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女人
是個女人
金色的陽光穿透蒼鬱林葉,將墓園裏的一地青草映得更加翠綠。
葉亦然半蹲在一方黑色墓碑前麵,將一束百合放到墓碑前麵,雙唇抿起柔和的幅度:“媽媽,我回來看你了。”
這樣坐在墓碑前麵,直到夕陽開始滑落天際,守在百米之外的斯丹過來提醒他時候不早,應該回去了,才優雅地站了起來。
走出墓園之後,還要經過一片野生的蓮花池才能到達馬路,曲折的小道兩旁是半人高的雜草,草叢裏放著一個大紙箱,煞是惹人眼。
這個墓園是葉家的私人地產,因為在近郊區,很少有人造訪,突然冒出一個紙箱子,實在有些奇怪。
葉亦然使了個眼色,斯丹便走到草叢裏,從腰間掏出一把手槍,謹慎地打開紙箱,隻看了一眼,又蓋好了箱子,轉身恭敬道:“葉少,是個女人。”
女人?刻意接近?葉亦然挑了挑眉,走到斯丹身邊,打算親自查看,斯丹咳嗽了一下:“葉少,她沒有穿衣服。”
葉亦然看著他,挑了挑眉:“斯丹,把外套脫下來。”
斯丹聽話地把西裝外套脫了下來。
葉亦然接過外套,繼續命令:“轉身。”
斯丹默默地轉過身,雙手背負在後麵,一副高度戒備的樣子。
打開箱子,果然如斯丹所說,裏麵蜷縮著一個女孩,她以保護的姿態將自己縮成小小的一團,背部明顯可見許多燒傷的傷疤,左邊腰間和手臂也有很大一片凹凸不平的疤痕,除了燒傷,還有許多青紫的傷痕,明顯曾被人虐待過。黑亮的長發傾瀉,遮住她的臉,看不清她的麵貌。
葉亦然撩開她的長發,原來是她,在機場裏有過一麵之緣的顧安寧。微微斂了斂眉,他伸手探她的鼻息,還好,她還活著。他將斯丹的外套蓋到她的身上,動作極輕,似乎害怕將她驚嚇到。
“斯丹,將她抱到車上。”
“少爺?”斯丹還以為自己聽錯了,殿下什麽時候開始撿人形可疑物體了?萬一是大殿下派來的特工怎麽辦?
像是知道他在想什麽,葉亦然瞥了一眼箱子,輕笑了一聲,“既來之,則安之。”
斯丹愣了愣,然後恍然大悟,迅速彎腰打算將顧安寧抱起來。
葉亦然突然出聲:“直接抱箱子。”
斯丹當真將整個箱子抱了起來,跟在葉亦然身後,向馬路上停靠的銀色賓利走去。
一輛紅色跑車以極快的速度奔馳在公路上,車中任子軒那張英俊的臉緊繃著,握住方向盤的手關節處微微泛白。他沒有耐心地超過了前麵一輛又一輛車,大概過了十多分鍾,終於到了大胡子所說的近郊區,擁堵的狀況減輕許多,在與葉亦然的賓利擦身而過之後,終於在刺耳的刹車聲中停住。他一腳跨出車,向倉木掩映的山路跑去。
任子軒翻遍了山坡每處草叢,但該死的就是沒有找到顧安寧,就連空箱子都沒有看到!英俊的臉沉冷得厲害,他一拳砸在樹上,打電話告訴秦寒發生的一切。
辦公室裏,秦寒左手緊緊捏著一隻玻璃杯,手背上的青筋高高鼓起,他深邃的黑眸如同深淵一般,藏著難以言喻的情愫,聽完任子軒的消息,沉默了良久:“這麽說,她還活著?”
“應該沒有生命危險。”
“那就夠了。”
隻要她還活著就夠了。不管她在哪裏,他都會把她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