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7 迫在眉睫

“我想吃牛排。”三島小飯店裏,盧克沉默了好久,才抬頭開口。

說實話,炒麵他真的吃不下了,連著吃了七八碗炒麵,何況,炒的有點鹹。

“不好吃嗎?”徐安古怪地拿起筷子嚐了一口,隨後恍然大悟,估計是把糖當成細鹽了。

“沒有牛排。”徐安抹了抹手,準備走回廚房。

盧克咬牙,“我不知道你要幹什麽,我雖然是個俘虜,但也要爭取的權利。”

徐安皺著眉頭走了回來,在盧克光頭上扇了幾巴掌。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在戰場殺俘虜的時候,屠村子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權利這些東西。”徐安冷笑。

盧克被扇得腦袋又冒出血,索性一硬到底,身子挺直,不再彎腰吃麵。

“阿田,帝島有沒有實用些的刑罰?”

“有的。”阿田應了一聲。

徐安點點頭,走回了廚房。

“這種懲罰太不人道,你可以把我交給當局。”盧克沉著聲音,對阿田說道。

阿田理都沒理,站起來,一根手指按在盧克的脊椎關節上。

“別白費功夫,你並不知道,我以前受過多嚴的刑罰。”盧克冷笑。

阿田依舊沒有說話,手指發力。

盧克像抽了風一樣,痛得臉色憋紅,不斷慘叫。

以氣勁入骨,骨髓被灼燒,有幾個人受得住。

徐安回頭看了一眼,心裏冷笑。

這盧克怕是要受大苦頭。

“我吃麵......”盧克艱難吼出一句。

阿田鬆了手指,重新做回盧克對麵,緊緊盯著他。

三島碼頭上,馬修冷著一張臉,帶著麥克往前走。

“盧克人在哪裏?”

“沒留線索。”

馬修皺了皺眉頭,身為世界的頂級雇傭兵,自然不會用電話交流,大多是留下隱秘的記號。

眼下這盧克沒留記號線索,難道是出事情了不成?

“馬修大哥你看!盧克在那邊!”麥克忽然沉聲叫道。

馬修順著方向看去,果然,盧克那個顯然的大光頭,正坐在一間小飯店裏,不斷垂頭吃著東西。

“該死!這混蛋!”麥克勃然大怒,剛要走過去,被馬修一把拉住。

“先看一下。”馬修冷冷道。

可看了很久,盧克還是在吃東西。

那個光頭的剪影,乍看之下,吃的不亦樂乎。

“馬修大哥,這好像沒問題,不過這盧克看起來真餓壞了。”麥克沉聲道。

“我撐死了,吃不下了。”盧克滿臉猙獰地抬頭,盯著徐安。

徐安沒應聲,繼續將兩碗炒麵放在桌上。

盧克暴怒地伸手......倒了一杯茶,小口喝了下去。

馬修警惕地走到三島小飯店邊上,這時,一個醉漢趔趔趄趄地撞過來。

馬修眼疾手快,一腳將醉漢踢飛。

醉漢爬起來,大口大口地指著馬修罵咧,大概是一些賠錢之類的話。

“你站起來一下。”徐安笑道。

盧克皺了皺眉,撐著桌子,慢慢站了起來。

“盧克站起來了,看來沒什麽問題,應該不是受製於人。”麥克大喜。

馬修也鬆了一口氣,惡狠狠地瞪了醉漢一眼,邁步往小飯店裏走去。

徐安眯了眯眼睛,緩緩將圍裙拖了下來。

門外的醉漢阿田,也站起了身子,掏了掏褲襠,將長劍抽了出來。

盧克轉過臉,滿臉絕望地盯了馬修一眼。

白熾電燈熄去,隻餘陣陣冷風吹過。

“該死!”馬修怒吼,往門外奪路而逃。

阿田舉著長劍,一劍斬下,將門外的砂石地劈出了一道裂縫,驚得馬修急忙轉頭衝回店裏。

可惜,徐安已經衝了過來,一拳轟開。

麥克罵了一聲,不知死活地舉手去擋,被一股暴烈的力量,撞到牆上,摔下來趴在地上痛呼。

盧克想過去幫忙的,無奈肚子太撐,走了兩步路就走不動了。

馬修絕望地前後望了一眼,“你是徐安?”

