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78 破法

我把剩下的符攏了攏,除了縛魂符,就隻剩下十幾張五雷符和周淳罡留下來的那些了,周淳罡這些符暫時用不上,我塞進了箱子裏。把縛魂符和五雷符往懷裏一揣,對王則寒說道:

“王所長,麻煩您去村裏弄點兒東西。”

王則寒湊過來說道:

“行行!你要什麽盡管說,我想辦法去弄。”

我苦笑了一下:

“一張桌子,隻要幹淨就行,這個是必須地。黑驢蹄子,黑狗血,黑豬血,這幾樣東西能弄到多少就弄多少,無所謂。然後麻煩您通知各家各戶,要是有什麽辟邪地東西,今天晚上都拿出來戴上,掛出來。”

狗血、豬血都是壞法術的東西,符沾上就完蛋,讓王則寒弄這些東西純屬是最後地保底,一旦最後符打光了,拿這玩意也能頂一陣。

王則寒走後,我溜達到村口,把手裏地縛魂符星星點點地布在了村口。

一切準備停當,已經是下午了。雖說這是在農村,但是我要地那幾樣東西也不好找,勉強弄到了一盆黑狗血。我把黑狗血用幾個塑料袋嚴嚴實實地裝好了,丟在了法壇下麵。

說起這法壇,其實就是那張幹淨的桌子。本來我想把“法壇”搭在村子正中,但是想到自己躲在村子裏,讓隊友在村口殺鬼,實在是不仗義,於是讓王則寒幫忙,把桌子抬到了村口。

法壇就設在了進村的路口處,今天晚上,就在這裏跟他們決戰了!

下午兩點多,我們幾個人在村裏胡亂地吃了頓飯,徐德光夫婦又開始梳洗打扮了,看樣子慧兒又要把自己給畫的花裏胡哨的,不知道是什麽規矩。

我看了一會兒熱鬧,就自己走出村外了。跟柳四約的在這裏見麵,但是現在大白天的,他還尚未修成人形,應該不敢到處溜達。

我打開三界通四下尋找,果然有一股妖氣在遠處一棵大樹上。走過去喊了一聲,果然是柳四。

我帶著柳四進村,幾個人還是挺驚訝的。尤其是王則寒,開始的時候還挺怕,站得遠遠的,後來就湊近了,反複地看柳四拖在身後的尾巴,就差上去捏兩把了。

徐德光和慧兒則略顯失望,很明顯他們知道柳四連人形都沒修煉完整,道行不高。

天色漸漸黑了下來,屋裏的幾個人越來越緊張。我本想借著這段時間再畫兩張符的,但是一沒有符紙,二沒有朱砂,三靜不下心,隻好作罷。

王則寒挺夠意思,竟然沒走,但是已經上了三次廁所了,名副其實地成了所長。我見屋子裏的氣氛越來越不對了,率先站起身來,說道:

“屋裏太憋的慌了,天快黑了,咱們還是上外麵等吧。”

幾個人點了點頭,紛紛朝屋外走去。我喊了聲:

“王所長,您……您就不要出去了,留在這裏等消息吧。”

王則寒猶豫了一下,慧兒說道:

“你還是留下吧,出去也幫不上什麽忙,反而容易礙事兒。”

王則寒歎了口氣,幾步走回了屋裏。我把背後的黑T恤一脫,放在**,對向婉柔說道:

“外麵都是道符,你最好別出去,老實兒在屋子裏呆著哈。”

“不!我要去找我弟弟!你又不認識我弟弟,萬一……”

向婉柔很堅決,我隻好勸道:

“你弟弟臉上不是有道刀疤嗎?我要是看見他,盡量把他帶回來見你。”

向婉柔咬著下嘴唇,搖了搖頭。

女人真麻煩,而且都這麽頑固,我勸了半天,向婉柔就是不答應,最後我隻好妥協,其實也對,她現在就剩下這一個願望了,馬上就要見到弟弟了,怎麽可能躲在屋裏?

於是村口的桌子後麵就站了一排奇怪的組合,一個半吊子道士,一個野仙,一個鬼,還有倆出馬弟子。幾個人在秋風中站著擺了半天的POSS,直到徐德光說了句:

“咱們這麽等不是個辦法啊,要不坐著歇會兒?”

