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6 火龍

明小劍一直眯著眼睛,看著場中那些人的明爭暗鬥,心裏忍不住地想笑,當然,也帶著一絲焦急。

好久了,貴人的信號還沒有來,他有些等不及了。

抬起頭,明小劍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遙遙相對的巨塔。巨塔上,有一頭護獸,應該是龍類的護獸。

那個貴人對他說了,這頭護獸並非一直都在馬家,而是千年之前,馬家秘密聯合諸多高手,用了無數秘術,才將護獸鎖在了巨塔之上。

一千多年過去了,也不知道馴服沒有。

這屬於馬家的秘密,但那位手眼通天的貴人,卻總是能得到第一手信息。

明小劍垂下頭,臉色帶著希翼,他很開心成了貴人的手下,他日貴人染指天下,他便是貴人的大將了。

淮城外,鼇猿也顯得略微煩躁,都等了兩三個時辰了,還沒有任何要異變的跡象。

握著手裏的龍骨,鼇猿止不住的驚惶,有那麽一瞬間,他甚至想直接帶著龍骨,掠回白虯山,祈禱喚醒傳說裏的白虯。

最後,鼇猿放棄了這個想法,或許,引一頭古獸過去,才是最好的辦法。

淮城裏,估計還在鬥擂吧,越來越熱鬧了。鼇猿抬頭,眯住了眼睛。

......

即便如馬躍天這種人物,聽見顏福的聲音,也吸了一口涼氣。

這顏福,真要耗上徐安了。

場中所有人,一瞬間明白過來。

顏祿放棄家主之位,顏福坐上家主之位,而隻有家主之位,才能挑戰徐安。

很明顯,顏家要打壓帝島,打壓徐安。

“徐安,還有小半個時辰,你隻要挺過去,到時候天武擂會繼續準時開啟!停住啊!”淳於雄走過來沉聲道。

“不可力戰,隻可消耗。”姬舀也走了過來,歎氣開口。

強如顏福這類人物,居然不顧拉下麵子,也要將徐安拖下擂台,甚至,有可能直接出手將徐安斬殺。

什麽武道精神,什麽以武會友,說透徹些,不過是倚強淩弱的把戲。

陳肖皺著眉,要踏步而出,被徐安拉住。

“黃叔你別去,他找的是我,而且......若是你輸了,他真會殺了你。”徐安聲音發苦。

帝島坐鎮的老徐,尚且不是顏福的對手。

顏祿一臉失魂落魄地走下台,經過徐安身邊時,看見徐安沉默的模樣,又忍不住高興起來。

“徐安,到今天這一步,都是你逼我的,哪怕我不當這個家主,我也不會放過你!”

徐安沒說話,冷冷抬手一掌。

趁著顏祿不注意,再加上徐安特意加了力道,一瞬間,居然將顏祿整個扇得飛了出去。

“徐安,豎子!”顏祿從地上爬起來怒吼。

馬躍天皺了皺眉頭。

徐安冷笑,朝馬躍天拱了拱手,“馬家主,顏祿如今不過一個顏家供奉,居然敢對我出言不遜,我身為帝島島主,一時忍不住,還請馬家主見諒。”

馬躍天怔了怔,隨即一笑,“無事,不過一個供奉罷了。”

顏祿咬著牙,眼睛氣得要噴出火來,最終一句話也沒有再說,走回了位置。

“徐安,都等著你呢,趕緊下擂吧。”最開心的莫過於文成禮了,顏福手段通天,和文家結盟之後,必然是強大的助力。

“徐安!速來一戰!”顏福臉色蕭殺,聲音洪亮而具穿透力。

撥開鍾南羽緊抓著的手,徐安平靜地邁步,緩緩往擂台上走去。

“很有可能,這顏福是要斬殺徐安啊。”文成禮陰陽怪氣地又補了一句。

無論怎麽看,顏福那種層麵的高手,哪怕徐安用任何詭計,都沒有勝算。

踏到擂台之上,忽然整個地麵,又是劇烈一晃。

皺了皺眉,徐安抬頭看了巨塔一眼。

“徐安,你在拖時間麽!”更木郎全身烏黑,在一旁怒吼。

踏!

