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7 機關險惡

徐安將另外半枚青銅匙放回懷裏,皺了皺眉頭。

記得沒錯的話,那個陳西風手上的青銅匙,應該就是鼇猿的那把。

這其中有個很關鍵的問題,鼇猿的青銅匙,怎麽到了陳西風手上?給的?偷的?或者是搶的?

至於陳西風說什麽從礁洞裏找到,這種鬼話,徐安自然不會信。

隱隱的,徐安終於想得通,這趟尋寶之旅,或許就是個陰謀。

淳於海眯了眯眼睛,將萬庚風遞過來的半枚青銅匙放好,隔了一會後,他還是有點不舒服地開了口。

“徐安,我講過,青銅匙若是放在我身上,盡可放心。”

徐安笑了笑,“莫非放在我身上,你就不放心了?”

淳於海驚怒,“你信不過淳於家不成?”

徐安微微歎了口氣,這不存在信不信任的問題,這些人並不知道,暗中還有人在盯著。

“先走吧,尋到了鯀皇海宮,再合力打開門就行了。”廉急忙勸道。

淳於海沉默了下,隻好點了點頭。

“我走累了,明日再尋。”徐安扭了扭脖子,淡淡笑道。

話一落,頓時眾人都不爽了,特別是顏如青,叫囂得最為厲害。

“徐安,你若是怕了沒人強迫你,留下青銅匙,我們自己去就行。”

“徐安,你這樣子不妥吧,莫非你的意思,要我們現在原路返回?”鬼叔也皺緊眉頭。

“徐安,先把青銅匙給我吧。”這是淳於海的聲音。

猜得沒錯的話,鯀皇海宮就在眼前了,這種時刻,如何能撤退?

千裏迢迢而來,本就為了寶藏的!

萬庚風心頭暗恨,這徐安,真是越來越狡猾了。

正在這時,又是一連串的劇烈晃動,緊接著,原先的來路,不知何時有海水夾著大塊礁石崩塌下來。

如此,徐安說的原路返回,根本就不可能了。

顏如青幾人在驚駭之餘,還多了幾分高興,路雖然被封了,但你徐安今天是必須要繼續走了。

“一群傻子。”徐安暗自吐出一句。

他不知道,做這些手腳的人,會不會是鼇猿?

大手筆啊,想來,將鯀皇海宮的消息散出去,也應該是鼇猿做的了。

後頭的馬長歌和明小劍,也是大吃一驚,崩塌的礁石,差點將他們砸死。

萬庚風眯了眯眼,在淳於海耳邊說了幾句。

“繼續走吧,徐安,莫要搞小心思了。”淳於海冷笑。

萬庚風告訴他,徐安很可能是想獨吞鯀皇海宮的寶藏。

徐安聳了聳肩。

有一種危險的感覺,他沒有說出來。

這中空的礁石裏,有一種淡淡的腥味,讓他略微熟悉,說不上的怪異。

“岔路,走哪邊?”鬼叔淡淡掃了一眼徐安,目光卻看向淳於海。

淳於海很享受這種感覺,自小起他的武學天賦不高,全仗著離島的資源,才堆起來了一身氣勁功夫,算起來,比顏如青這種後輩也強不了多少。

其他四個古武世家的同輩人或者老輩人,幾乎都沒怎麽給他好臉色,要做離島下任家主,他必須要證明點什麽。

“右路,那句古話說的沒錯,左逆右順。”淳於海緩緩道。

徐安沒說話,卻特意放慢腳步,拉著蘇武走在了最後。

淳於海轉頭,看了一眼徐安,爾後又扭了過去。

一個淳於家的供奉,戰戰兢兢地走在最前,小心提防著各種機關。

“長老,裏頭到底有什麽機關啊?”鼇猿拍了拍手笑道。

蓑衣老者沉默了一下,“最大的機關,是鼇島的災難,我倒希望不要觸發了。鼇猿,你知道我們獸門的由來麽?”

“曉得,上古馭獸而戰,稱獸門,可惜了,上古的巨獸都死絕了。”

蓑衣老者無置可否,隻是淡然一笑,隔了好一會才繼續說道,“你隻須記得,當初便是這些世家,剿殺了獸門。”

鼇猿臉色猙獰,“自然記得,我入海二十餘年,便是為了這一刻。”

蓑衣老者點點頭,“傳承不斷,便有複仇的希望。還有啊,你該知道,這鼇島原本便是你鼇家的。”

鼇猿怔了怔,苦笑起來,“若非你說給我聽,我根本不知道。”

“當年鯀皇大帝遭懲殺,先前跟隨的那批大將,也逃不脫噩運,你先人鼇天,當初可是騎著巨獸,替鯀皇大帝撞山崩石的。”

這些話,鼇猿聽蓑衣老者講了無數次。

和蘇武不同,蘇武流落俗世的時候,還有蘇家的古籍刀法,而他鼇猿什麽都沒有,在孤兒院長大,長大之後落魄地給一家俗世飯館做打荷工,最大的願望,不過是學好廚藝,讓工資高一些,再存錢買房,娶個妻子生娃。

最初,他不姓鼇,也不叫鼇猿,名字很普通,是跟著孤兒院院長姓的,叫劉德光。

直到這個老人出現,匆忙之間改變了他的命運。

劉德光成了鼇猿,淳樸的性子,也變得無比凶厲。

鼇猿原先的計劃,是取代田不歸成為勢力頭領,隨後,再暗中招兵買馬,與古武世家對抗。

後來他發現,有個叫徐安的人橫空出世,打亂了他的計劃,換句話說,在帝島麵前,他的猿穀完全成了配角。

眼看著帝島要崛起,他不得不行動了。

自然,帶來的惡性效應還是有的,這些人死在鼇島之後,肯定會有聰明人人聯想到是他鼇猿透露出的消息,勢必會衝他發難。

“到那時,這幾個古武世家必定大亂。”鼇猿冷聲道。

蓑衣老者頓了頓,笑著點了點頭。

古武的**,向來是最致命的,何況,是鯀皇大帝的上古神功。

“長老,這一路上,你明明有很多法子可以殺死他們?”

蓑衣老者搖頭,“你高估我了,劫海斷流之類的異象,是自古以來便形成的,我不過是領路人,換句話說,我若不是乘著長船,那些吞龍魚同樣會將我咬死。”

礁洞裏,腥味越來越濃。

不僅是徐安,在場的人都嗅到了。

“這裏的礁石,估計被海水浸到,有海腥味也屬正常。”鬼叔解釋道。

許多人恍然大悟。

隻有徐安,忍不住地冷笑。

他太熟悉這種味道,卻一時又想不起,好像在哪裏遇過。

走了極長的一段路,很慶幸的,並沒有碰到什麽機關。

淳於海臉色傲然,若是走對了路,他必然居功甚偉,名聲也會跟著水漲船高。

那個走在最前麵的離島供奉,臉色也平靜了許多,作為探路人,說句難聽的,不過是試機關的,若是一路沒有機關,該是多麽僥幸的事情。

“應該沒什麽機關了,走快些。”淳於海吐出一句。

供奉轉頭應了一聲,腳步加快。

正在這時,一聲刺耳的錚鳴,緊接著,探路的離島供奉慘叫出聲。

所有人驚了驚,抬頭看時,發現五六把類似斧頭的巨大斬刀,不知從哪兒伸出,像吊球一般左右來回擺動。

一瞬間,將探路的離島供奉,斬成了幾段。

斬刀上的血,豔紅得讓人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