為了他們的安全著想,可是秦朗可不喜歡被人盯著看的感覺。

秦朗收拾了一下,剛準備出去的時候。房間裏突然傳來一個音樂聲,像是一道激流一樣竄進耳膜裏,讓人有一種莫名的顫動。

這個曲子似乎有些熟悉,可是還沒有等秦朗想起曲子的名稱,外麵便傳來一聲淒厲的尖叫。

秦朗心頭一沉,慌忙向門外跑去。

4.第一幅血畫

尖叫的人是季紅,她癱坐在地上,指著牆上說不出話來。

那是一幅血畫,上麵一個女人躺在地上,一把尖刀插在她的身上。因為做的逼真,看起來就像一個女人真的躺在眼前一樣。

“一幅畫嘛!大驚小怪。”崗子白了季紅一眼。

“可是,可是,這幅畫,我……。”季紅語無倫次的說著。

“好了,沒事了。我們走吧!”王東看了看其他人,轉身向外麵離去。

走出房間的時候,秦朗拉了拉小靈說,“你剛才有沒有聽到音樂聲?”

“什麽音樂?沒有啊!”小靈搖了搖頭,疑惑的說道。

秦朗愣住了,他沒有再說話。回過頭,秦朗看見季紅正在拿著一個白布把那幅畫蓋住,看起來就像是在蓋一具滿身是血的屍體。

回到房間,剛坐下來,秦朗便聽見了敲門聲。他走到門邊打開,門外站著的竟然是王東。對於他的到來,秦朗有些意外。

“我發現一件事,想和你商量下。”王東進來後開門見山,說出了自己的來意。

“什麽事?”

“季紅有問題,她的提包裏你知道放著什麽嗎?”王東低聲說道。

“什麽?”聽到這裏,秦朗愣住了。

“骨灰盒。剛才我偷偷翻看了一下。這一路你應該發現季紅一直緊緊看護著她的骨灰盒。”王東若有所指的說道。

這個秦朗早就發現了,隻是他沒想到季紅的包裏竟然是一個骨灰盒。是空的還是裝著骨灰呢?

“我懷疑季紅來這裏另有目的。”王東繼續說著自己的猜測。

“你為什麽要告訴我這些?”秦朗說話了。

“因為我在報紙上見過你,你幫警察破過案。”王東愣了一下,說出了自己的理由。

秦朗沒有想到一年前的那件案子竟然還會有人記得,他有些意外的說,“那,隻是巧合,巧合。其實不管季紅來這裏做什麽,隻要不影響其他人就行嘛!”

王東走後,秦朗回到房間裏躺到了**。很明顯,王東認出了自己。所以想來套近乎。不過王東說的也沒錯,季紅的提包裏為什麽會裝著一個骨灰盒呢?從她的神情看來,她一定很緊張那個骨灰盒。

迷迷糊糊中,秦朗睡著了。

一個人影貼著牆角慢慢走到床邊,他的手裏拿著一把閃著寒光的匕首,當匕首即將刺下來的時候,秦朗睜開了眼睛,他看見一張骷髏的臉,那分明是來自地獄的幽靈。

啊,秦朗驚叫了一下,坐了起來,冷汗涔涔。

原來是場噩夢,秦朗的神經鬆弛下來。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剛準備站起來。門外傳來了一陣急劇的敲門聲,並且伴隨著小靈的急切喊叫聲,“秦朗,出事了,出事了。”

秦朗心一緊,站起身向門外走去。

出事的人是雷浩,他躺在205房間地板上,整個身體幾乎被血染得通透。其他人站在一邊束手無策。

看到秦朗過來,崗子像是看到了救星,“秦,秦大哥,怎麽辦?”

秦朗走到雷浩的屍體前仔細端詳了一下,雷浩的喉嚨被刀切開,身體上的血大部分都是因為噴濺所致。

“報警,報警吧!”季紅突然叫了起來,然後從口袋裏拿出了手機,可是撥了幾次,卻怎麽也撥不出去。

王東也拿出自己的手機,撥出了110,但是同樣無法撥號出去。

秦朗心頭一震,他拿起自己的手機看了一眼,手機的信號滿格,可是卻無法撥出去號。看來應該是被人安裝了幹擾器。想到這裏,秦朗走到房間牆壁上的畫旁邊,找到了那裏的攝像頭,可惜的是,那個攝像頭此刻像是死了一樣,根本沒有一絲光亮,也就是說,攝像頭停止了工作。

“有人切斷了監控,並且安裝了信號幹擾器。”秦朗沉聲說道。

“那怎麽辦?這裏死人了呀!”季紅驚聲叫了起來。

“沒事,迷霧客棧的主人發現監控壞了,應該會派人過來的。”王東安慰道。

“不可能,迷霧客棧的主人也許認為是我們自己把攝像頭去掉。當然這種可能性非常大,就是在迷霧客棧裏的人破壞了監控設備。”秦朗的話像一陣風,掠過每個人的心頭。

5.死亡音樂

死亡的陰影迅速在眾人中間傳開,每個人都沒有了先前的寬舒,而是多了一份擔憂與不安。

秦朗檢查完整個房間後,開始了對其他人的提問。

“崗子,你不是和雷浩在一個房間嗎?他出事的時候,你在哪裏?”

“我接到季紅的紙條,讓我在大廳等她。”崗子說著從口袋裏拿出一張紙條。

“天,你胡說八道什麽,我什麽時候給你紙條了?”季紅驚聲叫了起來。

秦朗沒有說話,拿過那張紙條看了看,上麵寫著一行清秀小字,請到一樓大廳,我有事情找你商量,關於獎金的事情。記住你一個人來。季紅。

崗子是在門縫裏收到紙條的,當時他看到上麵寫著關於獎金的事情,便沒有聲張。可是,他在大廳等了很長時間也沒有見季紅下來。後來,他便回到了房間,推開門發現雷浩已經死了。

“凶手故意把崗子支開,然後趁機殺了雷浩。一定是這樣子的。”王東分析道。

“一定是你,你把我騙開,殺了雷浩。”崗子忽然指著季紅喊了起來。

小靈從旁邊拿起一塊白布單,走到雷浩屍體前,蓋了上去。

秦朗沒有動,眼前的情景有些熟悉,就像,就像季紅蓋那幅畫一樣。猛的,秦朗想到了什麽。他走出205,徑直向季紅的房間走去。

其他人看著秦朗的舉動,有些不解,紛紛跟著秦朗來到了季紅的房間。

在那塊蓋著白布的油畫麵前,秦朗猶豫了幾秒,然後一把拉開了那塊白布。

看見裏麵的油畫,所有人都驚呆了。先前是一個少女躺在地上,此刻卻換成了雷浩被殺的場景。也就是說,凶手不但殺了雷浩,還給現場拍了張照片,並且把季紅牆上的油畫內容換掉了。

所有人的目光頓時盯在了季紅身上,除了她,其他人根本沒有作案時間。

“不是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季紅同樣感覺到自己百口莫辯。

崗子的眼裏閃出了憤怒的光芒,他握緊拳頭準備向季紅衝去,卻被旁邊的秦朗拉住了,“事情沒有證據之前,我們每個人都擺脫不了嫌疑。雖然季紅的嫌疑最大,但是也不能確定她就是殺死雷浩的凶手。”

秦朗的話剛說完,房間裏突然響起一陣激烈的音樂聲。這個音樂聲正是秦朗剛進自己房間時聽到的聲音。

聽到這個聲音,季紅的臉色突然大變,她嘴唇哆嗦著,顫然說道,“這是魯蘭斯.查理斯的第八交響曲,死亡音樂。”

“魯蘭斯.查理斯,那個法國黑色星期天的作曲家?”秦朗眉頭一緊,沉聲問道。

“是,就是他。這個第八交響曲根本沒幾個人知道,這裏怎麽會有?”季紅的臉色越來越差,神情也顯得驚恐不安。

“那你怎麽知道?你拿著那個骨灰盒來這裏做什麽?你到底是誰?”王東脫口問出了窩在心裏的幾個問題。

房間裏頓時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季紅的身上。季紅明白自己必須給出一個說服大家的理由,否則,她真的會被認為是凶手。

第十三章、故事會2

6.神之右手

季紅曾經有一個幸福的家庭。她是一名音樂老師,而她的丈夫是一名橋梁工程師。半年前,因為一次車禍,季紅的丈夫被撞成了植物人。為了讓丈夫醒過來,季紅幾乎想盡了所有辦法,但是丈夫的病情卻依然沒有好轉。

就在她走投無路的時候,她收到了迷霧客棧的邀請卡。邀請卡上的五萬塊錢獎金,深深吸引住了季紅。如果能夠拿到十五萬元獎金,她的丈夫一定可以得到更好的治療。於是她便來到了迷霧客棧。

在她來迷霧客棧之前已經想好了,如果拿不到那十五萬塊錢獎金,那麽她也不準備活著離開這裏。所以她提包裏的那個骨灰盒不是為別人準備的,正是為她自己準備的。

“我的目的隻是拿到那十五萬獎金,我隻想我丈夫能夠活過來,我怎麽會殺人?”季紅說完以後,大聲叫了起來。

聽完季紅的講述,秦朗不禁看了看旁邊的小靈。她也是為了父親才來參加這個邀請活動的。看來迷霧客棧的主人是經過調查,特定派給受邀請人的。

“你們呢?你們是不是也非常需要這筆錢?”秦朗抬眼看了看王東和崗子。

“是,我前段時間欠了一筆賭債,需要還錢。的確非常需要這筆錢。”王東點點頭。

同樣,旁邊的崗子因為炒股賠了一大筆錢,他需要拿這筆錢來還借朋友的錢。

“既然你們需要這筆錢,那麽你們應該團結起來找到那兩本紅色封麵的聖經。我想這筆錢真的找到的話,你們幾個人平分吧!否則,殺戮也許還會繼續。”秦朗搖了搖頭,向房間外麵走去。

一行人把雷浩的屍體抬到了大廳,收拾完一切後,他們默默回到了各自的房間。每個人都顯得神情低沉。

封閉的客棧,離奇的死亡,無法聯係外界,這正是偵探小說裏的暴風雪式殺人。可是,凶手會是迷霧客棧裏的人嗎?凶手是怎樣殺死雷浩的?又是在什麽時候利用什麽方法把季紅房間裏的油畫換成現場照片呢?秦朗百思不得其解。

砰,砰,這個時候,門響了,然後小靈走了進來。

不知道為什麽,自從來到迷霧客棧,小靈便變得有些沉默。也許是因為她父親的事情,小靈總是顯得心事重重。

“我沒想到,這次的事情會搞成現在這樣。”小靈有些愧疚的說道。

“沒關係,這種事情是誰都難以預料的。要是你一個人來,恐怕更不好收拾。”秦朗笑了笑說道。

“你說會是誰殺死了雷浩?會是王東嗎?”小靈問道。

“這個不好說,也許這個迷霧客棧還隱藏著別人。雷浩出事的時候,大家都在205房間。並沒有人離開現場。真正的嫌疑人隻有季紅,可是如果她是凶手她為什麽要給崗子寫紙條,暴露自己身份呢?”秦朗提出了疑問。

就在兩人交談的時候,走廊裏又傳來一聲驚叫聲。秦朗一驚,站起來向門外跑去。

王東和季紅也聽見了叫聲,從房間裏走了出來。

“是崗子,是崗子的叫聲。”王東衝著秦朗喊道。

秦朗推開205房間的門,迎麵看見崗子身體半跪在地上,右手被吊在旁邊的桌子上。整個人的姿勢就像是一個贖罪的犯人。在他的心口,插著一把尖銳的匕首。

其他人驚呆了,他們定定的看著眼前的景象,半天沒有回過神。

7.時間錯位

如果說之前雷浩的死離奇的話,那麽崗子的死就顯得更加詭異。首先他的死亡姿勢讓人

費解,凶手殺死他後為什麽把他的右手吊在桌子上,做成一個贖罪的姿勢?

現場並沒有太多的線索,秦朗看見崗子的手機掉在地上。他不禁拿起來看了看,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摔在地上的緣故,手機上隻顯示著跳動的時間,21:23。

秦朗抬起頭看了看牆上的表,上麵顯示的時間是21:32分。

“我要離開這裏,我要離開。”王東突然叫了起來,接二連三的死人,已經讓剩下來的每個人感到了恐懼。金錢和生命相比之下,人們更願意選擇生命。

“我們怎麽走?大門被鎖著呀!”季紅也喊了起來。

“砸門,砸門我也要離開這個鳥地方。”王東說著向外麵走去。

“你等等,等等我。”季紅跟著跑了出去。

秦朗沒有動,他在思考這兩起詭異凶殺的線索。

“這是神之右手,據說魯蘭斯.查理斯的第八交響曲就是根據神之右手而編寫的。他認為上帝之手,正麵仁慈,反麵邪惡。”小靈忽然說話了。

“你怎麽會知道?”秦朗愣住了。

“我以前看到過一篇文章,就是關於神之右手和魯蘭斯.查理斯的介紹。”小靈說道。

魯蘭斯.查理斯的第八交響曲,神之右手,帶血的油畫。忽然,秦朗的腦子裏閃過一道靈光,他看著小靈說,“我知道誰是凶手了,快,快跟我出去。”

秦朗和小靈剛跑到走廊上,便聽到了王東淒厲的喊叫。大廳下麵,季紅拿著一把尖刀插進了王東的後心。

王東掙紮著想衝過去,但是身體不支,倒在了地上。

秦朗衝了下來,他盯著季紅說,“你果然是凶手。”

季紅撫了撫額前的劉海,輕聲說道,“我是殺死王東的凶手,我沒殺其他人。”

“你還在狡辯。雷浩死的時候,你房間裏的照片除了你有機會換掉,其他人根本沒有機會。你故意給崗子寫個紙條,然後殺死雷浩。你這樣做的目的是,不過是讓我們迷惑不解。誰也不相信凶手會自己把嫌疑點扯到自己身上。”秦朗厲聲說道。

“我說過我沒殺他,雷浩和崗子不是我殺的。我隻想殺王東,我提包裏的骨灰盒其實不是為我自己準備的,而是給王東準備的。如果不是他,我丈夫根本不會被撞。我的家庭也不會淪落到現在這種田地。”季紅憤怒的說著,似乎王東的死,根本無法祛除她心裏的憤恨。

“崗子的死亡姿勢是神之右手的贖罪方式,那個神之右手正好是魯蘭斯.查理斯的第八交響曲的來源。季紅,除了你,相信沒有人知道這個典故吧!你既然殺了人,為什麽不敢承認呢?”

說完這一句話,秦朗便有些後悔了,他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可惜還沒有等他說出來,前麵的季紅突然向他衝過來,他感覺身體一陣酥麻,然後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8.合作計劃

季紅看了看小靈,有些擔心的說,“你準備怎麽處理他?”

小靈收起手裏的電擊棒,說道,“你忘了我們的計劃了嗎?”

