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鍛兵閣
今天，莫閑決定將搜尋的範圍縮小。畢竟他的年紀太小，體格也不算健壯，大部分的地方都不會要他。所以，他決定找一個自己擅長的工作，這樣一來，概率或許會大一些。
因而，鐵匠鋪就是他的首選。
作為一個大型城市，太初城中的鐵匠鋪自然不在少數，不過卻不是莫閑家那個鐵匠鋪可以比擬的。他們打造的基本上都是武器，或者一些和武者相關的東西，而且，規模一般都不小。
鐵匠作為一個公認低賤的職業，被所有人的瞧不起，但卻又是一個需求十分巨大的職業。這看似十分的矛盾，但是卻是有道理的。
畢竟鐵匠隻需要身體強壯就行了，並不需要聰明的頭腦，打造的東西也不要求十分的精密。
說白了就是單純的體力勞動，就算是一個強壯的傻子經過一段時間也會是一名合格的鐵匠。
所以要成為鐵匠，你首先得四肢發達，光是這一點，莫閑便不達標。
不過他自己到不這麽認為，他可是有著七八年打鐵經驗的，已經超過了不少老手了，應該會有鐵匠鋪看上他。
但是他似乎想的有些太簡單，大部分的鐵匠鋪一看見他，便是將之拒之門外，甚至不給他任何解釋的機會。
而且理由都驚人的一致，那就是莫閑恐怕連打鐵的錘子都拿不起來。
眼見天又要黑了，莫閑心想今天又隻能露宿街頭了。
他漫無目的的閑逛著，最終停在了一間規模極大的鐵匠鋪門口。
鐵匠鋪名為鍛兵閣，整體的造型就像是一個巨大的熔爐。牆壁之中透露著些許火紅之色，其中隱隱有著火熱的氣息噴湧而出。
鍛兵閣看起來極為古樸大氣，是目前為止莫閑看見風格最為奇特的鐵匠鋪了。
其實這也是他今天的第一目標，隻是他猶豫了很久始終沒有走進去，他下意識的認為，這種規模的鐵匠鋪應該會拒絕的更快。
不知怎的，他又徘徊了回來。
既然已經來了，莫閑決定進去碰碰運氣，反正他已經習慣被拒絕，多一次也沒什麽。
進去之後，是一間大廳，牆壁四周的兵器架之上排放著各式各樣的兵器。
這些兵器打造的極為細致，用的材料似乎也不俗，就算是外行人也能看出它們的不凡。
大廳之中雖然有不少人在挑選著兵器，不過卻沒有其它鐵匠鋪的那種嘈雜，反而十分的安靜。
大部分都是舉止不凡，有疑問也隻是小聲的詢問者。
見莫閑進來，立刻就有一名夥計熱情的迎了上來，完全沒有因為莫閑那寒磣的打扮而有任何的怠慢之意。
單單是這一點，就是其他那些鐵匠鋪所不能比的。
知道莫閑是來找份差事之後，夥計眉頭皺了一下，旋即立刻恢複正常。
他們這段時間正好缺人，不過，莫閑顯然沒有達到他們的要求。不過他也不想讓莫閑太難堪，笑問道：“你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嗎？”
“鐵匠鋪啊！”莫閑想也沒想的回答道，見似乎有戲，他又繼續道道：“錢我不在乎，隻要給口飯吃，給個住的地方就可以了。”
“鐵匠鋪？”夥計一愣，麵色立刻變得有些古怪起來，不過他也沒有多做解釋，想了想，道：“那好吧，不過這事不歸我管，我帶你去後麵吧！”說著，夥計便是帶著莫閑向後麵走去。
穿過大廳是一個天井，裏麵充斥這一種火熱的氣息，因該就是鍛兵閣打造武器的地方了。
夥計帶著莫閑進入了旁邊一間房子，裏麵正有不少光著膀子的人在幹的惹禍朝天，除了正兒八經的鐵匠之外，還有不少學徒在打雜。
不過就算是學徒，一個個也是五大三粗，肌肉壯碩，和莫閑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夥計上前和一個光頭大漢說了些什麽，然後便是先行離開了。
光頭大漢看了一眼莫閑，先是一愣，然後便是咧開嘴大笑起來，“哈哈，小子，聽說你想在這裏找份差事？”
“沒錯！”莫閑連忙點頭，這裏雖然十分的嘈雜，不過這種聲音卻正是他最喜歡的。
“你打過鐵嗎？”光頭大漢又問。
“打過，有七八年了吧！”
“嘖嘖，看不出來啊，你已經有七八年的經驗。”光頭大漢一怔，旋即便是招呼大夥，道：“大夥都歇歇吧，這裏有個小子說他已經有七八年的打鐵經驗了。”
他的嗓門十分的粗，雖然這裏嘈雜，不過所有人都能清楚的聽到。隨之所有人都停了下來，走過來好奇的打量著莫閑。
