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一封休書

話音落下,夏凡整理了一番衣衫,徑直坐了下來。

他那模樣,就仿佛無事發生一般,風輕雲淡。

但是,被釘在牆上的李爽,心底卻湧起無盡冰涼。

他能感覺到,現在夏凡十分討厭他說話,想起昨日夏凡直接出手抹殺林玉,心中更是恐懼。

聖人說,吃一塹長一智,不是沒有道理的。

這一刻,李爽不敢再囂張半分,強忍著嘴巴上的疼痛,乖乖閉上了嘴巴。

這一刻,他也認清了眼前的少年,已經不是當初那個任人欺淩的廢物夏凡了!

“清淨了!”

大殿之上,鴉雀無聲,夏凡滿意地點了點頭,慵懶地靠在椅子。

聽到聲音,其餘眾人回過神來,所有目光全落在夏凡身上。

“他,竟然六重天了!?”

臉上,古井無波,但是每人的心底,卻是天翻地覆。

昨日一見,夏凡也不過隻有煉骨三重,一夜不見,竟然連跨兩個境界?

這是什麽怪胎!

這是什麽怪胎!?

特別是大長老等人,兩兩交換眼神,麵色慘白。

明日就是三日之戰,若果夏凡再橫跨兩個境界,以他現在的實力,夏子陵必敗無疑!

原本,他們有恃無恐,但是如今卻是慌了神。

“這小子,不知道哪來的大機緣,竟然進步如此迅速!”

夏陽天自然也看得清楚,心中欣慰,連連點頭。

轉過頭去,夏陽天又淡然開口:“獨孤宗主,說罷,一大早便前來夏家,所為何事!”

“嘶……”

深吸一口氣,獨孤九平複著心中的震驚,欲言又止。

本來,他們今天來是為了獨孤沐和夏凡兩人之間的婚事,但是眼下夏凡表現出來的潛力,卻是如此驚人。

這一刻,獨孤九開始懷疑自己的判斷了。

不自覺地,獨孤九看了一眼旁邊的年輕人。

那端坐在大椅上的年輕人,依然麵色平靜,並無變化,仿佛天下沒有任何事能動搖得了他一般。

如此一來,獨孤九心中的底氣便足了幾分,狠了狠心,開口說道:“實不相瞞,夏家主,我這一次,是為了退婚而來!”

話音落下,獨孤九如釋重負。

畢竟,當初是他主動攀上夏家婚事,如今前來退婚,的確不妥。

夏陽天的麵色,卻是“刷”的一聲暗了下來,沉聲質問:“獨孤宗主,婚姻大事,豈容說退便退?”

“這……”

獨孤九聞言,略顯為難,但是還是繼續說道:“夏家主,實不相瞞,明日便是夏凡約戰之日,以他現在的實力,恐怕難以獲勝。”

“真是好笑,我兒現在的實力,眾人皆知,如若不然,你弟子是怎麽被釘在地上的?”

夏陽天怒極反笑,顯然不相信這一套說辭。

能當上家主的,眼裏自然不低,從一進來,他便感覺到年輕人不凡,隻是等獨孤九開口而已。

可惜。

“獨孤九,別跟我打馬虎眼,你以為我不知道麽?”

凝視著年輕人,夏陽天一語道破玄機:“你這是攀上了天下武宗,要跟我夏家斷絕關係!”

這些年,夏家少有擴張,但是對於外界情報,卻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獨孤沐能獲得前往天下武宗的機會,完全是因為眼前年輕人,

獨孤九膽敢提出退婚,所有底氣,亦是來自於年輕人!

“是又如何?”

獨孤九沒說話,那年輕人卻是開口。

他與夏陽天四目對視,眼中蘊含寒芒,年紀雖小,氣勢卻絲毫不弱。

“我乃天下第一宗門,天下武宗的內門弟子龐青!”

“我與獨孤小姐情投意合,奈何你們婚約在身,今日前來退婚,已經給足了你們麵子!”

“若果拒絕,你們小小一個邊境城池家族,擔待得起麽?”

短短數言,龐青卻將其信心全都顯露了出來。

身為天下武宗弟子,自是天才,以後定然是一方強者。

加之背後勢力,的確不是他們夏家能夠抵禦的。

獨孤劍宗若果能攀上龐青這一高枝,也的確不需顧忌夏家!

字字鏗鏘,大殿中回**著龐青的聲音,夏陽天聞言,麵色愈發難看。

如此明目張膽的恐嚇,即便不願意,恐怕也不得不同意了。

壓抑的大殿中,夏凡輕輕抿了一口茶,並無一絲波動,仿佛置身事外一般。

“快了,快了……”

突然,夏凡輕叩著桌子,輕聲呢喃著,似在計算著什麽。

就在這時候,門外傳來夏雨的聲音:“退婚?您配麽?”

說話間,身穿紅衣的夏雨,俏滿滿是怒意,此時如同一團火焰一般,大步踏入家族大殿。

看著風風火火的夏雨,夏凡微微一笑。

這小妮子,果然沒有關鍵時刻掉鏈子。

“啪!”

來到獨孤九麵前,夏雨用力一甩,將手中的紙張甩在獨孤九麵前:“瞪大你們的狗眼看看吧,這是我哥早上寫的休書!”

“休書?”

獨孤九攤開紙張,一字一字地看了起來,越是看下去,麵色便越是陰沉。

“這婚事,不是你們退的,是我哥把你休了!”

夏雨冷笑連連,輕蔑地看了一眼獨孤沐,連連搖頭:“如此不知廉恥的女人,根本就配不上我哥!呸!”

說完,夏雨便轉身回到夏凡身後,滿臉報複的快感。

這些年,獨孤沐經常欺負他哥,如今,由她將休書丟到獨孤沐臉上,這種感覺,實在是太爽了。

“夏雨,你說誰不知廉恥!”

獨孤沐被如此辱罵,臉上一陣青,一陣紅,卻硬要搶回顏麵,直接開口嗬斥。

“你不就是麽?”

夏雨毫不示弱,挑著眉頭,一臉挑釁。

獨孤沐剛想要反駁,夏凡卻是揚了揚手,淡淡道:“行了,看清楚便帶著這不知哪裏跳出來的情夫滾吧,以後,你們獨孤劍宗,與我們夏家,再無關係!”

話說出來,夏凡不痛不癢,就像是在處理尋常事情一般,根本沒有絲毫波動。

若說變化,那便是夏凡說完以後,臉上滿臉不耐煩,低聲地嘟噥著。

若果側耳細聽,也可以聽到夏凡的話。

“讓我一大早來這裏坐著,就因為這點破事,簡直神經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