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7 徐幅的驚世之言
徐幅立在海岸上,眉頭皺得很深。
“神威將軍!”徐幅聲音嘶啞地喝了一句。
聞聲,巨鯨昂起頭顱,看向徐幅的方向。
徐幅招了招手,巨鯨載著陳薇薇和任小玲回到了岸上。
“徐爺,剛才怎麽了?嚇死人了,神威將軍忽然不動了。”任小玲拍著胸口道。
陳薇薇想的多些,沉默了一下,看向徐幅,“徐爺,是不是發生什麽不好的事情了。”
女子形容壞事,總是委婉一些,而男人,特別是閱曆豐富的男人,比如徐幅,該是用“大禍臨頭”來講了。
“我要和徐安講講了。”徐幅神色凝重。
徐安是在午後回島的,被通告一聲後,直接去了老徐的屋子。
屋子裏的陳設很簡單,一張床,一鋪木桌,餘下的,便沒有什麽出彩的東西了。
徐幅不喜歡太現代的物具,因此,徐安也就由著他了。
坐在木床邊上,徐安抬起了頭。
對於徐幅,他是打心底裏尊敬的,當年若是沒有徐幅,他已經葬身吞龍魚之口了。
徐幅睜開眼睛,麵龐上,有說不出的惆悵。
“異動了。”
簡簡單單三個字,在徐安聽來,卻宛如驚雷。
他剛尋寶而回,遇到的海巨人,也間接驗證了老徐的話。
“徐安,你以為世界有多大?”
這個問題,徐幅已經問了徐安幾次,徐安每次的答案,都是大同小異。
“海為七,陸地為三。”徐安答道,想了想又添了一句,“若是北上,能破開萬年冰山的話,應該還有一方大島。”
徐幅笑了笑,緩緩歎出一口氣。
“你本是俗人,這些知識,你自然知曉。”
徐安笑了笑。
“我且問你一句,若是海水消去,還剩下什麽?”
徐安皺了皺眉,一時沒明白徐幅的意思。
“若是海水消去,無海之後,海底便也成了陸地。”
言罷,徐安自己也驚了驚。
徐幅撚著下巴的胡須,繼續淡淡道,“上古之時,洪水泛濫成災,先有鯀皇治水不利,後有禹皇治水成就萬世之功。鯀皇治水,講的是搬山填水,這種方法,隻能治標不治本,禹皇治水,用的是疏導入海的法子,自然,也將海水引入了大海。”
“上古天洪啊,那可是能沒過幾百米高山的天洪大災,全引入了海裏,因此,海水也變得越來越高。”
“我曾經設想過,上古之時,原本是海為六,陸為四,多出的那一成海水,是因為禹皇的疏導,才導致一大片的陸地被淹沒。”
徐安聽得心驚,若是如此,海底之下,果真是複雜得很。
徐幅看了徐安一眼,繼續開口,“至於你說的那一方大島,更大的可能,是因為極北之地,有氣候的原因存在,疏導去的海水沒有淹得過去,而變成了萬年冰山,隔開了那方大島和我們如今的世界。”
徐幅的這番言論,若是放言出去,恐怕會引起不少的震動。
徐安端正身子,沒有打斷,他知道,徐幅還有話要說。
“我翻過無數古籍,上古的海上,應該還有更多的島嶼的,許多古獸,棲息在某一處的島嶼上,一場天洪被疏導入海,漫天淹過來,來不及逃散的,隻能沉入海底。而那些及時逃散的,隱入其他島嶼,或者海底洞窟,又或者俗世的山峰,再或者就在某個古鎮下麵。”
徐安臉色發沉,他遇到的巨鼇,如徐幅所言,自己化成了一座孤島。
而那頭黑蛟,則隱世在了鄴城郊外的老梅林。
“徐安,你和我提過的那個獸門,猜得沒錯的話,便是操縱巨獸的古門派,由於禹皇疏導天洪入海的原因,所以憎恨禹皇,反而會供奉鯀皇。”
“獸門的可怕之處,在於他們有古法,能和古獸取得聯係,當然,我猜測這古法的成功率是極低的,甚至還會耗費大量的氣力,也許五年一次,也許十年一次,但這些人,永遠不會放棄。”
“神威將軍忽然的不安,我懷疑,那個獸門,很有可能在用古法,這一次,雖然算不上成功,但足以見其成效了。”
徐安霍然起身,瞬間想明白了海巨人的事情。
他一直擔憂的,便是這個,鼇猿那個獸門,會喚醒古獸橫空出世。
徐幅抬頭,掃了一眼徐安,“莫急,事情還不算太壞。”
“徐爺,這都要醒了......”
徐幅搖頭,“我講個比方,一個人睡死的時候,被風吹起了幾根頭發,你覺得他會醒,還是不會醒?”
“自然不會醒!”徐安答道。
這種無關痛癢的打擾,起的作用有限。
“正是如此!”徐幅淡淡一笑,“我讓你過來,是想你明白,那些人看到了希望,肯定會將喚醒巨獸的古法不斷完善,總有一天,恐怕會成功。”
徐安鬆了口氣,隨後臉色也凝重起來。
若眾多古獸真要被喚醒,恐怕整個世界,都要被荼毒。
......
鼇猿親自替蓑衣老者抹了一把汗。
蓑衣老者臉色發白,抬頭望了望遠方,嘴巴淡笑,“總算不是徒勞之功了。”
餘下的兩個老者,也臉色發白地點頭。
這一次,古法雖然還是沒能喚醒古獸,但相比以前,已經好多了,至少,讓那些沉睡的古獸,有了一絲感應。
“鼇猿,尋找古獸的事情,同樣不能拉下,若是能尋到一頭上古巨獸相助,我們也不用躲躲藏藏了。”
鼇猿急忙垂頭,慌不迭地稱是。
上次在鄴城,明明就要得到一頭古獸的信息了,可惜,因為一個神秘野武者的出現,將他的全盤計劃打亂。
直到現在,鼇猿沒猜不出那個人是誰?
他懷疑過徐安,但徐安那時,應該是重傷躺在帝島上的,如何能分身乏術。
不知為什麽,鼇猿有點害怕,獸門的事情,若是讓徐安知曉,他必定會想法子應付。
“畢竟,那個家夥,是個喜歡拯救世界的人。”鼇猿自言了一句,咬了咬牙。
離島上,萬庚風站在那座死火山下,目光灼灼。
“相公,看夠了看夠了,我要回去照鏡子畫眉毛啦。”一旁的淳於雪扯著他的胳膊,大聲尖叫道。
萬庚風轉過頭,掃了一眼奇醜無比的淳於雪,心頭已經平靜如水。
一件發嘔的事情做得多了,那也就習慣了。
很自然的,萬庚風垂下頭,在淳於雪額頭上,蜻蜓點水般嗦了一口。
淳於雪“咯咯咯”笑了起來,尖銳的聲音,瞬間傳遍了整座離島。
一個紮著雙辮的離島女仆恰好經過,提著搖搖晃晃的竹籃,嬉笑著開口。
“雪小姐和姑爺很相愛啊,姑爺多好啊,沒嫌棄過雪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