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牆裏的女屍
我的話就像重磅炸彈一樣,在現場所有人的心裏炸裂開來。
前一分鍾，周甜甜還說周海濤不是她地爸爸，死去地周海峰才是，大家剛剛接受這個說法，可是一分鍾後，我又站出來說，周海濤其實才是周甜甜的爸爸。
大家就像坐過山車一樣，隻覺得峰回路轉，變化太快。
“不，不會地，這個人不是我地爸爸,”周甜甜聽了我地話，一陣狂叫：“孫師傅，你是不是搞錯了？”
周海濤聽了我的話，也是把目光投在我的身上，雖然不說話，但是神色緊張，額頭冒出了一粒粒豆大的汗珠。
“我沒有搞錯，”我用手指著周海濤，聲音冷靜地說道：“就是這個畜生，不但虐待自己的子女,還強暴了自己的親生女兒！”
周甜甜一聽，撲到我的麵前說道：“不，孫師傅，你一定搞錯了，他不是我的親生爸爸，他不是……”
說著,周甜甜受了不這個打擊，雙腿一軟，已然癱倒在地。
周磊見狀，急忙跑過去扶著周甜甜。
林美華看到周甜甜的反應，就已經猜得我所說的話並非空穴來風，看到這麽好一個花季少女，竟然被自己的禽獸父親強暴了，不由怒火中燒，憤怒地瞪著周海濤，恨不得上前抽他幾記耳光。
周海濤剛才還緊張得冒汗，現在卻反倒顯得無比的冷靜，嘴角微微上揚道：“事到如今，我也不打算隱瞞了，沒錯，我的確不是這間房子的主人，是我幾個月以前，把周海峰這個混蛋殺了，才替代了他的位置的。”
周海濤的話一說完，現場所有人又是一陣嘩然，一個個臉上都是目瞪口呆的表情，雖然這些話剛才我已經對他們說過一次了，可是現在從周海濤的嘴裏說出來，產生的震憾力自然不一樣。
我淡淡一笑道：“周海濤，你終於還是承認了。”
周海濤並不理會我，繼續說下去道：“不過，這些都是我應得的，二十年前，周海峰奪走了我的一切，我現在隻不過從他的手上把屬於自己的東西拿回來罷了，你們說，我這樣做有什麽錯嗎？”
林美華似乎聽出了什麽，急忙問道：“怎麽回事？周海濤你快說！”
“正如你們所知，我跟周海峰是一對孿生兄弟，”周海濤目光一沉，開始了他的回憶：“二十多年前，我考上了全國最好的學校，而周海峰卻名落孫山，周海峰這個混蛋嫉妒我，竟然利用手段把我賣到了非洲去，而他卻冒名頂替我上了大學。然後一步步往上爬，直到當上B市的龍頭企事業董事長，享盡榮華寶貴……”
“你說周海峰冒名頂替你，”林美華突然打斷道：“那麽周海峰自己呢？他憑空消失，難道不會引起身邊的人懷疑嗎？”
“嗬嗬，”周海濤一陣冷笑：“周海峰這個混蛋狡猾得很呢，他冒名頂替我之後，就宣布自己意外死亡了，從此世界上隻有周海濤，沒有周海峰，直至前幾天他的屍體被你們發現。”
“原來這樣，”林美華這才恍然道：“難怪管家老羅隻知道他的主人叫周海濤，不知道周海峰，原來周海峰一直以來都在冒用你的名字。”
“嗯，”周海濤點點頭道：“你這個警察腦袋瓜子還算有點聰明。周海峰這個混蛋用了這麽多年我的名字，現在也該是還給我的時候了。”
林美華卻說道：“周海峰當年是冒名頂替你上了大學，可是這麽多年來他通過打拚創造出來的財富，總不是你的吧，你這樣殺死他，侵占他的所有，你似乎比他更狠吧。”
“我不管，”周海濤眼中閃過一抹戾色：“你當年奪走我的一切，我就要讓他百倍千倍的償還我！而且，你根本想象不到我當年被賣到非洲之後，那些日子是怎麽熬過來的！”
說到這裏，周海濤眼睛裏充滿了痛苦，仿佛當年在非洲的那些苦難回憶又一一在他眼前浮現：“我被賣去當了一個黑市勞工，一天的工作就是挖煤礦，每天吃不飽，睡不暖，還要經常被那個黑人工頭打罵，曾經有一段日子，我都不打算活下去了……”
“可是，為了回來報仇，我還是硬撐著活下來了，還在那個陌生的國度裏硬生生地混出了名堂，幾個月前，我終於打算回來了，回來拿走本來屬於我的一切。”
“所以你就殺死了周海峰，”我接著他的話說道：“然後利用你們是孿生兄弟的便利，神不知鬼不覺的，繼續當你的周海濤。”
“沒錯，”他殺了自己的兄長，臉上竟然沒有一絲的愧疚之情：“我把周海峰殺了，然後埋在了別墅的花園假山後麵，以後不會有人發現，沒想到還是被半夜挖出來了。”
說著，周海濤把目光投向我，似乎在問我我怎麽會知道屍體埋在那個地方。
我當然不會告訴他是一個女鬼告訴我的，這樣的話說也沒有用，因為警方不會采信。
所以我隻能繞開這個問題，說點別的：“既然周海峰是你的仇人，你殺了周海峰就算了，為什麽要虐待周甜甜這些無辜的人？”
“我也知道他們是無辜的，”周海濤目光閃過一陣陰寒之色：“可是我一想到我在非洲所受的折磨，我就忍不住要發泄，我找不到可以發泄的東西，隻能從周海峰的子女下手！”
