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弗洛伊德
四周的人指指點點，讓柳淑華紅頭脹臉，一時有些尷尬，因為連她自己似乎都聞到了一股臭橘子的味道。
“小……小王八蛋，我就不信你真有錢買這麽貴的車！老娘倒要看看，你如何圓這個局！”柳淑華撇了撇嘴，朝周圍看熱鬧的人道：“看什麽看？沒看見過富家太太嗎？”
柳淑華吆五喝六的時候，4S店的經理一路小跑走了過來，朝王劫深鞠一躬，遞上鑰匙客氣道：“先生，那輛車的手續已經為您辦好了。哦，您的自行車我也已經修理完畢了。”
柳淑華瞪大眼睛，既錯愕，又尷尬，恨不得找個地縫鑽了！她怎麽也想不到，王劫竟然真的買了車。
王劫一努嘴，張大彪趕緊接過了鑰匙。
“幫這位女士把手續也辦一下，另外，我的自行車請你給我送回乾元胡同，應該沒問題吧！”
那經理連忙道：“沒問題，沒問題！哦，對了，先生，我們的店裏現在正做活動，消費滿一百萬，送Chanel的Camellia係列產品一套，禮物雖小，但還請收下！”
王劫皺了皺眉，喃喃道：“如果我沒記錯，Camellia係列營養成分較多，對缺乏保養的中年女性似乎更合適一些吧！”說著，王劫目光掃過柳珊，朝起身後道：“我未婚妻正青春，就算了，送給後麵那位大姐吧！”
柳淑華一愣，隨即臉一紅，大喊大叫道：“小王八蛋，誰要你的破贈品？老娘好歹也是柳家人，我缺你的這點小恩小惠嗎？不要想用這點破東西堵我的嘴，反正今天的事沒完，我回去就告訴老爺子，你和柳珊裏外勾結，以權謀私！我讓你死無葬身……”
“不好意思，您誤會了！”王劫輕蔑一笑走了過去，壓根沒理柳淑華，直接將經理遞過來的Chanel遞給了售車大姐的手中，微微一笑道：“謝謝您剛才為我提供詳盡的服務，小小禮物，不成敬意。您這年紀，得懂得保養了，千萬不要用那種假冒A貨啊！”
大姐一臉感激，連連道謝。
柳淑華則麵紅耳赤，在一片哄堂大笑中，低罵一聲，捂著臉出了4S店！
這一切都被柳珊看在眼裏，她不知道什麽時候，王劫竟然變得這麽神通。
刷了卡，王劫和張大彪準備離開，柳珊卻跟了上來，張大彪看了看兩人，知趣兒地先上了車。
“王劫，你哪來的錢？”柳珊迫不及待問道。
王劫看著柳珊的眼睛，那種疑惑之中，分明還透著一股深深的懷疑。
“嗬嗬，借的，朋友的！”
“你還有朋友？我怎麽不知道？”柳珊搖搖頭，低聲道：“你該不會做了什麽不該做的事，拿了不該拿的錢吧！”
“在你眼中，我就該理所應當的窮？就活該不能有錢？”
柳珊忽然一怔，好像長久以來自己確實在不經意間形成了慣性思維。對啊，憑什麽我就認為他不該有錢呢？
“對不起，我……”
“行了，沒什麽對不起！咱們之間隻是合夥人關係，你和我說不著！不是嗎？”王劫淡漠搖搖頭。
柳珊越來越發現，眼前的這個王劫似乎逐漸變得陌生，但是，身上卻散發著一種與往日不同的光輝。
“隨你怎麽說，不過謝謝你，這輛車的錢，我……我會盡快還給你！”柳珊由心地說道。
可惜，王劫不過搖搖頭，在鑽進車門的那一刻開口道：“不必了，你若真有心，不如早日把我老爹的房產證還給我！那個對我才重要！”
柳珊突然有些惱怒，不禁脫口道：“難道我就那麽不堪，非要讓你馬上和我解除關係嗎？”
不過，說這話的時候，王劫已經關上了車門離開了。
出了4S店，張大彪看了看王劫道：“劫哥，你可真厲害，你怎麽就知道那個女人用的是A貨呢？”
王劫漫不經心道：“編的！”
“編的？”張大彪驚的後槽牙都漏出來了，急忙道：“可你說的有理有據啊，而且，那麽多人都說聞到了爛橘子的味道啊！”
“這是弗洛伊德集體心理學的認同心理。其實我並不知道他用的Chanel是不是A貨，但是我確定的是她的啫喱水中有橘子水的味道。所以，我就借著爛橘子的味道讓周圍的人對我的話進行認可，最後在認同心理的作用下，大家便一致都認為她的Chanel粉底是假的了！”
