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5 狹路相逢勇者勝

黑市上,徐安的懸賞已經漲到了五千萬,提供線索者也能得五百萬。

這樣一來,不僅世家,連著各種勢力的混子,也加入到圍剿徐安的隊伍中。

“上天入地,無所遁形。”仁伯立在老火車站的月台上,冷冷一笑。

前些時間,有人在老火車站這邊,發現了徐安的蹤跡,於是,無數的供奉以及各方勢力,全聚來了這裏。

老火車站建於四十多年前,年代久遠,設施落後,除了一些底層的市民,已經很少人會來這裏坐火車,大多去了燕都市區裏的動車站。

此時,一列從南方入站的綠皮火車,拖著嘶啞的汽笛,緩緩開入老火車站。

車門打開,乘客下車。

一個巨人般的身影,弓了弓身子,才低著頭從車門裏走了出來。

“天哪......這個人太高了吧,難道是籃球隊員不成?”

“籃球隊員也沒高得那麽誇張的,而且還壯,這手臂都跟我大腿一樣粗了......”

“這要放在古代,肯定是衝鋒陷陣的悍將啊!”

月台上的仁伯,也注意到了那個巨人般的身影,步履踏地,隱隱有餘震,若是放在以前,他必定要去結交一番,這類奇人異士,他是最喜歡接近的,不過眼下由於徐安的事情,仁伯隻是看了看,隨後身子一躍,轉到了另一個方向。

老火車站過道上,趙雲征解開襯衫紐扣,露出一條盤在肩膀上的青龍,趙家出了大事,聽說家裏的那個廢物弟弟被人直接打斷了雙腿,作為趙家最能打的男人,這口氣趙雲征忍不了。

燕都裏,若論功夫高低,無疑是白袍莫原打頭,隨後是仁伯譚婆這類老輩人,再然後,便是以趙雲征徐破嶽為首的年輕後輩,當然,還有魏無渠的傳人洪妍。

仁伯淡笑一聲,落到趙雲征身邊,“雲征,令弟的事情,節哀順變。”

趙雲征臉色一獰,“仁伯,你錯了,趙雲壁的死活我懶得管,我隻知道,我趙雲征的臉麵,也跟著丟了,所以,我要找到那個什麽徐安的,同樣把他的腿打斷,再像死狗一樣吊在我趙家大門前。”

“這小子不簡單,你最好小心一些。”

“仁伯,你若是怕,盡可回去休息,放心,我弄個半死以後,會讓你們陸家帶回去。”

仁伯眯了眯眼,也不爭執,邁開腳步離去。

“走!”趙雲征揉了揉頭,大吼一聲。

離著老火車站不遠,徐安藏身在一個巷子裏,冷冷往外看。

也不知來了幾批人,一批批倒下,一批批前赴後繼。

看了一陣,徐安呼出一口氣,邁開步子,走到了街道上。

很快,幾個供奉立即發現了徐安的身影,大聲呼著對講機,瞬間,無數人從四麵八方湧來。

趙雲征陰沉著臉,捏著拳頭首當其衝,跟在他後麵的十餘個保鏢,一臉凶神惡煞。

徐安轉了轉頭,發現後頭已經跟著黑壓壓的一大群人。

有人甚至拿出了槍,砰砰地朝他射擊。

跑在前麵的徐安,身子忽然趔趄了一下,隨後瘸著腿,艱難地繼續跑著。

“他中槍了!”不知誰喊了一聲。

老火車站外,由於荒廢許久,連著不遠的那座火車橋,也逐漸破敗起來,橋沿兩邊,爬滿了青苔。

一個陸家供奉有些驚奇地看著自己身邊的一個大高個,這麽高的人,他從來沒有見過,看模樣,起碼快兩米五了,這還是人麽!

“兄弟,哪家的!”陸家供奉抬頭問道。

“徐家人。”

陸家供奉笑了笑,“這可就對了,這徐安啊,原本就是你們徐家的叛徒,你們就該多出點力。”

鐵塔般的身子沒有再答話,似乎有點氣喘,越跑越慢。

陸家供奉訕笑一聲,也不再理會,眼前的徐安受了傷,隻有有份抓住,都能分一杯羹,若想發財,就要趁現在了!

