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 一場立威

離著帝島不遠,一個眼色陰厲的男子,頭插藍羽,站在一艘老舊的木船船頭。

“確定了麽?”男子回頭,聲音尖銳。

“確定了,馬頭領。”

男子身後,約有七八個野武者,大多臉色猙獰。

馬鋒喜歡別人稱呼他為馬頭領,就像斬蛟會那裏一樣,頭領的意思,自然是一方領頭人物,雖然座下隻有區區幾個野武者,但馬鋒堅信,如今帝島這般歹勢,肯定是上天給予自己的機會。

所以,馬鋒動手了,和一個素昧平生的黑衣人合作,資源對分。

這種劫資源船的生意,算上這一次,已經是第四次了,帝島連個屁都不敢放。

實際上,馬鋒並不知道,如今帝島權力交替,要忙的事情太多,一時半會還沒交接到這一塊。

“走!”馬鋒獰笑。

七八個野武者訕笑幾聲,木船直直往燕都方向而去。

秦烈皺著眉頭,點著資源船的清單,往來船上的幾個供奉,皆是臉色發白,這送資源船的活計,並不像往年那般,多了許多劫船的人,而且手段極其殘忍,秦家和陸家兩邊,已經有不少供奉死於茫茫大海之上了。

秦烈抬起頭,看了一眼遠方的碧藍。

隨後,踏前幾步,走上了船,往最裏的一個船艙走去。

徐安和張賀抬頭,臉色如常。

“那些人很危險,據逃回來的供奉說,好像也是和帝島那般厲害的高手。”

秦烈並不知道徐安的意思,固執地認為,這短短一年多時間,哪怕徐安再有天賦,也沒可能一下子躋身到高手之列。

“老爺子,我帶著他呢。”徐安指了指一旁的張賀,笑了笑。

張賀努了努嘴,沒說話。

秦烈歎了口氣,最終沒有再勸,緩緩走下了船,幾個秦家供奉跟在秦烈後麵,也顫顫巍巍地下了船。

此刻這艘資源船上,隻剩徐安和張賀,另外再加上一個帝島的供奉。

今日的天氣不錯,這一點讓馬鋒很喜歡。

一個野武者勸說,晚上劫船會方便一些,也不容易暴露身份。

“可笑,不過幾個俗世人把守罷了。”馬鋒嗤笑道。

“馬頭領,我擔心帝島那邊會有防範。”

馬鋒搖頭,“聽說那個新繼任的什麽島主,是個名不經傳的小家夥,這段日子以來,很多人都不服他,都離島了。放心吧,剛好趁著這個百年難逢的機會,咱們搶多點資源,然後離開這片海域。對了,那個黑衣男人呢?”

馬鋒這段時間,氣勢很凶悍,來源於那個黑衣男子的信息,如今帝島無人,正是劫資源船的大好機會。

“這一次好像沒來。”

馬鋒咧咧嘴,“那倒好了,省得分了,這一船的資源,都是我馬頭領的!”

萬庚風踏在海麵上,身後跟著萬可兒,目光同情地望向那群野武者。

這不過是一個無聊的伎倆,至於目的,隻是不想讓徐安過得太省心罷了,帝島附近的野武者,終究不堪大用,等徐安的名頭逐漸打響的時候,估計到時候那些野武者,便不會再敢擅自亂動了。

想到這一點,萬庚風就略煩,哪怕是汲取了師父西海毒翁的功力,他也不敢輕舉妄動,鯨人陳肖坐鎮帝島,那可是一個能比肩燕辭北的人物。

殺了徐安?萬庚風有想過,可惜想不出好法子,若是貿貿然證明硬剛,徐安也不是吃素的。

他甚至懷疑,徐安怕是差不多到了燕辭北那個高度。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既生瑜,何生亮。

萬庚風閉上了眼,想著自己受盡毒蟲噬咬之苦一年多,還是沒法殺死徐安時,一種苦澀的情緒,漸漸蔓延開來。

馬鋒肩上扛著一柄刀,刀背朝上,目光陰冷地盯住緩緩往帝島開的那艘資源船。

“動手。”

“馬頭領,這次要不要留活口?”