半年前,一輛從景城開往南城的旅遊大巴在拐彎的時候和一輛汽車發生交叉錯位。旅遊大巴側翻在地,混亂的人們爭相擁擠向車門外麵跑去。司機和導遊被摔在地上,最後被人發現的時候,已經奄奄一息。

小靈的姐姐是便是當時的導遊小黃。她在臨死前把一個記滿旅客聯係方式的本子交給了小靈。

季紅的丈夫當時坐在和旅遊大巴發生交叉錯為位的車上,那個司機正是王東。當時出現事故後,王東便逃離了現場。一直沒有再出現過。季紅找遍了整個景城也沒有找到王東的蹤跡。

兩個深懷恨怨的女人在一次無意中遇見了,她們驚奇的發現原來他們是被同一起事故傷害的角色。

於是,她們決定合作。經過調查,她們終於找到了那次事故的發生經過。王東因為醉酒的緣故,才和旅遊大巴發生交叉錯位。而小靈的姐姐在被甩到車廂內時,向旁邊兩名旅客救助的時候,卻被無情的甩開。

所有一切清楚以後,一個完美計劃出現了,她們參考了大量偵探小說裏的複仇計劃。如何才能讓那些始作俑者得到應有的懲罰。

半年前,小靈看到了電視上對秦朗的報道。一個大學生利用推理知識幫助警察破案。於是,小靈開始了她們思量很久的合作計劃。

雷浩,陳崗,王東,就是計劃裏的該死者。為了讓他們三人對迷霧客棧的活動信任,小靈特意把秦朗也一起帶了過來。本來,小靈和季紅的計劃是利用死亡音樂和血畫進行殺人。可是,秦朗的縝密和細心讓她們最初設定好的計劃不得不改變。

“我們現在怎麽辦?”季紅問道。

“當然是想個辦法脫身。”小靈說著,猛的拿著電擊棒衝著季紅揮去。

“你幹什麽?”季紅驚呆了。

“你很快就會知道。”小靈說完,按下了電擊棒的開關。

完美計劃的後半部分是季紅失蹤,小靈和秦朗被人打暈在地上。等到秦朗醒過來後,他會把整個事情推理聯係起來,那麽這一起利用迷霧客棧殺人複仇的演出也將拉上帷幕。

想到這裏,小靈的嘴角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

9.真相

秦朗沒有說話,他坐在警車裏,看著小靈驚魂未定的和警察說著整個事情的遭遇。旁邊幾名警察正抬著遇害者的屍體。

門開了,小靈鑽了進來。

“雷浩和崗子是你殺的吧!”秦朗忽然說話了。

“你說什麽?”小靈愣住了。

“雷浩是你殺的,至於季紅房間的照片應該是季紅幫忙換上的。你和季紅是一夥的。崗子也是被你殺的。我記得當時崗子的手機落在現場,他被害之前應該是正在調整手機時間,結果被你殺害了。所以那個手機上的時間停頓在了21:23。後來,你來到我房間,故意製造不在場證明。那聲慘叫,應該也是一個假像吧!當我們衝進去的時候,時間是21:32分。中間有9分鍾的差距。”秦朗分析著崗子的遇害過程。

“可是,我也被季紅打暈了……。”

“用電擊打暈我的人是你,當時季紅的手裏隻有一根棍子。我能感覺出電流是從背後傳來的,你那時候站在我的身後。”

“你胡說,你血口噴人。”小靈叫了起來。

“事實是什麽,我們很快就知道。如果我猜得不錯,季紅一定被你殺人滅口了。並且你一定把她藏在了迷霧客棧裏。剛才我已經告訴了警察,他們正在裏麵搜索,應該很快就會有答案了。”

秦朗的話剛說完,兩名警察從迷霧客棧裏走了出來,他們走到車邊麵色陰沉的說,“小靈小姐,我們隊長找你有事。”

“真暈,竟然最後還是被發現了。”聽完故事,曾誌強第一個說話了。

“沒辦法,發生這樣的事情真的很鬱悶。小黃,我們這次去的桃花山莊,不會也是個陷阱吧?”陳寬歎了口氣問道。

“當然不是,我們才沒有那麽多心計。”小黃說道。

“話說,故事裏的導遊也叫小黃。”我小聲說了一句。

“哈哈哈。”車裏的人都笑了起來。

小黃一聽,臉漲紅著,慌忙解釋著,但是又不知道該說什麽。

“好了好了,我給大家也講個故事。”陳寬拍了拍手,緩和了小黃的尷尬。

第十三章、故事會3

陳寬講的故事……凶博

1.張剛之死

淩晨五點,蘇嘉南依依不舍的對著麥克風和丁香說再見。看著丁香的QQ變成灰白色後,蘇嘉南的心裏有一種莫名的悵然感,因為和丁香的交談他還有一些意猶未盡。

也許每個人都希望能找一個可以傾心交談的朋友,可是這樣的朋友在現實中很難找到。於是人們便開始借助於網絡,就像蘇嘉南和丁香一樣。他們從來沒見過彼此的樣子,但是他們卻可以向對方講出自己的任何事情,甚至有時候蘇嘉南可以給丁香說一些曖昧露骨的話。對於這些,丁香不會介意,因為離開網絡後,他們依舊是陌生人。

點開新浪博客網,蘇嘉南在那些明星的博客後麵一遍一遍的複製著自己的廣告留言。忽然,蘇嘉南想起丁香說她也開通了博客,並且讓他有空去踩踩。於是,蘇嘉南翻開聊天記錄,打開了丁香的博客。

丁香的博客很簡單,連背景音樂都沒有。讓蘇嘉南沒想到的是,在訪問的記錄裏麵,竟然有個叫夢回鄉的博客在自己之前訪問過博客。蘇嘉南不禁打開了那個夢回鄉的博客。不知道是因為網速的問題,還是其他原因,那個博客半天沒有打開。就在蘇嘉南剛準備關掉網頁的時候,博客主人的照片出現了,蘇嘉南頓時被博客上主人的照片吸引住了。

那張照片的人竟然是蘇嘉南的大學同學張剛,要知道張剛早在半年前就死了,難道這個博客是張剛以前用的?可是,博客的上次更新時間是前天晚上12點。想到這裏,蘇嘉南點開博文仔細看了起來,張剛的所有博文標題都是回憶錄,看起來就像是作家連載的長篇小說一樣。

隨著鼠標往下拉動,蘇嘉南的臉越來越陰沉,額頭上也冒出了一層密實的冷汗。張剛在前天晚上12點記載的事情竟然是前天同學聚會的事情。張剛在文章裏把當時的情景描述的活靈活現,仿佛當時他也在聚會現場一樣。

蘇嘉南鐵青著臉,仔細思索著聚會晚上的情景,難道說張剛的鬼魂躲在聚會中間,站在一邊看著他們坐在一起敘舊談心?

不,這個世界怎麽可能有鬼?一定是有人冒用張剛的博客寫出了當時聚會的情景,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麽這個人一定是他們的同學,並且是那天參加聚會人中之一。

蘇嘉南拿起旁邊的電話,找到那天聚會同學的電話,一個一個撥了出去。二十分鍾後,所有的人都問了一遍,除了粱立成,其他人都說不知道什麽博客文章。

所有的嫌疑都聚到了粱立成的身上,蘇嘉南想起聚會那天粱立成說話很少,他戴著一副黑邊眼鏡,冷眼觀望著其他人。再加上粱立成是一個網絡公司的編輯,電腦和文字水平都要比其他人好,如果說張剛的博客是別人冒寫的話,那麽無疑粱立成是最大嫌疑人。

可是,他為什麽要冒著張剛的博客寫文章呢?蘇嘉南百思不得其解。

粱立成上班的網絡公司其實是一個私人公司,就在南城財富大廈一的一個小型商務樓裏麵。蘇嘉南走下出租車正好看見粱立成從裏麵走了出來。

蘇嘉南衝著他揮了揮手,可是粱立成卻沒有看見。蘇嘉南看見他徑直向旁邊的梅花巷拐去,梅花巷是城市的老街道,裏麵都是一些賣香燭紙人的壽衣店。平常白天那裏都是陰森森的,到了晚上更是沒有人。蘇嘉南有些奇怪了,粱立成去梅花巷做什麽?沒有多想,蘇嘉南跟了過去。

蘇嘉南沒有想到粱立成竟然住在三和村,三和村是個南城一個城中村,一些外來打工的低收入人群都住在這裏。但是粱立成卻也住在這裏,憑他的收入,他完全可以在市裏租一套單身公寓。蘇嘉南忽然覺得粱立成的身上有太多疑問,這些疑問在無限擴大,就像今天早上看到張剛照片時一樣。不知道為什麽蘇嘉南看著粱立成走路的樣子,越看越像當年張剛的背影。

粱立成走進一個胡同裏,然後鑽進了一個樓道裏。走進裏麵,蘇嘉南才發覺樓道裏麵延伸著一個漆黑的甬道,外麵的光亮隻能照進來一點,裏麵是一間隔一間的出租房,看起來就像是一排又一排的墓碑。

蘇嘉南有些疑惑的看著眼前的房子,他不知道哪個粱立成住的房子是哪一個。就在他迷茫的時候,旁邊的一個房間裏突然映出一些火光。蘇嘉南走過去,透過窗戶他看見房間裏有個人正在點著一些紙錢元寶,那個人正是粱立成。接下來,房間裏的情景讓蘇嘉南大吃一驚,在這個不足三十平方的出租屋牆壁上,掛著一副張剛的巨幅放大照片,下麵的桌子上立著張剛的靈位。

“你,你怎麽來了?”對於蘇嘉南的出現,粱立成顯得很驚慌,他慌忙撲滅了那些燃燒的紙錢元寶。

“這是怎麽回事啊!”蘇嘉南看著他,沉聲問道。

粱立成歎了口氣,坐到旁邊的凳子上,沒有說話。

“昨天晚上我看到張剛的博客,上麵還有人在更新內容。最近的更新是我們前天聚會的事情,我問過其他同學,他們都不知道。你知道嗎?”蘇嘉南繼續問道。

聽到蘇嘉南的話,粱立成的身體一震,他緩緩抬起眼神,嘴唇顫抖著說,“你也,也看到那個博客了?果然,果然不是我的幻覺,那是真的。”

“什麽真的?”蘇嘉南越發疑惑了。

粱立成停頓了幾秒,用一種接近顫抖的低音說道,“嘉南,你相信這個世界有鬼嗎?”

“我不相信。”蘇嘉南斬釘截鐵的回複道。

“那,報應呢?”

“你到底想說什麽?”蘇嘉南有些生氣了。

“我感覺張剛他並沒有走,他人雖然死了,但是他的鬼魂一直跟著我,即使我用盡各種辦法,無論是求他,趕他,找靈婆談判,他都不願意走,他在報複我。”粱立成的情緒忽然變的激動起來,仿佛在說一個驚天秘密。

事情要從半年前的一個晚上說起,那天晚上,從公司出來的粱立成突然接到了張剛的電話約他到一個咖啡廳見麵。

上大學的時候,粱立成和張剛的關係非常好,兩人經常一起出去打CS,並且兩人是一個戰隊的,他們的組合堪稱完美組合。隻是後來畢業後,張剛去了外地,隨著時間的推移,兩人便淡了聯係。

一年沒見,張剛和之前的樣子有了很大的變化,他穿著一身價值不菲的西服,頭發也不在是以前的四分頭,而是做出來的板型。不過他還是像以前一樣,開朗活潑,一見麵就把粱立成帶回到了大學時光。

張剛大學畢業後一直跟著他叔叔做生意,沒做多長時間就已經掙得了一大筆錢。這次他回到南城是為了想幫同學們一起發財致富。當然眾多同學裏,他第一個想到的自然是粱立成。

聽到張剛要提攜自己,粱立成自然分外高興。雖然粱立成就職的網絡公司在南城並不是什麽小公司,但是粱立成對自己的收入並不滿足。他希望能早日在南城買套屬於自己的房子,這個夢想如果按部就班的上班是很難實現的。

“對了,還不知道你是做什麽生意的。”想到這裏,粱立成問了一句。

聽到粱立成的問話,張剛愣了一下,輕聲說道,“這個世界馬無夜草不肥,人無外財不富。我做的生意不太好聽,但是絕對不違法。如果你有興趣,今天晚上十一點,我帶你一起去看看。”

說到這裏,粱立成深深吸了一口煙。

“張剛到底是做什麽生意的?”蘇嘉南忍不住問了一句。

“那天夜裏十一點,張剛的電話準時響了起來。我沒有多想,便去了張剛說的地方……。”粱立成沒有回答蘇嘉南的問題,繼續說道。

張剛和粱立成約在南城第一人民醫院後門見麵。當粱立成走到那裏的時候,除了張剛他還見到了另外一個人,一個又瘦又黑的老頭,他是南城第一人民醫院太平間的守夜人老正。

在南城第一人民醫院太平間裏,粱立成知道了張剛所做的生意是什麽,他是倒賣屍體器官的。張剛說現在全國各地醫學院一直都缺少屍體器官進行研究,要知道醫學院的屍體資源一般是那些沒有姓名沒有資料的無名屍,但是那樣的屍體並不是天天有的。張剛和他的叔叔就是看中了這些商機,然後聯係了很多醫學院的負責人,從中進行獲利。

知道張剛的生意竟然是倒賣屍體器官,粱立成倒抽了口冷氣,要知道在粱立成的家鄉掙死人的錢是會遭天遣的。

粱立成看著張剛從老正手裏接過幾個冒著冷氣的保鮮膜塊,然後裝到隨身攜帶的小型冷凍箱裏。雖然他不知道那幾個保鮮膜塊是人體的什麽部位,但是想起那是從屍體身上取下來的,他的胃裏還是忍不住的翻騰。

“我知道這不光彩,可是這些東西賣出去的話能掙2萬塊錢。有了錢,這個世界才會屬於你。沒有錢,就算你再怎樣,什麽也不是。”張剛看著粱立成的樣子,講著自己的道理。

“那後來張剛又找你了嗎?”蘇嘉南皺了皺眉頭問。

“是啊,三天後張剛又給我打了個電話。他說有一筆生意,做好的話可以掙三十萬,如果我願意做,他可以分給我十萬。當時張剛說完,我就動心了。也許我是真的被金錢迷了眼。”粱立成的眼裏滿是懊惱與後悔。

張剛之前和老正的合作都是直接交易,簡單的說就是老正把東西從屍體上取出來,然後再賣給張剛。這樣一來,中間就會置放一段時間,那些器官上的敏感細胞會快速死掉。兩天前,張剛接到一個醫學院教授的電話,他希望張剛能給他提供一些更好一點的器官,最好是一具完整的屍體。

對方的話講的很清楚,價格好商量。雖然張剛知道這是犯法的事情,可是想起那個數目不菲的回報,他也管不了那麽多了。

於是,張剛和粱立成決定去醫院偷一具屍體。

張剛和粱立成選擇的地方是南城第三醫院,因為第三醫院離市區比較遠,再加上那裏的太平間沒有人看管。

天黑的時候,張剛開著車來到了第三醫院的後門。按照他們事先商量好的計劃,張剛去太平間偷屍體,粱立成在外麵把風。畢竟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兩人都很緊張。特別是粱立成,張剛去裏麵偷屍體的時候,粱立成感覺時間特別慢,外麵一點風吹草動都讓他心驚肉跳。

十幾分鍾後,張剛拖著一個屍體從裏麵走了出來。他一臉興奮的對粱立成說,“還是個美女呢?估計剛死的,很新鮮。”

粱立成瞄了屍體一眼,果然是個年輕女孩,長的很俊秀,隻是膚色暗灰,沒有一絲人氣。

“走吧!幫忙抬一下,咱們可算是鐵哥們了,以前一起打CS,現在一起偷屍體。估計等咱們死了,下輩子還會在一起。”張剛笑嘻嘻的說道。

“胡說什麽?”粱立成頂了他一句。

“真的,我們關係這麽好,要是我先死了,我會回來找你的。哈……。”張剛笑了一聲,突然僵住了。

粱立成也感覺有些不對,他抬起頭看見前麵站著一個女人,那個女人穿著一件白色的睡裙,臉色慘白,她的樣子和張剛偷來的屍體一模一樣。

“鬼,鬼啊!”張剛像是被電了一下,扔下手裏的屍體瘋了一樣向前跑去。

等粱立成追過去的時候,張剛已經跑到了對麵的馬路上,正好一輛大卡車迎麵向他駛來。

突然出現的意外,讓粱立成呆住了。不過他很快明白過來,自己不能待在現場,他可不願意被人發現。於是他轉身潛入了深邃的夜色裏。

說完整個事情的原委,粱立成深深的抱著自己的頭,陷入了極度的痛苦中。就在蘇嘉南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他的時候,粱立成抬起頭又說話了,“張剛死後,我天天做噩夢。後來我在報紙上看到一則新聞,罪犯半夜偷屍,巧遇死者孿生姐姐。我才知道那天我和張剛見到的那個女人是那個屍體的孿生姐姐,我更覺得張剛是做了太多壞事,遭到了天遣。

“你為什麽不去看心理醫生?”蘇嘉南能夠理解粱立成的苦衷。

“我去了,可是心理醫生說我沒問題。所有的測試都很正常。我是個無神論者,我不信這個世界上有鬼。我也不停的對自己說,這一切不過是我自己的幻想而已。可是,就在我們聚會前的晚上,我見到了張剛,他站在我的對麵,一臉仇恨的說,我也會去參加聚會。我當時以為是自己眼花,狠狠掐了自己一下,疼痛告訴我那是真的。我見到了張剛的鬼魂。

