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2 島人的島

小半個月的時間,巨鯨都在無人海域裏,小心翼翼地遊動著。

由於先前出現過異獸的事情,徐安和老徐都顯得無比小心,生怕一個意外,又不知招惹了什麽東西。

繼續往前又行了大半天,海麵上忽然暗了下來。

不知為何,巨鯨忽然速度變得很慢,一晃一晃的,分明是在掙紮著身子。

“淺灘?”徐安皺眉,看向老徐。

這沒有任何預兆的,明明還在無人海域之上,巨鯨為何會陷入淺灘。

“或許是礁石太高了。”老徐沉聲吐出一句。

徐安沉默了一會,身子躍下巨鯨,躍入海水裏,果然發現,往左邊的海域,居然是無比高聳的礁石,密密麻麻連成了一片,無數奇形怪狀的魚類,在礁石中來回穿越。

這明明還在無人海域啊!

躍上鯨背,徐安驚魂未定,換句話說,若要繼續往前的話,他們隻能往右邊的方向。

觀望了一陣,右邊遠方的海麵,莫名地衍生著一大片濃濃海霧。

“這有點不妙,我怕會遇上島人,上次我便是這樣,糊裏糊塗拐了方向,遇見了與世隔絕的海島。”老徐咬著牙。

話雖然這樣說,隻是這樣一來,巨鯨必須要調頭,起碼要耽誤多一天的海程。

“安全為上,先調頭。”老徐提議。

徐安點頭,他們去極北不是為打架的,而是為陳薇薇的寒症而來,對於涉險,自然是能避則避。

巨鯨擺著鯨頭,推開湧來的巨波,往後遊去。

忽然間,巨鯨無比尖銳地嘶叫了一下。

“老徐,這是怎麽了?”徐安心頭一驚。

“不好,上次的那些東西還在後麵!”

那些東西,指的是咬傷鯨腹的不知名海獸。

往前,有可能會遇到島人。

往後,則會對上那些海獸。

老徐眯了眯眼睛,“這是趕魚入網呢!前後包抄的。”

可惜,這一次,巨鯨自己做了決定,不再回遊,而是再一次擺動鯨尾,沿著礁石,往右邊灰蒙蒙的海域遊去。

“任著它吧,它向來有判斷凶險的能力,也許......我們小心一些,未必會遇上島人,也可能,遇著的是還在茹毛飲血的島人,那就不足為懼了。”老徐苦笑道。

徐安向來不喜歡把事情想得太完美,那樣會讓人掉以輕心,所以,徐安做了最壞的打算,小心地環顧著周圍。

巨鯨速度重新恢複,脫離了那連成城牆一般的礁石,卻進入了灰霧蒙蒙的海麵。

空氣中,隱隱有說不出味道的腥氣,撲鼻而來。

老徐煩躁地抬手,打出幾道拳氣,將灰霧撥開了一大片,終於讓氣味舒服了一些。

這時,原本已經沉寂無聲的巨鯨,再次嘶吼了一聲。

徐安和老徐兩人,合力轟散一大團灰霧之後,前方不遠,已然看得見一處不小的海島。

“中獎了......”老徐一臉苦笑。

徐安臉色發白,理了理情緒後,“能不能轉頭?”

“轉頭便是那些海獸。”

這好像真如老徐所言,分明是趕魚入網,前後包抄。

“猜得沒錯的話,這應該是無人海域的分流,需要極巧合的時機,才能闖得進來,所以我才說我們中獎了。島人的島,一般都是極難發現的,我這一生幾乎都在海上,到如今也不過發現了兩個島人的海島。”老徐歎氣道。

徐安沉了沉聲音,“若是直去,拐開這個海島,應該還是極北之地的海路。”

“我估計不能拐開......”老徐聲音發澀。

“為何?”

老徐無奈地往海裏指了指。

又是高聳的礁石!甚至有一些,已經冒出了海麵,連成一排擋在前頭。

換句話說,若是要繼續北上,必須要花一些時間,給巨鯨轟出一條海路來。

如此的話,就必須要靠近海島。

“上島!”徐安咬了咬牙,這都要趕盡殺絕了,還有什麽好說的。

“但願這是一個死島,或者......這島上的島人稀少而弱小。”

島人的文明,並非是固定,和小孩的學習成績一樣,同樣有好有壞。

陳薇薇還在鯨胃裏的**躺著,徐安倒不擔心,如此一來,便能和老徐兩人,將整個海島探查清楚。

讓巨鯨靠近一些,徐安率先躍過去,緊接著老徐也躍了過去。

腳步落到細軟無比的沙子上,一下子凹陷進去。

將腳抽出來的時候,發現腳板之下,居然黏住了許多蠕動著的紅色沙蟲。

“血沙蟲?”老徐皺了皺眉,“這可不妙,血沙蟲一般都是在極為腐腥的地方,才會生長。如果這裏有島人的話,估計屬於比較惡的一類。”

島人分善類與惡類,比如母親顧小昭,徐安一直相信,印象中溫柔如水的母親,肯定是屬於善類島人。

“小聲些。”老徐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他以前和島人打過交道,島人並非如想象中的低智,有些反而更加狡猾。

徐安點點頭,盡量將身子矮下。

兩人走了沒多久,發現一條被踏出的沙子路,還殘留著赤腳的印子。

老徐沉吟了一下,指著側邊方向,示意徐安往那邊走。

怕擔心巨鯨和陳薇薇,徐安不敢走得太深入,隻好和老徐沿著整個海島,小心地繞著。

偶爾聽見幾聲如念咒一般的聲音,語速極快。

猜得沒錯的話,這應該是島人的語言了。

“徐安!”

忽然,老徐扯了徐安一下。

徐安驚了驚,順著老徐遙指的方向,發現在離著他們不遠的地方,有一處坡頭,約有三四米高,幾個動作怪異的人影,正在上麵不斷扭動。

“這是島人?”徐安扭頭,聲音略驚。

“應該是,不過......這個海島的島人,應該算是有自己的血脈傳承和文明了。你看他們的動作,分明是在做祭奠,有祭奠,則代表有信仰,有信仰,該衍生屬於自己的東西了。”老徐聲音發沉。

徐安沉默,繼續抬頭看去。

靠在最邊上的一個瘦弱些的人影,分明是跪在地上,而餘下的人,則手持長杆類的東西,不斷在旁邊鬱鬱作刺。

“這是在處刑吧?”老徐整個人怔住。

這該有多巧,全都趕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