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7 不擇手段
淳於雪離家出走,到現在,已經差不多十天了。
淳於雄臉色陰沉,淳於家雖然兒女眾多,但他最喜歡的,莫過於這淳於雪了。
離島莊園的死火山,似乎也焦急無比,瞬間又晃動起來。
淳於雄冷靜下來,讓人多準備了各種食材,從斜洞裏送進去。
西海這一頭,廉帶著人,幾乎尋遍了每一個俗世城市,卻沒有任何線索。
“小姐會不會被人抓走了?”有個供奉戰戰兢兢問道。
“閉嘴!”廉怒發衝冠,“我堂堂離島淳於家,哪個嫌命長了,何況,雪姑娘的本事,你們幾個加起來,也未必是對手。”
可惜的是,廉沒有料到,敵人並非用暴力手段,而是用了無比卑鄙的懷柔手段。
萬庚風帶著淳於雪,又看了一場電影後,才緩緩走回小旅館。
萬可兒出去尋人了,還沒有回來。
按著萬庚風的打算,要下手的人,起碼不是俗世的普通人,至少要是野武者,當然,最好是某個小勢力。
極為巧合的,當初萬庚風要拜入的那個小勢力,成了他頭等目標。
萬可兒出去,會想方設法地將那個小勢力頭目引過來,到時候,一切都水到渠成了。
晚風中,萬庚風特意走後麵一些,緩緩閉上了眼睛。
黑暗中,徐安站在他麵前,手舉拳頭,一臉訕笑。
“叛將。”萬庚風冷笑著吐出一句,聲音很低。
俗世不比海上世界,加上對淳於雪的習慣沒有太多了解,徐安找了幾日,一樣沒什麽線索。
偌大的俗世,城市數不勝數,西海一帶,連著偏僻的鎮子,徐安都找了。
有時候,徐安甚至覺得,這個淳於雪故意在躲著找他的人,而且,總能極其狡猾地避開。
入了二月,天氣更加涼凍。
淳於雪第一次穿上厚厚的羽絨服,顯得很開心。
“阿風,你是不是又偷偷去打零工了?”淳於雪認真問道。
萬庚風有意無意地將滿是傷疤的手掌露出來,潔白的牙齒露出,“沒有啦。”
如今,萬庚風的名字叫陳西風,算是徹底重生了。
“你肯定騙我。”淳於雪一副心疼的模樣。
這兩天為了避開離島來尋的人,萬庚風特地帶著淳於雪,來到了這個小縣城,並不靠海,卻靠著很高很高的山。
萬可兒如願以償地暴露,舞著蝴蝶刀,殺了兩個野武者後,在小勢力頭領的追迫下,往小縣城掠去。
一個流浪漢,躲在黑暗的巷子裏,等著萬庚風一聲令下,隨後,便將瓦罐裏那些濃稠無比的綠色汁液,往淳於雪臉上潑去。
冬天的風很急,搖著沿街路上,那些濕漉漉的冬竹。
不知誰家的餓貓,躍到了牆頭上,抖幾抖身子後,怪叫一聲,又躍下了牆頭。
褲袋裏,調成震動的手機抖動,讓萬庚風臉色一獰。
黑暗中,抓著瓦罐的流浪漢,也露出一張髒兮兮的臉。
“小雪,你閉上眼,我有個好東西要給你。”萬庚風笑道。
一件玻璃紀念品,是萬庚風隨意從精品店裏拿的。
戴著羽絨服的絨帽,聽覺變差,此刻,淳於雪又閉上了眼睛。
離島上,溫暖的廳堂上,淳於雄無力躺下,目光深邃。
他很擔心,他的那個小公主,在外麵有沒有凍著?有沒有餓著?
“家裏多好啊,又溫暖人又多,大家有說有笑的。”一個淳於家小輩開口。
淳於雄緩緩閉上了眼。
小縣城裏,長長的石板路。
閉著眼睛的淳於雪麵前,萬庚風臉色,浮現出一種惡毒的神態,隨後,他揚起手,重重打了個手勢。
黑暗裏的流浪漢,赤著腳疾跑,發出的聲音極其細微。
一枚晶瑩剔透的玻璃紀念品,被萬庚風獰笑著,慢慢放到淳於雪手上。
半空中,萬可兒已經掠到,目光和萬庚風相視一眼,躍了下來。
咻!
流浪漢瓦罐裏的綠色汁液,幾乎有一大半,潑到了淳於雪臉上。
隨著一聲刺耳的痛叫,淳於雪睜開眼睛,瘋了一般捂住臉。
萬庚風“臉色驚怒”,一把將淳於雪扶住。
“小雪,你怎麽樣!”
萬可兒落下,蝴蝶刀手起刀落,一刀割在流浪漢脖子上。
流浪漢倒地而亡,兩隻眼睛怒睜,死不瞑目。
瓦罐掉到地上,瞬間,將石板路燒得通紅。
“你們這些惡人,有本事衝著我來!”萬庚風怒吼。
這句話,自然是說給淳於雪聽的。
淳於雪的半張臉,在萬庚風特製的毒藥之下,已經變得血淋淋一片,有的地方,甚至已經見到了骨。
吼了一句,萬庚風將淳於雪背了起來,往前麵衝去。
他是真的在逃命,這一計,凶險異常。
萬可兒揮著蝴蝶刀,用盡全身解數,拖住小勢力的頭領和野武者。
萬庚風沒命地往前跑,淳於雪捂著臉,聲音發啞地痛哭。
......
“下雪了。”一個小女孩驚聲大喊,“媽媽,真的下雪了。”
穿著羽絨服的婦人,聞聲也驚了驚,天氣預報隻說冷空氣來襲,都沒講要下雪啊。
此時,漫天的雪花降落,落在街道上,樓頂上,樹梢上,整座城市,慢慢被染成白色。
徐安抬起頭,隨後將落在肩膀上的雪花撣去。
上古之時,古人以為下雪是異象,那鵝毛一般的東西,晶瑩剔透,鋪天蓋地地落下來。
甚至,傳言人要是極冤,也會降下雪災。
沉默了一下,徐安裹起衣服,往前走去,他要去一個小縣城,位於西海和南海交界,雖然離島的人說找過了,但徐安還是打算去一趟,那個位置可進可退,值得多尋幾番。
何況,淳於雪可是一個會移動的目標。
離島的雪花也很急。
淳於雄走出大廳,伸出手抓了幾枚雪花,用手指碾成水。
這恨意很大,徐安的來信告知,自家小女兒,是和其他人一起,隱隱的,那些人總是牽著小公主走,四處躲避。
一般這種情況,隻有兩個解釋。
第一個,是為了避開離島的人。
第二個,是為了逃離正在麵臨的追殺。
不管哪一個,對淳於雄來說,都是很不好的消息,堂堂淳於家小公主,居然要亡命天涯,若被其他人聽到,怕是要笑死了。
“家裏多好啊,外麵有風有雨,還有那麽多的惡人。”
淳於雄說著,眼睛不知不覺,已經微微濕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