後來,我看到了張剛的博客,他在裏麵寫著聚會事的情景,寫的那麽詳細。我能感覺出,當時他的鬼魂一定就在我們中間,隻是我們沒有感覺到而已。”粱立成的情緒越說越激動,他的眼睛裏閃著驚恐的光芒。

對於這點,蘇嘉南並不反對。在張剛博客裏寫的聚會情景,幾乎就是身臨其境。想到這裏蘇嘉南忽然想到一個問題,那個博客會不會是粱立成在自己無意識的情況下替張剛寫出來呢?要知道,粱立成的內心對張剛充滿了恐懼,也許那些所謂的見鬼都隻是粱立成的幻覺,同樣張剛博客的內容也是他自己做的,隻是他並不知道而已。

想到這裏,蘇嘉南決定幫助粱立成,否則粱立成總會有一天精神崩潰的。

2.都市詭案

今天,偵探所來了一個奇怪的男人。他穿著一件又寬又大的黑色大衣,頭上戴了一頂黑色的帽子,脖子上同樣圍著一條黑色的圍巾,隻有兩隻眼睛露在外麵,閃著詭譎神秘的光芒。

“你是蘇偵探嗎?”一進門,他徑直走向蘇嘉南身邊問道。

“我是,你有什麽需要嗎?”對於眼前男人的裝扮,蘇嘉南有些意外,他猜測著是不是男人要自己調查一些不願意被人發現的事情。比如說跟蹤情人,調查生意場上的對手。

“我叫鄭元浩,請問你們做跟蹤嗎?”男人講出了自己的來意,果然和蘇嘉南想的一樣。

“當然,鄭先生,你想跟蹤什麽人?老婆?還是情人?”蘇嘉南點點頭說。

“是我老婆。我懷疑她在外麵有了外遇,今天晚上我告訴她出差。所以希望你能幫我跟蹤她一下,至於費用問題。”說到這裏,鄭元浩從口袋裏拿出一疊百元大鈔,“如果拍到有用的情況,我會給你更多的報酬。”

“好的,沒問題。”蘇嘉南微笑著說道。

鄭元浩留下了一張照片和一個地址,他告訴蘇嘉南,晚上九點他會離開家門,也就是說蘇嘉南要在晚上九點之前守侯在那個地址的門外。

滴,滴,滴,這個時候,電腦突然響了一下,QQ裏有人發來消息。蘇嘉南看了一下,竟然是丁香發來的。

“我幫你查了查,那個博客還真奇怪呀!係統上麵沒有備份,也找不到IP地址。”

蘇嘉南這才想起昨天晚上和丁香聊天的時候無意中說起了張剛博客的事情,後來丁香說她一朋友在新浪博客做網絡工程師,正好負責的就是博客係統,從那裏可以看出更新博客人的IP地址。於是,蘇嘉南便托她幫忙查一下。

“那找不到IP地址是怎麽回事啊!”蘇嘉南回複道。

“我朋友說有兩種可能,第一可能是係統出毛病了,但是同一時間其他博客更新數據都有顯示。還有一種可能……。”丁香沒有說出第二種可能。

“什麽?”蘇嘉南追了一句。

“那就是見鬼了。”

丁香的話讓蘇嘉南心頭一震,難道說張剛的博客真的是他的鬼魂更新的?這不可能,可是這一切又該怎麽解釋呢?蘇嘉南有些費解。

“晚上做什麽呀!”丁香換了一個話題。

“接了一個活,可能要忙很久。”蘇嘉南答道。

“什麽活呀!不會是約會小情人吧!”

“胡說什麽,我小情人隻有你一個,我找你約會吧!”

“好啊,我晚上好寂寞的。”

簡單胡聊了幾句,蘇嘉南下線了。他要準備一下,以便晚上能夠順利偷拍到重要的畫麵。

八點五十,蘇嘉南準時出現在了定和小區門口,那個男人給的地址是定和小區2單元3號樓205房間。

沒有費多大工夫,蘇嘉南繞過保安,來到了3號樓麵前。找到一個隱蔽的地方,他把隨身攜帶的高倍望遠鏡支了起來,然後對到了對麵205房間的窗台上。

望遠鏡帶著紫外線功能,是蘇嘉南花高價錢托朋友從國外買回來的。這種望遠鏡是國內禁止銷售的,因為怕有些人用來進行不道德偷窺。

通過鏡頭,蘇嘉南看清了205房間陽台上站著一個穿著睡衣的女人,旁邊的窗戶打開著,可能是那個男人走之前故意打開的。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了,那個女人一直站在陽台上,似乎在看夜景,又似乎在等人。蘇嘉南不免有些急噪。

突然,口袋裏的手機劇烈的顫動起來。蘇嘉南拿起手機,眼睛依然看著望遠鏡的鏡頭。

“嘉南,我是粱立成。”電話裏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

“怎麽了?”蘇嘉南問道。

“我看到,看到張剛了。”電話裏,粱立成的聲音抖了一下。

“什麽?在哪裏?”聽到這裏,蘇嘉南呆住了。

“我看著他走進了定和小區,現在我跟著他。你能過來嗎?”粱立成的話音剛落,蘇嘉南看見一個男人走到了3單元的樓下,那個男人的背影很熟悉,分明就是半年前死了的張剛。蘇嘉南慌忙把鏡頭對過去,可是那個男人卻閃身走進了樓道裏。

照片的人,無論是從神情還是從樣貌都像極了張剛。可是,張剛已經死了,那真的是他嗎?

“嘉南,絕對是他。你看他脖子這裏,有一塊很明顯的疤恨,那是他上學時從雙杆上摔下來時留下來的。”粱立成指著照片說道。

的確,那次上體育課,張剛從雙杠上摔了下來,留下了一塊硬幣大小的疤很痕。

“我就說張剛沒死,他一定是像書裏說的那樣依靠吸食女人精元存活著。”粱立成喃喃地說著。

“胡說八道,你以為聊齋啊,還吸食女人精元。”蘇嘉南瞪了他一眼。

這個時候,桌子上的電話響了起來,蘇嘉南拿起電話,“你好,哪位?”

“我是鄭元浩,昨天我委托你調查的事情有什麽進展嗎?”電話裏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有,有進展,隻是事情有些不太對。我們能找個地方談談嗎?”蘇嘉南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麽說。

“好吧,半個小時後我們到工業路的茗香茶社見麵吧!”鄭元浩遲疑了幾秒,同意了。

“我想應該先調查下元浩的老婆,也許會發現不同的線索。這樣,你跟我一起去茶社。我們現在需要鄭元浩的幫忙。”蘇嘉南掛掉電話後對粱立成說道。

茗香茶社,蘇嘉南以前來過一次。南城的茶社和外地的不太一樣,這裏的茶社其實就是一些隱藏起來的娛樂館,裏麵麻將牌九遊戲機,應有盡有。不過也有安靜的品茶室,鄭元浩約他們在107房間見麵,那裏就是一個安靜的品茶室。

在茶社工作人員的帶領下,蘇嘉南和粱立成來到了107房間。推開門,鄭元浩站了起來,他依然穿著那件黑色的大衣,帽子戴的很低,似乎怕別人認出他來。

“這是我的助手粱立成。”蘇嘉南介紹道。

“你好,鄭先生。”粱立成慌忙握住了鄭元浩的手。

“坐吧,坐下來說吧!”鄭元浩鬆開粱立成的手,然後坐了下來。

隨著蘇嘉南的講述,鄭元浩的臉變的陰沉起來,他似乎也沒想到和自己老婆幽會的人竟然會是一個死了的人。

“你們確定那個男人是你們半年前死了的同學?”鄭元浩不確定的又問了一次。

“完全確定,這個世界上不可能有這麽巧的事情。一定是他的鬼魂。”粱立成激動的說道。

“隻能說是我們的懷疑,所以我希望能得到你的幫助。這樣一來可以幫我們解開心頭的迷惑,二來也能搞清楚糾纏嫂子的人究竟是什麽人。”蘇嘉南幹咳了一下,否定了粱立成的話。

“沒問題。”蘇嘉南點點頭。

張剛的博客又更新了,這一次上麵寫的內容讓蘇嘉南大吃一驚。題目依然是回憶錄,上麵寫的內容是他和一個名叫林秋水的女人相識相愛的過程。從他們第一次在超市裏麵遇見,到後來兩人一起出去旅遊,再後來到**,寫了整整五千字。

最讓蘇嘉南感到意外的是,最後一段文字裏竟然寫著張剛去林秋水家裏的情景,而那個情景畫麵正是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

林秋水會不會就是鄭元浩的老婆呢?正當蘇嘉南準備給鄭元浩打電話求證的時候,鄭元浩的電話卻打了過來。

“蘇偵探,我發現一個重要情況,你能來我家嗎?”鄭元浩的聲音顯得很驚慌,和之前他的冷靜簡直判若兩人。

“好,我正好也有事情要找你。”蘇嘉南說完,掛掉電話,向門外走去。

坐在出租車上,蘇嘉南給粱立成發了條短信,告訴他自己去了鄭元浩家裏,可能會有新的發現。

來到鄭元浩門口,蘇嘉南敲了敲門,卻沒有人回應,門卻閃出一條縫來。他試探著推了推門,門竟然開了。

“鄭先生,你在家嗎?”蘇嘉南喊了一句,抬腳走進了房間裏,腳下突然一滑,栽到了地上。地上躺著一個人,確切的說是一個倒在血泊裏的女人。她正是之前鄭元浩讓蘇嘉南跟蹤的女人,也就是那個和張剛幽會的女人。與此同時,蘇嘉南還發現一個嚴重的問題,他的左手正壓在女人的心口,而女人的心口還插著一把尖刀。

蘇嘉南慌忙把手縮了回來,但是手上已經沾到了女人身上的血。此刻蘇嘉南才明白,鄭元浩喊他過來的事情竟然是他的老婆死了。一定是鄭元浩殺了他老婆,兩人因為張剛的事情爭吵起來,最後憤怒的鄭元浩拿起客廳桌子上的水果刀,插到了他老婆的身上。想到這裏,蘇嘉南站起來,四處尋找鄭元浩,可是他找遍了整個房間也沒有找到鄭元浩。

也許應該報警了,否則自己一定會被當成殺人犯的。蘇嘉南意識到這個問題後,拿起手機剛準備撥號報警,大門忽然響了。

進來的人竟然是粱立成,看到房間內的屍體和一身帶血的蘇嘉南,粱立成呆在了那裏,不知所措。

“不,不是我殺的,我沒殺她。是鄭元浩。”蘇嘉南慌忙解釋道。

“那,鄭天浩呢?”粱立成問道。

“我也不知道,我接到他電話便過來了。我現在就報警,讓警察處理。”蘇嘉南說著拿起了手機。

“不,不要報警。”粱立成聽到蘇嘉南要報警,慌忙奪過了他的手機。

“你想警察來了我們怎麽解釋?張剛的事情肯定會被拎出來,我會被抓的。你不能害我啊!”粱立成說道。

“那怎麽辦?那我們怎麽辦?”蘇嘉南歎了口氣。

房間裏死一樣沉寂著,片刻後,粱立成說話了,“我有個辦法,也許,也許是個兩全其美的方法。”

“什麽方法?”

“我們把這個女人的屍體處理了,一方麵可以得到一筆錢。另一方麵,我們可以向鄭天浩要點掩口費。”粱立成低聲說道。

“你瘋了?你要勒索?”蘇嘉南驚呆了。

“嘉南,我們這麽辛苦為了什麽,不就是為什麽了錢嗎?以前我覺得這些事情是很不好,可是張剛說對,人無外財不富。我想在這邊買個房子,張剛的出現改變了我,可惜他死了。現在我們可以一起做。”粱立成兩眼放光的說著自己的想法。

蘇嘉南的心裏打了個顫抖,他覺得粱立成的樣子看起來就像是之前他說張剛的樣子,房間裏陰森森的,一具屍體,兩個人。蘇嘉南忽然想起昨天晚上,那個像張剛的男人來過這裏,也許那就是張剛的鬼魂,現在他可能還在這裏,蠱惑著粱立成。

可是,真的要這樣做嗎?

夜黑風高,但卻不是殺人夜。

這是一輛從水產批發市場租來的冷凍車,林秋水的屍體此刻正好幾箱冷凍蝦混合在車後麵的冷凍箱裏。

蘇嘉南點了根煙,可是心裏卻依然在抖,旁邊的粱立成卻顯得很平靜,聚精會神的看著眼前那條漆黑的小巷。那裏,是他們今天晚上和陳醫生的交易地點。當然,陳醫生是粱立成聯係的。

大約十分鍾後,一輛黑色的本田轎車從旁邊開了過來,然後停在了巷子外麵。粱立成拍了拍蘇嘉南說,“走,他們來了。”

粱立成話音剛落,對麵的車裏走下來三個人,其中一個戴著眼睛,穿著一件黑色的大衣,應該就是陳醫生。

粱立成打開車門走了出去,蘇嘉南慌忙跟了過去。

“屍體新鮮嗎?”陳醫生表情嚴肅的問道。

“當然,死了還沒超過10個小時,我們還做了冷凍措施。”粱立成點點頭。

陳醫生沒有說話,回頭看了看身後的兩個人,然後向車後麵走去。

林秋水的屍體不知道是因為冷凍的緣故還是屍僵的緣故變的特別硬,看起來就像是一個石像。蘇嘉南躲在他們後麵看著陳醫生和另外兩個人拿著一些類似於鉗子的東西在林秋水的身上敲捏著。

“果然是好貨,不錯。”片刻後,陳醫生的臉上露出一絲複雜的笑容。“如果傷口再輕點,估計價格會翻一番的。老弟,前些天我一國外朋友跟我說他們急需……。”

“好了,有了貨我會聯係你。”粱立成打斷了陳醫生的話。

粱立成坐到車上,打開那個黑皮箱,裏麵全部是百元大鈔,他興奮的說,“看,嘉南,全是錢啊!哈哈哈!”

蘇嘉南張望了一下四周,說,“我們快離開這裏吧!”

車子向前開著,兩人都沒有說話。蘇嘉南望著車窗外麵的風景,心裏有一種說不出的糾結感。

拐過一個彎道的時候,粱立成突然刹車了。

蘇嘉南沒有防備,整個人差點栽到了車頭上。他有些生氣的問道,“怎麽了?”

“你聽到什麽聲音了沒?”粱立成一臉嚴肅的看著他。

“沒,沒什麽呀!”蘇嘉南說著側起耳朵,果然,有一個稀稀碎碎的聲音從車後麵響著,似乎是從車尾的冷凍箱裏傳出來的。

“你去看看。”粱立成努了努嘴。

蘇嘉南點了點頭,打開車門向後麵走去。

冷凍箱裏彌漫著白色的冷氣,除了先前的那幾箱的冷凍蝦外,再沒有其他東西。蘇嘉南回到車裏說,“沒有啊,什麽也沒有啊!”

