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金龍魚

饒是蘇訴天,也不得不用真氣屏住鼻息,實在是太醜了,甚至教他這個凝丹境界的強者都有些頭暈目眩。

幽池的水向來帶著深藍,美麗地使人目眩神迷,但此刻變作綠色。蘇訴天隻是往那裏一站,便發覺就連包含靈氣的池水裏,就連一絲絲靈氣都沒有了。

蘇武仍然惴惴不安地跪在原地,直到聽見蘇訴天的聲音傳來:“都散了吧,記住,此事不可教任何外人知道!有違者,家法處置!”

“老爺。。。。。。。。那這些魚兒?”

“撈起來燒了。”

人群慢慢退散,腳步裏帶著沉重,蘇虹也活潑不起來了,這叫蘇晨有點悶。

“不就是幾條魚麽。。。。”蘇晨道。

蘇虹踩了他一腳,惡狠狠的,叫他無比吃痛。

“你這個瘋婆娘!”蘇晨正要開口罵,看到蘇虹的臉無比嚴肅。

“你知道我的飛虹劍武魂是怎麽來的麽?”

蘇晨眨巴眨巴眼睛,這個他還真不知道。事實上,他一點宿主的記憶都沒有。

正當他擔心穿幫的時候,蘇虹自顧自地說起來了,“原先的飛虹劍,並不是飛虹劍,它隻是一把普普通通的木劍。是最最差勁的一星黯灰武魂,就連砍柴刀武魂都不如。”

“然後呢。”蘇晨配合地問了一句。

“然後有一天,我吃了一尾金龍魚。”蘇虹娓娓道來。“它就變成了飛虹劍。變成了玄紫級別的器武魂。”

很平淡的口吻,娓娓道來,蘇晨的嘴巴亦是慢慢張口成為O型。

然而蘇虹的敘述並沒有結束。

“皇族有龍脈,我們蘇家雖然比不得皇族,但對於蘇家而言,幽池就是我們的龍脈。

蘇家除了那位用浩天劍的老祖宗外,從來沒有什麽天才,所謂外人眼中的天才,全是仰仗幽池中的金龍魚。”

“旁人或許不知道,但每個蘇家核心子弟都知道,蘇家血脈,吃一尾金龍魚,武魂便必定進化。如同鯉魚躍過龍門,因此,蘇家在光武城,才有今天的一席之地。”

蘇晨默默消化著這一番信息,他的心裏早已掀起滔天巨浪。

他很想知道,如果是自己的青銅古書,在自己吃了金龍魚後,會是怎樣的變化。

“你好歹過去也是個天才,為何這些東西都不知道。長老沒有告訴你麽?”蘇虹說道。

說完,她就後悔了。

她簡直在蘇晨的傷口上撒鹽。

蘇晨曾是個天才,七歲便進入煉體境,十歲到達煉體九層後,卻生了一場怪病,往後再無寸進,反而,每年便倒退一層境界。

到了今年,已經隻有煉體三層。

蘇虹一向是聰明伶俐的,否則學院裏也沒有那麽多人傾慕她,隻是不知怎麽的,一碰到蘇晨,說起話來總是不過腦子了。好像嘴巴都變笨了似的。

蘇虹很是痛恨自己。

“啊,你剛才說什麽?”蘇晨喃喃道。

他其實早已神遊天地,YY起自己的青銅古書,或者說是係統在他吃了金龍魚後,變得怎樣怎樣牛逼。

於是蘇虹又是狠狠的踩了蘇晨一腳。

“哎呦!救命啦,謀殺親夫啦!”蘇晨大叫了起來。

“你想挨打了!”

“你變了,表姐,你不愛我了,從前你從來舍不得打我的。”蘇晨泫然若泣。

蘇虹真想一劍將他斬了。

心中暗想,蘇晨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油嘴滑舌了。

卻也更活潑了,再也不會心事重重教人心疼了。

過了半晌,蘇虹突然道,“金龍魚全死了,你不心疼麽。”

蘇晨的病似乎好了,那麽唯一困擾他的,便是那青銅古書武魂,一般而言,這種武魂隻適合到書堂裏做先生。

如果他能得到一尾金龍魚的話,或許。。。。。。。。

蘇虹也不知該或許些什麽,她隻知道,這樣是極好極好的,她非常喜聞樂見。

“我心什麽疼。”蘇晨語氣有些嘲諷,“這玩意,我有那福分吃麽。”

“有。”蘇虹斬釘截鐵。

蘇晨哈哈大笑了起來,“你認為我能在族內大比中奪魁?”

