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仇人夜中來
一直等到天黑，王小鹿這才背著書包慢悠悠地回來。
唐晨聞她身上有酒氣，皺眉問道：“你去哪了？”
王小鹿沒有回答，看也不看他一眼，“晚飯你自己吃。”說完，便回了屋。
唐晨有些無奈，心想這丫頭是不是到叛逆期了？
小賣鋪很是簡陋，隻有一間大屋子，前麵是櫃台，後麵放著兩張床，一張破舊的布簾隔開著。
雖然已不會再有客人，但唐晨還是習慣等到十點鍾整再關門。
天上繁星點點，唐晨的思緒也逐漸如夜幕一般拉長了。
他覺得王小鹿這丫頭沒以前那麽喜歡自己了，也或許隻是一個大男人的錯覺。
王小鹿小時候像個糯米球，非常惹人喜愛。成天抱著他的腿，十歲還不敢一個人睡。怕老鼠，怕打雷，怕生人，但隻要唐晨在她身邊，就啥都不怕了。
長大後，王小鹿不僅不再與他親熱，就連說話也少了起來。
女人心海底針，所以說他這輩子最討厭女人。
唐晨不再多想，準備關門睡覺。
“老板，有煙賣嗎？”這時，一個瘦瘦的男人走了過來。
唐晨看他麵生的很，應該不是老街的人。
“當然有，賣煙的地方怎麽會沒有煙，你要哪種？”
“最貴的。”
唐晨拿了一包中華，瘦瘦的男人搖了搖頭，道：“太便宜了，掉價。”
“那什麽價格的煙才符合你的身份？”唐晨輕輕一笑。
瘦瘦的男人道：“其實我並不喜歡抽煙，傷身體。”
唐晨點頭，“我也不喜歡，但煙確實是個好東西。”
瘦瘦的男人道：“再好的東西，抽多了還是會覺得惡心。”
唐晨道：“那你可以再買點酒喝，醉的人就不會那麽挑剔。”
瘦瘦的男人道：“看來你不僅賣煙，還賣酒，五糧液還是茅台？”
唐晨道：“都沒有，老村長倒是有不少。”
瘦瘦的男人再次搖頭，“太便宜，掉價。”
他拿出一瓶就和一盒煙，“美國產的雪茄，一根也要五萬。特供的茅台，有錢也難買。這樣的煙與這樣的酒，才配得上你的身價。”
客人顯然並不買煙也不買酒。
唐晨笑了笑，道：“窮人沒那麽多講究，紅塔山和老村長就好。當然，有杏花村更好。至於茅台，我一向不喜歡。”
瘦瘦的男人道：“我可以將整個杏花村酒廠給你，這樣你就可以喝個夠，喝到死。”
唐晨道：“我喝酒從不喝醉，更不喜歡醉生夢死。店要打烊了，客人若不買東西，請走遠些。”
“恐怕今天你要晚些打烊。”瘦瘦的男人將手掌放在玻璃製成的櫃台上，再拿起時，原本空無一物的玻璃上竟留下了一個手印。
更為奇怪的是，玻璃的表麵並無損壞，而是內部出現了崩裂。
“丁家斷腸掌。”唐晨嘴角略有不屑。
瘦瘦的男子拱手抱拳，道：“丁家後人丁巡山，前來領教人屠瘋子的血刀。”
唐晨不耐地揮了揮手，打著哈欠道：“你找錯人了，這裏沒什麽人屠瘋子，或許你應該去精神病醫院。”他說著，準備將卷簾門拉下。
丁巡山踏前一步，一掌將卷簾門打了回去，冷笑道：“我們在此觀察了你六個月，豈會出錯。既然你不願承認，那我就得用自己的方法了。”
就在這時，屋子傳來一聲不悅，“瘋子，你吵吵什麽呢，還讓不讓我明天上學了？”
丁巡山輕笑道：“她是你的女兒吧，長得不錯，我幾次想對她下手，但都忍住了。”
唐晨眯起眼，語氣冰冷，“幸好你忍住了，不然……”
不然，十年前的血案便會再次重演。
丁巡山退到屋外，點了根雪茄。
唐晨也跟著走了出去。
自白天秋小雨說起十年前的往事，他就知道平靜的日子很快就會被打破，隻是沒想到仇人會來的這麽快。
“她媽媽是誰，六個月都沒出現，該不會跟別的男人跑了吧？女兒怎麽沒跟你姓，難道是跟別的男人生的？”丁巡山倒不像是來尋仇，更像是來八卦的。
對於他的問題，唐晨一個也沒回答。
“丁老鐵是你什麽人？”他悠悠地問。
丁巡山神情頓時一凜，眸子殺氣漸重，“正是家父。十年前你血洗江北四大家族，父親被你一刀劈開，命隕當場。這個仇，我忍了十年！”
唐晨道：“你自以為比當年你父親更強？或許你該忍一輩子。”
“有些事能忍，有些事無需再忍。”丁巡山傲然道，“若非超越了父親，我豈敢來潼陽找你報仇。”
唐晨輕輕搖頭，“看得出來你的確很努力，可有沒有想過，難道我就一定會止步不前？別忘了，十年前我就已無敵於整座江湖。”
“我都打聽過了，這十年你每天都守著女兒，守著這家小小的雜貨店，根本沒有出去過。當然，我並不會因此而小瞧人屠瘋子。隻是我已等了十年，不想再繼續苦等十年，所以這段仇恨今天必須了。”
丁巡山神情凜然道：“亮出血刀吧！”
血刀？
唐晨兩手空空，連菜刀都沒有一把。
“殺你何需用刀，別磨蹭了，我還等著回去睡覺。”
丁巡山暗怒，對方顯然根本不將他放入眼中。
“你想死，我成全你！”
丁巡山腳下如星鬥，手上如流水，一變生百變，可謂是變幻無窮。
怦然，他一掌擊在唐晨身後的大愧樹上。
大樹看似無恙，實則內部已被一掌震碎，這就是斷腸掌真正的威力所在。
“內氣大成？太弱了。”唐晨依舊不屑，看也沒看，隨手打出一拳。
丁巡山心中暗暗冷笑，斷腸掌講究以內氣傷人肺髒，與他對拳簡直是找死！
今日若殺了人屠瘋子，不僅大仇可報，更可一日名揚天下。
拳掌相碰，丁巡山卻猛然臉色大變。
隨即，他連退近十丈，整條右臂已渾然沒有知覺。
他心中的驚駭簡直無法言表。
唐晨的拳頭猶如鋼鐵澆築，更帶有萬鈞之力，隻是隨手一擊，便輕易破了他的斷腸掌。
什麽以內氣傷人，什麽一掌斷生死，在這一拳麵前，皆是笑話。
巨大的沮喪席卷丁巡山全身，對方沒有用血刀，僅是一拳就讓他失去戰鬥能力，這期間的差距恐怕一輩子也追不上來。
“回家好好練習，歡迎你下次報仇哦。”唐晨笑了笑，道：“下次別這麽小氣，隻帶一盒煙一瓶酒，不夠喝啊！”
丁巡山懵了一下，這話說的怎麽像是“歡迎下次光臨”呢？
光臨挨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