粱立成沒有說話,不知道為什麽他趴在方向盤上。

“你怎麽了?”蘇嘉南拍了拍他。

粱立成身體顫了一下,緩緩抬起了頭,露出一張慘白僵硬的臉,那不是粱立成的臉,那是張剛的臉。他慘兮兮的看著蘇嘉南說,“你好啊,老同學。”

蘇嘉南呆住了,幾秒後,大聲叫了起來,恐懼向水一樣從四麵八方湧過來。就在他準備打開車門的時候,旁邊的張剛猛的掐住了他的脖子……

第十三章、故事會4

3.計中計

蘇嘉南暈了過去,張剛似乎還不解氣衝著他的身體又踢了兩腳。

這個時候,一個人走進了車裏拉住了他,“你夠了沒有?”他正是粱立成。

此時的張剛臉上開始變化,本來慘白的臉有些地方花了,仔細一看,其實那些慘白的地方是塗了妝濃。他把臉擦幹淨,露出一張剛毅的麵容,竟然是鄭元浩。

“我們快走吧!”粱立成看了他一眼,發動了車子。

“那他怎麽辦?”鄭元浩看了看蘇嘉南。

“到前麵找個地方把他扔下車得了。”粱立成頓了頓說道。

“我聽陳醫生說他的國外朋友正缺貨,我看不如我們……。”

“不行,你是不是想坐牢。要知道,林秋水的事情還沒完,我們現在還被警察盯著。”粱立成搖了搖頭,打斷了鄭元浩的話。

“就這麽放了他,媽的,太便宜他了。想起他天天跟我老婆在網上說的那些話,我就像宰了他。”鄭元浩憤聲說道。

“別說他,要怪也怪你老婆。不過,現在不是已經結束了嗎?”粱立成冷笑了一下。

粱立成和鄭元浩是一對搭檔,他們的合作當然是偷屍體賣器官。偶爾一次機會,鄭元浩發現自己的老婆林秋水竟然背著自己和網上一個男人說著一些露骨曖昧的話,雖然他不知道林秋水有沒有出軌,但是看著聊天記錄上那些對話,鄭元浩徹底怒了。

於是,鄭元浩找到了粱立成,他決定要好好的懲罰一下這對狗男女。經過調查,粱立成驚奇的發現,那個和鄭元浩老婆林秋水在網上曖昧的人竟然是他的同學蘇嘉南。粱立成知道蘇嘉南畢業後開了個偵探所,既然敢做偵探,那麽他可不是一般人。

思索許久,粱立成想起了張剛。他決定利用張剛作為誘餌,讓蘇嘉南一步一步落入他們的圈套裏。

林秋水就是丁香,鄭元浩讓她申請了個新浪博客,然後粱立成利用張剛的博客去踩。他知道蘇嘉南一定會看到張剛的博客。隻要他看到張剛的博客,那麽他就已經走到了圈套的邊緣。

果然,事情如他設想的一樣。蘇嘉南在看到張剛的博客後,開始聯係其他同學,最後聯係到他。

為了讓整個事情做的更加逼真,粱立成特意在三和村租了一個房子,裏麵貼上張剛的照片和張剛的靈位。

關於張剛的故事,自然也是編寫的。其實,張剛並不是什麽跟著叔叔做生意偷屍體的暴發戶。張剛來到南城是因為走投無路,他借了一屁股債。粱立成才是偷屍賣器官的老手,他帶著張剛去偷屍體,結果發生了意外。

也許,那並不是意外。

在粱立成以張剛為誘餌的時候,鄭元浩出現了。他的出現當然是為了讓粱立成講述的一切更加真實。他讓蘇嘉南去跟蹤林秋水,然後看到張剛的出現。其實,那個人並不是張剛,正是鄭元浩本人。鄭元浩長的很張剛本來就有些相象,再加上稍微打扮一下,從遠處看自然分辨不出真假。這也是為什麽每次鄭元浩來找蘇嘉南都穿著大衣,戴著帽子的緣故。

當所有的條件成熟後,鄭元浩便開始質問林秋水。本來鄭元浩並不想殺死林秋水的,可是林秋水卻跟他翻了臉,並且說和他離婚。惱羞成怒的鄭元浩便殺了林秋水。

殺人後的鄭元浩給粱立成打了個電話,粱立成聽完後便安排他給蘇嘉南打電話,並且交代他把現場布置一下,讓蘇嘉南進門沾到血。

所有的一切布置的非常巧妙,蘇嘉南像一個待宰的羔羊鑽進了他們布置的口袋,並且在無奈之下幫他們把林秋水的屍體賣給了陳醫生。

“我不明白,為什麽我們不殺了他?如果他報警怎麽辦?”鄭元浩似乎還不放心,他打斷了粱立成的思緒。

粱立成踩住了刹車,看著鄭元浩說,“放心,他不會報警的。”

鄭元浩頓時明白了過來,他劇烈的踢著雙腳,可惜脖子卻被人緊緊扼著,那個扼著他脖子的人是蘇嘉南。他看見粱立成拿著那張薄綿紙慢慢覆蓋到他的臉上,他的呼吸越來越急促,最後眼前漸漸失去了光線,一片漆黑……

蘇嘉南微笑著看著陳醫生和他的兩名助手滿意的把鄭元浩的屍體放到車尾箱裏,然後和粱立成握手再見。

“哈哈,嘉南,我們發財了。這一次的收入是之前的兩倍。”粱立成興奮的拍著方向盤。、

“那麽,張剛是不是也是在你得手後被你殺的呢?”蘇嘉南問道。

“你說什麽?張剛的死純屬意外。我不是都告訴你了嗎?我是真心想跟你合作,我把我的搭檔鄭元浩都殺了,你還不相信我?”粱立成有些不自然的看了看他。

“我相信你,當然相信你。可是,這些話你應該向警察說去。”蘇嘉南說著,抬眼望了望前麵。

遠處,有尖銳的警笛聲傳過來,一點一點竄入粱立成的耳朵裏。然後,幾道耀眼的手電光照過來,伴隨著警察的喊話聲,“前麵車上的人快下車。”

這是一起藏匿多年的偷屍買賣器官案,不但揭發了南城很多醫院對於屍體看守的鬆懈製度,也揭開了以前醫院屍體丟失器官的謎底。

作為這件案子的目擊證人,蘇嘉南用自己豐富的感情把所有的事情告訴了每個人,當然這一切他都用DV記錄了下來。上麵清楚的顯示著粱立成和陳醫生的交易過程。

粱立成也不甘示弱,他在法庭上說蘇嘉南是自己的幫凶,和他一起殺了鄭天浩,並且幫他一起倒賣林秋水的屍體。

對於粱立成的反駁,蘇嘉南做了很簡單的回應。當他們準備倒賣林秋水屍體的時候,蘇嘉南已經告訴了警察,他要求自己和粱立成一起參加交易過程,揭開背後的所有真相。至於合謀殺害鄭天浩的事情,沒有人看到。隻是粱立成的一麵之詞。

法庭當場宣判,粱立成罪犯故意殺人與侮辱屍體罪,數罪並罰,判除死刑。

同樣,經過這一起案子,蘇嘉南的名聲大震,不但是媒體的焦點,更是變成了南城的英雄。

走出法庭,避開那些追問的記者。蘇嘉南開心的笑了起來,這一場荒唐的罪惡之中,他是最大的勝利者。

從粱立成在茗香茶社喊鄭元浩為鄭先生那一刻開始,這個讓自己揚名的計劃就注定成功。蘇嘉南從來沒有告訴過粱立成的姓,但是他們在第一次見麵粱立成卻喊鄭元浩為鄭先生。當天晚上,在蘇嘉南的逼問下,粱立成把他們的計劃全部講了出來。於是,他們便商量了另外一個計劃。

“蘇先生,請等一下。”忽然,身後有人喊他。

蘇嘉南回過頭,他看見一名警察站在身後,他記得那是刑警隊的隊長高成。

“什麽事情?”

“哦,是這樣的,我們在林秋水家裏調查的時候發現她在網上有個聊的很好的朋友,姑且叫為網絡情人吧!我們網絡部的工作人員發現那個人的IP地址和你的偵探所地址一樣,我想請你回去跟我協助調查。”高成的目光像刀子一樣盯著蘇嘉南,仿佛要看穿他所有的秘密。

“不是,殺死林秋水的人是鄭天浩,還有什麽可調查的?”蘇嘉南顫聲問道。

“是的,雖然殺死林秋水的是鄭天浩。可是,還有很多疑點沒有解釋清楚。我想你還是跟我回去接受調查吧!如果和你沒什麽關係,那麽我們也不會冤枉你的。”高成的出現,引來了旁邊的記者圍觀。

“好吧!”蘇嘉南無奈的點了點頭,他不知道當警察知道他是林秋水的網絡情人,再加上粱立成的口證後會發生什麽事情。他的腦子裏現在隻有一句話,色字頭上一把刀。

“這個故事精彩,有些成人話題啊,哈哈!”曾誌強又是第一個說話,言語間有些猥瑣,坐在他旁邊的薑華不禁打了他一下。

“這個故事其實是我們醫院發生的真事,隻是後來被一個小說家寫成了故事。這個故事之前還貼在我們醫院的內刊上,警示醫生要有醫德。”陳寬說道。

“原來你是醫生啊!”一直沉默不語的於婷婷忽然說話了。

“是啊,外科醫生。”陳寬點點頭。

“我是醫學院的學生,真沒想到,遇見前輩了。”於婷婷敬佩的看著陳寬。

“哦,是嗎?南城醫學院的?”陳寬愣了一下。

“是啊,馬上就要畢業了。”於婷婷點點頭。

“醫學院可是故事最多的地方啊!”我不禁插了一句,我說的是事實,因為我聽很多朋友說過,醫學院簡直就是恐怖故事的發源地。你可以想一下,陰森的實驗樓,浸泡著屍體的屍池,還有穿著白大褂,麵目冷漠的助教。

“是啊,前些天,我們學校剛剛發生過一個案子,你們要聽嗎?”於婷婷點了點頭說道。

“當然要聽,醫學院的故事肯定非常精彩的。”曾誌強附和著說道。

“好,這個故事是關於攝影的……。”於婷婷陷入了故事裏。

於婷婷講的故事……死亡攝影

夜色寂然,整個校園一片安靜。隻有宿舍樓上一盞探照燈不時的晃來晃去。宿舍樓的對麵是實驗樓,此刻正有四個人影躡手躡腳的向那裏走去。幾分鍾後,他們停在了實驗樓麵前。微弱的光線下,可以看見旁邊剛剛掛上去的牌匾,東海學院醫學係實驗中心。

今天是東海學院醫學係實驗中心成立的第一天,下午的時候,剛剛有一批屍體運進來。現在就停在實驗樓二樓的醫學實驗室。幾個人貼著牆角,慢慢來到了醫學實驗室門口。

“張剛,我們真的要這麽做嗎?”身後一個女孩低低的說了一句。

“當然,你不會害怕吧!”掛著相機的男孩回頭瞪了她一眼。

“怕什麽,不過是些死人。”另一個男孩接口說道。

實驗室的門被推開了,四個人依次走了進去。實驗室裏彌漫著一股濃重的福爾瑪啉氣味,前麵擺了五張停屍床,上麵躺著五具蓋著白布的屍體。張剛走到第一具屍體麵前,揭開了蓋在上麵的白布。

一個灰白幹癟的屍體出現在眼前,因為浸泡時間太長的緣故,屍體已經看不清樣子。張剛拿起胸前的照相機,調整好焦距,按下了快門。

啊,突然旁邊一個女生驚聲叫了起來。其他人紛紛湧了過去,那個女生指著她麵前那具屍體,戰戰兢兢的說,“屍體,屍體他動了,他的手動了。”

就在所有人疑惑驚詫的時候,張剛對麵的一個男生忽然抬起手,嘴裏哆嗦著,“鬼,鬼,鬼啊!”然後,他瘋了一樣向門外跑去。男孩的舉動像是一個連鎖反應,帶動著其他人全部叫了起來,跑出了實驗室。

張剛沒有動,他的手裏依然拿著照相機,相機的鏡頭裏,那具本來應該躺在停屍**的屍體竟然慢慢坐了起來,並且一步一步向張剛走過來。

啪,照相機閃過一道刺眼的光芒,然後掉在了地上。一陣風吹來,實驗室的門悄無聲息的關上了……

1.關於204的恐怖傳說

有股莫名的苦味在葉天的嘴裏徘徊,他的舌頭像條剛剛冬眠醒來的蛇一樣,懶洋洋地擺動著。眼皮有些發酸,一跳一跳的。無盡的黑暗中,那一個人影慢慢走了過來,他的兩隻手直直的垂下來,兩邊的光線越來越亮,那個人的樣子也越來越清楚。

葉天觸電般睜開了眼,一滴冷汗瞬間滑進眼睛裏,有些刺痛與酸楚。他坐起來,揉了揉眼睛,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靠在**,葉天向窗戶外麵望了出去。透過窗口可以看見樓下濃密的林蔭道。林蔭道對麵,是一棟荒廢的樓房。樓房的門上上著鐵鎖,鐵鎖已經生鏽了,葉天甚至能想象那把鐵鎖上纏繞著白色的蛛絲。

那裏曾經是東海學院的醫學實驗中心樓,現在卻是東海學院的禁忌之地。

今天是葉天來到東海學院的第一天,對於這所學校他曾經專門在網上搜查過它的資料,對於它的人文,曆史,教學資曆都是相當滿意。可是就在宿舍熄燈前,葉天聽到了和自己同一宿舍的大二學長丁子寒對東海學院的另一麵的描述。

東海學院的恐怖傳說,便是以前的醫學係實驗中心二樓的實驗室204房間。兩年前,東海學院醫學係實驗中心剛剛成立,幾個調皮的學生在當天夜裏拿著相機來到實驗室想拍幾張屍體的照片。可是在拍攝的中途,卻遇見了詭異的事情。幾個學生頓時嚇得鳥獸散,最後隻剩下一個叫張剛的學生。

第二天,人們在實驗室發現了張剛的屍體。他躺在停屍**,胸口被解剖刀劃了一道十公分的口子,在他的手裏還拿著那個照相機。照相機裏一共有三張照片,前兩張是他拍攝的屍體照片,而最後一張照片卻是一張類似於曝光的白片。

對於張剛的死亡,沒有人知道真相。警察對現場做了詳細的勘察,經過一個月的時間,也沒有找到什麽線索。最後學校在賠了張剛家裏一大筆錢後把事情了解了。

後來,204實驗室就開始傳出了鬧鬼的傳言。最開始是一個學生晚上去那裏取白天遺落的手機,結果卻看見一個人影拿著相機向他走來。於是,傳言越來越多,大部分的內容還是圍繞在死去的張剛身上。有人說是張剛死不瞑目,前來尋找替身,也有人說那個人影是殺死張剛的凶手,傳言到最後竟然發展到沒有學生敢去那裏上課。無奈之下,學校隻得把那個實驗室封了起來。

丁子寒講這些的時候,葉天和宿舍的其他人心都揪的緊緊的。雖然這樣的恐怖傳說他們之前都想到過,可是真正聽到心裏還是毛毛的。特別是丁子寒最後說的一句話,讓葉天更加感覺到204恐怖傳說的真實性。

我的哥哥和張剛是同學,兩年前出事的那個晚上,他也在其中。所以這件事情並不是空穴來風。

想到剛才的噩夢,葉天有些緊張。他揉了揉太陽穴,剛準備躺下,目光卻落在了對麵林蔭道上。

一個人影正慢慢從林蔭道向對麵那棟廢棄的實驗樓走去。微弱的月光下,那個人影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從地下爬出來的幽靈一樣。葉天身體往前傾了傾,他定睛一看,那個人影似乎是個女孩。她穿著一件白色的連衣裙,在暗淡的夜裏顯得格外清晰。

那個女孩是誰?怎麽大半夜的向那裏走去?一連串的疑問湧進了葉天的腦子裏。就在他還沒有想到一個可以考慮的答案的時候,那個女孩已經走到了那個實驗樓麵前。

2.午夜唱歌的人

那個女孩沒有像葉天想的一樣走進實驗樓,而是站在實驗樓麵前唱歌。那似乎是一個憂傷的曲子,葉天隻能隱約聽到一點聲響。此刻看上去,那個女孩就像一個午夜吟唱的亡靈一樣,她站在那裏,讓人有一種莫名的恐懼。

“兩年前那個晚上,她也去了實驗室?”葉天問道。

“不錯,兩年前那個晚上一共去了四個人。除了死去的張剛,他們分別是杜小月,林笑雲,還有我哥哥丁子風。”丁子寒點點頭。

“那,你哥哥現在還在東海學院嗎?”葉天想了想說道。

“死了。我哥哥死了。半年前有一天晚上,他和林笑雲忍不住跑進了對麵的實驗樓。等人們發現他們的時候,我哥哥已經死了。他拿著一把解剖刀插進了自己的喉嚨。”丁子寒說著聲音有些哽咽。

“對不起。”葉天有些難過,他沒想到事情竟然會是這樣。

“沒事。”良久,丁子寒忽然抬起頭說,“你相信詛咒嗎?”