這是蘇家子弟吃到金龍魚的唯一方法。

“為什麽不呢?”蘇虹笑起來,有些狡黠,像一隻小狐狸。

換做蘇晨倒是楞了一會,打量蘇虹半天,由發絲至光滑的小腿,蘇虹從未被這種侵略眼光打量過,卻莫名地沒有製止,乃至扭捏地扭動了一下身體。

“表姐,你什麽時候居然如此慧眼如炬!”

下一秒,蘇虹手中多了一把飛虹劍,她麵無表情道,“說,人,話。”

蘇晨毫不懷疑蘇虹的劍會真的斬下來,頓時乖巧地有如夫子的小書童。

“其實啊表姐。”蘇晨認真地看著蘇虹,“有沒有金龍魚,對我沒有太大的影響,你真的不用太在意這個事情。”

“我什麽時候在意過。”蘇虹冷哼道。

蘇晨暗想,如果你沒有在意,何以在說“你不心疼麽。”時如此黯然。

蘇晨相信自己的直覺,他確信,這份黯然,並非是對蘇家的人才可能會後繼無人,而是單單隻針對他的,遺憾的黯然。

因此不知不覺地,蘇晨看著蘇虹這個大姐頭,莫名地覺得她好看了起來。

他突然想到一件事,“對了,你是得了大比第一才能吃到金龍魚的對吧。”

蘇晨繼續說,“可你用那個暗灰品質的木劍武魂,是怎麽得第一的?”

蘇晨確實無法理解。

武魂的類型,是非常重要的。

武者再厲害,武魂是一把木劍,恐怕還沒過招就會被斬做兩截。

摘葉殺人?那可不是煉體時期,武徒境界所能做的到的。

聽到這句話,蘇虹深深看了一眼蘇晨,“你連這個都忘了麽。”

她知道,自從那年他得了怪病之後,有時神智會喪失一些記憶。

但她確實沒想到,蘇晨居然連這件事都忘了,她真的有些生氣。

生氣到不想再看到蘇晨的臉。

於是她快步向前。

“喂,等等我啊。”

蘇晨一頭霧水,這女人確實是說變就變啊,可憐他一個煉體七層的,論速度又如何追得上蘇家翹楚蘇虹。

“我到底做錯了什麽。”回到自己的小院,蘇晨很是納悶,隻好逗庭裏的鸚鵡。

“我到底做錯了什麽。”鸚鵡很是老實地重複著。

看得周圍澆水的婢女忍不住噗嗤笑了起來,整整兩天了,蘇晨唉聲歎氣地跟鸚鵡互動了兩天了。

蘇晨很是沒風度地瞪了一眼,婢女強忍著笑意,看得蘇晨更是窩火。

說起來,大概隻有蘇晨院裏的婢女才敢這麽大膽。

這位爺從不擺架子,居然還說什麽要跟她們平等互處,當時可嚇壞了,君臣父子,長幼尊卑,這可是倫理綱常,那能這麽胡來。

可他也確實這麽做的,從不大聲斥罵,甚至沒叫她們侍寢,甚甚至沒毛手毛腳過,以至於這兩天來她都有些懷疑自己的姿色是否太過醜陋。

“爺,到底是什麽事嘛?教你這樣愁眉苦臉,說出來也好讓星兒給您分憂。”

這瞪眼絲毫沒嚇著星兒,反倒連水都不澆了,膩了過來,一雙水汪汪地眼睛看著蘇晨。

蘇晨有些後悔之前管事處帶著這幾個姑娘過來的時候,給她們講的什麽“平等自由”,現在看來,還是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好。

古人誠不我欺。

蘇晨暗道這事要是說給你聽可不得笑話我,更是打定主意絕不鬆口。

“其實爺兒不說星兒也知道,可不就是虹小姐不理你了唄。”

蘇晨像被拔了毛的公雞,猛地跳起來,“是誰說的!”

星兒噗嗤一笑,“爺啊爺,您可真是糊塗了啊,現在整個蘇府上下,誰不知虹小姐這兩天對你愛答不理,形同陌路,就連咱們院子也再沒來過啦。”

“胡說八道!我乃是思慮武技變化,憂思武魂,才。。。。。。。。”說到此處,蘇晨的筆實在裝不下去了,此時又好像鬥敗了的公雞,泄氣完又是喃喃道,“星兒你說,我到底做錯了什麽。”