他們一眼就能看出莫閑不過十五歲左右，若是按照他說的有七八年經驗，應該是在八歲的時候就開始打鐵了。而他們自己那個時候還在捉泥鰍，掏鳥窩了。
所以，所有人都認為莫閑是在撒謊。畢竟鐵匠可是個力氣活，根本就沒人可能在八歲的時候就能幹。
“小子，你怎麽證明？”光頭大漢雖然也不相信，不過他似乎想早點樂子。
“你要我怎麽證明？”莫閑道。
“恩！”光頭大漢皺眉思索了一下，然後轉身從牆邊拿過來一柄鐵錘，道：“隻要你能將這鐵錘拿起來，然後揮十下，我就讓你留下來。”
看見這柄鐵錘，眾人的表情明顯變了一下。他們顯然也明白光頭大漢的意思，互相小聲嘀咕起來。
“嘿，老大明顯是拿這小子開玩笑了，這柄鐵錘除了他還有誰能拿動，更何況是揮十下了。”
“沒問題！”莫閑也不疑有他，想也沒想就答應了。
“好小子，有魄力，給……”光頭大漢爽朗的一笑，將鐵錘提給莫閑。
莫閑接過之後，手掌立刻一沉，這柄鐵錘可比他想象的要重的多，比他家裏最重的那一柄還要重了不知道多少。
“小兄弟，若是不行就放棄吧，別傷到自己了。”
眾人也是發現了莫閑表情上的變化，皆是好心提醒道。他們雖然是來看笑話的，不過說到底都是些生性淳樸的人，並沒有什麽壞心思。
“不用！”
莫閑憋住一口氣，麵色瞬間變得通紅，然後生生將那柄鐵錘拿了起來。
“好……”
眾人忍不住紛紛叫好，同時也因為自己之前的想法而有些羞愧，畢竟這柄鐵錘他們可拿不起來。
不過光拿起來還不行，還得揮十下。
莫閑現在可是卯足了一口勁，所以不敢有著任何的停頓，立刻揮了起來。
“一下……”
“兩下……”
……
眾人也是自發的開始為莫閑計數起來，顯得比莫閑自己還要激動。
莫閑揮的越來越慢，呼吸也越來越急促了，現在他的胳膊就好像灌了鉛一般，一點輕微的動作都要用盡全力。
不過他不想放棄，這可是好不容易才爭取到的機會。
“七下……”
“八下……”
一隻到第九下的時候，莫閑身體一個踉蹌，險些跌倒，眾人也因此心都提了起來，若是一個不甚，鐵錘跌落砸到莫閑，那恐怕就是無法挽回的傷勢了。
好在莫閑堅持下來了，並努力揮出了第九下。
這一下所有人都安靜了，就連那光頭大漢都有些動容。不過看樣子莫閑也已經到了極限，他們都好奇，他到底能不能揮出第十下來。
“喝！”
莫閑攢足了勁，全身的肌肉都蹦的緊緊的，緩緩將鐵錘抬起。
他的速度很慢，並且伴隨著顫抖，看起來有些岌岌可危。
“老大，留下他吧！”
這時候，所有人有些不忍了，莫閑畢竟還是個不過十五歲左右的少年，用一些他們都不能做到的事情考驗他，實在是有些過了。
光頭大漢也有些動容了，他點了點頭，道：“小兄弟，夠了，放下吧！”
雖然十下還沒有完，不過能做到這點，他已經十分的震驚了。
不過莫閑卻是不準備放棄，說好十下，就是十下，不能有半點的折扣。
在眾人目瞪口呆的目光之中，他終於將鐵錘聚到了高出，然後重重的揮下。
“十下！”
眾人也是驚呼了起來，莫閑的堅韌實在是讓他們吃驚。不過看樣子莫閑是真到了極限了，錘子剛落下來便是一個踉蹌，鐵錘也作勢落在了地上。將堅硬的地麵都砸出了無數裂紋，由此可見這鐵錘的分量有多重。
“哈哈，好小子，還跟我賭氣了！”光頭大漢大笑著拍了拍莫閑的肩膀，以為莫閑非要揮出那最後一下是在跟他賭氣。
“光頭大叔，我並不是和你賭氣，而是我既然答應了，就不能打折扣。就算你破格收下我，我以後也不會安心的。”莫閑解釋道。
“哦？”聞言，眾人是目瞪口呆，並紛紛感歎莫閑小小年紀就能有如此心誌，實屬難得。
莫閑被眾人你一眼我一語搞的有些頭大，最後隻好硬著頭皮道：“我能留下來麽，錢無所謂，最主要的是吃的和住的。”
“哈哈，當然，不過我們這裏也有我們這裏的規矩，雖然你天生力氣大，不過也隻能從學徒做起，一個月五個銀幣，如何？”光頭大漢大笑著道。
“沒問題，太棒了！”莫閑高興的差點跳了起來，要知道，他們家一個月的收入也就幾個銀幣，而現在他一個人居然就能掙五個銀幣了，實在是讓他始料未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