馬鋒咧咧嘴,“都殺了,一個不留。”

俗世的螻蟻,殺了便殺了。

七八個野武者,有兩三個能踏海了,直直踩水而來,另外幾個,則是拚命劃著船,逐漸靠近。

張賀眯了眯眼睛,身子穩立。

一個野武者率先踏上資源船,看見張賀,大笑一聲,也不廢話,直接衝了過來。

張賀動都不動,等到野武者靠近,忽然長劍一割,將野武者的整個腦袋,一下子割斷。

堂堂帝島殺罰使,豈是泛泛之輩。

在一旁的帝島供奉,也抓住另一個野武者,直接揮拳打死。

徐安踱著步子,慢慢從船艙走出來。

帝島百廢待興,缺一場下馬威,送上門的這批野武者,時機很對。

三四個野武者拚命劃著船,眼看著要靠近資源船了,忽然一道拳氣從天而落,重重砸了下來。

自然,船毀人亡。

馬鋒驚了驚,這一幕他是看到的,很明顯,這資源船上有高手,怪不得那個黑衣男子不來。

該死的!

馬鋒立即轉身,往回逃去。

徐安笑了笑,一步一步踏海跟著。

“這種速度,還想追殺不成。”馬鋒嗤笑,更加奮力地往前跑。

逃了上百海裏,詭異的是,身後的那個身影,總是不緊不慢地跟著,卻不曾落下半分。

中途時候,馬鋒試探過後麵追兵的高手,可惜的是,僅一招,徐安就將擲來的長刀打碎。

“救我!”馬鋒紅著眼,逃到附近一個野武者的窩點。

窩點裏的野武者,抬頭看了看徐安,臉色大驚,急忙將馬鋒驅走。

“該死的!”馬鋒罵了一句,卻不敢逗留,繼續往前逃。

徐安依舊在後麵步步緊逼,這種感覺,讓馬鋒很絕望,打自然是打不了的,逃,卻被死死跟著。

當然,馬鋒試過找幫手,比如那些相熟的野武者,其中也有過要幫忙的,但都被徐安一拳轟飛,這樣一來,還有誰敢幫忙。

這也是徐安所要達到的效果,帝島附近的這幫野武者,若是不震懾一番,以後肯定還要鬧事。

許多還想著來帝島這邊分一杯羹的,見到這種貓追老鼠的情景,哪裏還敢動心思。

絕望奔逃的馬鋒,無論如何也逃不掉,就是最好的證明。

馬鋒身上的氣勁,已經幾乎用完,僅靠著逃生的意誌,不斷慢慢踏著海。

徐安慢慢跟在後麵,饒有興趣地看著。

“罪不至死,剛做上島主,便想著立威不成!”

“燕辭北老島主怕是瞎了眼,選了這麽一個惡人!”

惡人?徐安冷笑,劫殺資源船的時候,可有想過那些死去的供奉。

轟!

開口幫襯的兩個野武者,所立的木船,瞬間被轟塌,殘恒迸得哪裏都是。

有一句話他們沒有說錯,徐安就是要立威!

“好手段啊,我倒是小看他了。”萬庚風站在稍遠的地方,冷冷笑道。

萬可兒抬著頭,看著那個戰神一般的身影,不知道在想什麽。

終於沒有了氣力,馬鋒停下來,哀嚎著轉身,跪倒在徐安麵前,嘴裏極為淒慘地說著一些什麽,大概是歸還資源,再也不敢之類的話。

圍觀的野武者越來越多。

張賀抱著手,站在徐安麵前,他很喜歡徐安這樣,帝島受了欺,那就該打殺回來。

所有人,目光緊緊看著場中。

那一方不到十米的雜島上,馬鋒不斷磕著頭,乞求著。

徐安笑了笑,“你肯定有一個團夥,全身穿黑袍子。”

馬鋒愕然,隨即點頭,“都是他......慫恿我去做的!”

“那你也不該殺人。”徐安抬起了手,劫了三次資源船,秦家和陸家的供奉加起來,起碼死了十幾個。

嘭!

馬鋒的屍首,還保持一個下跪的姿勢,卻已經沒了半點生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