幾個人緊繃的神經才鬆弛了下來,在村口席地而坐,抽起煙來。大敵當前,大家都沒有說話,抽著悶煙,一包煙很快就見底了。一直等到夜裏快醜時了,忽聽柳四嘶啞著嗓子說道:

“有人來了……”

說實話,野仙的感知力就是比我們好,聽他這麽說幾個人紛紛從地上站了起來,向村口望去。過了半天,我們幾個才看到遠處的國道上開來了一輛摩托車。

那是一輛讓人羨慕得流口水的漂亮的哈雷摩托——軟尾係列的突破者,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輛摩托車的售價得在三十萬左右。車尾左右插著兩杆黑旗,在夜空中伴隨著發動機的轟鳴聲,撲啦啦地在車後飄展,煞是帥氣。

如果不是車上的人穿著跟丁海、趙浪他們一樣,我還以為是哪個騎行隊的成員路過呢。

車遠遠地停在了村口的國道上,車上的人向著這邊看了看,一轉車頭。這個貨的車頭燈肯定是經過改裝的,不然絕對不會這麽亮,打的這麽遠。隻見一道強光,如舞台追光一樣,筆直地照在了我這個簡陋的“法壇”上。

晃眼的車燈,讓我不由得眯起眼睛,測過臉去。這個不友好的“追光”讓我心裏咯噔一下,白天的計劃少算計了一件事情!

我一直以為“陰兵”全是厲鬼,然後整齊地排成隊,像行軍一樣殺過來。

卻忘了他們是駱家人豢養的,一定會有懂道術的人帶領著。我隻算計了怎麽對付這些“陰兵”,完全忽略了怎麽對付這個領頭兒的。

一陣冷汗順著臉頰流了下來,事已至此,也沒什麽退路!我順手從懷裏掏出了幾張五雷符,“啪”地拍到了身前的桌子上,手一抹,碼成了一排,拿起桌邊的木方,壓在上麵。

雖然是逆光,看不清對手的模樣,但是我覺得這一係列的動作挺帥,至少沒輸了陣仗!

正得意之間,柳四忽然朝我撲了過來,一下子把我撲倒在地。隻聽我身背後轟隆一聲,村子裏的土路被炸起了一個大坑,泥沙濺起老高。

我心中暗罵,騎摩托的這個貨比我還陰險,趁著燈光照得我啥也看不清,痛下殺手,我TM啥也不知道,還擺POSS呢!幸虧柳四反應快,不然這張符呼臉上,我就得隻剩個下半截戳在那裏了。

還沒等我跟柳四爬起來,耳邊隻聽得又一聲巨響,隻見我的那個破“法壇”“嗚”地騰空而起,驕傲地在我頭上打了幾個轉兒,飛進村裏摔了個稀巴爛。

一陣紅霧濺起,灑了柳四一身,隻聽他一聲哀嚎,朝我身後躥去,痛苦地在地上打滾,蛇身扭來扭去,翻滾卷曲著,樣子仿佛被潑了硫酸一樣。

他確實是被潑了“硫酸”。

這……是我的錯!

我用來保底的那一塑料袋黑狗血,就藏在“法壇”桌下,這本來是想拚到最後出其不意的。沒想到一開局,法壇就被掀翻了,桌子下那一塑料袋黑狗血被炸的四下噴濺,弄了柳四一身。

我當鬼的時候領教過黑狗血的厲害,這麽多黑狗血濺到了柳四身上,跟被潑了硫酸有什麽區別?

我對著徐德光夫婦喊了聲:

“快!往村裏跑!”

接著爬起身,想去幫柳四。他此時已經現出了原形,在地上打著滾,樣子煞是恐怖。沒等我伸手扶他,隻覺得一陣腥風撲麵,柳四一張血盆大口,惡狠狠地朝我咬了過來。

眼見這一下得把我整個腦袋啃下去,我眼睛一閉,都準備出師未捷身先死了,忽然感覺脖頸一緊,被人向後拉了一把,閃開了這一口。柳四的尖牙幾乎是劃著我的鼻尖兒下去的,真是要把我嚇尿了。

回頭一看,慧兒正拎著我的脖領子,救了我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