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有點醋酸
梅花之癤，說得好聽，其實就是梅毒。
柳玨在外麵以柳家少爺自居，整天混跡於煙花場所，前兩天打賞了三十萬，睡了個小有名氣的網紅主播，以為清純可愛，實際就是個破鞋，結果一宿就成了這德行！
王劫心裏暗笑，史叔算是歪打正著，牛丸沒爆了這孫子，卻把一片梅瘡給打爛了，腥臭無比！
柳天養將近古稀之年，年輕的時候也是個風流客，他豈能不認得這梅毒？
王劫不知道這一家子在搞什麽名堂，這梅毒又不是什麽不治之症，為什麽不送醫院，卻讓他過來。
“送醫院還用得著叫你來嗎？”柳盡孝一副居高臨下的姿態道。
柳天養瞪了柳盡孝一眼，改用那種長輩慈祥的口氣道：“小子，你知道的，柳家在雲城也算是有臉麵的。區區小病，不能去醫院折騰，免得鬧得滿城風雨。你老爹說，你師從一個著名老先生，會開幾個方子，所以才叫你過來！當年你和柳珊的訂婚已經把我的老臉丟的夠嗆了，你今天幫一幫柳玨，也算是贖罪了！”
贖罪？嗬嗬！
王劫漠然一笑，從容起身，一邊轉身一邊道：“對不起啊，我這人罪孽深重，閻王不喜，無常不愛，可能贖不回來了！”
“爸，你看了吧？給臉不要臉！”柳盡孝不禁破口大罵道：“這分明是那死瞎子故意戲弄你。就這吃軟飯的小王八蛋，你相信他能給玨兒治病？還是趕緊去醫院吧！”
“你住嘴！”柳天養怒不可遏道：“有多少人現在正當盯著咱們柳家呢？你這個逆子亂搞染上梅毒的事隻要傳出去，那和楚家二小姐聯姻的事豈不是完蛋了？你以為我厚著臉皮巴結楚家為的什麽？還不是為了提升咱們柳家在雲城的地位？有多少人正因為這事眼紅咱們？”
王劫這才明白，敢情還有這麽一碼子事！難怪這老頭竟然讓自己過來。
看來，當初自己是明智的，跟著羅伯、牛伯和史叔沒白學啊！這叫什麽著？肚中有實學，到哪都是爺！
“小子，你等一下！”柳天養深吸一口氣，朝王劫道：“年輕人，不能太狂妄。我是過來人，我給你的是機會……”
柳天養還以為王劫是那個在柳家忍氣吞聲的窩囊廢，卻不知道母親離去已經讓王劫在內心上放飛自我了！愛誰是誰，老子從今往後，誰都不慣著！
“老爺子，不狂妄，那是年輕人？”王劫呲牙一笑道：“機會都是自己爭取的，哪能靠別人施舍？你說對吧！”
柳天養麵色陰沉，他從沒想過，自己會被一個崽子給懟的啞口無言。
可沒辦法，巴結上楚家已經算是他柳天養三生有幸了，他不能讓這機會流失。柳玨的事，無論如何不能讓外人尤其雲城媒介知道，否則前功盡棄！
“小子，你就這麽吃定我了？”
“不，老爺子，我就是給自己爭取個機會！”王劫一笑道：“扔過來的屎，是給狗吃的，狼得自己找肉吃！”
柳天養忽然覺得自己找賴瞎子幫忙是個昏招，因為，眼前這個小子並不像自己想的那麽好控製。但是，此刻已經沒有回頭路了，他不管用什麽辦法，都得把這個滿眼狼光的小子穩住，哪怕是等事後再狠狠一腳把他踹開！
“小劫啊，我承認，有些事情，我處理的確實有些偏頗！”柳天養換了麵孔，一笑道：“畢竟我和你老爹那是至交，你不能在柳家危難的時候袖手旁觀，對不對？這樣吧，你有什麽要求，盡管和我說。至於柳玨，拜托了！”
王劫無比清楚，柳天養這是在以退謀進，但是沒辦法，老爹不允許自己和柳家鬧掰，所以，見好就收吧！
“爺爺，其實吧，這病不難。不過……我治好之後他需要一段時間靜養，我覺得二伯如此心疼兒子，不如讓他好好陪一陪柳玨吧！”王劫若無其事地說著，轉眼看見了桌上那個假的王懿榮字畫，便又幽幽道：“對了，上次因為這字我頂撞了您，實在不好意思，不過……”
“這字確實是贗品，我當時沒看出來，唉，老眼昏花啊，讓你受委屈了！”柳天養毫不猶豫接過話茬道：“你說得對，你二伯最近確實也太累了！”
