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冤魂老大
我實在想不明白,所以問道：“周海濤，你到底在玩什麽把戲？一會兒要殺死自己的女兒，一會兒又說要我保護她，你TM是個神經病嗎？”
周海濤雖然被我罵了，卻一點也沒有生氣的樣子，依舊平靜地說道：“沒錯，是我對不起甜甜，不過，孫師傅，請你相信我，我那天在精神病院對甜甜所做地一切,真地是有苦衷的。”
“苦衷？”我冷嗤一聲道：“我看你就是想把自己地女兒弄死，獻給那個什麽冤魂老大，周海濤，我說得沒有錯吧？”
那天周海濤把我綁起來，然後對周甜甜施展鬼術，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地，豈容他抵賴？
鬼術這種邪門法術，就是先把活人弄死，然後通過法術把死人再次弄活，可是活過來地那個人,已經變成任人擺布的鬼屍。
這種事情，也隻是喪失人性的周海濤可以做得出來。
想到這裏，我對周海濤再次恨得無以複加，真奇怪這種人渣為什麽會被他的母親生出來。
“孫師傅，你誤會了，”周海濤眼神一片黯淡,痛聲說道：“事情並不是你想象的那樣，我其實……”
“周海濤，你還想狡辯是嗎？”我大聲嗬斥道：“那麽我全都看在眼裏？你不但想殺死周甜甜，還把你最心愛的戀人小青也弄得散飛魄散了，我說得對嗎？”
周海濤一聽，頓時想起小青在他的拂塵之下化為烏有的慘烈一幕，臉上的神情馬上變得痛苦難當，就像被人用刀朝他胸中一連捅了幾十刀一樣，最後，淚水漣漣地從眼眶裏溢了出來，順著凹凸不平的臉頰，一直滴落在胸襟之上。
“你說得沒錯，”周海濤聲音痛苦地說道：“小青的魂魄是我弄散的，是我害了她，是我的錯，我這種人應該萬死不足以贖以罪。”
我想不到周海濤會這麽自責，一個人做了錯事之後，還會這麽揪心痛苦的自責，至少說明他還有一點點良知。
可是，既然知道這樣，當初又何必做這些事情呢？
“小青是我愛過的唯一女人，”周海濤垂頭痛聲說道：“即便我後來在非洲闖出了名堂，我也沒有找過其他女人，因為我根本忘不掉小青，覺得她是我的第一個女人，也是最後一個。”
我想起小青雖然嫁給了周海峰，後來卻是因為周海濤而被周海峰殺死的，這樣忠貞的女人，不管怎麽說，倒也值得周海濤為她如此癡情。
而且，小青為了保護女兒周甜甜不被周海濤傷害，竟然用自己的魂體擋在周海濤的拂塵之下，這種偉大的母愛，真是令人感動。
“小青是為我而死的，”周海濤此時臉上已布滿了淚痕：“我非但沒有為她做過什麽，現在反而害得她的魂魄飛散，害投胎做人的機會都沒有了，我這樣的害人精，還活在世上有什麽意義呢？”
說著，竟然攥起拳頭，一個勁地向自己的腦袋砸去，似乎想把自己一直打得腦門開花。
“周海濤，你幹什麽呢？”我擔心周海濤這麽打下去，說不定真把自己打死，急忙相勸道：“你不是還有女兒周甜甜嗎？你如果覺得愧疚，你就應該好好的照顧她，讓她的精神病好起來。”
“沒用了，沒用了，”周海濤喃喃自語道：“我已經做了那麽對不起甜甜甜的事，我已經沒有臉麵活在這個世上。”
“周海濤，你這是何必呢？”我知道周海濤說得都沒有錯，隻能盡量用話來開導他了。
“而且小青死了，我活著已經沒有什麽意思，”周海濤眼神黯淡地說道：“我想我很快就會下去陪我的小青了。”
周海濤說出這樣的話，我知道無論我怎麽規勸他都隻是徒勞，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我看了一眼周海濤，問道：“那天你對周甜甜做法，真的不是想殺死她？”
周海濤一聽，眼中閃過一抹痛苦之色，似乎那些痛苦的回憶，再一次回到了他的身上，把他的身體撕得片片破碎。
“孫師傅，”周海濤抬起他臉說道：“你讓我怎麽說你才會相信呢？甜甜是我的女兒，我又怎麽會殺死她呢？”
周海濤現在已經不再流淚，不過剛才流出來的淚水，風幹之後的淚痕，依然掛著他的臉上，讓這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看起來蒼老了十幾歲。
我現在也有動搖，周海濤是不是真的想殺死周甜甜了，於是問道：“如果你不想殺死她，為什麽要把她變成鬼屍呢？要知道把她變成鬼屍，比殺死她更要殘忍。“
周海濤目中突然充溢著自責之色，慢慢說道：“我之所以這麽做，完全是因為迫不得已，如果我不這麽做，甜甜可能會死得更慘。”
“為……為什麽這麽說？”我聽了不由大愕。
“孫師傅，你知道嗎？”周海濤臉上一陣難過：“如果我不把甜甜變成鬼屍，那麽她就會成為周海峰下手的目標，最後可能死得更慘啊。“
“周海峰？”我越聽越糊塗了：“周海峰為什麽要對周甜甜下手？”