“我是徐安?”

馬修咧咧嘴,“怪不得了,不過我警告你,你雖然厲害,但惹了不該惹的人。”

“我才是不該惹的人。”徐安躍過去,按住馬修的頭,一拳轟下。

馬修怒吼一聲,登時,空氣中彌漫出一絲火藥的味道。

徐安記得很清楚,原本殺手榜排行第一的周明明,為了殺死自己,不顧同歸於盡。眼下,這馬修又要做一樣的事情麽!

徐安退了幾步,將燈打開。

三島小飯店裏,空間並不大,馬修一臉猙獰地站在離門邊稍近的位置,手裏握著一個類似引爆器的黑色東西,腰身右側,有紅點不停閃光。

盧克和麥克兩人,一臉驚慌地不斷退後。

“炸死你!”馬修冷笑道。

“你也要死,而且會更慘。”徐安同樣冷笑。

“你以為我不敢?”馬修紅著臉吼道,眼眶微微濕潤。

人要是死了,什麽都沒有了,看不見藍天白雲,聽不見喜歡的金屬搖滾,摸不到美女,吃不到美食,聞不到玫瑰花香。

每個人都害怕。

所以馬修哭了,哭了,更代表著一種決絕。

徐安咬著牙,不斷往後躍著身子。

盧克和馬克驚得大喊大叫,兩個人互相抱著,縮到牆角裏。

咻!

一個人影從外麵掠來,揚手就是一劍,將馬修的一隻手齊齊斬斷,落到地上。

黑色的引爆器滾到一邊,徐安迅速躍過去,撿了起來。

“阿田,漂亮。”徐安呼出一口氣。

阿田努努嘴,這兩天真特麽辛苦,不僅天天演醉漢,還天天吃炒麵。

馬修被斬斷一隻手後,臉色發白,沒一會暈了過去。縮在牆角的盧克麥克,也眼神絕望,這一次,真是栽到姥姥家了。

......

花旗國的一個私人農場,阿特利接到電話的時候,神色很憤怒,掏出手槍,將眼前的奶牛,照著頭崩出一片血花。

作為世界級的大佬,居然連個地方的小勢力都拿不下,若傳出去,恐怕要被人笑死了。

“馬修三個人,被送回來了,不過都斷手斷腳,麥克慘一些,兩條腿都斷了,估計以後是個廢人了。”阿特利身邊,一個律師模樣的年輕男子開口。

“他在羞辱我!”阿特利吼道。

“我覺得是在示好,至少沒有殺人。”年輕律師抬了抬眼鏡。

每每想到自己那未出世的孩子,阿特利就心疼無比,他不在乎女人,死了就死了,但兒子這一輩子就這麽一個,還指望著他繼承家業,如今什麽都沒有了。

“殺了他!”阿特利仰起頭,滿臉猙獰。

年輕律師沉默了下,點點頭,“我知道有一個人,可以去請。”

“誰?”

“北歐之劫,不過可能要花些時間,已經好幾年沒聽過他的蹤影了。”

“去請,不惜任何代價!”阿特利滿是褶子的老臉,憤怒得無以複加。

秦島之上,陳薇薇又劇烈咳嗽起來,裹著一張被子,身子不斷發抖。

陳芊芊隻抓了一下陳薇薇的手,凍得她一下子跳開。

“姐......你怎麽像一塊冰一樣!”

事實上,天生寒體比冰塊還要寒冷得多,當然,這些東西陳芊芊並不知道,連陳薇薇自己也不知道。

“我又感冒了。”陳薇薇為自己找了一個理由。

感冒前天剛好得徹底,今天就複發了,任誰來看,都是一件很詭異的事情。

陳薇薇心裏發酸,她忽然好想看見,那個和她風雨同舟那麽多年的身影。

再不來我就生氣了。陳薇薇默默念叨了一句。

然後徐安就來了,手裏提著一罐老雞湯,風風火火地上了秦島。

推開門的時候,陳薇薇紅了眼睛。

徐安將老雞湯放下,看著陳薇薇受苦的模樣,轉過身子,也偷偷紅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