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 漭漭大海

文城裏,楊**雲有點心不在焉,不時看著海麵遠方。

家主文淵龍對他說過,到時候對拳,若是碰到弱勢的,出全力往死裏打,反正文家不怕事大,若是碰到勢強的,那就假裝抵擋一陣,然後投降。

一腿踢斷一根鐵柱後,楊**雲沉默了下,轉向另一根鐵柱,繼續苦練起來。

文家如此多高手,那個徐安,偏偏誰也不選,就選了他。

女子尚且為悅己者容,何況一個錚錚鐵骨的七尺男兒。

十一月初,海麵上隱隱有了涼意,離著冬至的日子,已經不遠。

帝島之上,由於以武立島,練功室之類的房間,真可謂是多。

徐安挑了一間最邊角落的,認真練起拳來,相比起古武燎手功的,徐安的七拳圖,已然練到了臻境,換句話說,若是那個什麽連白馬站在他麵前,徐安自信,三招之內,會將連白馬打得跪地求饒。

可惜的是,古武燎手功,卻還是進展緩慢,第三式“燎海”打出的烈焰,距離太短,而且,火焰很容易熄掉。

燎手功裏,第四式是“東風”,很奇怪的名字,明明是練烈焰的,卻無緣無故地扯到風向上。

忽然,徐安心頭猛地一凜,一瞬間想起三國裏,大都督周瑜火燒赤壁的事情,正是有了東風,才能將火勢燎燒得最大。

很慶幸的,那份交給文淵龍的古武,第四式偏偏是被徐安斷掉的,用了這一式,雖然有被懷疑的可能,但至少文淵龍沒有明麵上的證據,隻能依靠判斷。

沉默了一下,徐安默念第四式的口訣,瞬息之間,一場輕風吹了起來。

隻吹了會,徐安瞬間捏住了拳頭。

輕風散去。

躲在門外的燕恒龍,豎起耳朵,終究沒有聽見什麽,低低清了口嗓子後,才緩緩開口,“島主,二島主找你有事相商。”

二島主,即是燕大鴻。

“知道了。”徐安假裝暴躁的語調,大聲喊了一句。

燕大鴻有點坐立不安,在大廳中,不斷走來走去。

“怎麽了?”徐安皺眉道,印象中,燕大鴻並不是一個急躁的人,相反,很多事情上麵,燕大鴻都表現出極高明的手段。

燕大鴻回頭,走近過來,“有點不妙,帝島旁邊的那些吞龍魚,好像要發瘋了。”

“發瘋了?”徐安疑惑道,對於吞龍魚的最大的印象,是當初被懲罰時,被丟到海裏,那些吞龍魚蜂擁而至,要將他咬死,幸好老徐和巨鯨救了他。

燕大鴻重重點了點頭,“無錯,這種事情,幾百年前也有過一次,帝島的古籍記載,那時候那些吞龍魚,是直接跳上島的,見著人就撲殺。”

“魚能上島?”徐安有點無語。

“你可以理解為......很多頭獅子老虎,瞬間出現在島上。”燕大鴻解釋了一番。

聞言,徐安驚了驚,若真是按著燕大鴻所講,這事情就可大可小了,要知道現在帝島上人手不足,數以百計的吞龍魚上了帝島,哪怕是殺,也要殺一段時間。

“好端端的,為何會突然發瘋了?”

“不曉得,這幾百年來,都是好好的。”

徐安想了想,示意燕大鴻不要著急,隨後踏步走了出去。

離著帝島不遠,萬庚風臉色猙獰,試了幾次,終於是成功了,仗著和吞龍魚的淵源,他指揮了吞龍魚,準備躍跳到島上。

“徐安,我殺不死你,我也累死你,左右,我不會讓你好過。”萬庚風冷聲道,按著他的設想,這些吞龍魚應該是沒法對徐安造成傷害的,勝在數量多,能耗掉帝島的力量,到時候自己再趁機潛上帝島,查探一番虛實。

帝島上,任小玲原本還在午睡的,慌不迭被徐安一把拉了起來。

任小玲生氣地揉著眼睛,隨後瞪著徐安。

“小玲......麻煩你讓你那些朋友消停點。”徐安苦笑。

能將魚作為朋友對待,估計世界上也是任小玲獨一份了。

聽完事情經過,任小玲皺了皺鼻子,點頭往外麵走去。

另一邊,萬庚風古怪地看著遠處海麵,發現一件極其詭異的事情,那些吞龍魚,忽然又安靜了,像是吃了安眠藥一樣,將頭浮在海麵上,一動不動。

任小玲光著小腳丫,一邊踢著海水,一邊大笑著和吞龍魚戲耍。

徐安抹了抹額頭的汗,燕大鴻更是一副見了鬼的模樣,這是什麽操作,那些魚居然聽這個小丫頭的話。

萬庚風更加無語,想不通徐安用了什麽手段,讓原本暴躁的吞龍魚,瞬間安靜了下來。

“該死的,每次都是這樣!”萬庚風氣得臉色都發綠了。

帝島上,任小玲還在踢著水,忽然,整個身子劇烈顫抖起來。

徐安正站在一旁看著,臉色驚了驚,急忙走過去。

任小玲嘴裏發出古怪的囈語,雙手緊緊抱住脖子上的鯨骨吊墜,像抽羊癲瘋一樣,翻著白眼,渾身冒虛汗。

黃叔聞訊趕來,看見這景象,也大吃一驚,飛快躍過去,蹲在任小玲身邊,嘴裏同樣說著晦澀無比的語言,慢慢的,任小玲整個身子,漸漸平息下來。

徐安讓人將任小玲送回去,看了一眼還在抹汗的黃叔,急忙開口發問。

“剛才是鯨語,不過我懂得少,幸好她聽明白了。”黃叔解釋道。

“怎麽回事?”

“我也不好說,我雖然是鯨人,卻不是與大海溝通的人,隻有鯨人公主,才有和大海溝通的能力。”

鯨族人,在海上的世界中,無疑是最神秘的一類島人了。

陳薇薇和燕沉魚已經趕到,看著躺在**的任小玲,一時心頭苦澀。

忽然,任小玲又動了起來,嘴裏喃喃碎語。

“......鯨來了。”

“鯨,巨鯨......”

可惜,由於聲音太過混淆,陳薇薇和燕沉魚,並沒有聽得清楚,隻當任小玲在發夢說著囈語。

幸好任小玲也隻鬧了一陣,消停之後便昏睡過去了。

而且......這好像是任小玲最為古怪的地方,這段時間,經常會無緣無故地昏迷,一躺就是幾天,最厲害的一次,近乎躺了十天,隻靠著湯水存活。

帝島之外,那些吞龍魚,像是知道了什麽一般,朝著南方海麵,不斷戰戰兢兢地啞聲嘶叫。

大海,原本就是神秘而莊嚴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