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0 顏祿的怒火

徐幅曾經當著徐安的麵,評價過張賀。

性韌而堅,無大智卻善小謀,若放在古代,便是能獨當一麵的鎮關大將。

所以,當張賀提著顏如墨的人頭,沉步邁進大廳的時候,徐安沒有任何意外。

“收斂一下,送回去吧。”徐安淡淡道。

至於顏家會發難,徐安根本沒怕,且不說正和淳於家,文家鬧得不可開交,即便現在顏家來攻打帝島,徐安也有信心守住。

“這樣不好,顏家可是五大古武世家之一。”燕大鴻難得來一次,卻遇到了這種場麵。

“莫非我帝島就該任著人欺負不成?”張賀臉色動怒。

田仇死的時候,他可是在身邊的,為了履行自己的職責,不退不避,直到被殺死。

“我早說過,野武者必生大亂。”燕大鴻皺著眉頭。

“你講錯了,這六個帝島新供奉,為了擋住可疑之人,哪怕敵不過,硬是不退半步!”張賀近乎吼道。

他是帝島的供奉統領,最明白不過這種英勇就義的壯烈。

“他可以避讓的!”燕大鴻也怒道。

“帝島的臉麵擺在那裏!你爭這口氣,爭的是帝島的名聲!”張賀虎目迸淚。

徐安收攏野武者的時候,他曾有過一絲疑惑,但很快,他便釋然了,因為他發現,這百多號野武者,並沒有像想象中一樣胡鬧,而是真的把帝島當成了家園。

大廳外,許多聚過來的野武者,整齊地列隊。

田仇的事情,他們也是剛聽說了。

此刻,田仇的雙腿已經找好,整個人完好無整地收斂在幹淨的毯子上。

“白港顏家必然會發難,我的建議是,讓我帶著張賀去顏家那邊,周旋一番。”燕大鴻拱手,朝著徐安開口。

徐安緩緩閉上了眼睛,他終於明白,和燕大鴻的路,已經是背道而馳了。

張賀沒有說話,而是冷笑一聲,徐安是怎樣的人,他最清楚不過,當然,哪怕徐安要他以死謝罪,他也不會有任何猶豫。

“老燕,你這話說的,莫非要讓張賀去送死不成?”諸葛笑皺眉道。

“諸葛,你不用陰陽怪氣的,你我都知道,顏家是怎樣的龐然大物,若是攻打過來,你要作何抵抗?”燕大鴻冷聲道。

“抵抗?他打我我就打他,何況,這是顏家人錯在先,殺了帝島六人。”

“顏如墨殺的,不過是野武者之流!”

......

“都閉嘴!”徐安顯得有點煩躁,不是因為顏如墨的死,而是因為,燕大鴻真的和他越走越散了。

“先將田仇六人好生安葬,便葬在帝島,讓他們歸家。”徐安開口。

“徐安,這帝島如何能安葬野武者?”燕大鴻急道。

“我是島主,還是你是島主?”徐安轉過頭,臉色略顯動怒。

“自然,你是島主。”燕大鴻滿臉惆悵,拱了拱手,步履蹣跚地扶著牆柱,走出了議事大廳。

“張賀無錯,該賞。”徐安繼續開口。

張賀半跪下來,惶惶不敢接受。

徐安歎了口氣,沉默了下,邁步走出大廳。

大廳外,百多號野武者聽說了田仇的事情,都聚來了。

自然,徐安的發落,他們也聽得很清楚。

一瞬間,這些野武者,全半跪在了地上。

這一刻,有自豪,也有希望,他們是帝島的人,而帝島,是他們最大的母樹。

徐安也略微動容,“我講過,我不管你們以前如何,如今,你們都是我帝島的人,有過罰過,有功賞功,若是外人欺辱你們,我也會幫你們打回去!”

......

