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我說是假的就是假的
“仿製贗品？”
“睜大你的眼好好看看，這種精美的器具，會是贗品？”
“虧你還是馮都未的學生，連上手都未曾上手，就敢妄言評斷，即便是馮都未來了，都不敢如此托大。”
“你到底是哪兒來的底氣？”
趙長春仿佛抓住了周誠的痛點一般，各種指責瘋狂針對，這一次，不隻是周承祥臉色略顯異樣，就連石怡婷臉色都有些不太好看。
反觀周誠，穩坐釣魚台，甚至有閑心思把注意力轉到了房間的布置上。
見周誠說不出話，自覺出了口惡氣的趙長春喝了口水，心滿意足道：“實話告訴你，這杯子，乃是戰國時期青白玉夔龍紋爵杯，是周先生花了大價錢買到的。”
“而且在蘇先生買下這杯子之前，已經有無數人搶購，若不是蘇先生力壓群雄，你還看不到它。”
趙長春慢悠悠帶上手套，捧起爵杯道：“這杯子據說是被一位大師看破，點出了杯子的來曆，否則還不知道要在鸞鳳街上蒙塵多久。”
“哦，是嗎。”
周誠砸吧砸吧嘴：“石女士，博麗拍賣行窮的連杯水都不給喝？”
“小弟真會開玩笑。”
給了周誠一個風情萬種的白眼，而後親自端起茶壺倒水：“既然你說這杯子是仿製的贗品，總該有個理由的吧？畢竟你連碰都沒碰，直接斷定是贗品的話，周先生也會不開心呢。”
往後拉開和石怡婷的距離後，周誠淡然道：“沒有理由，我說是假的，它就是假的。”
喝著上好的雨前龍井，周誠神色坦然，絲毫不覺得自己說的話有什麽問題。
可他越是這樣，趙長春越覺得自己受到了羞辱：“蛤蟆吞天，好大的口氣。”
“我在古玩一行摸爬滾打幾十年，不管遇到什麽樣的物件，都不敢如此口放狂言，而你，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一個，這樣說話，就不怕砸了馮都未的招牌嗎？”
趙長春惡狠狠的盯著周誠，言語之中頗多憎惡：“像你這樣的人，我羞於你為伍！”
說到這兒，趙長春直接轉頭看向石怡婷：“石小姐，你們拍賣行的人事我自然不能插手，但恕我直言，如果這小子留在這裏，我定會告知同僚，以後斷絕和博麗拍賣行的合作關係！”
聽著趙長春這些話，王金躍隻覺得心情大好，也連忙幫腔道：“我也是這麽認為的，像這樣絲毫不知道尊重謙卑的人，跟老鼠屎有什麽兩樣？”
兩位鑒賞大師齊齊開口，倘是石怡婷機敏過人，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這時，坐在主位上的周承祥淡笑道：“你小子就別賣關子了，我這玉杯，到底是為什麽是贗品？”
趙長春和王金躍兩人齊齊怔了一下，聽蘇承祥的語氣，似乎完全沒有生氣？
“蘇先生，這小子可是汙蔑……”
“哎。”
不等趙長春說完，蘇承祥就抬手道：“鑒賞一說，鑒別在前，賞析在後，既然這小夥子有不一樣的看法，總要給人說話的機會才是。”
蘇承祥是什麽人物？
這話一出口，趙長春自然不敢發表過多言論，重重哼了一聲後，冷聲道：“聽到蘇先生的話了嗎？好好珍惜這份來之不易的機會！”
趙長春話裏的威脅意味極其濃鬱。
聞言，周誠隻是咧嘴一笑，他本不想跟這些老狗有過多交集，但人家都已經把臉伸到跟前來了，他自然用不著客氣。
“你想知道？”
周誠嘴角稍稍上揚，隨手掏出手機。
“謔，這是什麽手機啊？”
看到周誠手裏的手機，王金躍總算抓住機會嘲笑道：“也算得上是有些年份的古董了吧？”
“嘖嘖，把職業融入到生活的方方麵麵中，這一點，不虧是馮老的徒弟。”
“佩服佩服。”
聽到這話，石怡婷心中暗呼不好，果不其然，周誠直接把手機給撂到了桌子上：“不好意思，我手機不行，打不了電話，你們的問題我也解釋不了。”
你不是說我手機不行嗎？可以啊，老子撂挑子不玩兒了，你們愛找誰找誰去！
石怡婷見狀，急忙笑著開口：“周小弟，王專家是開玩笑的，沒有看不起你的意思。”
好不容易讓周誠有了動手的念頭，石怡婷哪兒能放過。
可不管石怡婷怎麽說，周誠翻過來覆過去就一句話，我手機不行，打不了電話。
坐在一旁的王金躍臉要多黑有多黑，隨身裝著的手機打不了電話，騙鬼呢？
“行了行了。”
蘇承祥掏出一個巴掌大小的手機放在桌麵上：“這手機送給你了。”
看到這手機，周誠眉頭一跳。
“你不是想打電話嗎？”
蘇承祥抬手看了眼時間：“我等下還有事情，快點吧。”
周誠毫不客氣抓起手機，引得趙長春和王金躍兩人臉色好一陣變幻，看過臉皮厚的，沒看過臉皮這麽厚的，連蘇先生的手機都敢拿？你的心是得有多大？
從自己的手機上翻出號碼，周誠照著打了過去。
不得不說，大佬的手機就是好，不僅手感十足，就連聲音都格外清晰，但周誠很清楚，這手機的真正珍貴之處，卻是在於它的安全性能，合眾國的幾任總統，幾乎人手一部同款手機，其價值可想而知。
電話撥出沒多久後便被接起。
“喂，誰啊？”
聽著電話那頭錢老六帶著幾分吊兒郎當的語氣，周誠嘴角忍不住上揚：“是我，周誠。”
“你怎麽換了手機號了？”
“這是我的新手機。”
周誠隨口回了一句，引得周長春王金躍兩人又是好一陣不爽。
瞥了一眼主位上的周承祥，主角微微一笑，閑聊一般道：“錢老哥，我記得你早些時候跟我說，之前你有隻戰國玉杯，賣了不少錢？”
周誠一個小時前才從錢老六的攤位上離開，兩人還談論過這個問題，所以聽到這樣的詢問後，電話那頭停頓片刻，而後響起一陣爽朗的笑聲。
“還當什麽事兒呢，我不是跟你說過嘛？那隻杯子賣給蘇家的一位大人物了，還賣了三百多萬，我說小周啊，你這記性也不怎麽樣嘛。”
聽到這裏時，趙長春和王金躍兩人臉色齊齊一變。
包括蘇承祥臉色都有些不太自然，他是跟錢老六打過交道的，自然聽得出錢老六正是賣給自己玉杯的那個攤主。
“沒別的，我就是想問問，那隻杯子是從哪兒來的？我也想買一隻。”
“哎，你還用找我嗎？”
錢老六笑的格外大聲，可落在趙長春耳朵裏卻極其刺耳：“杯子是南廠造假村出的，我這兒還有收據呢，你想要的話，回頭我領你去，打六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