柳盡孝迷迷瞪瞪，不知道王劫提到自己是在搞什麽名堂！
王劫重新坐了下來，拿起桌上的筆，刷刷刷幾筆就落成一個方子！
“拿去抓藥吧，不過記著，草藥不比西藥，需要幾天時間。而且，治愈之後，最好以後再也不得此病，否則，嘖嘖！”
柳玨躺在那，感覺到了一種猶如太監**著下身給人看般的羞辱，他發誓，一定要將王劫弄死！
王劫看了看柳玨，微微一笑道：“好好養病，兄弟，柳家的未來還要靠你呢！古人不是說得好嗎？鳥宿池邊樹，僧敲月下門。隻有大樹上的鳥還在，小和尚才有機會去敲人家的大門啊，你說是不是？”
說完，王劫一笑，大模大樣下樓去了！
柳天養拿著方子，又順手將那贗品字畫也拿著，隨之下了樓。
柳家一眾人都在大眼瞪小眼地聽著樓上的動靜，聰明點的，都在琢磨著老爺子為啥把王劫又給叫來了；傻一點的，還以為王劫要倒大黴了呢！
柳珊惴惴不安地站在角落裏，其實她也很矛盾，自己就為了所謂的尊嚴和王劫較勁，逼他來這，其實不就是讓他來受羞辱了嗎？既然反正要在這個家裏受歧視，自己一個人不就好了嗎？反正，自己的尊嚴早就在這三年裏被踐踏完了！
正在眾生眾相的時候，王劫忽然悠悠然吹著口哨下來了！
而老爺子竟然跟在他的後麵，至於柳盡孝，哭喪著臉，好像後腦勺長痔瘡了一般！
“我宣布一件事啊，公司人事有些變動，從明天開始，柳珊兼任分公司經理的同時，升任總公司副總經理，主管渠道和公關！”柳天養掃了一眼眾人，繼續道：“你們積極配合柳珊工作！”
所有人愣住了，柳珊驚愕地說不出話來，最傻眼的就是柳盡孝。
“爸，您糊塗了吧？她管渠道和公關，我幹什麽啊？”
“你？”柳天養無奈地掃了柳盡孝一眼道：“你陪著你兒子，拿下和楚家的聯姻就算大功一件了！對了，把你這假貨字畫拿回去，丟人現眼！”說著，將字畫扔在了地上，上樓去了！
柳天養一走，所有人亂成了一鍋粥。
起哄的，抱怨的，打聽閑話的！多數都圍著柳盡孝問東問西，少數則朝著王劫指指點點！
王劫懶洋洋打了個哈氣，踩著那贗品字畫，自顧自出了門！
柳珊從發蒙中反應了過來，她下意識覺得這事和王劫有關，疾步追了出來，大聲問道：“王劫，到底怎麽回事？”
王劫瞥了她一眼，哼聲道：“我哪知道？你們柳家的事，你問柳家啊！”
柳珊想想也是，王劫何德何能回合爺爺的決定有關聯啊！
此時一眾人也擁簇著失魂落魄地柳盡孝走了出來，雖然柳盡孝失去了職位，但是，大家知道了柳家和楚家要聯姻的事。人家楚家看得上柳家，那就是下嫁，到時候，柳盡孝作為楚家的親家翁，還不是會重返高位？
“看看那小瞎子的德性，二哥，你甭在意！”柳淑華道。
“就是！”柳盡節更是大聲罵道：“小瞎子，你就是一個軟蛋！一個隻配騎破自行車的廢物，見你一次想揍你一次！”
正說著，嘎吱一聲急刹車，一臉跑車停在了柳家大門前。
車上四個人，前麵兩個沮喪的小夥，後麵坐著兩個小姑娘，老遠便朝王劫招手！
“你們怎麽找這來了？”王劫詫異道。
七彩頭妹子道：“大叔，你落伍了吧，隨便搞個小軟件，都能通過你手機號把你定位！”
王劫皺眉道：“找我幹什麽？”
“廢話，找你回家啊！”郝萌努嘴哼道：“不是你答應我爸爸，天黑前帶我回去的嗎？看什麽啊，上車啊！”
說著，郝萌和七彩頭妹子朝兩側閃了閃！
王劫天生不會臉紅，也不客氣，一踮腳，跳進了車，正好一屁股坐在了兩個女孩中間。稍微有點擠，一側臉，兩股青澀的淡香就往鼻子裏直鑽，簡直就是左擁右抱嘛！
在柳家一眾人目瞪口呆的注視下，跑車轟鳴著離開了！
這一幕，被柳珊同樣看在了眼裏，不知道為什麽，忽然有點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