徐安笑了笑,身子一掠,躍到了顏福麵前。

“顏家主,你這張臉變得太快,我都認不出了。”徐安眯住眼。

“你不該惹顏家的,古武世家的底蘊,多到你無法想象。”

徐安歎了口氣,垂下頭,忽然一下暴起,舉著拳頭就往顏福轟來。

古怪的是,顏福動都沒動,任著徐安打到麵前,慢慢化成一縷煙氣。

“殘影!又是徐安的殘影!好逼真啊!”

“可惜,還是被顏福一下子識破。”

徐安咬著牙,他終於明白,顏福這種層麵的人,不是用些小計謀就能對付得了的。

“徐安,絕望麽?我給你一個選擇,你跪下來,衝我說一聲‘知錯’,我不殺你,如何?”顏福背著手開口。

“我沒有錯,為何要知錯?”徐安冷笑。

“死不悔改!我講了,你不該惹顏家!”

話落,顏福將手裏長劍出鞘,以一個極標準的起手式,踏步刺來。

劍鋒上,隱隱聽得驚人的錚鳴。

徐安不避不躲,雙拳齊出,以拳鋒撞去。

擂台下,姬舀神色驚惶,“我和他講過,隻有小半個時辰,拖過去便好,為何還要對招!”

“若如此,他就不是徐安了。”淳於雄歎了口氣。

後麵的萬庚風神色凝重,才短短幾年,徐安已經恐怖如斯,敢和顏福這種層麵的人對招了。

拳氣撞上劍鋒。

一聲無比刺耳的錚鳴,讓場中實力弱些的人,忍不住捂起了耳朵。

等眾人再看時,發現徐安和顏福兩人,已經貼得很近。

徐安臉色淡然,雙手灼燒起來,一頭火馬從火焰中奔騰躍起,往顏福衝去。

火馬衝到顏福麵前,被顏福一拳打碎,散成滿地煙氣。

忽然間,顏福的那道劍鋒,如被灌入空氣的氣球一般,莫名地鼓了起來,越來越大。

“若是比氣勁,徐安沒有任何勝算,換句話說,徐安的氣勁是一個碗,而顏福的氣勁,卻是一口水缸。”文成禮身後,文家叔伯淡淡道。

徐安咬著牙,盯著不遠的顏福,那種決然的神態,肯定不會放過任何機會,要將他擊殺。

劍鋒離得越來越近。

“徐安......好像要被劍鋒刺到了......”姬舀驚聲道。

鍾南羽跳著腳,煩躁無比,這種境況之下,任誰看了,都會覺得徐安很危險。

相反之下,鯨人陳肖顯得很鎮定,“鍾南羽,你有沒有見過徐安那招。”

“哪招?”鍾南羽一臉疑惑。

鯨人陳肖歎了口氣,徐安總喜歡藏著底牌,不過他能理解,他和徐安很像,在鯨島被剿殺殆盡的時候,沒有一個人來幫忙。

很多時候,哪怕你再絕望,也隻能靠自己。

“一招從天而降的拳氣!”陳肖冷聲大喝。

擂台上,空氣一下子幹燥無比,風仿佛靜止不動,連著席台上消暑的茶水,也成了熱茶,緩緩冒著煙氣。

“你們看天上......”馬長歌顫著聲音往上指。

聞聲,許多人抬頭看去。

原本晴朗的天色,不知為何忽然愈加刺眼起來,仿佛是陽光燒著了一般。

“這是徐安的殘影......殘影居然恐怖如斯!”淳於雄驚呼。

火光和煙氣縈繞,一道模模糊糊的人影,從天而降,緊接著開始灼燒,越燒越大,一條烈焰火龍,從火焰中衍生,似乎昂頭吟嘯了一下,卷著幾米長的龍身,以龍首為點,轟然往下方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