“詛咒?”葉天愣住了。

“那天晚上,林笑雲瘋了。他現在在明安精神研究院。我去見過他一次,他隻會說四個字,死亡攝影。那四個字,正是他們那天晚上去實驗室的主題。有人說去拍死人照片本身就是一個詛咒。可是,我不信。我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什麽詛咒。我一定要找出害死我哥哥的真相。”丁子寒說著流出了眼淚。

葉天沒有說話,他拍了拍丁子寒的肩膀。

此時,站在實驗樓麵前唱歌的杜曉月已經停止了歌唱,她緩緩的穿過林蔭道向宿舍樓走去。經過男生宿舍樓的時候,她向葉天宿舍望了一眼。

葉天終於看清了她的樣子,一張清秀乖巧的臉,烏黑的長發披在肩上。如果不是臉色太過慘白,絕對是一個漂亮的女孩。

丁子寒回到了自己的床鋪,葉天重新躺了下來。這個夜晚注定不會平靜,丁子寒的故事,204的詭異詛咒,午夜站在實驗樓前唱歌的杜曉月,所有的一切像是一張無形的大網把葉天緊緊裹在其中,讓他無法呼吸。

天亮的時候,葉天睜開了眼。宿舍裏已經沒有人,因為昨天晚上睡的太晚,葉天的頭有些痛。他收拾了一下,起來後才發現已經快遲到了。今天是第一天上課,他拿了幾本書急匆匆的從宿舍趕出去。

經過教學樓拐彎的時候,迎麵和一個人撞到了一起。兩人手的裏的書頓時摔落到地上。葉天慌忙說著對不起,抬眼卻愣住了。他撞到的人竟然是杜曉月。杜曉月沒有理他,低頭拿起自己的書向前走去。

葉天看著杜曉月的背影走進旁邊的教學樓後,他才拿起自己的書本向教室跑去。

走進教室,葉天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翻書的時候,他才發現竟然多了本書。那本書是一本病理學,打開封麵,他看見三個清秀的娟體小字,杜曉月。

信封裏有一張杜曉月的照片,那似乎是張藝術照,上麵的杜曉月梳著麻花辮子,目光望著前方,像一個沉思的少女一樣。照片的背後還寫一段話,相似欲寄無從寄,畫個圈兒替,單圈是你,雙圈是我,圈圈都是情和義。

隨照片附在一起的還有一封信,看到信上麵第一句話,葉天的心裏不禁一震。信的第一句話是,曉月,我是張剛。

3.緬懷的愛情

那封信是張剛寫給杜曉月的情書,裏麵詳細的記載了張剛所有的愛戀與思念。葉天看完後似乎明白過來為什麽杜曉月會在午夜去實驗樓麵前唱歌。從信裏麵的話可以看出來,張剛並沒有告訴杜曉月自己對她的愛戀。也許這封信是在張剛出事以後才被杜曉月發現的。

中午放學的時候,葉天剛走出教室便看見杜曉月向他走來。

“這個,這個是你的吧!”葉天沒有等杜曉月說話,先把那本病理書拿了出來。

杜曉月接過去,抬眼看了一下問,“你沒看不該看的東西吧!”

“我看了張剛給你寫的信,還有照片。”葉天坦白的說道。

杜曉月似乎沒有想到葉天會這麽坦白,愣了幾秒後轉身向前走去。看著杜曉月的背影,葉天的心裏忽然湧起一股莫名的衝動,他不禁跟了過去。

走到操場附近的時候,杜曉月轉過了頭,她定定的看著葉天說,“為什麽跟著我?”

“我想問你件事情。”

“什麽事情?”

“關於204的事情。”葉天咬了咬嘴唇,抬聲說道。

杜曉月遲疑了幾秒,說話了,“你相信詛咒嗎?”

葉天呆住了,杜曉月的眼神像是在說一個驚天秘密一樣,帶著焦慮不惶恐。就像昨天晚上丁子寒的話一樣。

有風吹過來,掠過皮膚,冷冰冰的。

杜曉月轉身走了,這一次葉天沒有再跟過去。

推開宿舍門,葉天走了進去。宿舍裏隻有丁子寒一個人在。看見葉天,他放下手中的書站了起來。

“我看見你和杜曉月在一起。”

“是的,我想問她關於204的事情,可是她沒說。”葉天點點頭。

“晚上我要出去一趟。”丁子寒說道。

“你去哪?”葉天一愣。

丁子寒沒有說話,隻是把頭轉向了窗外對麵的林蔭道。

“你要去……。”葉天驚聲叫了起來。

“我不相信什麽詛咒,我要知道那天晚上我哥哥到底看到了什麽。”丁子寒點點頭。

夜一點一點深了起來,葉天躺在**翻來覆去怎麽也睡不著。對麵的丁子寒沒有動,他在等時間。葉天正在考慮要不要和丁子寒一起去。他很擔心丁子寒一個人去有危險,可是想到204的恐怖事件,葉天的心也有些發毛。

丁子寒走的很快,葉天走到林蔭道的時候看見他已經閃身鑽進了對麵的實驗樓。夜風吹在身上,有一種說不出的寒意。

這是葉天第一次走進實驗樓,之前聽過對於實驗樓太多的的恐怖描述,所以從踏進實驗樓第一步開始,葉天便有一種惶恐感。四周黑漆漆的,隻有微弱的月光灑在地麵上。葉天的心提的緊緊的,甚至呼吸都顯得有些紊亂。他沿著牆角,向二樓走去。

201,202,203,看著旁邊模糊不清的數字,葉天停在了204實驗室門口。

門閃著一條縫,像是咧著嘴的怪獸。葉天吸了口氣,用腳尖踢了踢門,門開了,吱吱扭扭的,像一個垂死的老人在呻吟。

“丁子寒。”葉天喊了一聲,走了進去。

微弱的光線下,整個204的全景映入眼簾。除了三張早已經鏽跡斑斑的停屍床外,再無其他東西。可能因為長時間廢棄的緣故,空氣中有一股濃重的腐朽味。葉天看著那三張停屍床,想起了204的恐怖故事。兩年前的那個晚上,張剛一行人就是在這裏,揭開蓋在屍體臉上的白布,然後拿著相機拍下屍體的樣子。後來,有一具屍體竟然慢慢坐了起來。

想到這裏,葉天生生打了個冷顫。他感覺脖子上有股冷氣在吹,不,不是感覺,似乎是真的有人在自己的脖子後麵吹氣,並且帶著呼吸聲。

葉天緩緩轉過頭,眼睛登時睜得又圓又大。他的身後站著一個人,那個人穿著一件破舊的白大褂,他的臉上帶著幾絲幹涸的血跡,像一個幽靈一樣閃著詭異的光芒。看見葉天轉過頭,他嘿嘿一笑,“歡迎你來到204實驗室。”

啊,葉天一驚,腳下不禁一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第十三章、故事會5

4.數字提示

就在那個人慢慢向葉天走過來的時候,門突然被撞開了。丁子寒衝了進來,一把拉住

那個人,剛準備往地上按的時候,他頓住了,“林笑雲?”

“子風,子風,你來了。”林笑雲看見丁子寒忽然哭了起來,“你怎麽都不來看我?”

丁子寒看了看葉天,然後扶起了林笑雲。

葉天明白過來,這個男孩就是林笑雲。他本來該在明安精神研究院的,可是怎麽會跑到這裏呢?

“你怎麽會來這裏?”丁子寒和葉天有著一樣的疑問,他看著林笑雲問出口後便後悔了,林笑雲現在精神紊亂,當然不會回答問題。

“我來找你,把數字告訴你。要不然別人會發現的。”林笑雲盯著丁子寒說。很顯然,林笑雲把丁子寒當成了丁子風,

“什麽數字?”丁子寒問道。

“474130129。”林笑雲一字一頓的念出了幾個數字。

“怎麽回事?”葉天跟了出來。

“我來到這裏的時候便發現一個人影,剛才便是去追那個人了。我還拿東西砸到了那個人的右手。看來我哥哥和204的事情的確不是偶然。”丁子寒若有所思的說道。

走出實驗樓,丁子寒帶著林笑雲離開了。他要送林笑雲回醫院。葉天一個人向宿舍走去。經過林蔭道的時候,他看見杜曉月竟然坐在旁邊的石椅上。

杜曉月靠在椅子上,微微閉著眼睛,月光灑在她臉上,像是一幅美麗的畫卷。聽見響聲,杜曉月睜開了眼。

“你,你怎麽在這裏?”葉天心裏明白,杜曉月也許是來實驗樓前唱歌的。

杜曉月沒有說話,站起身向前走去,可是身體卻忽然晃了起來。葉天慌忙追過去扶住了她。

葉天這才發現杜曉月的右邊胳膊又青又腫,他忽然想起了剛才丁子寒說的話。難道丁子寒追的那個人竟然是杜曉月?

此時的杜曉月已經有些迷糊,靠在葉天的懷裏像一個乖巧的小貓。葉天扶著她向前麵的醫務室走去。

“你們這幫孩子,怎麽大半夜不回宿舍?還把女孩手弄傷。”校醫絮絮叨叨的說著,然後幫杜曉月清洗傷口。

葉天不知所措的站在一邊。

杜曉月並沒有什麽大礙,隻是因為太過勞累,再加上胳膊受傷,所以才暈了過去。這點葉天理解,每天晚上跑去實驗樓唱歌,怎麽可能會休息好?可是,杜曉月真的是去實驗樓麵前唱歌嗎?

疑問像水草一樣纏上來,也許杜曉月和丁子寒一樣,也在尋找什麽線索。看著躺在病**的杜曉月,葉天忍不住有種愛憐的感覺。

不知道過了多久,葉天迷迷糊糊的睡著了。他夢見自己又來到了204,那三張原本空**的停屍**竟然躺著屍體。依次揭開白布,葉天分別看到了躺在上麵的屍體。第一個是林笑雲,然後是丁子寒,最後竟然是自己。

葉天打了個機靈,坐了起來,他看見杜曉月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醒了過來,直直的看著自己。

“謝謝你。”杜曉月說話了。

“沒,沒什麽。”葉天笑了笑。

“你為什麽非要探究204的事情?”杜曉月頓了頓說道。

“我,因為,因為我朋友丁子寒,就是丁子風的弟弟。他想知道他哥哥的死亡真相。”葉天說道。

“如果我告訴你丁子風根本沒有弟弟,你信嗎?”杜曉月遲疑了幾秒,忽然說道。

“你說什麽?”葉天心裏震,呆住了。

“任何事情都不要看表麵。也許你已經知道昨天晚上那個聽見你們談話的人就是我。林笑雲說的那串數字其實是一個QQ號,那個號的空間相冊裏有三張照片。”

“不錯,那也是讓丁子風死亡和林笑雲瘋掉的東西。”杜曉月點了點頭。

5.照片詛咒

葉天感覺自己陷入了一場看不到邊際的黑暗中,在這個行進的路程中,他不知道該相信誰。杜曉月說的話是真的嗎?丁子寒真的是丁子風的弟弟嗎?也許他應該相信丁子寒,至少那天晚上林笑雲錯把丁子寒當成了丁子風,那說明丁子寒和丁子風應該長的很像。

推開宿舍門,葉天看見丁子寒坐在電腦前。看見葉天,他揮了揮手。

丁子寒兩眼通紅,似乎一夜未眠。不過他卻沒有一絲困意,他指著顯示器上的網頁說,“你看,昨天林笑雲說的那一個數字是個QQ號。我在那個號的空間裏找到了三張照片。”

果然,杜曉月說的沒錯。

丁子寒把那三張照片打開,一幅一幅翻閱著。前兩張是屍體的照片,最後一張照片卻是一片空白。

“等等。”葉天突然按住了丁子寒的手,他仔細的盯著顯示器上第一張照片,似乎想到了什麽。

“你,你怎麽了?”丁子寒看著他問。

“張剛是怎麽死的?”葉天臉色陰沉著,眼睛直直地盯著那張照片。

“胸口被劃了一個十公分的傷口。”丁子寒說話的時候,葉天把照片放大了,一點一點的擴大,最後拖到照片屍體上的胸口。照片上的屍體胸口有一道幹涸的傷口,一直延伸到照片最下方。

丁子寒似乎明白了什麽,他一把奪過葉天手裏的鼠標,點到了第二張照片。第二張照片上是屍體喉嚨處隱約有一塊黑點,最開始丁子寒以為那是屍體被處理時出現的斑點,現在看來那應該是傷口凝固後在低溫留下的疤痕。也就是說,第二具屍體的死亡傷口是喉嚨被利物插斷,比如剪刀。

張剛是第一個死的,他和第一張照片上的屍體死亡方法一樣,至少從外表看是一樣的;丁子風是第二個死的,他和第二張照片上的屍體死亡方法一樣。

現在丁子寒和葉天明白了林笑雲在瘋掉前說的那四個字,死亡攝影。而葉天更是清楚了為什麽杜曉月會對詛咒深信不疑,因為這本來就是個詛咒,照片詛咒。同樣,杜曉月,丁子風和林笑雲一定是發現了這個秘密,當丁子風同樣死於詛咒後,林笑雲才徹底崩潰了。

整個事件就象博爾赫斯的圓形廢墟,一切都無始無終。葉天和丁子寒就像是命運推落下來的樹葉,無論落到那一點,都要隨著軌道走進事件中心。

這個時候,丁子寒打開了最後一張照片。這是一張基本上曝光的照片,上麵隻有一團模糊的白影。丁子寒把照片放大,模糊的白影擴散起來,像是一團泛濫的雲朵。在那團雲朵中,似乎有個影子。

張剛出事前胸口的相機是對著那具從停屍**爬出來的屍體,可是照片卻莫名其妙的反光了。

“我想我們應該去查查照片上這兩具屍體的資料。雖然我不太相信什麽詛咒,可是這確實有些蹊蹺。”葉天說話了。

“是的,我也這麽想的。隻是時間太長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丁子寒有些擔心。

“正常情況下,學校一定不會告訴我們。我知道我們學校所有的資料都在圖書館二樓,我們晚上自己去。”葉天低聲說道。

丁子寒沒有說話,點了點頭。

6.舊案

夜色深沉,校園一片寂靜。葉天和丁子寒偷偷溜出宿舍,向圖書館走去。圖書館在東海學院南校區,據說那裏以前是一片墳場,後來被學校買下來修建成了圖書館和新的實驗樓。

十幾分鍾後,兩人來到了圖書館門口。兩人閃身鑽了進去。走廊裏很靜,葉天有種鑽入墳墓的感覺。他們在走廊左邊一個房間停了下來,那裏就是學校資料的存檔處。

丁子寒從包裏拿出一個鋼片,在房間的鎖孔裏擺弄了幾下,隻聽啪的一下,鎖開了。然後,兩人走進了房間裏麵。

走進裏麵,葉天才發現裏麵的資料要遠比他們想象的多。三排書架,上麵全部是密密麻麻的書本,甚至有的上麵覆滿了厚厚的灰塵。幸運的是,所有的資料都是按照年份分的。他們找到兩年前的分類架邊,開始尋找。

一本本資料簿被翻過,一個個文件夾本打開。查找用了大約一個多小時,丁子寒找到了了一個文件夾,上麵寫著一行字,東海學院醫學係實驗中心資料。

“找到了。”丁子寒欣喜的說道。

打開文件夾,丁子寒拿出了裏麵的幾張信紙。草草掃了幾眼,最後在後麵他看到了屍體捐獻者的醫院和資料。

捐獻醫院:東海第二人民醫院。

捐獻屍體資料:趙明強,胡力,段飛。

“怎麽是他們?”丁子寒呆住了。

“你認識他們?”葉天疑惑的看著他問。

“不,我不認識他們。但是我知道他們是怎麽死的。”丁子寒搖了搖頭說道。

三年前,東海市出了一樁驚天大案。東海第二人民醫院一個醫生為了研究自己的醫科項目,竟然把實驗對象轉移到了他的病人身上。趙明強,胡力和段飛就是他實施的實驗對象。當時趙明強三人因為一次意外住到了東海第二人民醫院,卻不知道陷入了一場悲劇中。

直到一個護士無意中發現那個醫生的罪惡行徑後,整個案子才浮出了水麵。當時東海第二人民醫院說趙明強,胡力和段飛的屍體因為受到那個醫生的不正常實驗沒有辦法給家屬。可是沒想到,竟然被偷偷運到東海學院實驗室。

“事情現在正是這樣,可是這個世界上怎麽會有這樣的事呢?”丁子寒無法相信卻又無可奈何。

兩人沒有再說話,開始把那些翻亂的資料重新整合好。葉天無意把一本資料推到了地上,他彎腰撿起來看見了那本資料的內容,他不禁愣住了。那本資料竟然是杜曉月的入學資料。上麵的照片應該是兩年前的杜曉月,剪著清秀的短發,眼睛清澈如水,讓人禁不住沉醉。葉天趁著丁子寒不注意,把那張照片撕了下來,然後裝到了口袋裏。

這個夜晚注定無法平靜,葉天望著手裏的照片,心裏湧起一股淡淡的情緒。為什麽自己會對這個事情如此上心?難道真的是因為丁子寒嗎?不,不是的,也許是因為杜曉月。從第一次看到她在實驗樓前唱歌,到後來在轉角撞到,再到後來在校醫室。

也許,我是愛上你了,你知道嗎?杜曉月。盯著手裏的照片,葉天心裏說道。

7.凶殺

淩晨三點,杜曉月突然醒了過來。

月光透過粉色的窗簾鑽進來,在地上幻化成詭異的影象。她又夢見了那個場景,兩年了,這個場景像一個擺脫不掉的影子,總是在她不知覺的時候出現。

這個世界有鬼嗎?