在我的印象中，周海峰不是一直對周甜甜很好的嗎？在周海濤回來複仇之前，周海峰大概覺得殺死小青後心裏有愧，所以一門心思在周甜甜身上補償，視如己出，拱若玉璧。
正因為如此，連周甜甜都覺得自己是周海峰的親生女兒了，一直叫了周海峰將近二十年的爸爸。
周海峰對周甜甜這麽好，為什麽要對周甜甜下手？
我聽完周海濤的話，第一個感覺就是周海濤對周海峰的仇恨依然沒有消減，所以繼續嫁禍在周海峰的身上。
這兩兄弟幾十年的恩怨情仇，看來是很不容易化解了。
“周海濤不是被你殺死了嗎？”我一臉疑惑說道：“他怎麽對周甜甜下手呢？”
“沒錯，”周海濤說道：“周海峰是被我殺了，可是鬼魂就在周海峰，一直都不願離開，前段時間周家傳出鬼哭聲，我其實一開始就知道是他的鬼魂在搗鬼，隻是孩子們一定要請人調查，我迫不得已才把你找來的。”
“我一直很好奇，”我笑了笑道：“你為什麽會找上我。”
“因為你在B市所以風水師中是最年輕的一個，”周海濤一臉苦笑道：“我以為把你請過來，你一定調查不到什麽，知難而退，隨便打發你一點錢就算了，沒想到……”
“沒想到我後來一路查下去，”我冷哼一聲道：“把你們周家所有的秘密都查得一清二楚無所遁形了，是嗎？”
“嗯，”周海濤不得不承認：“這是我根本想不到的事。”
“你知道那個鬼哭聲是周海峰發出的，”我繼續說道：“所以你在周家布下鬼魂無法通過的結界，用來防止周海峰找你算賬，你說得對嗎？”
周海濤點點頭：“孫師傅，我不得不說，你真是神人啊，這些事根本瞞不住你。”
“不過，”我笑容一斂：“老實說，你們周家除了周海峰發出鬼哭之外，小青也是鬼哭聲的來源之一，這是我沒有想到的。”
“孫師傅，多虧了你，”周海濤眼中現出感激之色：“幫我找到了小青的原因，否則直到現在，我恐怕也不知道周海峰把小青的屍體藏在牆壁後麵呢。”
對於這些讚美之詞，我一笑置之，我現在最關心的，還是孫悅的安然。
“周海濤，你剛才說周海峰的鬼魂就在你們周家？”我皺眉問道。
周海峰來過半步多找我，可是沒說什麽話就走了，後來也沒見他出現過，對於他的蹤跡我一直很好奇。
現在周海濤一說，我才知道原來周海峰的鬼魂原來就在周家，真是應了那句話：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嗯，沒錯，”周海峰說道：“他的鬼魂本來沒有這麽厲害，但是被那個冤魂老大控製著，所以變得無比強大，連我都畏懼三分。”
“又是這個冤魂老大？”我對這個冤魂老大越來越感興趣了。
“是的，”周海濤提到這個冤魂老大，臉上不自覺地就露出一絲驚惶之色，謹慎地說道：“周海峰的鬼魂被這個冤魂老大控製後，變成厲鬼，經常半夜行凶，四處尋找那些善氣的靈氣，再獻給這個冤魂老大，所以得到這個冤魂老大的重用。”
我突然想到白馬寺老和尚對我說起的那件事，老和尚和小姑娘就是被周海峰的鬼魂所傷，難怪周海峰在鬼界這麽橫行霸道，原來是有這個冤魂老大在支撐。
不過我現在關心的不是這個問題，而是周海峰的鬼魂為什麽盯上周甜甜，畢竟周甜甜跟周海峰也是父女一場，周海峰怎麽得會下得了這個手呢？
“你真的確定，周海峰會傷害周甜甜？”我還是不怎麽相信周海峰這麽疼愛周甜甜，會幹過傷害周甜甜的事，雖然現在的周海峰，已經變成一個冤魂。
“這不是周海峰的意願，”周海濤眼中閃過一抹沉毅之色：“而是那個冤魂老大的意思，那個冤魂老大想得到甜甜身上的靈氣，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周海峰在他的威逼之下，當然隻能逆來順受。”
我突然眉毛一挑道：“周海濤，你怎麽會對這個冤魂老大這麽了解？你跟他是不是有什麽關係？”
我發現周海濤每次說起這個冤魂老大的事情，就像說起自己的事情一樣，信手拈來，這件事情，實在太令人懷疑。
周海濤聽到我的話，不由臉上一陣尷尬，半晌這才慢慢說道：“孫師傅，其實不瞞你說，這個冤魂老大，就是當年我在非洲時幫我度過劫難的冤魂，我為了報答她，所以讓她住進了我的別墅，可是，沒想到她……"
“沒想到這個冤魂老大胃口太大，你根本填不滿她的欲壑，她對你的控製權越來越大，還操縱起了周海峰的鬼魂幫她做事，為她提供修煉用的靈氣，現在，她更是把魔爪伸向了周甜甜，你的親生女兒，”我幫周海濤接下去道：“周海濤，我說得對嗎？”
“孫師傅，你說得一點都沒錯，”周海濤聽了連連點頭，說道：“我就是擔心那個冤魂老大利用周海峰的鬼魂對甜甜下手，所以才會在周海峰的鬼魂之前對甜甜施以鬼術，因為甜甜變成我的鬼屍之後，周海峰的冤魂就會無法找到甜甜，如此一來，甜甜也會暫時安全了。”
“原來這樣。”我聽了周海濤的解釋，這才明白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