“雜種,你跑啊!”趙雲征吼道,聲音洪亮無比。

“征哥,過了前麵的火車橋,就是高坡了,起碼有二三十米高,他跑不了!”一個供奉在旁邊說道。

趙雲征點點頭,咧嘴笑了起來,這種貓捉老鼠,老鼠走投無路的景象,讓他很喜歡。

那些跟在後頭的供奉保鏢,各路混子,甚至殺手,都齊聲大笑,這算起來,大概有差不多兩百人,皆是手段不俗的好手,何況這徐安還中槍了,必死無疑!

仁伯立在一株高樹上,抱著手,饒有興趣地看著遠方。

“莫原,你終究是錯了,這徐安已經走投無路了,入了死局。”

白袍莫原站在樹下,眼神有些難過,這情景,與當年的徐傲元何其相似。

徐安,這條路你不該走啊!

陳四七努了努嘴,長得高是有好處的,比如他很容易看清,跑在前麵的二師兄的動作。

一個氣喘籲籲的小黃毛跟上了陳四七,呆了呆後開口,“傻大個,快跑啊,晚了就分不到錢了。”

陳四七咧嘴一笑,“跑累了,我歇一會。”

小黃毛嗤笑,“長得這麽高,卻跟個慫蛋一樣。”

陳四七臉色淡然,看著前方黑壓壓的人群,慢慢跑到了火車橋前。

正如那個供奉所說,火車橋下,是二三十米的高坡。

陳四七揉了揉眼睛,向後看了一眼後,也在最後麵小跑起來。

趙雲征抱著手,看著前方的趔趄身影,他忽然發現,那個身影,一下子挺直了身子。

“我最後問一次,諸位能不能收手。”徐安轉過身子,冷冷開口。

“收你媽比,徐安,我要活活扒了你的皮!”趙雲征叫囂道。

登時,跟在後麵的約兩百個供奉保鏢,也大聲附和。

“徐安,你今日走投無路,必死無疑!”

“徐家的小廢物,你這是向我求饒麽!跪下!”

“上天入地,你徐安插翅難飛!”

徐安歎了一口氣,抬頭看了一眼天色,陽光略有些刺眼,刺得生疼。

“師父啊,九式崩拳若是用最大力度,會有多厲害?”

“我算一下,就拿你徐安來說,大概能轟塌一間房子吧。”

徐安淡淡笑了笑,弓起了身子。

趙雲征皺著眉頭,這都走投無路了,這徐安要做什麽。

遠處的仁伯見此情景,臉色一下子發白,他隱隱猜得出,徐安為何會往這裏跑,為何假裝中槍,為何又忽然停在了橋頭。

“莫原,九式崩拳威力能有多大......”

莫原想了想開口,“我見過魏無渠出手,轟塌了一棟樓。”

仁伯咬著牙,心裏一片驚惶,即便如此,那也不可行,這些人大可以往後跑。

忽然,他看到那個鐵塔般的身影,已經停在了另一邊的橋頭,抱著手,似乎在等某個命令。

仁伯苦笑,緩緩閉上了眼睛。

徐安,將才啊,萬庚風的眼睛,真是毒啊。

趙雲征顯然也隱隱知道要發生什麽,瘋狂地躍起來,往徐安撲去。

“狹路相逢!勇者勝!”徐安仰頭吼了一聲,借著弓身的力量,重重一拳,往橋麵轟下去。

“勇者勝!”另一邊橋頭,陳四七也跟著喊了一聲,半蹲著身子,一拳轟下。

“哢嚓”,“哢嚓”,破敗的老火車橋,橋麵瞬間出現裂紋,瘋狂地蜿蜒爬動。

隨著一聲巨響,除開兩邊橋頭,中間的橋身瞬間崩塌。

那些供奉保鏢,瘋狂地大喊大叫,不斷往上掙紮,慣性的力量,卻早已往下墜去。

“徐安,我殺了你!”趙雲征試圖躍上來,仗著功夫,攀住了橋頭的斷石。

人要是被逼到絕地,不服命的,總會反擊,徐安就是天生不服命的人,狹路相逢,勇者為勝。

徐安沉默了一下,又是一腳踏下去,趙雲征驚叫一聲,帶著怒吼往下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