有人說沒有,有人說有。

兩年前的那個晚上,杜曉月親眼看見那具躺在停屍**的屍體慢慢坐了起來。驚恐之餘,她和其他人全部跑了出去,隻有張剛沒有跑。當他們發現張剛沒有跑出來的時候,他們沒有選擇回去,而是選擇離開。

杜曉月一直不明白自己當時為什麽會那麽冷酷無情?也許人的天性都是自私的,當危險來臨時,最先想到的是自己。所以,他們拋下了張剛,離開了實驗樓。

第二天,他們在實驗室見到了張剛的屍體。他們後悔,悲傷,不安,難道,可是卻又無能為力。最後丁子風說,這件事情誰也別說出去。

他們又一次選擇了自私。

詛咒開始的時候,杜曉月寧可相信那是張剛的詛咒,而不是照片的詛咒。

偶然一次機會,杜曉月在書上看到一種贖罪的方法,那就是在亡靈死去的地方午夜吟唱送葬曲。於是,她開始每隔幾天便去實驗樓那裏唱歌,以贖去心裏的罪惡。在收拾張剛的遺物時候,杜曉月看到一本日記。那裏記滿了張剛對她的愛。那天晚上,她抱著那本日記痛哭流淚,她可以想象當他們拋棄張剛的時候,張剛會是怎樣的難過與傷心。

滴滴,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杜曉月拿起來看了一眼,是一條短消息。

明安精神研究院,我等你。

沒有多想,杜曉月穿上衣服,向宿舍外麵走去。

病房裏,一個男孩安靜的躺在**,呼吸穩和。

推開門,他走了進去,一步一步向病床走去。

熟睡的男孩打了個機靈,突然睜開了眼睛。

窗外閃過一道光,映出眼前人的樣子。他的臉上戴著一張猙獰的麵具,在短暫的光亮明滅下顯得詭異而恐怖。

男孩嘴唇劇烈的抖動著,他眼睜睜的看著眼前的人揚起手裏尖銳的解剖刀,慢慢向自己刺過來。

隨著解剖刀的深入,男孩的瞳孔開始放大,在最後失散的那一刻,他看見對方把臉上的麵具摘了下來。

“你,是你?”可惜話沒說出口,男孩的生命已經休止。

病房門輕輕被關上了,那個人影悄然無息的離開了……

一個小時後,杜曉月來到了護士台。

“你好,我來看望105房病人林笑雲。”

“這麽晚?什麽事啊!”護士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問道。

“有點急事,麻煩你了。”杜曉月笑了笑,向裏麵走去。

推開病房的門,杜曉月聞到一股奇怪的氣味,似乎是血腥味。她慌忙打開燈,然後看到全身是血的林笑雲。

解剖刀在他的右心房扭轉了幾圈,殷紅的血把被單都染的通紅。林笑雲睜著眼睛,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

第三個詛咒。

段飛死於心髒複跳實驗中,因為手術失敗,被那個變態醫生用解剖刀搗亂左心髒。現在,同樣的死亡方法應現在林笑雲的身上。

啊,身後傳來了護士淒厲的尖叫聲。

杜曉月無奈的閉上了眼睛。

8.幽靈

葉天和丁子寒趕到醫院的時候,警察已經把105病房封鎖起來。杜曉月和一名警察坐在醫院的走廊椅上正在交談。

杜曉月兩隻手抱在一起,低著頭,劉海遮掩著她的麵容,看不清表情。她保持這樣的姿勢已經很長時間,警察問了她很多遍,可是無論是恐嚇還是溫和,她都不說話。仿佛是一尊雕塑一樣,聽不見任何話。

“你再不說,我現在就帶你回局裏。”終於,那個警察忍不住叫了起來。

“你幹什麽?警察了不起啊!”葉天走了過去,他衝著那個警察喊了起來。

聽見葉天的聲音,杜曉月抬起了頭,她的眼裏全是淚水,就像一隻流浪多天的小貓忽然聽到了一絲溫暖的呢喃。

“曉月,你,你沒事吧!”葉天呆住了,他看著杜曉月噙滿淚水的眼睛,心裏像是被什麽東西用力割過一樣。

“好了,已經問了大半夜了。我們也不勉強你,如果你有什麽記得要告訴我們。”那個警察神情緩和下來,然後站了起來。

葉天坐到了杜曉月身邊,輕輕把她攬在了懷裏。他能感覺到杜曉月身體在微微顫抖,那似乎是一根繃了長時間的弦,終於鬆下來的感覺。

杜曉月點了點頭,再也無力回答任何問題,她頭一歪,倒在了葉天的懷裏。

站在病房外麵,丁子寒盯著葉天問,“你是什麽時候和杜曉月走到一起的?”

“怎麽了?這有什麽問題嗎?”葉天反問道。

“沒什麽問題,可是你為什麽不告訴我?”丁子寒搖了搖頭說。

“你也從來沒問過我。現在既然你知道了,我告訴你。我愛杜曉月。我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我之所以和你一起探究204的恐怖事件,究竟是為什麽?以前我以為是為了幫你尋找你哥哥被害的真相。可是現在我發現,整個事情吸引我的其實是杜曉月。我希望自己能找出真相,幫助曉月走出陰影。這是我想了很久以後找到的答案。”葉天沉聲說道。

“可是,你知道杜曉月身上有多少疑點嗎?我哥哥和林笑雲出事的那天晚上,杜曉月也去了實驗室。還有,那天我們在實驗室我遇見的那個人就是杜曉月。”

“你真的是丁子風的弟弟嗎?”葉天突然打斷了丁子寒的話。

“你什麽意思?”丁子寒愣住了。

“任何事情都有表麵和背麵,有時候我們誰都不願意看到背麵。正因為我們陷在一個看不到表麵和正麵的旋渦裏,所以誰都有可能是罪惡,同樣誰都有可能是善良。”葉天說完轉身向病房走去。

天黑的時候,杜曉月醒了過來。看見身邊的葉天,她笑了笑。這是葉天第一次看見杜曉月笑,就像那張照片上的笑容一樣,自然,清秀,卻不失美麗。

“半年前,我在網上認識了一個人,他的網號叫幽靈。他告訴我他知道張剛和丁子風的死亡真相。他說那是一個詛咒,同樣他把那個QQ號發給了我。在他的指導下,我的確看到了張剛和丁子風死亡背後的詛咒。

自從張剛死後,我便沒有再和丁子風,林笑雲聯係過。有時候,我們在校園遇見,也隻是點點頭。我們都知道,張剛的死讓大家看到了人性最醜陋的一幕。

當然,我一直在尋找張剛的死亡真相。張剛是個孤兒,沒有家屬,所有的一切都有學校來做決定。警察的調查隻維持了一個月便草草了解。一直到丁子風出事後,我才知道原來他們也在調查張剛的死亡真相。

今天早上淩晨四點,我接到了‘幽靈’的短信,他讓我來明安精神研究院。我想他可能發現了什麽。誰知道來到這裏的時候,林笑雲竟然被害了。”

葉天現在明白了為什麽杜曉月怎麽也不向警察說出事情的原委。她不知道這個幽靈究竟是友是敵。所以才她才會如此糾結躊躇。

今天是林笑雲出事的第三天。雖然警察還沒有找到殺害他的凶手,但是林笑雲的父母強

烈要求把林笑雲的屍體帶回了家。這是東海市的風俗,意外死去的人,都要在家裏停屍三天,家屬朋友前來守靈。

今天晚上的守靈夜,丁子寒,葉天和杜曉月都來了。

葉天看著林笑雲的父母把一些白色的石灰沿著牆角一直灑到院子外麵,並且把所有的門都向東麵拉了一條縫。這樣做的目的是為了能讓林笑雲的靈魂回家。

夜一點一點深了起來,靈堂內的燭火輕晃,像是兩個眼球一樣。葉天和杜曉月坐在一起,丁子寒坐在對麵。他們的心情都很沉重,各懷心事。

“你說,他會來嗎?”葉天輕輕推了推杜曉月問道。

“應該會來。”杜曉月點點頭。

一陣風吹來,靈堂上的蠟燭突然滅了一根。葉天驚恐的抬起了頭,他望著門外黑漆漆的夜幕,心裏莫名的打了個顫抖。

不知道過了多久,葉天打了個機靈醒了過來。旁邊的杜曉月和對麵的丁子寒也靠在牆邊睡著了。林笑雲的母親還坐在一邊,她的精神已經很疲乏,也許已經是睡醒不分。葉天看了看那幾道灑在門邊的石灰粉,眼睛登時呆住了。

那些石灰粉上竟然有一排腳印,並且一直沿著向裏屋走去。

葉天拉了拉杜曉月,然後說,“回來了,他真的回來了。”

杜曉月一驚,輕聲噓了一下。然後拉著葉天慢慢站了起來。

兩人跟著那排腳印向裏屋走去,裏屋放著林笑雲的屍體。此刻的葉天顯得有些膽怯,他跟在杜曉月的身後,兩人慢慢來到了林笑雲的棺材邊。

一個黑影站在棺材邊,正是翻動著什麽。

“你是誰?”杜曉月說話了。

此刻葉天明白了過來,那排腳印根本不是林笑雲的亡魂歸來的腳印,而是有人潛了進來。他的膽子跟著大了起來。

那個黑影停下了動作,然後轉過了頭。他穿著一件黑色雨披,帽子壓的很低,微弱的光線下看不清樣子。

“你到底是誰?來這裏幹什麽?”葉天大聲喊了一句,他想把外麵的人驚醒。

那個人顯然明白了葉天的用意,隻見他拿起棺材旁邊一疊紙錢衝著他們扔了過來。然後那個人推開旁邊的窗戶,身體猛的鑽了出去。

劇烈的爭鬥聲驚動了外麵的人,丁子寒和林笑雲的父母走了進來。他們走到棺材邊,這才發現林笑雲的壽衣被解開,那個已經凝固的傷口露在外麵,像一張猙獰的血盆大口。

“他一定就是殺害林笑雲的凶手。可惜讓他跑了。”葉天氣憤的說道。

“不,他不是凶手。他是來看林笑雲的死亡原因的。也許他不相信警察的說法,所以想來親自驗證下。”杜曉月搖了搖頭。

杜曉月沒有說話,隻是看了看葉天。葉天忽然明白了杜曉月眼裏的意思,那個人很有可能是那個幽靈。

10.幽靈的身份

東海學院網絡閱覽室。

葉天不停的刷新著顯示器上的軟件首頁,上麵翻滾著一些數字。旁邊掛著一個QQ號,上麵每有一條消息過來,旁邊的數字便會飛快的變化,最後顯示出一個IP地址。

“這樣行嗎?”坐在旁邊的杜曉月疑惑的問道。

“應該可以。除非他用的網絡是無線網卡。除了這樣我們也沒有其他辦法了。”葉天歎了口氣,目光又一次落在了幽靈的QQ頭像上。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幽靈一直沒有上線。就在葉天和杜曉月準備放棄的時候,耳機裏傳來一個輕微的上線聲。幽靈的頭像有灰白變成了彩色。

“他上來了。”杜曉月緊聲說道。

葉天沒有說話,他沉著心情給幽靈發了一條信息,“你來了?”

片刻後,幽靈回複了一個字,恩。

旁邊的IP軟件快速翻滾,數字變換最後停了下來。葉天看著那個數字對應的地址竟然是,東海學院網絡閱覽室12號機器。

沒有等葉天站起來,一個男生從12號機器上快速的向外麵跑去。葉天和杜曉月慌忙追了過去。

網絡閱覽室的人奇怪的看著他們,有些不知所措。在閱覽室的角落,一個人微微抬起了頭,他的眼光裏閃過一絲冰冷的光芒。

那個男孩最終停了下來。

葉天和杜曉月走到了他身邊。看到他的樣子,杜曉月愣住了。

男孩竟然是醫學係的左偉。

“你是幽靈?”杜曉月不相信的看著他。

“不錯,我就是幽靈。”左偉點了點頭。

“昨天晚上在林笑雲家的那個人是不是你?”葉天問道。

左偉沒有說話,隻是點了點頭。

兩年前的那個晚上,左偉也在實驗室裏。本來,那隻是一個玩笑,可是他沒想到卻出了人命。

張剛和其他人看到的那具爬起來的屍體就是左偉。他在張剛和其他人沒來之前,先把那具屍體藏起來,然後自己躺在停屍**。這個惡作劇是他和丁子風一起合作的,他們的目的是為了看看張剛和其他人的驚恐表現。

可是讓左偉沒想到的是,張剛竟然沒有跑。並且在左偉向他走來的時候,隨手拿起了旁邊的解剖刀向他衝來。兩人揪打在了一起,慌亂中左偉把刀插進了張剛的胸口。張剛在死前無意中按到了相機的快門,因為焦距沒有調好,再加上鏡頭晃動,最後照片曝光。那也就是第三張照片。

左偉無意中殺了張剛,為了製造現場是被屍體殺害。他便拿著解剖刀照著第一具屍體的樣子在張剛的胸口劃了個十公分的口子。然後逃離了現場。

張剛的事情並沒有隨著警察的結案過去,杜曉月開始在私底下調查。左偉為了讓她相信張剛是死於詛咒,於是便以幽靈的身份出現在杜曉月的QQ上。並且把那三張照片和詛咒的事情聯係起來告訴杜曉月,讓她相信張剛是因為得罪了趙明前三個人的屍體,遭到了詛咒。

可是接下來的事情讓左偉也大惑不解,丁子風和林笑雲在去實驗室後,一死一瘋。並且丁子風的死和第二張照片的樣子一模一樣。如果說張剛的死是左偉特意偽造的詛咒現場,那麽丁子風的死又該怎麽解釋呢?

難道真的有詛咒?

左偉陷入了惶恐中。林笑雲死的那天,左偉本來想約杜曉月來明安精神研究院一起問問林笑雲的。可是林笑雲卻在那一天出事了。

為了弄清楚林笑雲的死因,昨天晚上左偉便趁著夜色潛入到了林笑雲家裏,查看林笑雲的死因。

“你是說丁子風和林笑雲的死,你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葉天問道。

“不錯,張剛的死是我造成的。這兩年來我受夠了噩夢與良心的譴責。不管是詛咒也好,我已經沒有力氣再去掙紮。明天我會自己去警察局自首。”左偉說完,向前走去,他的背影像是一個生命垂危的老人,淒涼,蹣跚,令人惆悵。

第十三章、故事會6

11.詛咒的源頭

回到宿舍,丁子寒坐在**看書。

葉天猶豫了一下,然後把事情告訴了他。

丁子寒聽完後,有些呆滯的說,“張剛竟然是被左偉殺害的。那詛咒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呢?”