消息來得有點晚,顏祿正垂著頭,看著海圖。

一個供奉跌跌撞撞地衝了進來,麵色哀傷。

“何事?莫非又是文家動手了?”顏祿麵色不悅。

供奉拚命搖著頭,“大公子......被人斬了。”

聞聲,顏祿驚了驚,晃了好一陣腦袋,才坐了下來。

“大公子去帝島,由於沒下請柬,被巡守隊攔住,一氣之下出手殺人,後麵......”

“後麵怎麽了?”顏祿吼道,他不在乎什麽巡守隊死多少人,他在乎的,是不是徐安真吃了狗膽,敢殺他的兒子。

“帝島供奉統領出手......斬了大公子。屍骨收斂在外麵......”

“徐安!欺人太甚!幾個帝島人的死,就敢要我兒子的命!”顏祿暴怒,一腳將麵前的供奉踢飛。

供奉捂著胸口爬起來,“聽說......那隊巡守,不過是帝島剛收的野武者。”

“該死啊!”顏祿暴吼,不到一個月時間,死了兩個兒子,莫非真是天要亡顏家不成。

“我要踏平帝島!”

踏平帝島這句話,若是燕辭北那時候說出來,肯定是沒什麽問題。

但如今的帝島,是徐安的帝島,換句話說,已經具備了一個古武世家的實力。

顏祿雖然動怒,但作為一個上位者,該有的頭腦還是有的。

要尋求戰友,聯絡文家淳於家肯定不行,畢竟剛剛打過,何況淳於家還和帝島交好。

至於馬家和明家,向來是抱在一起的,除非物超所值,否則根本不會理他。

所以,顏祿的目光,瞄向了大些的野勢力。

大劍門姬舀翻開書信,淡淡看了一眼,揉成碎紙,丟入了海裏。

“門主,這可是顏家那邊的來信......”旁邊一個劍徒開口。

“我自然知道,顏祿那老小子,想和我聯手,合力攻打帝島。”姬舀笑了笑。

曾經有那麽一刻,徐安站在巨鼇鼇頭,引雷而落之時,姬舀驚為天人。

這一生,他都不想和這樣一個人為敵。

“顏家沒幾年了。”姬舀眯住眼睛,“去,給帝島送份重禮,拉攏一下,記住了,先下請柬,別像那個蠢貨顏如墨一樣。”

“曉得了,門主。”

不同於大劍門,依然有很多野勢力,對於顏祿開出的優渥條件很感興趣。

比如仙鶴島,島主宋時安麵露微笑,三十船資源,足夠仙鶴島十年所用了。

帝島的故事,由於離得遠,宋時安隻聽到了一些,無外乎北海海域那邊,帝島名聲顯赫,有無冕第六古武世家之稱。

“真是可笑了,山中無老虎,猴子敢稱大王,是時候,讓那些人看一看,我仙鶴門足以自傲的實力了。”宋時安撚著白胡須,笑得有些開心。

顏如墨的死,衍生的惡果,是顏家聯手野勢力圍剿帝島。

馬躍天收到這個消息,淡淡笑了笑,“真是該打。”

一旁的馬長歌聞聲,立即附和,“太爺,我也覺得帝島最近太過囂張了。”

馬躍天轉頭,古怪掃了一眼馬長歌,“我的意思是顏家該打,能引雷誅殺巨鼇的人,又豈是泛泛之輩。”

馬長歌怏怏垂首,對於徐安,他總是不服,哪怕救過他,哪怕帝島的景象讓他震撼,他就是不服,堂堂天下第一世家的人,會比不上一個俗世來的人?

離島上,淳於雄收到風聲之後,正猶豫著要派多少人相助。

廉一臉古怪地走進來,“家主,徐安講了......要我們看戲就好。”

淳於雄聞聲,皺了皺眉頭,“他想獨力應付顏家的聯軍?”

“他想立威,一戰揚名。”角落裏,萬庚風眯著雙眼,自言自語吐出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