張大彪聽得雲山霧繞，撓撓腦袋，半晌，嘀咕道：“你還懂心理學？這……這什麽俘虜翼德是誰啊？這麽牛，連張翼德都能俘虜？戲文裏不是說，隻有呂布能鎮得住張飛嗎？”
王劫無奈，看著張大彪的大後腦勺歎了口氣道：“他是象牙山村的，姓佛羅，字廣坤，號尼古勞斯四爺，又號流膿居士。”
“象牙山村？聽著有點耳熟啊……”
到了銀行，人不多，兩人取了號，在後麵排隊。
張大彪特意搞了一個大皮包，雖然五十萬對別人不是大數目，但是對他來說，這是脊梁骨錢，不能馬虎。
好不容易就要到兩人跟前了，突然從外麵推門進來了一個打赤膊的小夥，二話不說徑直走到了櫃台，搶在了兩人前麵！
小夥年紀不大，紋身倒是不少，前有龍，後有虎，頸戴銀圈像閏土。大褲衩，人字拖，鼻帶銀環可拉車……
“嘿，哥們，大家都在取號排隊！”張大彪提醒道。
小夥回頭冷冷瞪了張大彪一眼，挑釁一般坐在了櫃台前！
“怎麽著？小爺我就不喜歡排隊！”
張大彪有些不甘，還要開口，王劫卻擺擺手道：“算了，由他！”
“算你開眼！”小夥咧嘴一笑，轉過身去，從兜裏摸出一束玫瑰塞了進去！
裏麵的銀行職員嗲笑一聲，兩人開始隔著櫃台暢聊起來。這紋身哥不時還講個葷段子，裏麵的女人笑的花枝爛顫，白色的粉底恨不得抖了一櫃台。
原來，這小子根本就不是辦業務的，而是來打情罵俏來了。
一分一秒，這麽一聊將近半個小時過去了，兩人竟然還沒停下來的意思。
終於，排在後麵的一個大爺有點等不急了，開口道：“小夥子，你們有什麽話能不能下班了說？我等著取了錢接老婆出院呢！”
誰想，這小夥突然轉過身來，厲聲喝道：“你個老逼登，怎麽就你話多？信不信老子把你也送進醫院去？”
本來王劫一直閉著眼打瞌睡，聽聞此言不禁緩緩站起身，朝櫃台平淡道：“取錢，五十萬！”
“著什麽急？沒看著老子還在辦業務嗎？搞對象也是業務啊！”紋身哥抬手指著王劫的腦門道：“你打聽打聽，這時間段，誰敢和我搶時間？都散了吧啊，想取錢下午再過來。”
王劫麵無表情，將手裏的號碼拍在了櫃台上，朝裏麵的銀行職員道：“聽不見嗎？我——要——取——錢！”
“臥槽，給臉不要臉是吧！”紋身哥罵了一聲，劈手就朝王劫抽了過來。
王劫還沒動，張大彪一腳踹了上去，正踢在了這小夥的當胸。
“早就看你不順眼了，誰是給你的膽子，敢在這無理取鬧的？”
紋身哥胸口遭受重擊，兩眼一抹黑，倒在地上急喘幾聲，明顯是呼吸不暢，爬了幾下子才坐了起來，抬手指著張大彪和王劫道：“你們……你們……”
“我們取錢，你聽不見嗎？”王劫又一次朝櫃台裏麵的女人道。
這女人剛才還一副冷冰冰看熱鬧的表情，突然看見自己男友被踹翻在地，不禁猛地站了起來：“趙斌，你沒事吧？”
“這麽愛聽段子？那我也給你講一個！”王劫冷笑一聲道：“話說小明去海邊遊泳，忘記摘去手上的勞力士了，結果在水裏剛遊了三圈，突然海嘯來了！小明跑也不跑，抬起手朝自己的手腕罵了一句，海嘯消失了！你知道他罵的什麽嗎？”
女職員一開始有點懵，頓了頓，突然臉上掠過一絲慍色，大叫道：“臭流氓！取，取，取什麽錢？下班了！”
“銀行中午不休息，況且，現在不過是十一點三刻，還有十五分鍾才十二點！”
這女人突然一笑，伏在櫃台道：“取錢是吧？五萬以下，自己去取款機，五萬以上，提前申請。”那表情分明就是，老娘就是不給你取，你能怎麽著？
“好啊，那我就取五萬，給我取十次！”王劫冷麵一笑。
“無理取鬧，你以為你是誰？保安，保安，把這兩個打架的人轟出去！”女職員朝外大喊起來。
還別說，剛才一直不見的兩個保安突然就出現了，竟然還先朝地上的紋身男打了聲招呼，然後吹胡子瞪眼朝王劫道：“是你鬧事是吧？銀行重地，豈能讓你撒野？”說著，將手裏的橡膠棍亮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