“也許是真的。正因為整個事情撲溯迷離,所以才會讓左偉跳了出來。明天等左偉自首後,也許警察會有新的發現。”葉天說道。

“警察?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麽當年張剛死的時候警察會和學校草草了案?”丁子寒冷笑了一聲說道。

葉天愣住了。

“趙明強,胡力,段飛的三具屍體是東海第二人民醫院提供的。他們都是受害者,本來應該還給家屬的。如果沒有警察的幫助,怎麽可能會來到我們學校?當初警察之所以沒有深查,是因為顧忌那三具屍體被抬到桌麵上。”丁子寒說道。

“也就是說,明天左偉自首後,警察會把所有的罪名都推到他身上?”葉天頓時明白了過來。

“也許吧!今天有點感冒,剛吃了藥。沒什麽事別驚醒我。”丁子寒說完,把書放到床邊,躺到了**。

半夜的時候,葉天被手機鈴聲驚醒了。他拿起手機一看,竟然是杜曉月。

“剛才左偉給我打了個電話,說有人可以救他,讓他去學校的實驗室。我覺得事情不大對勁。”

“肯定不對勁。你等我,我馬上下樓。我們快點去找他。”葉天說完,掛點電話,穿上衣服下了床。

走到丁子寒的床邊,他看見丁子寒的被子扯在外麵,人蜷縮在裏麵。葉天走過去拍了他一下,剛準備喊他,卻想起睡覺前丁子寒說的話。於是他直接向宿舍外麵跑去。

葉天趕到實驗樓麵前的時候,杜曉月也趕來了。兩人沒有多說,直接向實驗樓走去。

寂靜的實驗室,偶爾有什麽東西從旁邊竄過去。兩人沿著走廊挨個找去,最後他們來到了二樓。

走到204的時候,他們停了下來。有微弱的光從裏麵透出來,左偉一定在裏麵。葉天推開門,和杜曉月走了進去。

停屍**躺著一個人,身上蓋了一塊白布。葉天看了杜曉月一眼,然後慢慢走了過去。

揭開白布,他們看見了左偉。

左偉睜著眼睛,一根又細又長的鐵索纏在他的脖子上。

“你在哪?你是誰?”葉天喊了起來,憤怒的聲音在空**的房間裏格外清晰。

一個人從對麵的實驗台後麵走了出來,他穿著一件黑色的雨披,臉上戴著一個猙獰的麵具。

“是你殺了左偉?”杜曉月問道。

“他殺了張剛,我替張剛報仇。你不喜歡嗎?”那個人的聲音沙啞,似乎是故意裝出來的。

“左偉不該有你殺,他的罪行應該有法官來判決。”杜曉月恨聲說道。

“林笑雲也是你殺的,對吧!”葉天忽然抬起了頭,冷冷的看著眼前的神秘人。

“不錯,他是我殺的。不過,現在這一切結束了。詛咒也要消失了。詛咒的源頭是左偉帶來的,他的死也將結束這一切。”那個人說道。

“真的嗎?丁子寒,你覺得這一切真的結束了嗎?”葉天沉默了幾秒,抬聲說道。

“什麽?他是丁子寒?”杜曉月愣住了。

對麵的人冷笑了一聲,然後去掉了臉上的麵具,露出一張清秀的麵容,他正是丁子寒。

12.罪之懲罰

“左偉是詛咒的源頭,可是你卻是詛咒的繼續。如果我猜的不錯,你哥哥也是你殺的,對嗎?”葉天問道。

“他不是我哥哥。杜曉月不是說過嗎?丁子風沒有弟弟。因為他從來沒有承認過我是他的弟弟。”丁子寒的情緒突然暴躁起來,眼神中閃過一絲悲傷。

每個人的命運總會因為一些簡單的東西而改變。丁子寒的命運就是被一個數字改變的。因為工作的原因,丁子寒的父母隻能讓一個孩子跟著他們。於是他的父母在他和哥哥之間選擇,最原始的抽簽方法。很可惜,丁子寒抽到了那張倒黴的數字。

對於突然出現的鄉下弟弟,丁子風除了輕視更多的是排斥。他不承認有這樣一個弟弟,甚至背著父母辱罵他。

兩年前那個夜晚的事情,讓丁子風害怕了。本來他和左偉約好一起去實驗室嚇唬其他人。可是左偉竟然告訴他,那天晚上他沒去。丁子風的心理開始有壓力,他總是想起那天晚上那個從停屍**爬起來的屍體。

丁子寒是在一次無意中知道事情的真相的。多年的仇恨讓他心裏的罪惡傾巢而出,他找到林笑雲,並且威脅林笑雲,讓他幫助自己殺掉哥哥丁子風。於是,在半年前的一個晚上,借著林笑雲和丁子寒去實驗室的機會。丁子寒打暈了林笑雲,然後假扮屍體殺死了哥哥丁子風,並且偽裝成詛咒殺人。林笑雲醒過來後看到眼前的一切,精神徹底崩潰了。

這一次警察開始著手調查。但是丁子寒極力勸告父母,讓他們阻斷警察的調查,好讓哥哥早點入土為安。

本來,丁子寒以為事情結束了。可是他發現杜曉月依然在調查204的事情。於是,丁子寒決定利用新生葉天來完成詛咒的最後演出。他告訴葉天一些半真半假的資料。隨著葉天的深入,他讓葉天來證明整個事件裏的死亡都和照片詛咒有著莫大的聯係。

林笑雲的最後死亡便是詛咒的結束。可是讓丁子寒沒想到的是,半路竟然殺出一個左偉來。

如果讓左偉去自首,那麽所謂的詛咒之說便會不攻自破,那麽他自然便會被牽連出來。所以在他便把左偉約了出來,然後殺了他。

“這就是所有事情的真相。”丁子寒說完深深歎了口氣。

“我從來不相信什麽詛咒之說。可是我沒想到會是你。你是我在東海學院唯一的朋友。你,你為什麽要這麽做?”葉天搖著頭,他不知道該說什麽。

“就像你說的一樣,任何事情都有表麵和背麵,有時候我們誰都不願意看到背麵。正因為我們陷在一個看不到表麵和正麵的旋渦裏,所以誰都有可能是罪惡,同樣誰都有可能是善良。可是,善良和罪惡總會有遇見的一天。”丁子寒說完,從口袋裏拿出一把刀,用力插進了自己的心口。

突然的變故,讓葉天和杜曉月有些措手不及。

“那天,我送林笑雲回醫院,他告訴我,他看到了鬼。詛咒之說,真的沒有嗎?我寧願這一切隨著我的離開,而結束。”丁子寒顫聲說道。

13.尾聲

是夜,萬籟懼寂。

幾個人影貼著牆角停在了一個建築樓前。為首的一個男孩指著建築樓旁邊掛著的牌子說,“東海學院醫學係實驗,中心。就是這裏了。”

“切,後來不是說是個學生恨他哥哥,故意製造的嘛!現在什麽年代了,還信詛咒之說。你以為是埃及法老墓啊!害怕的給我回去,這可是我們探險社的第一次活動啊!”為首的男孩說完抬腳向裏麵走去。

後麵的人跟著依次走了進去。

寂靜的夜,突然閃過一道閃電,大雨即將壓境………

“怎麽還有人去啊!那真的是詛咒嗎?”薑華小聲說話了。

“好奇心是人類惹禍的源頭。無論是詛咒還是巧合,都已經不重要了,畢竟案子已經結束了。”於婷婷說道。

“你們講的這麽精彩,我也要講個故事。不過我的故事沒你們的這麽冗長,我的故事是聽我一個偵探朋友說的,故事也是發生在學校裏麵的。”曾誌強說話了。

“看來今天是恐怖故事大聚會啊!”小黃笑了起來。

“我的朋友叫夏安,是一個私家偵探……。”

曾誌強講的故事……隔牆有耳

我跟著陳和走到怪物樓麵前的時候,我的心忽然莫名緊縮了一下。眼前這一座獨立在學生宿舍十米以外的建築物看起來就像是一座孤零零的墳墓,它的周邊甚至長了很多荒草,也許因為長期沒有人清理的緣故,讓這個本來就詭異十足的怪物樓變成了名副其實的鬼樓。

現在怪物樓一共住了三個人,他們分別是中文係的詩人張奎,物理係的趙明成,還有音樂係的周建。

“你真的確定你可以?”陳和又問了我一次,這已經是從校長辦公室出來第三次了。我當然明白他的意思,不過我已經決定的事情是不會更改的。

“真不知道你怎麽想的,好好的心理醫生不做,非要來這做這個管理員。你又不是不知道一個月前這裏剛剛發生命案。雖然警察抓住了凶手,但是並沒有找出案子的真相啊,興許凶手就是現在住在怪物樓裏的某個人。”陳和依然喋喋不休的說著。

“好了,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但是你應該知道我的性格,正因為怪物樓有這樣的事情和這樣特殊的人,我才會托你幫忙讓我來這裏的。你應該相信我。”我拍了拍陳和的肩膀,對他露出了一個信心滿滿的微笑。

“那,有什麽事情記得跟我聯係。”陳和眼看我心意已絕,歎了口氣。

“好的,我進去了。”我點了點頭,然後轉身向怪物樓走去。

我的名字叫夏安,是一名心理醫生。因為我職業的關係,所以我相信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麽所謂的怪物,他們不過是一些心理有病或者有潛在心理病的弱體。當然,這種病和他們所處的環境非常重要。比如說這個怪物樓,因為長期沒有人清理,所以彌漫著一股濃重的灰塵感。

按照事先陳和告訴我的布局,我很快找到了管理員的房間。推開房門,我不禁愣住了,房間裏麵收拾的幹淨整齊,桌子和**還蒙著床單。

我回過頭,看見一個男孩站在身後,他的頭發很長,劉海遮著眼睛,隻能看到下半張臉,他穿著一件黑色的T恤,猛的看上去仿佛沒有上半張臉。

“你好,我是新來的管理員,夏安。”我微笑著向他伸出右手。

男孩握了握我的手,然後小心的拿開,又用力的甩了幾下,仿佛手上沾到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一樣。我的腦子裏出現了陳和給我說的幾句話,“趙明成有過分的潔癖,他會在半夜不停的洗澡,洗衣服。”

“如果可以,麻煩你告訴張奎和周建一聲,我們晚上見個麵。”我衝著男孩說道。

“你認識我們?”果然,我的話引起了趙明成的注意,他疑惑的問道。

“不,我們第一次見麵。不過我知道你是趙明成。”我笑了笑,然後打開行李包,把裏麵的東西拿了出來。

掀開蒙在桌子上的白布後,我看到上麵放著一張照片,照片裏有兩個人,一個看起來大約五十多歲,另一個隻有二十歲左右,他們親密的靠在一起,笑容甜蜜。

我拿起相框剛準備收起來。身後的趙明成忽然說話了,“你最好別把它收起來,否則出了什麽事情別後悔。”

“哦,為什麽?”我不禁有些好奇。

“這是怪物樓的秘密,你會知道的。”趙明成說完轉身走出了房間。

如果一個人開始對外界抵抗,並且拒絕與外人分享資源,那麽他將會向自閉症發展。怪物樓裏第三個人其實並沒有發展成學校流傳的那樣。

陳和在我來這裏之前已經把三個人的狀況告訴了我。趙明成有過分的潔癖症,張奎的思維和世界觀太過理想化,脫離了正常人的邏輯,周建則是過於展現自己,無論什麽時候隨心所欲的展現自己的歌喉。

趙明成並沒有把張奎和周建帶來,當然我也不希望這麽快便見到他們。要知道這樣的人群如果太過急躁,有可能會產生適得其反的效果。

現在,我要做的是清掃管理員房間。除了桌子上的那個合影相框我沒有動,其他的東西都被我整在了一個紙盒子裏。

時間已經是十點半,我躺在**,身體有些乏味。我不知道此刻怪物樓的其他人正在做什麽,也許我應該主動去看看,這是做管理員的職責。

沙沙,沙沙,忽然,我聽到一陣奇怪的聲音,類似於廣播電台信號不穩的聲音。我坐了起來,豎起耳朵仔細聆聽起來。尋著聲音我最後來到了那個廢舊的紙盒子麵前,那個怪音竟然是從那裏麵傳出來的。

響聲依然在響,它的源頭是一個黑色的盒子,上麵還連了很多紅藍黑線。我把那個盒子拿起來坐到了床邊。

這似乎是個半導體接收器,我隨意撥動著上麵的線頭,沙沙的聲音時不時被說話聲代替,在經過幾次試驗後,我終於摸索出了接收器的規律。那條紅線是總頻,其他線撥動一下,頻道換一下。

接收器裏麵傳來一個忠厚的男音,他在吟誦葉芝的詩歌。可能因為信號不好的緣故,聲音時高時低,我撥動了一下頻率,聲音突然沒了。就在這個時候,我聽見外麵傳來一個聲音,這個聲音依然是吟誦詩歌的聲音,並且就是剛才葉芝那首詩歌的後半部分。

我驚呆了,慌忙衝出房間,打開門。那個聲音清晰的竄進我的耳朵裏麵,它是來自前麵的一個房間,那個房間的主人是張奎。

我重新回到了房間,再一次撥動著那個接收器,上麵的聲音果然和外麵的聲音一樣,也就是說這個接收器在這個頻道接收的信號正是張奎房間裏的聲音。如果是這樣的話,我思索了急秒,然後把頻道撥動到了後麵分別試了一試。

果然,如我所想。不但張奎的房間,趙明成和周建的房間都在這個接收器裏。

我的心莫名緊張起來,如果有了這個接收器的話,那麽外麵三個人的行動基本上都在我的掌握之中。

“啊,這個人就是娘,這個人就是媽,這個人給了我牽掛,給我一個家。”現在在周建的頻道,他正在大聲歌唱,雖然聲音並不難聽,但是卻讓人很煩躁。

我撥了一下頻道,調到了趙明成的頻道。

“又來新管理員了,你說他會活多久。”趙明成說話了,聲音壓得很低。

“不知道,就看他能不能發現那個秘密?”另一個聲音很細,聽上去陰測測的。

聽到這裏,我登時呆住了。趙明成在和誰說話,難道這個怪物樓還有第四個人?還有他們說的那個秘密又是什麽?

這一夜,是個無眠之夜。

我躺在**,手裏擺弄著那個接收器,聽著隔壁房間三個人的舉動。張奎朗誦者葉芝的詩歌一直到淩晨四點才沒了聲音,周建則是間歇性的歌唱,幾乎隻要隔一個小時就會唱急分鍾,而趙明成則是和一個詭異的陌生人聊天。一直到淩晨五點多,我才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感覺有人走到了我身邊,我想睜開眼睛看看他是誰卻怎麽也睜不開。我能感覺到他的身上散發著鬼魅的冷氣,他伸出手慢慢摸索著我的身體,又如來自地獄的幽靈一樣侵入我的肌膚。

啊,我大聲叫了起來,睜開了眼睛,額頭上冷汗涔涔。

桌子上那張照片不知道什麽時候調整了位置,上麵的兩個人正笑容溫和的看著我。隻是這樣的時刻,他們的笑容看起來恐怖陰森,讓我禁不住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我決定正式接觸怪物樓的另外兩個人,同時我要弄清楚桌子上照片裏的人到底是誰?