“周海濤，你簡直不是人！”林美華忍不住罵了一句道。
周海濤似乎不為所動，也許，他在非洲遭受那些常人難以想象的磨難時，早已把他僅存的一點人性也蠶食殆盡了。
“周海濤，你這麽想就錯了，周甜甜根本不是周海峰的女兒，而是你的女兒。”我再一次說道。
我這麽一說，大家再次把目光集中到我的身上，包括兀自悲痛欲絕的周甜甜。
“不會的，”周海峰臉上一陣發白：“孫師傅，你一定搞錯了，周甜甜怎麽會是我的女兒，你有什麽證據嗎？”
我看了周海濤一眼，冷聲說道：“周海濤，你還記得一個叫小青的女孩嗎？”
一聽到這個名字，周海濤的身軀頓時一震，仿佛被一股電流擊了一樣，口中喃喃道：“小青，我當然記得，是我當年喜歡的一個女孩，怎麽了？”
“周甜甜就是你跟小青的女兒。”我平靜地說道。
“你……你說什麽？”周海濤一臉的驚愕：“可是，她後來不是嫁給周海峰了嗎？周甜甜不是她跟周海峰的女兒嗎？”
“你錯了，”我說道：“小青在嫁給周海峰之前，就已經懷上周甜甜了。”
周海濤一聽，額頭上的汗珠再次涔涔而下，他的思緒飄回到二十多年以前，他知道我並沒有說錯。
“而且小青也是不知情的情況下嫁給周海峰的，”我繼續說道：“你想，周海峰冒名頂替了你幾十年都沒有發現，她當時怎麽會發現呢？”
周海濤眼中充滿了痛苦之色：“她真的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嫁給周海峰這個混蛋的，而不是貪慕他的榮華富貴？”
“如果小青是貪慕周海峰的榮華富貴，她後來就不會死了。”我歎息一聲道。
“孫師傅，你快告訴我，小青後來是怎麽死的？”周海濤一時情急起來。
我就把自己知道的情況告訴了周海濤：“小青後來終於發現周海峰不是你，執意要跟周海峰一刀兩斷，周海峰為了這個秘密不被暴露，就把小青殘忍地殺害，並且對外宣布她是意外死亡。”
周海濤一聽，忍不住咬牙切齒起來，我相信如果現在周海峰還活著，周海濤一定會毫不猶豫把周海峰再殺一遍，為小青報仇。
這時，突然聽到周磊叫了一聲：“甜甜，你怎麽了，你不要嚇我！”
我急忙轉頭去看向周甜甜這邊，原來周甜甜剛才聽到自己的媽媽被周海峰所殺，一時受不了這個打擊，差點暈了過去，管家老羅急忙找來一些清涼油之類的東西幫她抹上，這才慢慢地醒了過來。
我看到周甜甜情況暫時穩定，這才繼續說了下去：“周海峰殺了小青之後，可能內心有愧，所以對周甜甜特別好，甚至勝過他親生的周磊。”
周海濤沉默片刻，突然問道：“小青死了之後，周海峰把她埋在了哪裏？我一直找不到她的墳墓，孫師傅你知道嗎？”
我麵色一凝道：“一開始我也不知道，但是現在，我知道周海峰把她的屍體藏在哪裏了。”
“孫師傅你快告訴我，周海峰把她的屍體藏哪裏去了，你快告訴你！”周海濤像個瘋子似的叫起來。
“你周家前段時間，不是一直聽到半夜有鬼哭的聲音嗎？”我說道：“一開始我還以為是周海峰的鬼魂在哭，現在看來，其實哭的鬼魂就是小青。”
“你說什麽？”周海濤一臉驚愕。
“還記得剛才我說得那麵牆嗎？”我看了看大廳後麵的那扇牆壁：“我懷疑小青被殺死後，周海峰為了掩人耳目，所以把小青的屍體封砌在了那扇牆後。”
周海濤一聽，便慢慢地轉過身去，麵朝那扇牆，仿佛可以透過那扇牆，看到小青。
牆壁後麵竟然藏著一具女屍？
大家還在心裏暗暗發毛的時候，突然看到周甜甜騰地站起來，然後撲向那麵牆，似乎又手指把那扇牆挖開，把她的媽媽找出來。
林美華一看，擔心周甜甜會出什麽事，就奔過去抱住周甜甜，想安慰她幾句，畢竟這個女孩太可憐了，遭到生父的強暴，現在又得知自己的親生媽媽慘死。
林美華走過去後，正要拉住周甜甜的胳膊，卻發現周甜甜在那裏傻傻地笑著，那個樣子，把林美華也嚇了一跳。
我知道周甜甜在這麽短的時間內，連受打擊，精神無法承受，所以就此瘋掉了。看到這麽好一個女孩變成這樣，我不由暗暗心痛。
天亮後，林美華馬上通知警察過來，把周海濤帶走了，林美華昨晚已經知道了周海濤的種種罪名，相信等待周海濤的，將是漫長的鐵窗生涯。
在我建議下，周家的人把周甜甜送到了醫院檢查，看看她的精神是否出了問題。
本來，周海濤堅持要自己挖開牆壁，找到小青屍體的，但是林美華沒有讓他這麽做，畢竟這是另一起命案，警方需要保留證據。
在我的指引下，警方果然在那扇牆的後麵發現一具屍骸，雖然法醫的檢測結果還沒有出來，但是我敢肯定，死者一定就是周甜甜的親生母親小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