張奎打開宿舍門的時候,隻穿了一件睡衣,頭發淩亂,睡眼迷離,昨天晚上他是淩晨四點才睡著的,精神看起來很差。

“昨天我聽到你在朗誦葉芝的詩歌……”

“你也喜歡葉芝?”張奎頓時打斷了我的話,先前的發困一掃而光。

“當然,這位偉大的英國詩人在我們上學的時候和海子有過之而無不及。”我點點頭。

“切,海子算什麽,他的詩歌我才不喜歡。”張奎的話腔被我勾了上來,他開始滔滔不絕的講起來現在詩歌和古典詩歌的區別。

“稍微打斷一下,我能問你個問題嗎?”好不容易,我插上了一句。

“什麽?你問?”張奎一臉興奮的看著我。

“這個照片上的人是誰?”我拿出來那個相框,指著上麵的人問道。

“老更和王子蕭。”張奎脫口說道。

“老更,是以前這裏的管理員嗎?王子蕭是誰?”我接口問道。

“你問這個幹什麽?我不知道,我什麽也沒說。”張奎的情緒突然轉變,像是泄露了什麽天大的秘密一樣,接下來他竟然把我推出了宿舍,並且狠狠的咒罵了我幾句。

雖然張奎的表現讓我有些意外,但是我還是很高興,畢竟我從他口裏知道了照片上的人的名字。

接下來,我來到了周建的宿舍門前。我知道周建在裏麵,可是無論我怎麽敲門,他就是不開門,無奈之下,我隻能來到趙明成的房間門口,和周建一樣,趙明成也沒有開門。也許是剛才我和張奎的爭吵讓他們產生了警惕,所以他們對我拒之門外。

既然無法接觸到周建和趙明成,我隻能回到房間裏麵拿起那個接收器,停一下他們的動態。

周建似乎在看電視,除了電視裏的聲音在沒有其他任何聲音。趙明成的房間裏麵沒有任何聲音,似乎沒有人。就在我疑惑的時候,接收器裏突然傳來一個歎息聲。

“子蕭,你說張奎告訴他了嗎?”是趙明成的聲音,我的血管頓時噴張起來,他嘴裏的子蕭難道就是照片上的那個男孩,難道怪物樓有四個人?

“不,他沒有發現秘密。如果張奎告訴他,那麽張奎的命也就結束了,這是我們怪物樓的規矩,除了死人,誰也不能破壞。”昨天晚上那個聲音又出來了,他就是王子蕭。

怪物樓究竟有幾個人,我必須搞清楚。看來這些隻能找陳和問個清楚,想到這裏,我把接收器裝起來向外麵走去。

“你確定你所聽到的,你所看到的?”陳和的表情像是聽到了一個難以置信的消息,他的嘴巴大得能吞下一個鴨梨。

“我確實聽到了另外一個人的聲音,並且趙明成喊那個人子蕭,他肯定是王子蕭。”我堅定地說道。

“不可能,除非你見鬼了,王子蕭已經死了半年了。不過你這麽一說,我倒想起來一件事情。”

“什麽事情?”

“這樣,你把事情經過跟我說下,原原本本告訴我。”對於陳和的話,我有些急不可耐。

陳和點了點頭,陷入了回憶中。

王子蕭也是怪物樓的人,不過他是一個正常人,他是心理學的學生,住進怪物樓就是為了研究自己的課題。這樣的舉動在整個東海學院都是驚人的。雖然每個人都覺得王子蕭的膽子再大也無法經受怪物樓的恐怖,但是王子蕭卻在怪物樓呆了半年,並且和那裏的人成為了朋友。

就在半年前,王子蕭準備把自己的課題報告拿出來的時候卻出事了。那天晚上究竟發生了什麽沒有人知道,因為怪物樓裏麵兩個唯一正常的人都死了。管理員老更和王子蕭全部掉死在了自己的房間。

“停,你說他們吊死在了自己的房間?”聽到這裏,我不禁打斷了陳和的話。

“不錯,法醫鑒定,他們的確屬於自殺。”陳和點點頭,然後繼續說了下去,“從那以後,怪物樓更加恐怖,就連學校的清潔工人都不去那裏。雖然警察懷疑老更和王子蕭的死和怪物樓的其他人有關係,但是卻拿不出證據,事情隻能不了而了。一直到上個月,有個新來的學生半夜闖進來怪物樓,結果第二天死在了怪物樓裏。”

“這個事情我知道,那個學生叫李濤,那天晚上他喝了點酒,和朋友打賭去怪物樓,結果便出事了。”李濤的案子,現在依然在南城傳的沸沸揚揚。

“是啊,我要說的就是這。警察當時調查的時候,李濤的身體下麵用血寫了三個字,法醫分析那是李濤死前留下來的線索。”

“李濤留下的難道是王子蕭的名字?”我想了想問道。

“不錯,他留下來的那三個字正是王子蕭的名字。但是後來,警察調查發現其實李濤是被他朋友杜玉強殺死的,這個案子也就結束了。那個疑點也沒有再提起。”陳和點點頭說道。

離開陳和的辦公室,我徑直回到了怪物樓。現在我基本上對整個事情有了一個大概的了解,怪物樓三個人一直在掩飾的秘密已經露出冰山一角。從心理學上分析,或者說王子蕭是他們在整個東海學院唯一的朋友 ,所以他們不願意讓別的人知道;第二種可能是王子蕭和老更的死和他們有關係。

陳和說王子蕭以前住在趙明成隔壁的房間,現在那裏是一座廢棄的房間。看來如果我想揭開趙明成房間裏那個王子蕭是人是鬼的秘密,我必須打開王子蕭生前的房間。

王子蕭的房間沒有我想象的淩亂,也許是因為他曾經是怪物樓裏麵三個人最好的朋友,所以他們經常整理。

一張有些破損的桌子上放了幾本心理學教材,旁邊是一張木板床,上麵空空如也。我隨意翻動了一下上麵的書,那些書裏麵布滿了灰塵,就像它們曾經的主人一樣,已經離開這個世界半年多了。

我沒想到會在這樣的情況下同時見到怪物樓所有的人。

“你不應該亂來。”趙明成的眼睛死死的盯著我,其他兩個人的眼裏麵也閃著敵對的光芒。

“我隻是想了解下王子蕭的情況,你們又不告訴我。”說完這句話我就後悔了,我犯了一個嚴重性的錯誤,眼前的 這三個人性格思維和常人不一樣。

“不告訴你,你就亂來嗎?你要想知道,讓王子蕭告訴你啊!”果然,我的話激怒了他們,周建往前走了兩步,他的手裏竟然拿著一把明晃晃的尖刀。

“給你兩條路,安分的呆在管理員室,或者離開這裏。”趙明成說完轉身走了出去,其他人沒有再說話,跟著走了出去。

我沒有再呆在王子蕭的房間,也許我應該尊重他們的意見,畢竟他們是這裏的主人。不過我可以想象王子蕭和後來闖進來的李濤是不是也受到了他們的威脅,然後因為一意孤行而丟了性命呢?

坐在**,我擺弄著那個接收器,想再聽聽他們會有什麽舉動。可惜,整個晚上,怪物樓一片僻靜,就連每天晚上要唱歌的周建也沒有了聲音。

我的心裏忽然有種恐懼的感覺,我忽然明白真正恐怖的並不是怪物樓的人,而是當他們出現異常的時候,因為你不知道他們下一步會做什麽?我的眼前不斷的閃現著一些恐怖的畫麵,甚至我能想到在我現在躺著的**,老更的屍體吊在上麵,輕輕晃著。

淩晨時分,我被一陣尖銳的慘叫聲驚醒了。當我打開門的時候,我看見趙明成和張奎也打開了房間。他們的臉上也帶著疑惑的表情,那個慘叫聲是從周建的房間李傳出來的。

當趙明成撞開門的時候,我看見周建的身體躺在地上,他的心口插了一把尖刀,殷紅的血染紅了他的衣服,流到了地麵上。

我第一時間衝了過去,然後探了一下周建的心口和鼻息,然後搖了搖頭。

趙明成沒有說話,劉海遮著臉看不出任何表情,張奎則顯得非常緊張,嘴唇哆嗦著,呆呆地靠在一邊。

這是我第一次來到周建的房間,桌子上攤開了一疊稿紙,一張桌子和一張床,剩下的是一些亂七八糟的衣服鞋堆在一起。

拿起那張稿紙,我仔細看了一眼,上麵似乎有什麽痕跡,隻能模糊的看見幾個字,上麵一頁被人撕掉了。

看來周建寫的東西是害死他的關鍵,凶手不想讓那個東西被人發現,所以殺死了周建,撕掉了周建寫的東西。

“我想知道,怪物樓除了我們還有沒有別人?”這一次我直接問趙明成。

“沒有。”他斬釘截鐵的告訴我。

“那麽,我能去你房間看一下嗎?”

“當然可以。”趙明成沒有拒絕,隻是他的眼中閃過一絲慌亂。

“能打開衣櫃嗎?”我的目光落在了那個衣櫃上。

趙明成沒有說什麽,打開了衣櫃。

衣櫃裏麵空****的,什麽也沒有。

“怎麽什麽也沒有?”我不禁有些疑惑。

“難道裏麵應該裝具屍體嗎?”趙明成冷笑一聲。

我訕訕地笑了一下,離開了。

回到房間,我再一次打開了那個接收器。果然,如我所想,趙明成的房間裏又出現對話了。

“他差點發現我。”是王子蕭的聲音。

“他不可能看見你的。”趙明成笑了一下,帶著一絲安慰。

砰,門響了一下,似乎有人進來了。

“啊,你,他,他……”聲音是張奎的,可惜隻說了幾個字便沒有了聲響。

不好,我的腦袋一驚,慌忙向外麵跑去。

推開趙明成的門,我看見他裹著被子,整個人被包在被子裏坐在**,對於我的到來顯得很平靜。我目光轉了一圈,最後落在了那個衣櫃上。剛才我聽見張奎的聲音,很有可能他已經被趙明成藏到了衣櫃裏麵。

“打開衣櫃。”我用一種命令的語氣說道。

趙明成沒有理我,靜靜的坐在那裏。

我遲疑了幾秒,走到那個衣櫃麵前,一把拉開了門。衣櫃裏果然多了個人,不過不是張奎,而是一個假人,一個衣服塑料模特。

“夏老師,你知道的太多了。你根本不像一個老師。”趙明成說話了。

“什麽?”還沒有來得及我轉過頭,我後腦生風,一個東西重重的砸在了我的頭上,我眼前 一黑,栽倒了地上。

我是被一陣滴水聲驚醒的,眼前一片漆黑,腦袋依然有些昏沉,記憶慢慢浮現,我想起自己是在看到趙明成衣櫃裏的假人後被人打暈的。

“你不是想知道怪物樓的秘密嗎?現在我來告訴你。”一個人說話了,他的聲音故意壓低著,分不出是男是女,同樣他隱藏在周邊的黑暗中,看不到樣子。

“怪物樓是我們的天下,任何人都別想把它的秘密帶出去。從王子蕭開始,所有想要把秘密帶出去的人都得死。”

“你到底是誰?趙明成?張奎?既然你想告訴我怪物樓的秘密,那麽為什麽不敢以真麵目示人?”我問道。

“好,既然你這樣說,那我就滿足你。”那個人話音剛落,眼前亮起一盞燈,短暫的強光讓我有些睜不開眼睛,眼前的一切慢慢清晰起來,同時我也看清了眼前的人。

“沒想到吧,老同學。”他是陳和。

“怎麽是你?”我驚呆了,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啊,我也想說怎麽是你?要知道當初我是死活勸你別來這裏,因為來這裏的人沒有一個可以活著出去。可是你卻總是不聽,還一步一步挖掘怪物樓的秘密。既然你那麽想知道,那我就告訴你。”

有天晚上,陳和值班和一對正在約會的情侶起了衝突。兩人便在實驗室打了起來,那個男生體格健壯,三下兩下便把陳和打倒在地。

正在這個時候,外麵過來三個學生,他們看見學生打老師,於是便衝進來幫忙。憤怒的陳和便和他們一起加入了毆打中,直到其中一個學生說出事了,他們才發現那名學生身體已經不動了。

四個人驚呆了,他們竟然打死了人。

那個女生大聲叫了起來,旁邊的一名學生一把摟住她,用力捂住她的嘴。那個晚上,也是罪惡的開始。

陳和和另外三個學生殺死了兩個人。如果說之前那個男生的死是意外,那麽後來那名女生的死便是故意。

麵對兩具屍體,四個人最終想了一個辦法,那就是把他們的屍體掩埋到來實驗樓的儲存室。並且四個人約好,這件事情誰也不許提出來。

那兩名學生就那樣失蹤了,警察找了很多次也沒有結果,最後在學校包了家長一些錢後不了而了。

但是知道真相的三個學生卻活著提心吊膽中,他們沒有辦法與人單獨相處,每天都被噩夢纏身。在陳和的幫助下,那三名學生被安排到了實驗樓。同時,陳和又讓人四處宣傳說他們三個人有心理疾病。

久而久之,怪物樓便開始在學校流傳,那裏也成了學校的禁忌之地。

“哪三個人就是趙明成,周建和張奎?”停到這裏,我說話了。

“不錯,就是他們,我們四個人守著這個秘密已經兩年。”陳和點了點頭。

“那麽,老更和王子蕭也是你們殺的,他們發現了你們的秘密?”我問道。

“不錯,老更本來什麽也沒發現,他不過是個看門的老頭。但是王子蕭卻發現了我們的秘密,在我們的逼迫下,他們被迫選擇了自殺。”陳和歎了口氣說道。

“那麽李濤呢?李濤是不是也是被你們殺的?”

“不,李濤的死和我們一點關係都沒有。我們身上已經沾滿了罪惡,我們不想再殺人,為什麽你們卻一直逼我們?夏安,你為什麽不停我的話,為什麽要來這裏送死呢?”陳和的眼裏流露出一絲無奈的表情。

“你想知道嗎?”我抬眼看著他,“那好,現在我來告訴你。”

一個月前東海學院的怪物樓再次發生命案,這樣的新聞引起了我的注意。我是一名心理醫生,同時也是一名私家偵探。

大約兩年前,我的偵探所曾經來過一個客人,他的兒子高離失蹤了,當時我剛剛開始做偵探事業,所以一些資料和事情都記在了日誌上。當時那個人告訴我他的兒子高離是在東海學院實驗樓失蹤的。

東海學院怪物樓發生的事情讓我忽然有種一探究竟的衝動,於是我簡單的做了一些調查,驚奇的發現東海學院的怪物樓竟然就是曾經的實驗樓,並且它從實驗樓變成怪物樓的時間竟然和兩年前高離失蹤的時間非常接近。

帶著這樣的疑惑,我找到了陳和,並且從他那裏得到了更多的關於怪物樓的信息。尤其是怪物樓裏麵三個人的特性,讓我決定走進裏麵一探究竟,即使什麽也查不到,至少也可以了解下怪物樓裏麵三個人的特性。

住到怪物樓的第一天晚上,我便發現了一個可以聽到各個房間聲音的接收器,這樣的事情也太過巧合,然後接下來發生的一切事情都像是設計好的一樣。

“當然,除了周建的死。”說到這裏,我微微笑了一下。

“不錯,周建是想把事情告訴你的,所以在他告訴你之前我先殺了他。”陳和說道。

“其實,周建死的時候我懷疑的是趙明成,但是打開他的衣櫃後我又迷惑了。現在我明白了,趙明成那個衣櫃其實有個暗格,你殺死周建後藏到了那裏麵。”

“這個已經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你知道了所有的秘密,你隻能死去。”陳和似乎沒有什麽耐心,他站了起來,手裏拿著一把尖刀。

“如果我告訴你,我的身上裝了一個GPRS接收器,我們之間所有的對話都被警察聽到的話,你會怎麽樣?”我看著陳和說道。

“你說什麽?”陳和愣住了。

“在進入怪物樓之前,我找過警察,並且在他們那裏安了一個GPRS位置接收器。我當然要為我的安全著想。在你們打暈我的同時,我已經按下了求救信號,相信警察已經衝進了怪物樓。”我的話音剛落,房間的們被撞開了,我看見幾名警察衝了進來,為首的正是我的好朋友高成。

陳和一屁股栽倒了地上,手裏的尖刀應聲而落……

“這個故事真是精彩啊,私家偵探就是牛啊,簡直比國外的偵探還厲害。”聽完曾誌強的故事,陳寬第一個拍起了手。

我也跟著拍起了手,我確實沒想到,猥瑣的曾誌強竟然講出了一個這麽精彩的故事。

“大家都講了,是不是你也講個啊!”這個時候,陳寬的目光落到了我的身上。

“好,那我也講個。”我點了點頭,就在我剛準備說出故事的名字的時候,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阿城,我是周遠,梅香自殺了,現在在第一人民醫院。”

聽完這個電話,我不禁驚呆了,然後慌忙衝出了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